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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窗摇下，陈复止看到了石慕岩的脸，“阿止，我送你回去。” 陈复止脸色冷下来：“不用。” 石慕岩锲而不舍：“这里离影视城有三四里路，我送你过去，也不费事，不用打车了，我想和你好好聊聊。” 陈复止只当没看到，正好网约车到了，他直接上了车，留下一脸深意的石慕岩。 没有什么可聊的，他对平常事物一向坚决，只珍惜认为对自己重要的东西。 要是以前，在他还有热血的时候，石慕岩站在他面前，他可能还会冲他脸来一拳表示愤怒。 但他已经没有了那份冲动，他只想呆在外婆养他长大的房子，一个人，安静的，不被任何人打扰。 在他平静的时候，他可以站在外婆浇花晒阳光的阳台，学着外婆的样子，一遍遍给怎么也养不活的红茶花浇水，也会在冬日的暖阳下，盖上薄摊，享受阳光的温暖。 在他难过的时候，他可以像个孩子一样，蜷缩在外婆哄他睡觉的木床上，汲取着曾经外婆给他的温柔。 “乖孙孙，快快睡，阿婆哄你快觉觉，狼不怕虎不怕，阿婆最贴己乖孙孙。”衣服上还有阳光的味道，背上是轻缓而有节奏的拍打，眼皮好重... “先生！到地方了！” 叫声猛地把陈复止从混乱意识中拉扯出来。 他看到车外历经岁月侵蚀的老旧街区，还有网约车司机不满的眼神，揉了一下眉心，“谢谢！” 到家了，外婆，我又回来了。 路上一下雨就生青苔的石阶，隔壁小超市五毛两根的盐水冰棍。 棋牌室不到半夜不停的打麻将声，街边房子小孩还在路上不停奔跑。 到了，快到了。 养满花草的双层小房已经被绿色笼罩，爬山虎爬满正面外墙。 还是记忆里的模样。 恍惚间，陈复止笑起来，外婆，我来了。 他打开门，里面是和蔼的老太太，正坐在餐桌边上的沙发椅，带着老花眼镜正在钩织一件厚重的黑色毛衣。 “阿婆，你织的也太厚了，现在哪有中学生穿这样的毛衣。” 老太太笑着抬起眼，眼里有溺死人的温柔，“今年冷了，阿婆织大一点，阿止明年还能穿。” “我同学都没有穿这种款式的毛衣的。” “阿婆给你再改改...” “陈复止，你怎么又回来的这么晚！” 厉声刺入苍穹，记忆中的场景如电影中的场景回溯。 陈复止愣愣抬眼，外婆布满风霜的脸被取代，何嘉名正拧眉站在玄关，满脸不高兴。 “你怎么来了？”陈复止恍惚。 何嘉名不悦更甚：“什么叫我怎么来了？我今天一直在家里等你！” 他看陈复止两手空空，脸色沉得如寒冬冷冰，“你就这样回来了？你是不是忘了今天是我生日？你知不知道我今天特地推了应酬在等你？” 陈复止回过神，看着何嘉名乌云密布的脸，让他心中像堵了一块铅一样难受。 他看到餐桌上放了一堆没有整理的食材，叹口气，“对不起，我忘记今天是你生日了。” 何嘉名眉梢的冷意更甚，他看一眼陈复止蔫了吧唧的样子，不想在生日这天跟陈复止吵架，没好气说，“先做饭吧！在外面一直想你吃做的饭菜！” 陈复止强撑着不舒服：“嘉名，我今天身体不舒服，你可以自己去外面吃吗？你朋友那么多，可以多叫几个人陪你一起热闹。” “现在都什么点了？我朋友都吃过了。”何嘉名瞥了眼两颊通红的陈复止，眼神逐渐深邃，“算了算了，我叫外卖，你先去洗澡！” 知道何嘉名想做什么，陈复止恳求，“今天让我好好休息行吗？” 何嘉名脸色一沉：“怎么？你忘了给我准备生日我都没跟你计较，我现在就是想和你睡觉，你都不乐意了是吗？”
第4章 火葬预制4 陈复止眼中的光冷了下来，只余深沉墨色，他语无波澜地说，“你生日礼物我会补上，你今天回自己家吧。” 他现在只想好好睡一觉，不想跟何嘉名吵架。 陈复止的拒绝让何嘉名好不容易压抑的怒气再次点燃，他手如钢箍般紧紧抓住陈复止手腕，但在触碰到滚烫的肌肤后，何嘉名眉头狠狠拧了一下，“真不舒服？” 陈复止无力嗯了一下。 何嘉名这才仔细打量陈复止。 长翘的睫毛因为高温不断颤抖着，脸上白皙的肌肤上两枚红驼，丰润的嘴唇无意识抿着，那双向来冷静的眼眸盈着点点水色。 看上去脆弱又可怜。 何嘉名喉咙一紧，眸光灼灼，手指拂过陈复止唇瓣，终还是放开了陈复止。 “要我给你暖被窝吗？” “不用了。”陈复止声音冷淡。 何嘉名啧了一声，他想陈复止身体想的紧，加上又是他生日，一直等着陈复止单独给他生日礼物。 往年陈复止再忙也会给他精心准备好礼物，往往都是他想要却舍不得买的，但最后陈复止都会咬牙送给他。 当然，礼物过后才是他最渴望的重头戏。 去年生日后，他经济上就不再依附陈复止，为了工作方便，单独搬出去住，他跟陈复止见面变少，但陈复止对他的关心没少。 但前阵子陈复止接到了个男三的角色，不跟以前半跑龙套一样有时间，何嘉名就很久没见他了。 本来以为陈复止早就给他准备好了生日，没想到他眼巴巴等着陈复止的惊喜，而陈复止根本就把他生日这事忘了。 “要我照顾你吗？”何嘉名目光落在陈复止唇瓣上，眼神幽深，那唇瓣上干燥起皮，真想尝尝是不是依旧温软。 陈复止垂眸，敛下眼中浓浓的阴郁，“你过生日不要陪我了。” “好。”何嘉名乐得清闲，“好好照顾自己。” 陈复止一直很会照顾人，这里用不到他，现在时间不晚，应该还能组一桌。 何嘉名捞起外套就开门出去，想着明天再过来让何嘉名好好补偿自己，顺便给群里好友发了信息。 等他到酒吧的时候，狐朋狗友已经包好场，他一进门就有人开香槟发彩带。 “嘉哥不是回家陪哥吗？” 何嘉名意味不明笑了一下：“已经陪过了。” 有穿着暴露的美女，酥软胸脯贴近何嘉名胳膊，“那你今天可就是我们的了！” 何嘉名看了妆容精致的美女一眼，扯唇笑了一下，两个人目光交汇，美女红唇微勾，更加放心大胆挂在何嘉名身上。 “嘉哥，你确定要签了吗？” 何嘉名轻蔑笑了一下：“差不多了。” 那个问人的潮流男孩立刻高呼一声：“让我们庆祝嘉哥签公司了，以后开演唱会别忘了送我们几张免费票啊！” 挂在何嘉名身上的女孩痴痴笑了一下，更加粘腻贴着何嘉名。 “我有点事。”何嘉名笑意加深，对着女孩轻声说， “你先下来。” 神情算得上温柔，但眼底却没有一点笑意。 女孩愣了一下错开何嘉名的眼，一时以为是自己看错了。 她看着自己凹凸有致的身材，何嘉名是喜欢女人没错啊！之前她给的暗示还不够明显吗？ 但何嘉名很快被其他人围住，哪里还有她能插进去的地方。 陈复止做了一晚上不安的梦，醒来的时候留了一身汗。 身体对这个世界的感官再次复苏，陈复止感觉自己好多了。 今天还有最后一场戏，他醒得早时间还来得及，手机上有两个未接电话。 一个是今天早上打来，另一个是昨晚。 陈复止看了眼号码归属地，顺手回拨早上那个本地号码。 这几年他在工作上见过一些人，或许是有合适的角色找他。 电话很快被接起，陈复止问了声好，那边却迟迟没有回应，但陈复止听到了手机那端浅浅的呼吸声。 陈复止皱眉：“你好，您在吗？您再不说话，我就挂了。” “看来，你真的把我抛在脑后了，号码没拉黑，是删了吗？”自嘲的声音传来。 听到声音的一瞬，陈复止神色冷了下来，当机立断挂了石慕岩电话。 当初跟石慕岩闹掰，他直接删了石慕岩电话，拉黑不至于，石慕岩的手机号不照样留在自己手机拦截名单里吗？ 对于他那样的人，真正遗忘他才是对他最大的惩罚。 都快五年了，按理来说石慕岩应该也不会再想看到他才对，没想到不仅昨天不小心撞见，今天他又主动联系自己。 陈复止不知道自己还有什么足够石慕岩惦记的。 套好衣服，陈复止打好网约车，往剧组赶去。 平时他都会提前十分钟到剧组等候，这次他到剧组，感觉气氛明显变了。 平日里不怎么和他交流的工作人员用奇怪的眼神看他，副导演看到他更是面露讨好，“复老师这边，导演请您去化妆间。” 陈复止惊疑不定：“什么事？” 导演找他应该不是讲戏，男三最后一场戏没有难度，穷逼剧组更不会专门为他设杀青宴，难不成是男二头脑发热，真要弄走他？ 副导演讨好中带着小心：“复哥，你怎么不说你跟石哥是好友？石哥专门来探班，就在化妆间，您是不是要签神影了？” 陈复止目光冷下来，从昨天遇见，再到特地来探班。 石慕岩究竟想干什么？ 陈复止脸色淡淡，不管石慕岩想做什么，他都懒得奉陪。 副导演看陈复止明显冷淡的神色，眼观鼻鼻观心，刚才笼络的神色淡了几分。 这位身上透着阴郁气的男三没他想象中要见到石慕岩的惊喜。 反而明显感到不悦。 而石慕岩的的态度，明显是来给陈复止撑腰的。 陈复止到底是捡了大运搭上了石慕岩，还是两人还有其他旧时不足外人道的关系。 “导演等你很久了。”副导演催促。 陈复止缓缓抬起眼皮，这时他的手机再次响起。 他凝眸看了眼来电，是昨天晚上的未接电话。 “您好。” “你终于接电话了！你是陈复止本人吗？”电话那头传来一道急切的女声。 陈复止心中升起一股不妙的预感：“请问怎么了？” “我是健康城体检中心的护士，你什么时候来拿体检报告。” 原来是体检，陈复止揉揉酸痛的眉心，“我抽空会过来。” “别抽空了，今天就过来！”
第5章 火葬预制5 电话那头女声语气算不得好，像是好不容易停下手中杂乱的活，才抽出时间联系上陈复止，这让陈复止一时间有些恍惚，被体检中心这么着急联系，可不是件好事。 他干涩应了声好，神色没什么波澜地走进化妆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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