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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不知道作何反应。 周围的质问声还在继续。 “你破产后，为什么不赖着何弦，让他替你还钱？我认为，事实肯定不是何弦官宣的那样，你对此有什么想说的？” “圈内人都知道何弦对你的痴情，是否这份痴情是你婚内冷暴力的依仗？” …… 楚纪西的额头上冒出密密匝匝的汗，眼皮被闪光灯照得生疼。 他轻喘了一口气，脑中思绪飞转，想着问题的答案，然而眼前这些人似乎并不想要他的回答，只是把他堵在这里，让他尴尬，让他无所适从。 不远处，快要停稳的越野车忽然发动，一再提速，朝着楚纪西的方向冲撞了过来。 围在楚纪西周围，如同疯犬般的媒体人全都吓了一大跳，纷纷尖叫着，咒骂着朝路两边散开。 “找死啊，开车不带眼睛？” “没看到这里这么多人？你命够赔的吗？” “拍下他的车牌，曝光他！” …… 越野车在快冲到楚纪西面前时，忽地降速漂移了一个半圈，接着，稳稳停住，副驾驶座一侧的门打开，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掌伸了出来。 “上车。” 楚纪西听出了熟悉的声音，他没有犹豫，握上了那只手。 借力坐进副驾驶座。 越野车在媒体人的围堵中，扬长而去，徒留一地车尾气。 第12章 翻红、那上百万的粉丝像个响亮的巴掌甩在他脸上。 星河娱乐公司内，何弦拿着手机撞开休息室的门，气势汹汹地走进来。 坐在沙发上慢悠悠喝茶的李树，抬头开见何弦满脸的怒意，一头雾水。“小祖宗，谁又惹到你了？” 何弦抬手就将手机砸到了李树身上。 “这就是你帮我选的官宣内容？你看清里面写什么了吗？” 李树连忙接住下滑的手机，没顾得上和何弦置气，便查看起何弦官方围脖发布的内容。 之前定发布稿的时候，何弦没耐心仔细挑选，由李树代劳。 李树虽然也只是匆匆扫了几眼，便定下了要发布的内容，但他记得稿件的信息里没有任何不妥。 李树仔细看起何弦官方围脖下发布的最新一条内容，何弦抱着手臂走到李树旁边。 休息室的顶灯将何弦的影子拖得很长，他压低了嗓音，冷冷道：“我和楚纪西离婚，是我和他之间有矛盾，没有谁对谁错，这稿子上写的每一句都暗示楚纪西冷暴力我，PUA我。 楚纪西那样一个人，怎么会做这种事？” 李树还在低头看着，眉头越皱越紧，似乎也觉得围脖发布的内容不妥。 何弦平复了一下呼吸，发软了语气商量道：“李哥，你想个办法把围脖删掉，重新发布一条合适的官宣内容，把离婚的责任推在我身上也行。 现在我评论区底下全是辱骂楚纪西的人，楚纪西不是圈内人，这种网暴他根本承受不住……” 李树却忽然间站起身，捧着何弦的手机，眼角眉梢都透出喜意，他出声阻止了何弦继续说下去。 “何弦，你又火了！你涨了将近五百万粉！” 何弦瞳孔一缩，虽说他是顶流，但他的粉丝数已经很久没有上涨了，最近还因为有人黑他脸上动刀子，掉了不少粉。 李树满脸堆笑，将手机递到何弦眼前，亮着的界面上赫然是何弦官方账号的个人主页。 何弦头像下方的被关注数，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忽然涨到了九千九百多万，而那个数字还在不停地向上翻滚着，眼看就要破亿。 何弦微微张大了嘴巴，声音沙哑：“怎么回事？” 李树高兴地眉飞色舞，点开了围脖的热搜界面。 #何弦离婚#的词条赫然占据了围脖热搜第一。 接下来的七个词条，每一个都与何弦有关。 有股热烫的血液冲到了何弦头顶，就好像全围脖的人都在关注他，怪不得涨粉那么快。 李树将围脖前八的词条一一点开，很快理清了来龙去脉。 原来何弦官宣离婚之后，他的相关词条就隐隐有登顶热门的姿态。 紧接着，星河娱乐的官方围脖发布了一组何弦的精修宣传照，配文：“他现在很好，请勿打扰。” 在配文下还有一行字，#期待与斐寒老师再度合作# 九张照片中的何弦都没有看向镜头，前八张照片目光失落，最后一张目含怒火，但那股怒火很像是他强装出来的坚强。 看到这组照片，仿佛能透过照片感受到何弦的落寞和强撑，与何弦产生精神上的共鸣。 照片里的他是那么真实，那么脆弱，那么让人心疼。 而何弦可是普通人眼中遥不可及的大明星，他抓人眼球的长相更是这组照片的点睛之笔。 这样一个脆弱的美人，却被人抛弃了，如同一朵受了情伤的可怜玫瑰。 被抛弃之后，他还兀自强撑，说：自己很好，请勿打扰。 李树道：“不愧是公司高薪请来的摄影师，拍的照片果然不一样。何弦，我以前还没发现你这么具有镜头感呢，拍的这么好。” 何弦想不起来他什么时候摆出这些照片里面的表情的，但有一说一，照片拍的确实很好，甚至可以说是何弦职业生涯里数得上名次的宣传照。 但他现在无心计较这些，何弦脑子很乱。 围脖上本来对#何弦离婚#这件事不感兴趣的人，都会因为这组太过好看的照片点进词条，接着被何弦官方账号上那条‘情真意切’的控诉围脖，惹得无比同情，成功路转粉。 李树的眼睛越来越亮，这组照片的发布，肯定是星河娱乐运营部的手笔，成功将何弦送上了热搜第一。 他惊喜到想尖叫，拍着何弦的肩膀道：“你这个大明星又翻红了！” 何弦眼神犹疑不定，左脚后退一步，向后跌进了沙发里。 “围脖还能删吗？”他虚弱无力地开口，却发现自己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他心里已经有了答案了。 何弦挣扎着，痛苦地抬手捂住脸。 李树翻着围脖首页，脸上喜悦稍退，轻轻地“咦”了一声。 他坐到何弦旁边，道：“有媒体去找楚纪西了，刚才他们放出了一条视频。” 何弦顿时睁开眼，夺过李树手中的手机，播放视频。 在视频中，楚纪西冷淡疏离地直面怼到他眼前的镜头，一个问题都没有回答。 这让何弦想起他们两个闹到要离婚的那阵子，楚纪西也是这样一言不发，冷冷地看着他，像在看一出不感兴趣的闹剧。 何弦愧疚的心裂开了一道缺口。 是啊，楚纪西就是这样看他的，要不是在楚纪西眼中看不到浓烈的爱，感受不到他的关心，他又怎么会歇斯底里地和他吵架？ 楚纪西这样的态度，看着就很让人生气啊。 这难道不算一种冷暴力吗？ 视频的进度条往前走着，何弦内心的罪恶感也在减轻着。 忽然间，他听到有媒体问：“我查到你名下的三家公司都注销了，有消息说，你破产了，请问你是否是因为破产被何弦抛弃的呢？” 何弦暂停了视频，愣了两分钟，只觉得指尖泛凉。 清贵不凡的楚纪西……破产了？ 怎么可能？ 他作为他的伴侣，都不知道有这回事啊。 身旁的李树也听到了这句提问，立刻掏出自己的手机查，又联系了几个关系好的朋友，没到十分钟，他便转头看向何弦。 李树那双精明市侩的眼睛里，头一回带上了点道德感，不赞同地看着何弦。 “你老攻破产，还欠了一屁股债，你完完全全把自己摘出来了？” 顿了顿，李树低声建议道：“你好歹是个日入斗金的大明星，指缝里多少漏点给你前夫吧，离婚也不要离得太绝情。” 何弦目光凶狠地盯着李树，发了一通没来由的火，最后痛苦地叫道：“我不知道，我根本不知道！” 他关掉视频播放界面，在联系人黑名单里将楚纪西拉出来，点到通话界面，用力地按下拨通键。 电话铃声响了三声，被人接起。 何弦忙道：“楚纪西，你听我说，围脖那个内容不是我发的，我的账号都是公司帮我弄的，你也知道他们有时候为了经营账号胡说八道。 那条围脖不是我本意。“何弦顿了顿，”我们都是成年人了，很多时候都会迫不得已。 但是楚纪西，只要你愿意，我给你我存款的三分之一，我相信你的能力，你一定会东山再起的，那些钱你也不要有负担，就当是我给你投资了。” “说完了吗？” 电话那头传来一道有些失真的男声，不是楚纪西，但何弦分明听出这个人的声音是和楚纪西如出一辙的冷淡。 “你是谁？怎么拿着楚纪西的电话？”何弦捏紧了手机，眼中闪过自己都没察觉到的忌惮和紧张。 “我是谁不重要。”那道声音淡漠冰冷，轻声道：“他睡着了，不方便接你的电话。” 何弦脸色大变，猛地从沙发上站起身，下意识攥紧了拳头，在休息室内焦躁地踱步。 “他睡在你旁边？不会的，不会的，楚纪西睡眠浅又警醒，他只会在信任的人身边放松睡着，你一定是在骗我！” 那道男声略有停顿，“我有什么理由骗你？你这位失去他信任的前夫，又有什么资格管他在谁身边睡着呢？” 顿了顿，冰冷淡漠的男声温柔下来，压低了声音道：“他快醒了，我得好好照顾他。” 说完，电话挂断。 何弦脸上的表情连续变化，阴晴不定。 他忽然反应过来什么，将手机界面调到刚才的视频上，视频沿着刚才的进度条一直播放下去。 楚纪西跟别人在一起？ 怎么可能？ 怎么可以？ 何弦想疯了一样，红着眼眶瞪着手机屏幕，那副样子看得李树都不敢靠近他。 他得立马找到楚纪西和别人在一起的蛛丝马迹，然后立刻斩断掉。 何弦现在无比确定他的心意——不管他和楚纪西是不是离婚了，楚纪西都是属于他的！圣普丁顿大学的那阵风，他始终都要握在手心里。 视频播放到最后一幕，一辆越野车撞开人群，带走了楚纪西。 可惜拍摄者离得远，没拍清司机的样子。 何弦眼眶通红，拿着手机就往外走，他没看清带走楚纪西的人长什么样子，但他认出了楚纪西周边的环境，是市中心的那幢公寓。 他要去找他，立刻就要见到他。 李树愣了愣，拿起沙发上的外套追上去。 “你去哪？” 何弦咬牙切齿道：“我去找楚纪西，顺便收拾掉那个贱人。” * 斐寒将手机轻轻塞回挂在衣架上的楚纪西外套口袋里，病床上躺着的青年脸部烫红，无知无觉地昏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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