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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能感受到和秦书在一起，有比和别人一起的时候费心了一些，但他仅仅认为这是两人高中就认识，自己算是他半个老师的原因，自然对他费心一点是应该的。 两人拖了半年，流言越来越多，秦书对他也是越来越上心，方珏玉知道不能再磋磨下去了，于是提了分手。 说出来怕人觉得他矫情，其实在和秦书分手后，方珏玉难受了一段时间，这个秘密只有方珏玉自己知道。 这种奇怪的情愫导致只要有人提到秦书，方珏玉心情就会不舒坦，具体原因他并不知道，估计是因为别人的瞎侃让他不舒服，又或者是别人把这半年当做是他的深情给了他压力，亦或者是其他吧…… 陆杰的那句“为什么”方珏玉到底还是没有给他答案，矫情的话有什么好说的？他一笑置之。 两人在网咖各怀心思坐了一会儿，最终还是陆杰起身先开了口。 “我走了，你不用再画了，注意休息。”陆杰走到了门口。 方珏玉抬头，道：“陆杰。” 陆杰没有转身，轻轻“嗯？”了一声。 “今天谢谢你。” 陆杰定在原地片刻，然后离开了。 他没有回家，打电话约了丁浩出来，两人在一家酒馆碰的面。 随着酒馆门口铃铛响起，陆杰看过去，是丁浩来了。 丁浩走到陆杰对面坐好，然后点了大杯的啤酒，问：“大晚上的，找我怎么了？” 陆杰，或者说是秦书喝了口闷酒，他颓丧的说道：“今天我和方珏玉聊了很多。” “哦？聊的怎么样？”酒上来了，丁浩跟服务员说了一声谢谢，然后瞟了眼秦书的状态，继续道：“看你这样，好像不怎么样。” 秦书道：“我问了他，喜欢我吗。” “嗯？” 秦书晃晃头，“不对，问的是他喜欢秦书吗，他说……不喜欢。” 丁浩眸色暗了暗，“猜到了。你不是只想报复他吗？现在在这愁什么呢？难不成要认输了吗？” 秦书突然情绪激动，道：“我不认！我就是要报复他！是他招惹的我！我就是要报复他！” 丁浩张了张嘴，有些欲言又止，最后不知道说些什么，只能吞了口酒。 “凭什么他就能轻易抽身！招惹完我还能当什么事没发生过继续和别人纵情？我就要报复他！” 一股脑儿说了一堆，再喝了口酒，秦书情绪被压下去了一些，他和丁浩沉默过后，秦书又说： “他说他大概率不会喜欢上任何人，我问为什么，他却不说，他在那里装什么神秘？” 丁浩听到秦书这么说，心情有些沉重，深吸一口气后，他深沉的看向秦书，“你真觉得他是在装神秘吗？” “什么意思？” 丁浩叹了口气，告诉了秦书有关方珏玉家里的事情。 秦书听丁浩说的过程中，眼里确确实实有心疼，但丁浩讲完之后，他便恢复了一如往常的平静。 丁浩喝了口酒，酒杯放下后，继续道：“他从来没用自己的过去来润色他滥情的理由，更没用过去来情绪绑架任何一个和他在一起的人，其实那样的环境下长大，他确实可能大概率很难知道怎么去喜欢，什么是喜欢。有的只有放纵，压迫到极致的放纵。 他一直明明白白的知道他自己想要什么，并且从不去多追求些其他的，哪怕你们想给，他也不敢伸手去触碰，难道你看不出来吗？ 你说他招惹你，但你不也招惹了他吗？” 丁浩所说的每个字，都敲在秦书的心里，可是他想起方珏玉的无情，心里对方珏玉的心疼就被挤没了地方。 秦书冷漠道：“难道，你不是在主观替他润色吗？” “秦书……你……” 秦书浅浅一笑，无奈摇头，“丁浩，你一直就是个很会与人共情的人，是个很好的朋友，方珏玉能结交你，真是他的福气。” 丁浩定定的看着秦书，“你还想报复珏玉吗？” 秦书指尖轻轻叩着桌子，“怎么？你不想帮我了？” 丁浩摇头，“不是，我只是觉得你要把自己输没了。” “拭目以待好了。” 丁浩没有回答，喝完了酒，起身说了一句：“陆老板请客。”然后离开了酒馆。 铃铛声再次响起，随着门被关上，声音终于渐渐平息下来。 秦书看着外头的车水马龙，突然就笑了，笑过之后，神情极端冷漠。 “方珏玉。”
第21章 黄粱一梦 秦书一晚上都没睡好，睡觉都在断断续续想着他和方珏玉的从前—— 高三的时候，美术统考前他去画室集训，那时候有个代课的老师，是z美院的，那个人就是方珏玉，他认识了方珏玉。 这个老师秦书觉得很有意思，总是会给他旁边的女生改画，画得确实很好，和自己的画是完全不同的两种风格。 那时候女生堆里都在传方珏玉是不是喜欢那个女生，所以才总给她改画。 包括秦书也怀疑过这个问题，可直到有一天他沉迷于画画到晚上11点，方珏玉去每个画室检查，碰到了单独留下来的秦书，秦书这才知道方珏玉一直在意的不是女生，而是他。 方珏玉说：“你怎么还不休息？”然后走到了秦书身后，欣赏着秦书绘画。 秦书答：“想画画。” 方珏玉说：“你画的真的很好。” 秦书：“我以为老师一直只在意我旁边的女生，竟然还能注意到我的画。” 方珏玉说：“在意你旁边的女生？我为什么在意她？” 秦书落笔微微一顿，转身仰头诧异地看着方珏玉。 方珏玉眉眼的轻狂、散漫扎在了他心里，为什么这么随性的人，画画会那么细致小心呢？ 方珏玉见秦书不回答他，又问了一遍：“为什么我在意她？” 秦书直接道：“因为你总是为她改画，女孩子们都会多想，你是不是因为喜欢她。” “啊？”方珏玉愣住了，随后笑了起来，“这可太有意思了。” 秦书疑惑：“怎么了？老师难道不是吗？” 方珏玉带着笑意蹲下身，平视着秦书，他微笑道：“当然不是。”他知道秦书还要接着往下问，于是干脆直接道： “我是在注意你。” 秦书心脏某一处仿佛被揉捏了一下，他认真的看着面前的老师。 方珏玉继续道：“你的画太好看了，我给她改画的时候，有在注意你绘画的手法。” 那双揉捏秦书心脏的手随着方珏玉的一字一句越发放肆起来，秦书捂着胸口沉默了片刻，问：“老师为什么不帮我改画？是讨厌我？” “你还用我改画？” 秦书心冷了下来，“嗯？” 方珏玉真诚地看着秦书，说：“你不需要我改画，我会脏了你的画。” “老师……” 方珏玉抬手揉了揉秦书的发，温柔道：“而且我没有讨厌你。” “倒不如说，我挺喜欢你的。” “噗通噗通”心脏跳动。 秦书的心情如烟花般绚烂绽放，他双眸汹涌地看着方珏玉，方珏玉起身，伸了个懒腰道：“好了，早点休息！你都画这么好了，还卷，让别人怎么活？” 话落，方珏玉潇洒离开了，却留下了已经被他搅动了春水的秦书一个人。 集训结束后，秦书离开了画室。 无数个夜晚，秦书都会揉着发想到方珏玉那句“我挺喜欢你的。” 年少的心动是那么简单，没有杂质、没有现实更没有攀比。 一个眼神、一句话、一个举动都足以让人心动沦陷。然后无数个夜晚，因为那个眼神、那句话、那个举动而辗转反侧。 秦书喜欢上了方珏玉。 后来，秦书报考了z美院，成为了方珏玉的学弟。 迎新这天，秦书碰到了方珏玉，方珏玉带着他认识了校园，去到了宿舍，他跟在方珏玉身后，痴痴的望着他。 后来秦书知道了方珏玉情史丰富的事情，但他不在乎，因为他是真的喜欢方珏玉，他抱有一个幻想，方珏玉会真的喜欢他，他们会一直在一起。 终于，在方珏玉和别人分手之后，秦书勇敢地站在方珏玉面前，说他喜欢他！ 他们在一起了。 方珏玉对秦书其实算不上好，甚至比那些和他谈了七天半个月的男生还要差，但这丝毫影响不了秦书喜欢他。 秦书觉得自己喜欢方珏玉是自己的事，方珏玉对自己好不好，是他自己的选择，只要一直在一起，就好，或许有一天方珏玉会对他好的。 他何止是喜欢方珏玉，甚至是爱。 就这样，他和秦书在一起一个月、两个月、三个月、四个月…… 有人说方珏玉收心了，遇到了真爱，秦书也是这么想的。 他告诉了他母亲他有了真心喜欢的人，并且他们会过一辈子。 可是一切幻想在半年后戛然而止，他被抛弃了。 这半年，不过是他做的一场梦而已。他的全身心交付，没有能让方珏玉垂怜。 …… …… 心痛，心痛到难以呼吸，睡觉都要揪着心口，才能压住心口的痛。 “方、珏玉……” 方珏玉的名字从秦书中的齿间泄露。梦里，方珏玉一直背对着他，越走越远，无论他怎么呼喊，这个无情的人对他都没有丝毫的留恋。 那句冷冰冰的“我们分手吧。”把他打入了无尽深渊。 “叮铃铃！叮铃铃！” 闹铃将秦书惊醒，他忽然睁眼，胸口的痛还在提醒着他对方珏玉那段悲哀的感情。 他大口粗喘着，任凭手机闹铃在吵闹，等声音自己停止，他才起身，关闭了闹钟。 秦书按着胸口，反复吐纳呼吸，才好受些。 “方珏玉。” 他不可能在喜欢上他，他对他，只有恨，只有报复。 秦书起床，洗漱好之后，从冰箱翻出了吐司，放微波炉里热了一下，又给自己热了杯牛奶，握牛奶杯的的时候，手背传来了强烈的不适感，秦书看了眼手背，手背青了一大块，并且关节处红着。 他没在意，随意吃着面包喝着牛奶，算是对付了一顿早饭。 他穿戴整齐，出了门，驱车往网咖去。 按照方珏玉的习惯，秦书估计他应该早早就去网咖了。 到了地方，秦书停好车，走到网咖门口，发现网咖的门竟然没有锁？他推开门，进去后就发现原本放在一楼的颜料还有工具全都没有了。 进贼了？ 再环视一圈，也没别的什么东西丢…… 秦书心一咯噔，难道…… 他赶忙上了二楼，一眼便看到窝在电竞沙发椅里睡觉的方珏玉，再抬眼去看，楼上的墙绘也快完成的差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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