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不上车正好,“小望,前面走得慢一些。” 晏怀瑾这么一开口,江望就知道对方想要做什么,离家前江望就看到对方在一堆相机里挑挑拣拣,出门时也不是没看见他哥挂在脖子上的丑方块儿。 江望也不是第一次帮着他哥拍照片,很配合地跟着晏怀瑾的口令在街上围着这片率先燃起的红转圈圈。 “哥,别把头伸出去。” 江望一边打把一边顾及着副座上的晏怀瑾。 晏怀瑾拍得忘情的时候总会做出很多潜藏危险的事,看着他哥听见提醒把脑袋缩回车内,带着颈侧鱼骨辫一阵晃动,江望这才松口气。 没过一会儿 “好了,好了,我拍完了。” 晏怀瑾埋头就开始查看自己刚刚的战果。 江望看着对方被低温冻红的脸颊和鼻头,一手关上车窗又把车内暖气往上升两度。 他哥真是,每次只要有灵感,都会变得跟看见玩具的小孩儿似的,非要把玩具玩透才能停。 两人围着这片区转了快五圈才遇见一个大小合适的停车位。 江望把车停靠到路边时晏怀瑾还在看照片。 江望没急着熄火,仗着手长,从后座摸了一堆东西过来,然后戳戳他哥的手臂。 晏怀瑾刚一抬头,先是厚实的口罩,再是带着兔耳朵的绒毛帽,最后是兔绒的围巾,严严实实绕了三圈在他脖颈上,鱼骨辫被乖乖压进围巾。 晏怀瑾被这么一搞,一句话都没说上,全程动作已经完成了。 江望这才熄火关空调,他把卡槽里的车钥匙拿到手里,又给自己扣了个鸭舌帽,才打开车门,“走吧,哥哥,快些买完等会儿带你去新开的法餐厅吃饭,来不及可是要下班的。” 晏怀瑾这才跟着推门下车。 身边跟着个需要低调行事的明星,晏怀瑾拍照倒是没有在车上这么起劲了。两人在几个摊位上挑挑拣拣,买上不少合适的年货,才大包小包拿一手往外走。 路过其中一个摊子时,江望的脚步顿了顿,让晏怀瑾稍等他一下,自己则匆匆跑过去。 晏怀瑾看着对方在摊位上称了些什么拿到手里,离得有些远,只能看到对方回来时手里多了个红色的塑料袋。 看不见里面,晏怀瑾收回视线,果断开口:“买了什么啊?” 江望又挪了晏怀瑾手里两个袋子到自己手里,听到提问,神秘一笑。 他说:“哥哥猜猜。” 晏怀瑾从来不吝啬和他玩这种游戏的时间。 反正两人走着也是走着。 晏怀瑾兴趣盎然:“有提示吗?” 江望摇摇头,“我一给提示哥哥你肯定就猜出来了。” 他这么一说,晏怀瑾顿时明白,这句话本身就是提示。 联想到年货,晏怀瑾顿悟,笃定开口:“是不是锅巴。” 江望皱眉,状似思考,“不止。” 晏怀瑾:“还有花生糖!” 江望肯定地点点头。 这两样东西其实不难猜。去年过年的时候两人忘记因为什么买的锅巴和花生糖了,总之,回家后,整个年根儿,晏怀瑾都抱着啃个不停,连嘴唇上火冒泡都没能阻止。 江望看他哥这么喜欢吃,本想着再买点,于是大年初二就直奔摊主那。结果摊主解释说那是自家纯手工做的,只在年前卖。 江望这才没辙,只能空手回家,当时他就想着往后在晋城的每个年,只要他哥不腻,都要给他哥安排上。 晏怀瑾笑:“你不买我都忘了,我后来嘴上那个泡疼了好几天来着。” 江望:“今年没买这么多,哥你解解馋就好,别想着像去年一样吃到上火了。” 自己都没记得的小零嘴被江望买着,晏怀瑾越想越觉得开心,脸上不自觉漫出笑意。“哎呀,小望真是孝顺了。” 自己真是教弟有方。 —— 两人到达法餐厅的时间刚好赶上提前预约的时间,被侍者引着进入温度正好的包间,两人才去掉身上多余的东西。 晏怀瑾看着落在衣架上的羽绒服,又想到自己才买的毛呢大衣,还没来得及穿一穿就被江望打入冷宫。 “果然还是那件呢子更配我今天的穿搭,小望。”晏怀瑾略带暗示开口。 身为走在艺术和审美前线的摄影师,每日的服装搭配简直就是他的必修课,更何况晏怀瑾本来就喜欢穿搭。 刚把自己的夹克随手扔在沙发上的江望闻言抬眼望过来,看着他哥即便有口罩和围巾两层保护却依旧泛红的鼻尖,他没得商量的说:“哥哥别想了,那件呢子等你过完年开春再穿吧,那时候穿搭也一样。” 那才不一样,晏怀瑾睨了眼江望身上一看就是随手摸出来的衣服。 深色工装裤、平平无奇加绒黑卫衣、外面一件漆黑的厚绒夹克。 看着就没什么艺术水平,也就脚上那双马丁靴让他满意点,完全忘记马丁靴出自自己衣柜的晏怀瑾喝口柠檬水垫垫肚子,又看了眼江望那张野马似的脸,勉强给他今天这身穿搭打个及格分。 法餐没什么别的特点,突出的就是一个闲适。什么叫闲适呢,就是你在下午三点下班,悠悠然走进一家装潢典雅的法餐厅,悠闲自在地开始吃饭,一直吃到晚上七点。 法餐之闲适,重在一个慢。 两人做了快40分钟,桌子上还是只有两杯柠檬水。 眼见着晏怀瑾快要把杯子里的柠檬水喝光,江望面上带了些烦躁。 本来,来之前看好说这家法餐厅是新式法餐,宣传的热点就是上菜快,没想到还要等这么久。 刚想出门去看看,包间的门忽然打开了。 一连进了两个人推着推车帮忙布菜。 看着桌子上顿时满上的菜品,江望心情好了些。 也算是卡在晚间饭点上,两个向来不喜欢久等的人在工作场合之外破天荒吃了顿法餐。 晚上回去的时候还是江望开的车,本来晏怀瑾说该一人轮一次让他来开的时候,江望没让。 就他哥那种随处迸发灵感的模样,这车得五分钟一停。 “明天飞巴黎吗?” 江望想起家里小黑板上对方的行程。 “对。” 江望:“那早知道今天不该带你来吃法餐。” 晏怀瑾头靠在窗边,正数着窗外的单数门头数,没怎么思考就回了句:“那又不一样,今天不是和你吃的吗?” 江望握在方向盘上的手猛地一紧,又慢慢松开。 他哥真是会说话。 想着自己昨天的直播节目里大部分访谈都被晏怀瑾提前训练过,最后走之前主持人还一脸欣赏可塑之才的模样看着他。 他哥似乎总能在不经意间,把话说进人的心坎。 江望回神,“几点的飞机,看看我能不能送你。” 晏怀瑾回头:“不了,跟你的工作室年末清算撞上了,你忙你的就行,张姐帮我叫了司机。” “那行吧。” 知道年末清算少了自己这个大老板进行不下去,江望倒是没接着强求。 “那哥哥记得给我报平安,还有晚上的视频电话。” “好。” 两人一般出差都是这般操作,晏怀瑾倒是没觉得有什么不正常。因为小时候经历的缘故,江望本来粘他粘的就紧。 两人到家后没再做什么多余的事,只是洗洗就躺到各自床上准备就寝了。 睡梦里, 江望睁开眼,看着身边浓重的雾气,江望眼神猛地往前看去,利剑一样似乎想要看破什么。 又来了,他想,那道从他青春期就时常出现在他梦里的倩影又来了。 泼墨似的头发银河般挥洒而下,长度超过腰际,一直垂到大腿。 除了头发,江望什么也看不清。 望着那道背影,看着对方抬手挽发的动作,江望心跳倏地变速,愣愣地只知道看着对方。 熟悉的燥热自小腹向上烧着,一路蔓延到整个腹部。 江望憋红了眼盯着那道背影。 正当他试图伸手触碰,梦境哗地破碎。 江望在床上睁开眼,被子里的东西正存在感极强支着头。 江望翻身靠坐在床头,旋即伸手探进睡裤。 正如过去无数次他所做的那样。 作者有话要说: 弟弟他暂时没有同性恋的观念,只觉得自己这个梦是全天下男人都会做的 ——
第7章 第二天,两人前后脚踏出家门。 晏怀瑾摆摆手钻进车门,不忘叮嘱江望,“记得替我跟初姐问个好。” “好,别光顾着穿搭,注意保暖,别冻着。” 江望撑着车窗顶,又往晏怀瑾手里塞了一个暖手宝,昨夜才刚充满电。 “我是去拍照的,又不是去走秀的。” 晏怀瑾嘀嘀咕咕握进塞到手里的热源。 看着载着晏怀瑾的车往小区外走去,江望走进车库把自己的车开出来。 他接下来可算是马不停蹄,除了工作室年末清算,还要去家里长辈那里拜个年,大略规划了一下自己未来两天的行程,江望打开了车载音响。 灰黑色的大G披着日光奔上马路,白术刚好也结束出差从上城赶回来。 连着白术一共7个人在工作室清算一个上午,事情才算完。 江望打开手机看眼时间,忙不迭从老板椅上站起身,“等下让白术带你们去吃饭,钱记我账上就行。午饭我就不和你们一起吃了,我这要赶飞机。” 几人点头说好。 白术:“今年估计又是和他哥一起过年,两人关系真好,不像我和我姐见面就吵。” 旁边喝着咖啡的陈丽点头,对此苦不堪言,“我家那俩真是没法说,要是他们能处成咱们老板和他哥一般好我就满意了。” 这一下像是打开了话匣子,屋里几个人饭也不去吃了,开始争相倒苦水。 江望坐上飞机前接到了他哥的到达消息。 “好,记得保暖啊。” 实在不放心的江望又叮嘱一句,果不其然遭到他哥的嫌弃。 机身穿过流云,很快抵达了国家最南面的海城。 江望躲着两个刚对着自己嘀嘀咕咕的女生走进vip通道,换上更加清凉的服装,走出通道一眼看见等在外面的堂弟。 两人同样墨镜口罩,不同的是堂弟戴的渔夫帽,江望戴的鸭舌帽。 即便包裹得这般严实,两人还是在看到彼此的那一瞬间同步皱眉。 矮身钻进后座,两人连一句场面话都没说。 江望托腮看向窗外。 初齐,是他舅舅和舅妈家的孩子,小他1岁,现在也在娱乐圈混。 小时候还能说两句话。 本来单说小时候,两人不至于到现在这步好像讲一句就生烦的地步。但自从初齐仗着舅舅家有家南方最大报社,从他出道就时不时造点谣,江望对初齐的印象就直线下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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