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望说完那句话也没抬头,显然不知道自己随口一句话造成了什么样的影响。 但车里的空气就这么沉寂、静下去。 ! 小吴直觉车里气氛不对劲,哆哆嗦嗦顶着后座两位哥的眼神,挽救一下平时照顾自己的江哥:“晏哥是不是自己开车来的?要不我过去帮你把车开回家,晏哥就直接跟这车回去就行。” 晏怀瑾那转瞬即逝的错愕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整个人又回到平日平和又温柔的状态下,他微微摇头,开口:“不用了,我怕私家车来这边没空停车,打车来的。” 眼见白大经纪人也收回表情,小吴放下心,点火开车,“那行,我就先送你和江哥回家。反正我和白哥住的远。” “好。” 白术神情复杂,看了眼还窝在晏怀瑾身上的江望。 虽说是趴在上方,白术看得出来,江望把大部分承重都留在了自己这边,小心翼翼地防止压到他哥的同时把他哥抱在怀里。 白术有和男性恋爱的经验,早几年字母圈就是他第一任男友带的。他现在隐约觉得,也许大概可能,江望他喜欢晏怀瑾。 过强的保护欲、强烈的占有欲、无边界的亲密感,除了爱情,白术找不到任何感情来形容江望对他哥的样样举动。 每次出发去外地都要视频电话,看见什么东西都想着买给他哥,不允许旁人对他哥坏,也不许太好。 或许是江望那张铁直的直女天菜脸混淆了他的感觉,以至于到现在,和江望相处两年多,白术才品出江望那些过线举动之下的感情。 只是,白术看了眼江望那副平静地像是随口一说的模样,似乎不觉得这句话有任何问题。他心底升起另一个疑问,江望他,真的知道自己喜欢晏怀瑾吗? 还是说,兄弟之间这样相处是正常的啊? 是他腐眼看人基了? 白术看了眼晏怀瑾平静的脸,抓耳挠腮,迫切想知道对方的想法,也明白开口即徒劳。 两年多相处,对晏怀瑾这位天仙似的摄影艺术家,白术也不是半点不了解。他几乎可以想象到自己开口询问之后,对方只是浅笑把问题再打回来的情景。 像是一道温柔却不容拒绝的水流,轻而易举就把你推回岸边。 没人能摸得清晏怀瑾的真实想法。这也是白术虽然一直觉得晏怀瑾惊为天人,却无法深交的原因。晏怀瑾温温柔柔笑着在他身边筑起透明的围墙,未得允许的人是不可能踏进去的。 这样的人,能轻松让身边人舒服,却不会透露有关自己的太多信息给大家。 可即便大家看得清晏怀瑾暗藏的疏离,也还是会在见面时止不住靠近,像是飞蛾扑火。 曾经的自己也是这般,头也不回就扑进另一道灼人的热浪里。刺痛似乎还停在自己的肌肤之上,白术一愣,忽然觉得自己想远了。 他把目光重新放回到江望身上,思忖着或许自己该再留神观察观察江望对晏怀瑾的态度,也好根据情况做好公关准备。 现在国内的大环境,可不是同性恋友好环境。 白术还记得自己交友群里几位被送进精神病院的朋友,不禁打个寒战,开始暗自祈祷是自己判断错了江望的感情。 可不要走上这条路。 已经受过不少苦的白术暗自祈祷,为江望,也为曾经毅然决然踏上这条路的自己。 晏怀瑾正看着江望的耳侧,他在想,江望刚刚那句话,是否只是一句玩笑话。 把别人一句玩笑拿来上纲上线是最要不得的,何况是自己从小看大的弟弟。即便不是玩笑话,也可能只是一句占有欲作祟的妄言,当不得真。 晏怀瑾低头,鼻尖蹭过江望的发丝。江望是他的弟弟,也永远只能是他的弟弟。 “好了,到了。” 前面开车的小吴可看不出后面几人一肚子的弯弯绕绕,他爽利停了车,趁着天色已暗,把车停在了离单元楼还有段距离的地方。 “走了,小望。” 晏怀瑾一拍自己身前的人,示意对方起身。 江望这才恋恋不舍抬起身,“手机。” 他把手伸向白术,白术神色莫名多看了他两眼,才拿出放在车门框里的手机递到江望手里。 “网上什么人都有,下次再那样讲话,自己承担后果。” 白术皮笑肉不笑,在车内昏暗的灯光下看上去阴森森的。 江望吞下自己刚想出口的担心,冷哼一声,小心带着晏怀瑾下车了。 他还以为这人刚刚想到什么伤心事,估计是在估摸怎么教训他吧。 “走了。”江望一摆手,晏怀瑾紧跟着和两人道谢。 白术看着江望握紧晏怀瑾的手,又自然贴到对方身上的动作。又看着两人的背影渐渐融进夜色,慢慢、慢慢、一点、一点被黑暗吞噬,最后完全消失不见。 白术忽然心跳加速,五指握住胸口,强烈的预感让他呼吸过速,总觉得自己那不好的想法或许会成真。 他咬牙,拼命告诉自己那不过是他在自己过去阴影之下生出的错误判断,却还是不免心底泛起悲凉。 作者有话要说: 小望现在隐隐还不成熟,因为他毕竟只有22,年龄和阅历摆在那 小白过去其实挺惨的,属于遇人不淑。 算是预告,小白以前是1
第20章 “忽然谁给你写信啊?” 江望狐疑地盯着晏怀瑾手里雾蓝色的信封,好奇地频频把目光往上放。 “高中老朋友。” 晏怀瑾看了眼署名,眉间浅浅落下褶皱,又很快收起,快得无人察觉。 “你不看吗?” 江望看着晏怀瑾把信封潇洒一放,就开始低头换鞋的模样。 雾蓝色的信封,看起来很用心啊。 “等会儿回房间再看。”晏怀瑾果然拿起信封握在手里,往自己房门前走去。 什么人,值得他哥避着自己偷偷看。 江望内心被抓挠痒得厉害,却还是尊重了晏怀瑾的举动,只是总会在意。 是对他哥有好感的女生吗,雾蓝色的信封看上去很精致,封皮上还印着几朵鸢尾花。 江望心不在焉处理着手下的食材,只觉得心底那股痒意越来越重。 他不可避免想到晏怀瑾明显回避的问题,你就当我单身主义好了。 晏怀瑾那句话究竟什么意思,什么叫当他是,他难道不是吗。 连江望自己也没有发现,似乎近日来,他对晏怀瑾的兴趣越发浓重了。 “这鱼肉都被你刮没了,想什么呢?”换了身纯黑家居服的晏怀瑾撑在中岛旁,好笑地看着水池里被剔骨去肉的鲤鱼。 长发随意披散,鼻尖两颗小痣笑出弧度,轻轻耸肩立住,垂感极好的家居服显出晏怀瑾平直的肩颈和微微隆起的胸膛,室内灯光之下,无端显得和在外的晏怀瑾有些不一样。 痒总是难忍的,江望不假思索脱口而出:“哥哥那封信,是讲的什么啊?” 晏怀瑾还是笑着,嘴角弧度不变。江望却敏锐察觉到晏怀瑾眼里骤冷的神情,但只是昙花一现。江望再凝神去看,已经看不到那股冷色了。 江望却知道,那不是错觉。心底好像猛地被一团雾弥漫,所有情绪消失不见,只剩下说不出的酸涩和肿胀。 晏怀瑾打量着江望,似乎是在揣摩江望这句话的背后之意,他单指拢住长发,说:“讲一些高中往事,怎么了吗?” 江望直觉这似乎不是答案,但在那片逐渐加重的雾气中直觉自己不该再说什么,他欲盖弥彰:“我说呢,还以为是什么人呢。” 晏怀瑾却不打算放过他,他端起面前的水杯抿了口水,语气淡淡:“你以为是什么人?” 对方回地磕磕绊绊:“……也没以为是谁。” 杯中的水面泛起涟漪,晏怀瑾垂眼看着水面,心底浅浅叹了口气。若是这再看不出江望那懵懂的好感,他三十年算是白活了。 江望一直以来是异性恋,从青春期起,对方就常把那个梦中的“黑长直”放在嘴边。也正因为如此,晏怀瑾一直以来都放任甚至是纵容对方和自己的亲近,念及着对方无人问无人管,全当自己养了条小狗。 但小狗就是小狗,弟弟就是弟弟。 晏怀瑾三指捏住面前的水杯一晃,水面晃起的弧度骤然加大。 是绝不该越线的存在。 晏怀瑾轻阖眼皮,眼里涌上堪称不近人情的冰冷。看来要么想办法把江望这点好感扼杀在摇篮里,要么就只能…… “哥哥,这水是冷的,我帮你换一杯。” 手里摇晃的水杯忽然被另外一个人拿走,晏怀瑾的思绪也跟着止住,他收起眼里的异样情绪,看向正在净水机旁为自己加水的江望。 看着对方拿着水杯走过来,晏怀瑾态度如常把水杯握在手里。 算上偏热,对晏怀瑾来说却是最舒服的温度,晏怀瑾抿了口温水,这么多年被照顾得有些太周全。 晏怀瑾感叹,若是江望还能回头,他永远都是自己唯一的弟弟。 晏怀瑾突然忙了起来。 江望再次面对着空无一人、只留早饭的家,有些愣然。小吴的电话有催命似的响起,江望一口吞掉桌子上还温热的牛奶,只手从桌上拿了个馅饼就匆匆离开家门。 也不能说只晏怀瑾忙了起来,江望坐在保姆车里匆匆赶往目的地。 身上的羽绒服已经换成了薄风衣,冬天的冷凝与霜浓已经在不知不觉间褪去,万物复苏似的绿意冲重新出现在大城小巷的每一寸土地,泥土的清香混着草木的气息飘散到空中。 春天来了。 江望仰头看向树间突生的嫩芽,小小一个冒尖,落在枝丫间。 但他却是和晏怀瑾很久没见了,往年不管再忙,他们也不会这样,连着快一个多月没能和晏怀瑾好好说话这件事让江望耿耿于怀。两人住在一起,也没有视频电话这一说,好像还不如自己出差呢。 江望眉间蹙起,再过一个月,他就要开始准备今年的巡演,紧接着就是全国几处的演出,更没办法和晏怀瑾待在一起。 这算得上是他们能好好相处最后的时间。 不管怎么说,今晚必须抱到哥哥,江望为自己定下目标。 “江哥,到了。” 江望踏下保姆车,节目组的人很快迎上来。 “江老师来了,江老师这边请。”节目组的pd带着江望走进他的化妆间,“趁着江老师化妆,我们提前再对个流程。” 江望也心知节目组时间紧迫,没什么犹豫就答应了。 《闪耀新星》是水果台一档选秀节目。历时三个月,从101位练习生中选出最后占据出道位共10人。算是水果台今年承前启后的重点项目,江望来这是在第四次公演上作为表演嘉宾参与到练习生的舞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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