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不难受了,但还是会有晕乎乎的感受。你以后可不要喝醉酒。”晏怀瑾不放心地又叮嘱一遍。 江望再三观察,确保晏怀瑾没什么不舒服的地方,闷声应了句才低头吃饭。 不想让晏怀瑾把他当小孩。 江望在这个新年前的早晨,听见了自己的新年愿望。 —— 没过几天,就到了腊月二十九。 照例应该是放年假的日子。 晏怀瑾的工作室却灯火通明,紧急召回的小吴跟在江望身边,随着江望给工作室里的人递礼盒。 “实在抱歉实在抱歉,这边品牌方忽然要求加急出片,耽误大家过年了。” “哎,没事没事,晏哥已经给过我们加班费了,礼盒太破费了。” “对啊,我们也想江老师了,这么客气干什么。” 摄影助理圆圆,造型师乐乐,灯光师飞哥,以及后期剪辑修片宋琪。 几个人挨着小吴和江望正打趣。 原本工作室里的人都已经放假回家,接到加班消息时,正好他们四个住在晋城,离得近又有时间,最多三站地铁就赶到了。 “麻烦大家了。” 晏怀瑾钻进摄影棚,把江望推去做造型。 “对,头发不要打湿,原来那套水光玻璃暂时来不了,我们去除湿发那套造型。” 进入工作状态的两个人显然和平时不一样。 晏怀瑾眉头盯着取景器,品牌方送来的珠宝正戴在江望指尖。 “你试着手掌合十,抵在脸前,目光不要看向镜头。” 镜头里似乎还少了些什么。 晏怀瑾:“圆圆,飞哥,左右光比1:4到1:8。” 打在江望脸上的光线开始变化,左脸的暗度逐步下降。 “好,停!” 左脸隐在暗处,攻击性潜藏密林;右脸则明亮如盛满天光,却也透着杀伐之气。好像游走黑白之间的草原雄狮。 直冲镜头的锐利和气势让晏怀瑾咂舌,难得不认真走神想到,小望还这张脸还真是会唬人。 “眼神柔和些,”晏怀瑾想象一下自己想要的结果,补充道:“像在看你远方的恋人。” 江望眼神微动,整张脸的氛围顿时一变。 原先的利矛干戈一样的冲力被柔和取代,整张恍若雕塑一样的脸上溢出轻松的神色。 “好,很好。” 快门按下的瞬间,镜头里的柔情被永久保存。 “下面这组是婚戒,飞哥,灯光换成暖黄和浅粉,乐乐,调整一下服装和妆面。” 几人一拥而上,各司其职。 退开时,取景器里的景色已经截然不同。 原先的衣服被一身白色西服取代。 “品牌方的要求是求婚。”晏怀瑾难得沉思一把,转头喊道:“圆圆,你把女戒戴手上,借只手出镜。” 圆圆:“晏哥,我前两天手卡门缝,现在手还紫着。” 圆圆一抬手,左手五指四指都带着瘀青。 今年是手伤之年吗。 镜头前的江望下意识把目光放到了晏怀瑾握着摄像机的手背上,经过几天的换药,现在手背上的痕迹已经看不太出来,只剩下靠近外侧边缘的一点点。 “那乐乐,宋琪,你们俩看看谁行,一只左手就行。” 乐乐抬起左手,手背上的纹身小猫正和晏怀瑾友好打招呼。 宋琪则是当场比了一下品牌方送来的戒指,“晏哥,我指节粗,这我带不进去。” 晏怀瑾没想到找个手这么难。 “哥哥,要不你来吧?” 几人顿时顺着江望的问话把视线放到晏怀瑾手上,五指细长,养好的皮肤上看不出瑕疵,确实是个好手模。 手模确实不需要一定是女生,晏怀瑾把戒指套进左手中指,竟然刚刚好,当即拍板:“好,那圆圆,你来掌机。” 晏怀瑾把左手伸进镜头范围,“几个姿势,拿着戒指盒求婚,戴婚戒,和吻手礼。我们三个都试试,先把后两个拍了,再拍第一个。” 细软的手被自己一手握进手心,两人肤色之差更是明显,钻戒上亮粉的颜色像是落进星河的恒星,象征着两人之间恒古不变,独一无二的浪漫。 江望望向戒指的眼神顿时虔诚又真挚,带着未婚夫的期待和幸福。 在场几个小姑娘顿时红了脸,宋琪嘴里还念叨两句旁人听不清的“磕到了磕到了”。 吻手礼时氛围更是缱绻。 江望微低头,把吻落在带着钻戒的手背。 微凉的手碰到微热的唇,热烈的红撞上清润的白。 他眼睛半阖,却让人轻而易举感受出由内而外散发的爱意。 在光影加持下,越发显得氛围感十足。 晏怀瑾把滑到胸前的发丝捋到身后,越看觉得这张照片拍得好。 他回到镜头前时还夸夸江望:“可以啊,这张照片感情很真挚啊。” 江望笑笑,继续坐到镜头前准备自己的最后一组照片。 他的目光穿过两侧黄黄粉粉的灯光,落在正盯着取景器、只漏了半张脸的晏怀瑾身上。 他觉得,自己有一瞬间是真的把晏怀瑾当成了女孩子。 而自己,也是真的在向对方求婚。 作者有话要说: 小望已经开始不满足现状了 觉醒5% 笨蛋小望:把我哥当女孩子,对他求婚 ——
第12章 这最后一家代言拍完,两人年前的工作才算是完全结束。 大年三十,晏怀瑾找跑腿把药膏送给圆圆时,江望正驱车赶往江文林家。 晏怀瑾这些年之所以和江望一起过年,是因为他24岁那年,晏爸和晏妈旅游时驱车从环山公路一冲而下。监控显示当时周边没有任何特殊情况,因为两人走的路上布满碎冰,最终这起事故被定性为意外。 江望记得晏怀瑾刚刚回国,事业才刚刚起步,就遭到这样的噩耗。 想必是难过的,至于为什么自己脑海里没有对那段记忆太深的印象,江望把这归结于自己当时年龄太小,记忆不好。 毕竟,他记得很清楚,江家和晏家还做邻居的时候,隔壁的叔叔阿姨看起来相当恩爱。 银色的大G停在一户小独栋前,江望随意停了车走进屋子。 “唐叔,”江文林的秘书也在,江望没怎么吃惊,江文林几年前就说唐叔家离得远,过年不方便回,这几年一直是在这里过的年。 江望打了招呼,回头没看见熟悉的金丝眼镜,他顺手拿起桌子上洗好的苹果,放在嘴里啃了口,才继续问:“我爸呢?” 唐元禄正在忙着擀饺子皮,闻言,他也跟着四处看看,才带着疑惑开口,“哎?刚刚还在这呢。” 江望耸肩没再多问。 他看了眼在厨房中岛旁忙碌的唐元禄,几下啃完手里的苹果,拍拍手走过去。 “要帮忙吗,唐叔?” 围着围裙的唐元禄看了他一眼,脸上的细纹堆叠,他推脱说:“没关系,这快结束了,你在沙发上等着就好。” 江望定定看了两眼唐元禄重新低下去的头顶,走回了沙发打开电视。 若是换个长辈站在那忙,这个忙江望是不管怎么说都会帮的。但现在站在那的是唐元禄,江望选择尊重他的决定。 江望不是傻子,他能感觉到,唐元禄总在若有若无地讨好他。 那是种很奇怪的讨好,江望小时候就特意观察过,唐元禄只对他这样,但又不是想要贪图他身上什么。 江望搞不懂,就随着配合唐元禄了,虽说小辈坐着等长辈做饭不太合适。 他乐得不在江文林这里做什么好人。 “咔嗒”一声。 门开了。 江望都没抬头,就听见那道熟悉的声音,“江望,看不见你唐叔在忙吗?怎么不去帮忙。” 江望翻个白眼,坐在沙发上当没听见。 唐元禄的声音紧随而至,“不是小望不想,他刚刚问了,被我拒绝了。” 江望听得讽刺。 他亲爸江文林叫他江望,还没有唐叔叫得亲。 江文林又和唐叔说了几句什么,江望没听,他看着手机里自己前两天和晏怀瑾拍的澄清视频。 视频里的晏怀瑾,穿着一件高领羊毛衫,和他站在一起。 语气缓和,语调暗含歉意,和镜头前的人解释那天喝酒后闹出的乌龙事件。 弹幕上清一色“哥哥好美”“哥哥怎么长得这么好看”“舔舔哥哥”“江老板在哥哥面前感觉不太一样”。 大多都是舔颜的,时不时混着几句“男人怎么还留长发”“不男不女”的恶评,都被江望找人实时监控删除了。 他就说晏怀瑾露脸肯定会莫名的恶意凑上来。 任何放上观赏台的,都会成为人群的攻击对象。 江望啧了声,决定这视频最多挂到过完年。 新年一过,自己就把视频删除。 “过来,和我去一趟书房。” 西装革履搭着金丝眼镜的江文林忽然出现在沙发前。 江望看了两眼江文林这副精英的模样,没忍住嗤笑一声。 江望的肤色随了初代芙,那双总是褪不去攻击性眸子则是随了江文林十成十。 江文林不过是把那双眼藏起来,藏在自己那副不离身的金丝眼镜之后。 明明江文林没有近视。 真是有心思得很,江望想到江文林更衣室里一排排眼镜。 他跟在江文林身后走进书房。 江文林从抽屉里拿出一份文件,江望低头一看,股份转让协议书。 “什么意思?”江望看向江文林。 “新年礼物。”江文林推了推自己鼻梁上的镜架,袖口的扣子反射出刺眼的光芒。 江望挑眉,没什么异议,他连内容都没看完,就直接翻到最后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总归是江文林给他的东西,不要白不要。 江望想着,或许这个年,能给他哥换个摄像机。 Hasselblad、Contax还是Minolta来着,江望努力回想他哥上次放进收藏夹的相机。 “我说,你听见我说话了吗。” 江文林的语气很淡,却蕴含风雨欲来之势。 若是旁人在这肯定会后背寒毛乍起。 但江望只是看了眼江文林,同样语气淡淡回道:“刚走神了。” 那双和江望如出一辙的眸子顿时盯住江望。 室内的气氛顿时凝滞。 江望笑了声,似乎是在嘲笑江文林把那副公司里的做派带回家里,“怎么,在公司作威作福还不够?” 江文林脸色一沉,“江望!” 他很快又意识到自己面前站的是自己的儿子,他放缓了面色,“你玩归玩,还是要早日学着接手公司的。” 江望皱眉,他和江文林不对付的原因很多,对娱乐圈看法的分歧算是其中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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