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画面配上那么一张脸,总觉得难以想象。 不是,叶向杨猛地移开手坐起。 他为什么大半夜地不睡觉思考这个问题啊。 视线下移。 腿间,某样东西显然因为他胡七八糟的念头更精神了。 叶向杨自嘲一笑。 认命地倒床伸手。 没什么,挺好的,他这血气方刚的年纪,多正常。
第4章 疼 【离我远点】 易乐家住的这小区,叶向杨已经摸得熟门熟路。 以前拐小胖子一起来,他骗门卫大爷说是来走亲戚,路峰他爹就是他叔。 现在干脆说,来找弟弟玩。 他跟易乐这关系吧,还真不好说。 本来易乐说周末家里大人回来,叶向杨是打算来捉奸的。临了又在游轮上耗了些时间,蹭过了周末。 说不上是不是故意的,也许是证据不够,没法甩到叶松远脸上,不够解气。 亦或是,单纯地,没勇气撕开平静的伪装。 不过这都不妨碍叶向杨上门找茬。 说好还他点心钱的,他今日是来讨债的。 路过篮球场的时候,有人在打。有一两个还是那天被他锤过的,一眼认出来他来,殷勤地招呼他。 男孩子之间的交情,大抵就是服气了也就顺眼了。 看了眼时间,又抬头瞄了瞄六楼紧闭的窗帘,叶向杨放下相机包,朝场上扬了扬头,“行,打个半场。” 没什么配合,就图个酣畅,其他人是越打越起劲儿,叶向杨却是愈发心不在焉。 六楼那户,窗帘纹丝不动。 不应该啊。 往常这个时候,易乐那小脑袋早该搁窗边偷看了。 又一个三分,叶向杨挥手,“不打了,虐你们没劲,找我弟去。” “你们继续。” 换的身后骂骂咧咧,喊他下次等着瞧。 六楼,电梯门开。 叶向杨装模作样地按了一会儿门铃,里头安安静静。 舔了舔唇,才发现干得厉害,方才篮球场上活动的燥热一时半会还散不下去。 叶向杨蹙眉,有点儿不爽。 要是易乐在家,那就是故意不开门, 可或许,人家不在家呢...... 那就是一个大好的入室取证的机会。 心里琢磨着,叶向杨已经输入了密码,门应声而开,他意外易乐居然没换。 屋里静悄悄的,玄关处,叶向杨注意到鞋柜下一双男士拖鞋。它很显眼,都没放进柜里,摆的也很随意。 难道,是叶松远周末用的? 他一阵嫌弃,路过还踢了一下,给它摆正了。 咔咔两张取证。 因为窗帘紧闭,屋内光线不是很好,叶向杨偷摸进入,手脚很轻。上次有易乐盯着,他没能好好观察。 仔细一看,这间屋子,装修得很是......中规中矩。 整洁、干净,但和他家里的那种不一样,他妈爱收拾,但一家人生活着,总是不可避免地落下一地痕迹。 易乐家太干净了,那勾搭他老爸的女人,该不会是个超级洁癖吧。 但主卧里,肯定有点什么。 叶向杨推开门,光影下,一眼看到床上拱起的形状,他迅速地回退掩上门,心脏“砰砰”跳了起来,手心都在冒汗。 床上有人。 一个?还是两个? 老天,这两个人无耻到这个地步吗?他躲都躲不过。 火蹭地一下就冒了上来。 然而很快,他透过门缝,看到了空空的轮椅。 再怎么浑,也不至于当着儿子的面厮混。叶向杨停了几秒,撤手,转去客房看了一眼。 果然,连个床铺都没有,根本就没人用过。 那间主卧,是易乐的。 这就奇怪了。难不成,奸夫淫妇蜜里调油,嫌易乐碍事,两人自找了别的地方,不在这里住? 易乐腿不方便,那女人就没一点数? 也不排除,易乐和他妈沆瀣一气,为了他妈的幸福,嘴上逞强。上次还说两个人忙,能忙什么,忙着过二人世界享受呗。 叶向杨沉了脸,对隔壁床上的人,一时不知道该说同病相怜,还是自作自受。 这小子昨晚干什么了,睡这么沉。 “贼”进来了都不知道。 易乐房间里开了小灯,叶向杨来都来了,断没有主人在家,就灰溜溜跑掉的份。 他大摇大摆地走到易乐床边,清清嗓子,喊:“易乐,你妈回来了!还不起来?” 易乐眼皮动了两下,嘴角瘪了几瞬,像是不高兴,又像要哭。 似是非常困顿,一会又没了动静。 这觉瘾大的。 叶向杨可不伺候,弯腰上手就想掀人被子。 他小时候也有爱赖床的毛病,叶松远但凡有点父慈子爱,就不会大冬天的给丫被子直接扔窗外,冻到他鼻涕横流地下去捡。 手指触到软乎乎的被头,与易乐的下巴离得很近,鬼使神差地,叶向杨挪了挪,戳到了易乐的脸。 指腹挨上的那一瞬间,他浑身不知道哪儿颤了一颤。 太奇怪了,这样。 他干脆又添了根手指,捏住了易乐的脸。这样才比较像欺负。 被挟持着嘟起脸的某人,终于迷糊糊睁开了眼,目光却始终无法聚焦。 叶向杨松手,下移探了探易乐脖子的温度,原本要调侃的话也咽了回去。他轻轻拍了拍易乐的脸。 “易乐?醒醒,你发烧了。” 房间里太沉闷,叶向杨扭头哗啦一声拉开窗帘,天光渗入,阴影缩回了角落。 刺目日光逼得易乐无力呻吟两声,他嘴唇起皮,脸色烫红。 叶向杨手心覆上,就知道他烧的不轻,被子里更是滚烫。 可易乐不叫不闹,昏昏睡着,腿又不好。 饶是作为一个关系待定的外人,叶向杨都感到一阵无助和火气。 “这样不行,我送你去医院,没两针你这烧下不去。”叶向杨放下相机包,把人从被子里捞出来,易乐这会儿浑身都是软的,手下的触感让叶向杨很不放心。 “你......叶........出去。”拨弄下易乐彻底醒了过来。 他不大高兴,有气无力地推着叶向杨。 叶向杨轻而易举抓住他挠痒似的爪子,转身,往自己背上带。 “走,我叫了车,我背你下去。” “疼。你离我......远点。”推不动,易乐声儿透着点委屈。 叶向杨无奈,“你烧多久了,身上当然疼。” 易乐的手压根没力气,怎么都扒不住,还不大听话。叶向杨没什么耐心,索性转过来,抄了易乐的腋下,给他抱了起来。 易乐好歹与他年纪效仿,只是脸比较显小,身高不矮,有些分量,但对于常年运动野惯了的叶向杨来说,一点儿也不重。 忽然的失重感,让怀里的人怔了一瞬。 嗫嚅了一声:“不去医院。” “我可不是你妈,撒娇没用,不惯着你。多大的人了,还怕打针。” 叶向杨抱着人来到玄关。 他腾手要开门,猛一低头,发现易乐虽然没有再反抗,却像个鹌鹑似的,脑袋抵着他,手紧紧地揪着他的衣服。 他在忍耐害怕。 “易乐?” “嗯。” “真的不想去?” “嗯。” 两声嗯听似没什么分别,衣服上攥着的手却松了几分。 “今儿要是我没见着也就算了,你病死在床上,跟我也没关系。”叶向杨难得严肃,搭在门把上的手没松。 “但是你这样,你打算怎么处理?医院而已,没什么可怕的,我可以陪你。” “易乐,我耐心不是很好,抱着你我也累。” 易乐动了动,小声,“放我到轮椅上你就不累了。” 大概是觉察到叶向杨起伏的胸膛,怕他生气,易乐补了句:“谢谢。” “我没事,我只要吃药就会好,家里有药。” “退的慢一点......而已。” “我没有那么难受,只是偶尔反应大一点。” “心情不好,所以没吃,吃了就会好。” “能不能......不去。” 还真是犟,要不是腾不出手,叶向杨很想再捏他一下。他也没有强迫人的爱好,自己的身体自己都不爱惜他有什么辙。 心里是数落,给人放轮椅上后,他又去找了药箱。 顺道把客厅的窗帘也拉开,什么癖好,大白天屋子里也阴沉沉的。 他怀疑易乐这古怪脾气,就是憋的。 一杯温水,两粒药,一颗退烧,一颗消炎,不一会儿在易乐面前的小桌板上放好。 不等他发话,易乐乖乖咽掉。 叶向杨就旁边坐沙发角上,盯着他。 人都烧干巴了,眼睛里却还缭绕着水汽,惨兮兮的。 “你怎么来了?”易乐张口生分的一句,破坏叶向杨刚爬上心坎的怜悯。 适时,楼下爆出一阵欢腾,估计是谁又进了个好球。 叶向杨顺势就回:“那个,不说了过几天带你下去看打球,不过你烧成这样,还是算了吧。还有,你刚才说的是什么话,心情不好所以不吃药?你三岁小孩呢?还要妈妈哄?” “可是你没来。”易乐嘟囔。 “嗯?”叶向杨手里把玩着体温枪,打算易乐不乖,就给他挨一枪。 “你说第二天来的,你没来。”易乐说话习惯怪有趣的,咬字特别清晰,应该是家里从小就很注意。叶松远那老家伙就欣赏这样板正的小青年。 “你和人说话的时候,一直这么不专心吗?”易乐轻轻敲了敲小桌板,唤回叶向杨游走的神思。 “哦,我刚好有点事儿嘛,这不一结束就来了吗?” “我说,你该不会真等我呢吧。”叶向杨随口调侃。 明明手里有体温枪,却下意识上手探了探易乐的额头。 易乐先是“嗯”了一声,随后垂下眼,“没有那么快,至少半个小时见效。” 叶向杨手心沾染了热度,他这人吧,吃软不吃硬,从小到大随口应酬惯了,头一回生出点心虚来。 他摸了摸鼻子,避重就轻地,“那个,你饿不饿,我给你做点吃的?” 他侧头躲着易乐的视线,长腿懒洋洋地屈着,傍晚余晖为他镀上一层毛茸茸的光影,像骨子里透出来的温柔。 被困在阴影中的人,仰视着都觉得刺眼。 “生病了得补充能量。一看你就没吃东西......” “正好我也饿了。” 跟上次半斤八两的借口。 “就当是.....给你赔罪呗。”从小浑惯了的叶少,道歉都显得欲盖弥彰。 果然,易乐很不给面子地“噗嗤”一笑。叶向杨也懈了架子,捏住易乐的脸,一点亏也吃不得,欺负起病人,“笑什么?我哪句说错了,今儿要不碰上我,你可劲儿难受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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