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下太安静了,你过来的时候像是……” 辛山竹想了想,说:“掉进银河的星星。” 这个形容太过童话,柏君牧抓住他的手,“别人画星星也不是这么画的吧?” 辛山竹的字写得不好看,偶尔柏君牧看他字还要学一学,被发现被瞪能笑半天。 很多人问柏君牧喜欢辛山竹什么,医院也有同事在聚餐的时候好奇地问起,年龄相仿的人也不太能接受小这么多的恋人。 世界上关于爱的解读有很多,关于不能爱的先决条件也不少,但那不是绝对规则。 柏君牧和辛山竹一起倒向竹床,灰色的麻布窗帘遮住窗外下午的阳光,竹叶仍然打在麻布上,像是纺织品的一个纹样。辛山竹在他身上留下永恒的纹样,是无条件的热忱。 柏君牧一开始拒绝,后来接受,最后笃定,之后也绝不会放手。 他爱眼前人仅此一份的纯真,辛山竹表面脆弱,实际上坚不可摧,最硬的石头砸在上面,也只会让石头粉身碎骨。他们在嘎吱作响的竹床上接吻,带过来的四件套还有公寓洗衣液的味道,辛山竹埋进柏君牧的胸膛,听对方的心跳,问柏君牧:“你昨天说的生日礼物,是真的吗?” 辛山竹明天才生日,今年是一年的倒数第二天,宗明诚正在自己全新的民宿大厅布置欢迎气氛。 受邀而来的宾客的车开在山道,池苑纶接到了池赦,他看着对方递过来的礼盒,问:“这是给辛山竹准备的?” 男人点头,“你那老不死爷爷的一点心意。” 池苑纶问:“爷爷不会想让我哥也回去吧?” 穿着风格偏英伦的男人摇头,“他听说你爸还有一个儿子人都精神了。” 池赦声音低沉,说话带着嘲笑,“估计还能撑到过年,等着他咽气的人都快气死了吧。” 大伯语气轻松,“我名下的池家的产业也差不多都转给你了,明年开始你就自己努力吧。” 池苑纶早就怀疑池赦心里有人,但这些年他都没见过,忍不住问:“大伯,你急着甩给我是不是真的要去结婚了?” 池赦摇头:“在国内不结。” 换作之前池苑纶还要思考很久,这会福至心灵:“你不会喜欢男人吧?” 他们坐上去辛山竹老家的车,预计到了也要深夜,作为投资的股东之一,池苑纶享有民宿最好的房间,他一边在手机上确认消息,一边等着池赦回答。 长辈嗯了一声,池苑纶的手机还在震动,这都晚上了,宗明诚的接风宴都准备好了,一直在群里艾特没到场的池苑纶。 这群人还挺多,在国外的辛晓徽都被拉进去了,作为唯一一个不在现场的人,他还挺捧场。 池赦扫了一眼,问:“这个群干什么的?” 池苑纶:“分享生活的,说什么都可以,我们几个人的小群。” 池赦:“他们都来了?” 池苑纶摇头:“我哥的堂哥,叫辛晓徽的不是在外面读书吗,就他没在。” 八点多他们的车抵达民宿停车场,宗明诚亲自迎接,池苑纶进去找辛山竹,发现哥哥人不在,他问于琸:“我哥呢?” 于琸还在烤串,百忙之中回答:“刚才给他们发消息没回,你打个电话吧,应该还在他家里。” 辛山竹缩在被窝,他感受着近在咫尺的热源,如果不是手机的震动,他更想继续睡下去。 柏君牧抽走了他的手机,接了电话,那边的池苑纶问:“哥你还不来啊!我和大伯都来了!可以吃饭了。” “知道了,”房间昏暗,柏君牧借着月光看了眼怀里的人,辛山竹呼吸沉沉,“等会儿过来。” 池苑纶有些哽咽,池赦看他面目狰狞,问:“怎么了?” “没什么,”池苑纶坚定自己是个直男,不太理解都是男的怎么会这么黏糊,忍不住问了池赦一句:“谈恋爱真的能谈成这样吗?” 池赦也没谈过,但不妨碍他对辛山竹印象很好,“他俩不是都打算结婚吗?能谈成这样很幸福。” 池苑纶无言以对,他确实挺羡慕的,羡慕之余又有些嫉妒,这两个人的来龙去脉简直太命中注定了,心想我怎么遇不到。 半个多小时后,柏君牧背着辛山竹来了。 民宿装潢简约,冬天室外烤着篝火也不算很冷,烧烤架上的食物冒出香气,辛山竹趴在柏君牧的肩头推开池苑纶凑过来的脸。 池苑纶:“你怎么了?摔跤了吗?” 辛山竹摇头:“没有,我就是……” 他往柏君牧颈窝蹭了蹭,不太好意思说,柏君牧嗯了一声,对池苑纶说:“你别问了,懂的都懂。” 池苑纶一开始还没明白,隔了几秒脸色爆红。 辛山竹问柏君牧:“我好困。” 柏君牧把他放到一边的躺椅,篝火荜拨,还有不少来宾在一边交流,天上星月交辉,山巅的轮廓都显得温柔。 “吃点再睡觉,”柏君牧给他递了一杯热牛奶,“不是说要把我榨干吗,这就累了?” 辛山竹不要牛奶,他要烤炉上沸腾的热酒,坚定地回答:“我还可以再战三百回合。”
第69章 宗明诚给辛山竹准备的大餐辛山竹就没怎么吃, 他被困意席卷,在热闹的篝火烧烤边上睡得活像需要亲吻才能醒来的睡美人。 作为这个项目的合伙人之一,柏君牧也有需要寒暄的时候, 他时不时回头看两眼。 宗明诚问:“你什么情况啊, 我都不好意思说你欺负小孩了。” 山头的冬风冷冷,宗明诚穿着皮草外套, 乍看像是女款,好像穿走了费薇的外套。柏君牧看上去正经多了, 但也有随意的地方, 鞋都是辛山竹给他买的棉拖,实在不符合他的外貌和气质, 过分幼稚, 上面还有两个鳄鱼头,刚才就有小孩盯着他的脚看。 池苑纶作为给的最多的股东,看上去肯定没身边的池赦稳重, 剩下的股东陈一鸣算是这几个人里最正常的, 无论外表、年龄甚至气质都很像个商人,但他本职工作是个设计师。大概是柏君牧频频看辛山竹,陈一鸣问:“要不你先带他回去吧?” 辛山竹也没醒多久, 刚才和池苑纶、于琸坐在一起吃了顿饭, 还没和小孩玩一局桌游就睁不开眼了。 宗明诚忍不住接茬:“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小山竹开车上山的呢。” 柏君牧很无辜,也不解释,反问宗明诚:“不是你策划了活动吗?不然我们就不来了。” 宗明诚又不是不知道辛山竹住的老房子什么条件,他说:“活动是明天,只是叫你吃顿饭而已。” 辛山竹之前也很好奇宗明诚的民宿投资效果, 看躺椅上的少年人被一边的小孩盖上毛毯,笑了一声, “你带他去楼上休息吧,是他之前点名要的风格。” 柏君牧点头,走过去了。 池苑纶撇嘴:“他早就想走了。” 组局的人耸肩,冲池苑纶笑了笑,“你也可以谈个恋爱,或许也这样。” 池苑纶刚想反驳你不是结婚了吗,余光瞥见站在楼上的对方家属,再看辛山竹的朋友,也和男朋友依偎着烤火吃串。身边的大伯今晚反常地捧着手机,池苑纶也没看到群聊有新图片,不知道池赦为什么还让自己把他拉进去。 “算了,我看你们就吃饱了。”池苑纶目送柏君牧抱起辛山竹上楼,周围还有宗明诚邀请来的朋友和柏君牧搭话。 辛山竹完全无所谓,他的依赖显而易见,池苑纶就算如愿和对方相认,也抵不过这种仿佛命运指引的爱情。 他心里酸酸,心想:果然还是很羡慕。 作为礼物被提前消费的柏君牧刷卡进了房间,玄关感应灯亮起,这里和辛山竹的房间不一样,装修仿古但设施使用感很现代化,辛山竹还不肯下来,他埋在柏君牧的肩窝,“柏哥和我一起洗澡吧。” 宗明诚还让人在烤炉上煮酒,罐罐烧酒度数不低,在场的人都一身酒味,自诩酒量好的人原本就有点累,这会更是晕,他声音黏黏糊糊:“我还要继续。” 柏君牧哭笑不得:“还继续啊?刚才是谁说要死了。” 辛山竹没力气到软绵绵,很久没住人的老房子散发着的冷气都抵挡不住竹床吱呀摩擦的热意,辛山竹嗅了嗅柏君牧的味道,“你不舒服吗?” 他在这方面想要就说,从不委屈自己,柏君牧一开始还稍微矜持一点,谈得久了也懒得迂回,很多时候眼神对视,心照不宣就做了。 更多时候他们喜欢窝在一起小声说话的时光,一天的琐碎交换也并不无聊,说着说着对视,看着看着亲吻,什么都自然而然的。 柏君牧抱着他靠在镜子上,他发现自己的笑容完全压不下去,嗯了一声,“很舒服。” 辛山竹闭了闭眼,“那继续吧,说好都听我的。” 柏君牧好奇地问:“那明天呢?” 辛山竹以前也没觉得生日很重要,只是普通的一天而已,但节日的意义是人类赋予的,辛晓徽惦记他,就会记得给他过。明明他自己要吃块蛋糕都很费劲,还要去特地让人买一块回来带给辛山竹。 实在操作不了,那就去小卖部买两块散称鸡蛋糕倒上酸奶,插上一根巧克力味的百醇,告诉辛山竹这也可以是蛋糕。 哪怕辛山竹父母不在了,他仍然被人珍惜。 “明天也继续。”他口吻轻飘飘,像是赖账,柏君牧笑着问:“天天过生日?” 辛山竹:“不可以吗?” 柏君牧:“好。” 趴在他肩上的人凑到柏君牧的耳廓,低声说:“如果哥你受不了了可以和我说的。” 这话更像挑衅,柏君牧:“不可能。” 辛山竹笑了一声,“明天我要去水库。” 宗明诚请了不少人来民宿暖房,也安排了当地的一日游,路线规划得非常完美。于琸和严植不去,严医生要带对象回老家,辛山竹已经带柏君牧回了老家却想故地重游,“明天天气也很好,我们可以去水库边上晒太阳。” 柏君牧嗯了一声:“然后呢?” 辛山竹想了想,叹了口气,喊了声悠长的柏哥,“我好没出息,我居然只想和你在一起。” 柏君牧笑了一声,“那我也很没出息。” 辛山竹不太满意:“你应该说我也想和你在一起。” “可我们已经在一起了。”柏君牧笑着说。 房间落地窗很大,窗外是民宿前面的院子,听说早晨晨雾笼罩山峦特别美,对在这里长大的辛山竹来说这没什么好看的,只要能和柏君牧一起,他去哪里都没关系。 辛山竹正想说话,柏君牧又凑到他耳边小声说了一句,辛山竹摸点了点头:“那这次我不动?” 柏君牧学他眨眼,“这可是你说的。” 天气预报明天依然是个晴天,夜半外面的风都抵不过辛山竹内心的震动,等到天蒙蒙亮他才迷迷糊糊地问:“不是我生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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