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向摆盘的柏君牧,男人也不是像他之前说的不太做菜,只是之前一个人都很随意。大概是搬过来想做顿好的,花样还挺多。 柏君牧:“应该是。” 辛山竹早上起来柏君牧就在看那些东西,他又问:“那你和池苑纶会每天发消息吗?” 柏君牧摇头:“我只会和你每天发,想什么呢。” 辛山竹哦了一声,“我吃醋。” 哪有人吃醋说得这么响亮的,柏君牧忍不住说:“我才吃醋呢。” 辛山竹抬眼,他开学后头发剪短很多,也不再像刚见面的时候扎个小揪,一张脸反而显得更清爽漂亮了,“为什么啊?” 柏君牧说:“他来宿舍找你,两人一起去吃甜品,结束后又要和你一起约吃饭,又说好了以后也会一起玩。” 他说话向来娓娓道来,这些话明明也算平铺直叙,却因为过分清晰真的渲了几分醋意。 “我们小崽还那么温柔地安慰他。” 辛山竹:“什么叫那么温柔,我没有。” “校门口的甜品长得很漂亮,我更想和你吃。” 他鼓着脸看柏君牧,对方转身去看灶台上的砂锅,辛山竹:“柏哥真的好喜欢我。” 柏君牧嗯了一声,他问辛山竹:“这些年你妈妈那边没有亲人联系你吗?” 他话题转得很突然,换作从前辛山竹可能没这么容易灵光一现,也不知道是不是恋爱打通了他某些窍门,这个时候他把细枝末节都串在了一起。 想到自己抽完奖上楼池苑纶骤然抽回去的手机和柏君牧看过来的复杂眼神,问:“柏哥,池苑纶和我有什么别的关系吗?” 柏君牧刚要开口,辛山竹却止住了他,“我再想想。” 他捧着脸坐在餐桌前,柏君牧做饭都要看他两眼,少年人纠结得眉毛蹙起,侧脸都笼罩了一层阴霾。 “我让他直接和你说,”柏君牧顿了顿,“他还没考虑好。” 辛山竹猛地转身,“你又有事情瞒着我了?!” 他平时一副很软好欺负的模样,连辛晓徽都没见过辛山竹凶巴巴的样子,但柏君牧见过好几次。 都是因为他。 面对同村小孩的欺负都没什么反应的辛山竹可以和柏立业叫板,这个时候情绪转移,不满挂在脸上,等柏君牧把菜端上来眼神仍然带着幽怨。 柏君牧:“我……” 辛山竹哦了一声:“你为我好。” 柏君牧哭笑不得:“你不是应该谴责我?怎么还要为我说话。” 辛山竹戳着手机,他试图给池苑纶发消息,但也不知道怎么发。 他垂着眼说:“你本来就不会伤害我。” 柏君牧轻声说:“我听你说因为车祸不太记得小时候的事情。” 辛山竹点头:“但还是知道爸爸妈妈长什么样……等一下,好像有点记不清了。” 他点开相册,看了一遍。 他用电子产品还没柏君牧顺溜,但喜欢换聊天的背景图,和辛晓徽的就是辛晓徽的照片,和钱兆的就是钱兆的照片。钱兆抗议好几次,都无法抵抗辛山竹「你不同意我会难过」的眼神。 和宗明诚的聊天背景图是宗明诚发的自拍,花衬衫男人骚包得要死,柏君牧手动打了码,认为他对衣领大开有伤风化。 和柏君牧的就是双人照了。 这些都是熟人限定,冰淇淋的老板和兼职员工都是系统自带。辛山竹总在这些地方分门别类,也只有柏君牧的置顶有一颗明晃晃的爱心。 梅欢一直在问他们吃饭了没有,又强调了一遍时间,什么都快两点了哪有人这么磨蹭的。 柏君牧发了张照片,桌前的辛山竹还捧着手机,一副苦恼的模样。 梅欢问柏君牧:小山竹怎么了? 辛山竹进了他们家的微信群,捧着手机自然能看到梅欢和柏君牧的对话。 小时候的事他想不起来,记忆里的妈妈漂亮又温柔,爸爸对他也很好,每年新年也都是回辛家老家过的。 妈妈那边,没有亲人。 辛山竹生气柏君牧不告诉他,报复性地在对话框输入:柏哥欺负我。 [梅欢]:什么意思? 坐在一边的柏君牧也看向辛山竹,少年人都不看他,继续发:他有事瞒着我。 [梅欢]:@ 柏木怎么回事?[发怒] 柏君牧明白辛山竹说的什么了,他笑着道歉,“对不起,我……” 还没说完对方就搂住了他的脖子,辛山竹居然从另一张凳子靠了过来,柏君牧怕他掉下去,最后变成了辛山竹坐在了柏君牧怀里。 柏君牧:“是要我喂你吃饭的意思?” 辛山竹抱着他的脖子,他的手机还亮着,柏君牧能看到上面的合照。 照片上的女人和池苑纶给他看的照片一样,看上去漂亮得过分夺目。辛山竹长得像妈妈,气质更像柔软的春风,足够被拂过的人留恋辗转。 “我想他们了。”辛山竹是忘了很多,但也没完全忘记。他脸颊贴着柏君牧的颈侧,这种肌肤交叠的温存是他充电的方式。只是山村寂静,爷爷和他也不亲近,他没交到很好的朋友,哪怕和辛晓徽无话不说,他也没告诉他自己想爸爸妈妈了。 堂哥偶尔也笨笨的,不知道怎么安慰,然后自己难过到哭。 辛山竹不想让他和自己一起难过,也就不提这些。 可是想念和喜欢一样难以抑制,父母的遗物早就处理了,当年贷款买的房子也被拍卖。 他们没给辛山竹留下什么,记忆也被车祸夺走一部分,顶多是辛山竹靠窗发呆睡着的梦中,给他一点微末的梦境温暖。 柏君牧拍着他的背,“你还记得多少?” 辛山竹摇头,头发擦过肌肤,泛起另一个人心头酸软和痒意,“记得妈妈带我去儿童乐园,记得爸爸给我买玩具,他们圣诞节给我过生日……” 爷爷也记得辛山竹的生日,但他记农历,小时候辛山竹常常搞不清农历和公历乱说话,大家以为他是真的傻了。 没有蛋糕,两个鸡蛋一碗鸡汤面,老人家也说不出什么场面话,辛山竹也不说话,一天就过完了。 柏君牧:“从今年开始都过公历,我会记得。” “栗子蛋糕好吃吗?”他声音含笑,“我也没吃过。” “儿童乐园……” 他想了想,“老城区有一个还在营业的,新的……” 辛山竹好像没在听,他想起池苑纶的支支吾吾,还有室友问的那句你们是亲兄弟吗,有些答案呼之欲出:“池苑纶遮遮掩掩的秘密是……” 他闭了闭眼,“他是我的家人?” 他仅有的记忆里父母感情很好,辛山竹试图把池苑纶和妈妈放在一起对比,但很遗憾,他和池苑纶几乎一模一样的眼睛都和妈妈不一样。 辛山竹的爸爸也是这样的眼型,那剩下的可能只有…… 他搂柏君牧搂得更紧了。 柏君牧感觉得到他的茫然和难过,“我也是你的家人。” 辛山竹:“才不要。” 柏君牧:“什么?” 他看向靠在自己怀里的人,辛山竹抬眼,“你是要和我白头到老的人,不一样的。” “你这个时候应该亲亲我。”
第51章 吃完饭辛山竹询问了辛晓徽有没有时间, 给他打了个电话。 辛晓徽:“怎么了,有感情问题要咨询吗?” 他似乎在翻资料,还能听到书页哗啦的声音。 辛山竹:“晓徽, 你对我爸爸妈妈有印象吗?” 辛晓徽比辛山竹大好多岁, 但当年也是个小孩,他想了想, “你说的什么印象?” 辛山竹:“我像不像我爸爸啊?” 饭后柏君牧去洗碗,辛山竹从柏君牧那知道了池苑纶难以启齿的秘密和想接近自己的原因。 男朋友也很懊恼, 他给池苑纶提过建议, 也有希望对方不要轻易打扰辛山竹的意思。 结果池苑纶不干脆,他也漏了底, 辛山竹还反应很快。 辛山竹看了眼背对着他在厨房整理锅具的男人, 严重怀疑柏君牧是想拖延时间才手洗不用洗碗机的。 辛晓徽不懂他怎么突然这么问:“出什么事了?” 以前老家就有这方面的风言风语,辛晓徽当时还小,但偶尔也会在大人打牌的时候在一边倒茶, 能听到内容。 辛山竹有些犹豫:“是有点事情。” 柏君牧的公寓楼层很高, 落地窗外是城市的高楼,地标建筑都没那么遥远了,辛山竹可以看到自己大学路上的教堂尖顶, 他声音闷闷地:“晓徽, 我好像还有一个爸爸。” 辛晓徽脑子蒙了,“什么意思,你没干爹啊?” 他的话没过脑子:“柏君牧不会还逼你玩什么奇怪的……” 辛山竹:“什么?” “柏哥没逼我什么啊?你是什么意思。” 辛晓徽闭嘴了,隔了一会才问:“那你是什么意思?” 辛山竹父母是闪婚,辛晓徽印象里结婚是在市里办的, 可能是新娘子太好看,就显得寻常规格的婚礼都很简陋。 当年辛晓徽也是个小孩, 只记得新娘子漂亮得像个明星。小叔长得也不难看,但很普通,都说人靠衣装,当年一身西装在新娘子身边敬酒的小叔也有几分英俊。 小朋友都喜欢漂亮的人事物,新娘子太好看,大家也会追问婶婶是做什么工作的,据说是开服装店的。 那时候小叔小婶都在市里工作,辛晓徽的父母在县里,每年也就节假日见一次。辛山竹出生后辛晓徽还跟着父母去拜访过。新年一群人聚在一起,提到辛山竹月份太小,当时辛晓徽也没多想,还是大哥和他解释的。 辛山竹:“我不是和你说我有一个高中同学,上大学特地来看我的那个。” 辛晓徽哦了一声:“经常给你发微信但不喜欢你的富二代。” 他对自己堂弟的样貌很有数,也清楚这个岁数的喜欢还要反驳,“可能是喜欢你,不好意思说,你告诉他你有男朋友了吗?” 辛山竹嗯了一声,“我们昨天还一起吃饭的。” 他躺在摇椅上微微闭眼,“他给柏哥看了我妈妈的照片。” 辛晓徽:“等会……” 他放下手上的资料,“什么意思,他怎么有你妈妈的照片,我记得你妈妈是孤儿,他……难道是你妈妈那边的亲戚?” 一般人都会这么想,辛山竹叹了口气,“他还给柏哥看到了我和他的鉴定报告。” 辛晓徽脑子一片空白,“鉴定报告?你和你那同学的?” 辛山竹嗯了一声,“但我没看到,我和他应该是同一个爸爸的小孩。” 辛晓徽沉默了很久才说:“我就说你怎么长得这么不像我们家的,我们家祖传塌鼻子啊。” 他得出的结论居然只有这个,辛山竹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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