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感情和原则方面,亭澜决绝的近似冷酷。 他不知道那之后钱程是怎么接受自己离开的决定的,失魂落魄的人连自己都快要找不到北,他能做的只是匆匆给钱俞清发了个消息,找了个蹩脚的理由——说是工作变动——然后重新投入到没日没夜的工作中。 那之后钱俞清给自己打了很多次电话,鲜少的几回被他接了,工作忙成了他惯用的借口。就这样过了几个月,钱俞清再也没问多余的事情。 那之后再见钱程,是一年之后的某次视频通话,钱程亲切地叫他亭叔叔,仿佛不存在那次不告而别,只是许久未见。 现在看来,只是钱程不愿意说罢了。 他竟然靠着一个高中生的宽慰,亭澜觉得自己很差劲。 “小、小程……”亭澜拍拍钱程的背:“你先放开我。” 钱程僵着身子一动不动。 亭澜叹了口气,伸出手轻轻抚着钱程的背:“刚刚我说的都是气话,我给你道歉,小程你不要放在心上,好吗?” “你不走?”钱程的声音闷闷的。 “不走。” “你给我发誓。”钱程轻轻松开他,道:“如果你再像上次那样什么都不跟我说就走掉,我就……我就……” 钱程一下子不知道找个什么理由,他死死盯了亭澜半晌,半天憋不出一个字,反倒把脸气的通红。 亭澜忍不住问道:“你就怎么啊?” “……我就咬你!” 亭澜愣了半晌,随即笑出声来:“哈哈哈!” “笑什么笑啊?!”钱程气的一拳锤在亭澜胸口。 “哎呦……哈哈哈……没有没有,我还以为你会说啥呢,哈哈哈!” “不准笑了!” 亭澜笑的抽了抽,主动闭上嘴巴,未尽的笑意从弯弯的眼角溢出,压抑的笑声从喉间发出,就连腮帮子都鼓的圆了起来。 “可恶,我都让你别笑了!”钱程不知哪里来的勇气,他猛地上前一步,跨在亭澜双腿之间,然后一手揽住后者的腰把人带向自己,随即脑袋一歪,张嘴冲着亭澜白皙的脖子就咬了下去。 这一口咬的不轻不重,在亭澜看来,就像是被小猫轻轻抓了一下,但紧贴的肌肤触感却让两人的动作霎得停顿了。 空气突然变得安静,江风吹来的凉意与钱程湿热的吐息在亭澜的颈侧交织,绵滑的触感让亭澜喉头滚动了一下,说不出一句话。 钱程僵着动作,唇齿间满是亭澜身上的味道,柔软细腻的皮肤就在他的双颚中,肌肤的贴合甚至能准确感受得到其下脉搏的跳动。 他缓缓抬起头,快速整理好眼中的思绪,道:“还笑不笑?” 亭澜看了看他,颈侧的湿热被江风吹冷,他很不自然地摸了一下颈部,叹了口气,伸出手摸了摸钱程的脑袋,半晌道:“这是答应你的事,你知道我不是言而无信的人。” 钱程深深看了他一眼,别过头去:“好。” 亭澜细细打量了一会钱程,随后踱步到江边的石栏上靠着,静静看着黄浦江的夜色,待钱程也跟着靠过来后,亭澜终于犹豫道:“你是在那个酒馆里第一次知道这件事的吧?” 钱程顿了一会,决定撒谎:“对。” “不惊讶吗?” 钱程老实点头:“惊讶。但亭叔叔没做错任何事,如果不是被我误打误撞知道,你应该会一直隐瞒下去的吧?” 亭澜苦笑一声道:“对。” 钱程转头,对上亭澜的眼睛,认真道:“那这样的亭叔叔,跟我认识的亭叔叔一模一样,所以,我不会把这件事说出去,我对你的态度也不会有变化。但相应的,你也要答应我,不要再轻易走掉了。” 亭澜心里一暖:“小程……” 钱程将亭澜身上裹着的衣服拢了拢,道:“早点回去吧?亭叔叔。” “啪!” 客厅的吸顶灯被打开,亭澜定定地站在门口,朝屋内环视。 几年没回来的屋子并不如他想象的那般杂乱,正如钱俞清所说,这屋子被收拾的很干净,即使很久没住人,但因为有人打扫,整个屋子里也没什么陈气。 行李箱里的衣服被规规矩矩摆到了衣柜里,皮鞋规整地躺在鞋架,牙刷毛巾被归位,就连他随手带回来的男士香水小样,都被整齐地放在了盥洗台的侧面。 亭澜的心里愈发难受,沉淀多年的压抑无法释怀,就像巨石一样压在心口。他漫无目的地在屋里逛了一圈,最后停在客厅。面前的茶几上摆放着一盒小小的糕点,是他最喜欢吃的泸溪河桃酥。 那一瞬间,亭澜像是突然失了力气,他双腿一软跪倒在地毯上,胸腔里的郁结如同针刺一般让他浑身发抖,眼泪激了出来,被他匆匆抹掉。他颤抖着身子撑着茶几站起,跌跌撞撞跑到厕所,弓着身子撑在盥洗台前狠狠喘着粗气。 一丝悲凉的笑声自他胸腔发起,随即声音愈来愈大,直笑得他浑身颤抖,膝盖发软,双手都快要撑不住。 不多时,亭澜逐渐冷静了下来,他“啪”的一下打开水龙头,掬了一把冷水洗脸,然后抬起头,看着镜子中满脸水渍的自己,随即,他慢慢撇开头,露出脖颈上淡淡的牙印,眼神愈发复杂。 作者有话说: ps:两人都很聪明哦!!! &ps:今天会有海星嘛!!! &&ps:会有的吧!!!!! &&&ps:应该……会有的吧!!! &&&&ps:QAQ
第10章 喝点下午茶 亭澜醒的时候,已经上午十点多了。 明媚的阳光透过遮光性超好的窗帘缝隙直射到床上,亭澜皱着眉在床上翻了个身,从薄羽绒被里伸出光裸的手臂在床头摸了摸,随着按键的清脆声响,卧室的遮光窗帘缓缓打开,只剩一层纱帘。 亭澜闭着眼睛撑起身子,尝试了半天才勉强睁开眼睛。昨天的长途飞机惹的他腰部酸痛,半天睡不着,最后还是寻了个趴着的姿势才勉强入睡。亭澜哀叹了一声,捂着腰部站起身子,光滑的羽绒被顺着他白皙的皮肤滑落,像是水滴流淌过白玉。 睡了太久尿急,亭澜连衣服也懒得披,推开门就直接去厕所,刚走出卧室,余光突然瞥到餐厅的餐桌上放着的一袋东西。 他愣了愣,走进才发现那是一袋还温热的肠粉。 空气安静了一瞬,亭澜拔腿就要往卧室冲,哪知道身后的厕所门“咔啦”一声被打开,钱程穿了条裤衩,擦着头发满身水汽地走了出来,他一扭头,俩人视线就对上了。 屋子里瞬间落针可闻…… 其实吧,两个互相只穿了条裤衩的男生坦诚相见没什么,但当其中一人是gay的时候,事情就会变得很诡异。 “……啊,亭叔叔,你醒啦。”钱程刚一开口,换来的就是亭澜逃命似地关门声,以及从屋内爆发的怒吼:“你怎么在这!” “我、我来给你送早饭啊……”钱程心虚的声音从门外传来,亭澜脸红的仿佛要滴血,抓起衣服裤子泄愤一般毫无章法的往身上套。 “结果你没醒,我就想着先不叫你……”门外的钱程还在心虚地解释着,亭澜心乱如麻,一拳捶到床上。 这是重点吗?这是重点吗!?你为什么会突然光着身子从我家浴室走出来啊? 亭澜几乎要抓狂,他一想到刚才自己视线不受控制地瞥到了钱程的胸肌,就想一巴掌抽死自己。 没想到几年不见,小程已经到了能散发荷尔蒙的年纪了……但身材再好又怎么样!那是小程! “啪!”亭澜猛地打开房门,正要跟钱程理论,结果抬眼一看,钱程完美的胸肌直接呈现在他眼前。 亭澜:“……” “亭叔叔,你怎么啦?” “你快成年了懂不懂?你给我穿好衣服!”亭澜骂道。 “哎!”钱程挨了一巴掌,后退了几步:“我没衣服穿了,我衣服汗湿了,我之前留在这的衣服呢?” “早给你拿回去了。”亭澜甩给他一套自己的衣服,然后径直从他身边走过,进入厕所,“啪”的一下把门关上。 钱程抱着亭澜的衣服愣了半晌,随即无声地笑了起来。 他脚步轻快地走向客厅,脑海里一遍又一遍回想着刚才亭澜如兔子般气鼓鼓的表情,一个没忍住,将脸埋在亭澜的衣服里,轻轻嗅了嗅。 成年男人单身久了就是这样,亭澜坐在马桶上深思了半天——与其说深思还不如说是自省,然后才站起来用冷水洗了脸刷了牙,等到他平复了心情走出来后,钱程已经穿戴整齐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了。 俩人曾一起住过快一年的时间,相互之间太过熟悉,亭澜惊讶之后也没了脾气,毕竟房门录了他的指纹,看在这家伙带了早餐的份上,亭澜懒得跟他计较。 亭澜拨弄着塑料袋,漫不经心道:“哪家的肠粉啊?” “就你喜欢吃的那家,涨价了,现在一份要十七块钱。”钱程拿着遥控板点来点去,最后选了一个科幻电影看。 “嚯,涨了两块啊。”亭澜饿坏了,轻车熟路地打开包装盒开吃,熟悉的美味令他心情大好:“你怎么早上洗澡?” “跑了两公里,累死我了。”钱程窝在沙发里,扯了扯略微有点小的衬衫。 “嗯?” “飞行员耐力训练,多练练考试好过。”钱程道。 亭澜一愣:“飞行员考试?” “报了个直升机培训班。”钱程笑道:“再学20小时我就能考试了,等我考过了带你飞啊。” “沪城城区禁飞。”亭澜笑道:“你要飞只能去郊区,还要跑申请,麻烦得很。清源建工在海南有分公司,哪次出差你跟我去那边,海上的申请容易过。” “好啊。那亭叔叔你啥时候去叫我。” “行。”亭澜伸了个懒腰,他看着窗外明朗的阳光,心情大好:“想不想喝咖啡?我们去外国弄堂那转转吧?” 钱程“嘿咻”一声站起身,啪的一下关掉电视道:“那现在走?” 亭澜上下打量他道:“你就穿我这个衣服啊?有点小。” 钱程道:“哎呀,过去买一件吧,就老街上那个洋货店,走走走。” 两人兴致颇丰,直接打了个车到了莱米坊,钱程先拉着亭澜去那家洋货店买衣服。 说是洋货店,其实就是个卖杂货的小店,因为在老街的弄堂里开了好些年,早些年弄堂里的洋玩意都是这店搞来卖的,一来二去大家就都这么喊了,这么些年过去,弄堂里的人走的走留的留,这洋货店也传给了孙子辈。 钱程从小跟店老板认识,一进店就选了好几件,说要买了放在亭澜家里备着,拉着亭澜帮自己选。 纯棉的衬衫T恤,款式不输商场里的,在这就五十多一件,钱程一口气买了不少,还拦着亭澜要自己付,搞的亭澜哭笑不得。
96 首页 上一页 7 8 9 10 11 12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