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程的温度吞吐在亭澜的脸上,齿间都是属于他的味道。醉意让亭澜头晕眼花,但依旧能捕捉到钱程眼里未尽的情欲。 两人心照不宣的都没有说话。过了一会,亭澜搭在钱程肩上的手拍了拍,哑声道:“放我下来。” 钱程沉默了好一会儿,松了手,将人缓缓放了下来。 足尖触地便是一阵发软,钱程眼疾手快的抓住他的胳膊往怀里带:“小心。” 亭澜的脸被压在钱程的胸膛上,他用手尝试着推了一下,发现自己没什么力气,他闭上眼睛,感受到钱程抱着自己的手越收越紧。分明是一副亲密无间的模样,亭澜说出的话却一丝温度也没有:“放开我,我要回去了。” 钱程的下巴抵在亭澜头顶,闷声道:“好,我送你回去。” “用不着。” 钱程道:“你现在路都走不稳,你怎么开车。” 亭澜挣扎了一下,烦躁道:“我找代驾。” “我陪着你。”钱程坚持道:“我不气你了,我送你回去,好好休息。” 钱程就像个牛皮糖一样,不让他高兴绝对甩不掉,亭澜懒得再跟他争辩,被钱程扶着往停车场走。 亭澜不知道为什么,自从他跟钱程走的近了之后,往常的理智和冷静就很容易被击碎。今晚这件事情,也有他考虑不周的地方,是他太过忽视钱程对自己的感情,造成现在这种局面。 怎么跟钱俞清交差?怎么回复顾豪? 专业的投资人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机会,但这次他却错过了,还是因为这种事错过的。 亭澜越想越烦,钱程拉着他坐到车后座上,亭澜烦的用脚踢他,钱程被踢了一脚,也不说话,将人捞过来靠在自己肩膀上,温声细语道:“亭叔叔,你喝了太多酒,再乱动一会开车你要吐的。” 亭澜充耳不闻,酒劲儿一上来,他挣扎的更加厉害,手脚并用地推搡着钱程,全身都在散发着抗拒。钱程被打了好几下,生怕他再动吐在车上,只好松了手。亭澜一下没了束缚,整个人缩到车后座的一端,用双手环抱住腿,脸埋在膝盖上,像个仓鼠一般缩成一团。 钱程欲言又止地看了看他,伸出的手最终还是放下了。 亭澜趴在腿上坐了一路,整个人迷迷糊糊的,直到钱程将他抱上了楼,安稳放到床上的时候才醒了过来。 钱程拿着浸了水的毛巾刚坐到床边,就看见亭澜瞪着两只眼睛盯着自己,他碰了碰亭澜的眼睛,柔声道:“怎么了?” 亭澜扭过头去,眼睛一闭,不理他。 钱程道:“我给你擦擦身子吧,早点睡觉。” 亭澜拿被子捂住头,不吭声。 钱程又道:“我今晚……可以留在这里吗?” 空气依旧安静。过了一会,亭澜感觉床边卸了劲,钱程沉默着站了起来,他转身走了出去,不多时又返回。 床头柜上“嗒”的响了一声,钱程说道:“亭叔叔,我倒了点温水在这,你记得喝点儿再睡。” “我就先走了。” 直到听到大门被关上的声音,亭澜才将被子掀开。他看着夜里发灰的天花板愣了好半天,才转头看向放在床头的那杯水。 是很久之前的记忆了,那时候他跟钱程住在一起,当时对接的客户就那么几个,应酬也不多,但也有需要喝酒的时候。每次他回来的晚了,钱程都给他留灯,然后从自己卧室跑出来看看他,倒点热水给他喝。 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呢?亭澜想着,慢慢合上了眼。 第二日,钱程依旧急匆匆买了早餐去亭澜家,手指一摸上去,指纹锁又叫了。 又给删了? 钱程想也没想,从包里掏出备用钥匙,开门走了进去。 屋内还是昨晚走时的模样,他把早餐放到餐桌上,径直往亭澜的卧室走去。昨天走的时候因为怕亭澜着凉没有开窗,屋内还残留着些许酒味,钱程轻轻嗅了嗅,走到趴着睡着的亭澜身边,沿着床沿坐下,抬头便看到床头柜上一口没喝的水。 钱程眼眸黯了一下,转头去打量亭澜。 昨天发生了太多事情,亭澜睡得很不安生,他紧紧锁着眉,背部一个劲儿冒冷汗。钱程见着不对,忙伸手去摸亭澜的额头,入手便是一片滚烫。 钱程吓了一跳,紧接着小心翼翼地将亭澜翻过了身子,然后濡湿了毛巾,给亭澜敷在头上。 亭澜被冷毛巾冻醒,睁开眼便见着钱程近在咫尺的脸,登时气不打一处来,正准备要骂,脑袋便一阵剧痛。 “你发烧了,先好好休息。”钱程的声音带着焦急与心疼。 亭澜道:“……发烧?” 钱程点了点头,温声道:“嗯,应该是昨晚喝酒后受了凉。” 亭澜好久没发烧了,这一病起来才觉得身体虚弱得很,他忍着头疼,想撑起身坐起来,钱程眼疾手快给他后背垫了垫子,又端来一杯热水,让他喝。 亭澜没接那水,反倒问:“你怎么进的我家门?明明我把你指纹删了。” 钱程老实回答:“备用钥匙。” “那是我给学长留的。”亭澜看着他。 “我找我爸要了啊。” 亭澜气的声音都变了调子:“你再这样我要去换锁了!” “你换啊,反正我知道你家住哪。”钱程看着他,温声道:“亭叔叔,你先把水喝了吧,别跟自己过不去。” 亭澜死死盯着他好一会,这才接过杯子小口喝了起来。 钱程则起身去找体温计,他在这里住过,很快便轻车熟路地取了来,用手甩了好几次,然后伸手到被子里,准备给亭澜夹在腋下。 亭澜只穿了一层薄薄的睡衣,又发着热,钱程的手一碰到他的肌肤,冰凉的触感便惹的他哼了一声,习惯性往后躲:“我、我自己来。” 钱程看了看他,将体温计塞在他手上,道:“好,那我去给你拿早餐。” 钱程的爽快反倒让亭澜有些羞赧,他不动声色地将体温计弄好,靠着靠垫轻微喘气,高热的体温让亭澜感觉呼出来的气都是滚烫的,就连刚放在额头上没多久的冷毛巾,都已经变了温度。更要命的是,从他醒了之后头疼也越来越严重,痛觉连带着神经,疼得他双眼发昏,思考也越来越迟钝。 他看着钱程刚端进来的早餐,喃喃道:“我不想吃。” “吃了才能喝药,空腹对胃不好。”钱程哄道,他见亭澜不舒服,便又给他换了个毛巾,又劝道:“亭叔叔,吃一点吧?” 亭澜没有办法,强撑着精神吃了一个鸡蛋,之后便又不想吃了,钱程没法,硬是哄着他喝了好几口粥才准吃药。 体温计很快显示了数字,39.2度,发了高烧。 钱程皱了皱眉,他坐在床沿,用手摸着亭澜绯红的脸,道:“要不去打个退烧针吧?” 亭澜摇了摇头,他现在头疼的难受,别说去医院打针了,下床都困难。 “那如果等会儿降不下去,就去打针。”钱程道:“我帮你跟老爸请了假,他让你好好休息,工作不急,先放一放。” 这工作怎么可能不急,钱俞清大老远地把自己从美国捞回来,为的不就是尽快将事情推上正轨么?结果现在出师第一站就栽了跟斗。 亭澜一想到钱俞清,脑子里就乱成一团,昨晚钱程说的那番话不禁在脑海中浮现,亭澜顿时心里发苦,他往下缩了缩身子,闷声道:“……那我睡一会儿。” “好。”钱程见深色疲惫,便不再提这件事,只是将亭澜的被角掖了掖。 亭澜觉得热,挣扎了一下。 “捂捂汗,出了汗就好了。难受喊我。”钱程轻声道,伸手在亭澜的眉眼间拂过。 他说罢便起了身,坐在了卧室的落地窗边看书。亭澜见他一副不愿走的模样,本想出言说他几句,但话语到了嘴边却被什么东西堵住了。 身体好难受。 家里还是不要空空荡荡的比较好。 亭澜这一睡便睡了好久。 这期间,钱程每隔一会儿就给他换一次湿毛巾,中途又哄着他吃了一次饭和药。亭澜整个人烧的糊涂,退烧药的副作用又让他眼皮子也抬不起来,所以钱程干脆爬到了床上,让亭澜靠在自己胸膛,然后拿着粥一小口一小口的喂。 亭澜一开始还要推搡钱程,但或许是因为生病的缘故,亭澜的推搡似有似无,到最后甚至仅仅是将手搭在了钱程的小臂上。 陪伴在人生病的时候是那么的无法拒绝,亭澜皱着眉,他的大脑已经被烧的没有办法思考,唯有身后的人,那么真实,结结实实地抱着他。 亭澜就在这种润物细无声的温柔中,牢牢锁在了钱程的怀里。 作者有话说: 更的稍微晚了一点~不好意思宝宝们 今天的海星还会有吗~哭 一点点,一点点就好~嘤~
第20章 小程来占个股 亭澜睡出了一身的汗,虽然还有些头疼,但温度好歹是降下去了。 身旁的枕头有些许凹陷,被褥也有被压塌下去的浅浅凹痕。 厨房里传来抽油烟机的声音,亭澜睁着眼睛,在床上静静地躺着,脑子里有些混乱。 昨晚,钱程应该是抱着他睡的。虽然发烧烧的脑袋迷糊,但他能感觉到,每隔一会儿,额头的毛巾都会被人换成新的,他能降温这么快,得多亏了钱程的照顾。 亭澜又盯着天花板发了好半天呆,这才缓缓坐起身来。躺了太久,腰部的老毛病犯了,身子一动就开始阴疼,他咬着牙,披上衣服起身下床。 餐厅里,钱程刚把煎好的鸡蛋端到桌上,抬眼便见着亭澜披着衣服走了出来,他快步走了过去,手在围裙上擦了擦,还是嫌脏,便将头靠了过去,两人额紧贴着额。 亭澜先是愣了一愣,半晌才像是刚反应过来似的,慢慢将钱程推开了。 “温度降下去了。”钱程道。 亭澜“嗯”了一声,侧头不去看他:“我去洗个澡。” 钱程道:“洗快些,早饭快做好了。” 亭澜头也没回地进了浴室。 两人的对话略显仓促,犹如蜻蜓点水,然后迅速分离。 感激是一回事,喜不喜欢又是另一回事,亭澜不会将这两者混为一谈。如果小程不愿意提,那他也不会主动提起这个话题。 洗完澡,两人心照不宣地吃早饭,如亭澜所料,小程没有说任何两人之间的敏感事,反倒说起了自己的直升机考试,亭澜一直对这件事情很好奇,便借着台阶下了,问道:“我记得那个考试,考点很少,沪城有考点吗?” “有,在郊区。”钱程道:“八月我就要开始军训了,还要抓紧点儿。” 亭澜又问:“那就只有一个月了?你还有多少学时没学?” 钱程算了算,道:“没多少了,三节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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