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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可是你说的，穿好了就回去。”陆瑞晨急得火烧眉毛，怕片场都布置好了就等模特过去，而他负责服装配饰的工作，以往在拍摄现场也会帮模特或演员整理服装、调换鞋子的大小，现在他提出这样的要求也没觉得突兀，于是走过去蹲下，帮他将鞋后跟提上穿好。 可穿的过程里他的脚还一晃一晃的，不好提，费劲极了。陆瑞晨隐忍着心底的怒气，人跟人不是平等的吗，虽然他负责服装的工作，可就不能将他当人看吗？还是说他这种职位的，连提鞋也不配。 好不容易将他的鞋子穿好，林昊就站起来往外走，一句谢谢都没有，似乎觉得他这么做是理所应当，陆瑞晨感觉胸口像塞了一块冰，他在原地缓了一下准备要走，无意间发现林昊离去时没带上外套，陆瑞晨又拎起外套跑出去，没想到只是眨眼的功夫林昊就走出办公楼。 陆瑞晨追上去，一边跑，一边喊，“林先生，你等一下！” 林昊拽得头也不回，并恶意地加快步伐，然后不知是走得过快抑或被自己的脚绊到，整个人跄踉了一下，他惊得不是稳住身体重心，而是瞬间护住自己的脸，然后左脚因为这样的动作而扭伤，他气得稳住身体之后，调头就骂陆瑞晨，“你这家伙，没事跟着我干什么！” “我拿外套给你。”陆瑞晨气喘吁吁地说，注意到他因为扭到脚而别扭的站立姿势，不由地问，“你没事吧？” 林昊恶狠狠地瞪着他，好像一头吃人的狮子，哪里有先前的斯文样子，“为了拿外套害得我扭伤，你真够本事，我的脚痛死了。” 陆瑞晨吓了一跳，认真地说，“那我给你找贴布。” 林昊冷笑一声，“你以为贴布就行吗？你是不是故意的！” 陆瑞晨蹙起眉，心里不是很舒服，“可是你自己扭伤的。” 林昊的面色登时五彩缤纷，似乎没想到他这种职位的敢跟他狡辩，伸出手指就往他的脑门上戳，“我说是你，就是你的错，给我道歉。” 陆瑞晨只觉头皮一紧，一把甩开他的手，“我没有错，为什么要道歉？” “你不就是助理，有什么资格辩解。”眼前的男人初次见到裴清逸就能跟对方握手，待在片场时裴清逸也会不时地看他，加上今早还看到他坐裴清逸的轿车来片场，怎么看都是关系匪浅的样子。林昊又想伸手推他，觉得他是那么碍眼，眼角余光里发现走过来的裴清逸，神色登时一变，像撕了面具换上一张斯文的脸，对着陆瑞晨说，“我知道刚才是误会，你说那么多做什么，好了，我们回片场吧。” 陆瑞晨有些反应不过来，直至林昊转过身，他才看到离他不远的裴清逸，他不是在片场跟Gavin谈拍摄安排，怎么会出现在这？ 裴清逸要回办公楼跟代理商见面，凑巧遇到站在树林里的陆瑞晨跟林昊，他的目光在他们两人身上转了一圈，似乎想从他们身上看出什么端倪，林昊微笑着走上前跟他打招呼，一双眼睛里有着隐藏不住的崇拜跟爱慕，“裴先生……” 裴清逸从他的身边擦身而去，像不认识的陌生人一般，甚至都没看他一眼。他的神色宛如冰雪般锋利，蓝色的西装包裹着他英挺的身体，他就像一个贵族一般，如此遥不可及，又不近人情。 林昊觉得他对任何人都是这副冷冰冰的态度，除了服装对其他人都没有兴趣，可裴清逸却跟他身后的陆瑞晨说话，“你怎么还在这？” “林昊落了外套，我追上来给他。”陆瑞晨简单地解释，不知为何裴清逸出现之后，林昊就不再趾高气扬，他想林昊是畏惧他的。 因为听了他的解释之后，裴清逸转过头就对林昊说，“你的职业素质去哪了，怎么不把自己忘了。” 陆瑞晨吃惊地望着裴清逸，没想到他有这么冷酷而杀伤力十足的一面，而被教训的林昊面色苍白地低着头道歉，哪里有先前的欠揍姿态。裴清逸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陆瑞晨觉得那眼神有着说不出的温柔，又或者是他那时产生的错觉，“你回片场吧，那边还有事要你帮忙。” “我马上过去。”陆瑞晨连忙应了一声，转身就往片场走去。 林昊困惑地望着裴清逸，难道他来是为了叫陆瑞晨回片场，裴清逸面无表情地瞥他一眼，声音冷淡得几乎能瞬间将他冻成冰块，“你要耽搁多久，不想拍了吗？” “抱歉，我现在就过去。”林昊吓了一跳，连忙跟裴清逸道歉，谦虚的样子让人觉得他是一个诚恳的人，而后也急匆匆的往片场走去。 裴清逸面色冷淡地望着他离去的背景，想起待在片场忙碌的陆瑞晨忍不住想回去，跟在身后的秘书又走上前提醒他，今早要在办公楼约见代理商，等那边的会谈结束之后，他再来片场查看情况也不迟。 “走吧。”裴清逸点了一下头，朝着办公楼的方向走去。
第11章 陆瑞晨回到片场时，工作人员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他走过去帮道具师做护栏。今天拍林昊跟女主角在临时搭建的室内溜冰，身上穿的服装也偏向休闲舒适，为了让场景显得更加真实，临时充当群演的几位模特也穿着溜冰鞋在滑行。 鼓风机吹得嗡嗡直响，灯光师也调好了角度，林昊的助理拿着买的咖啡给Gavin，Gavin接了咖啡之后夸他懂事，离他们不远的陆瑞晨抬起头，有些意外林昊是让助理买咖啡给摄影师Gavin。 坐在监视器后的Gavin让林昊走位，林昊穿着溜冰鞋来到镜头前，没滑几下就摔地上，工作人员急忙走上前，问：“你没事吧？” “没事，只是扭到了，我还能拍。”林昊撑着大腿要站起来，却又跌回地上，瞬间袭来的疼痛让他面色煞白，像是站起来就要晕倒的样子。 而扭伤依然敬业得要完成工作的态度，让围观的女工作人员都感动了，恨不得将他抱怀里呵护一番，“你都扭伤了，还是不要拍了。” “就是啊。”另一个接腔。 最后一个直接走上前说，“我扶你过去吧。”没走几步，爆炸般的吼声就从监视器前炸开，“你们几个不想活了吗，谁让你们替我做决定！” 工作人员小声地说，“可他都扭伤了，总不能硬拍吧？”林昊的助理也站出来为他解释，“他来片场时就扭伤了，需要休息一下。” Gavin一把摘了墨镜，“什么？” 助理认真地说，“陆瑞晨能作证，他刚才跟林昊一起来的。” Gavin扭头瞪向陆瑞晨，“又是你！” 所有人的目光集中在陆瑞晨身上，整个片场突然静悄悄的，陆瑞晨在那样的视线里无所遁形，他看了一眼林昊说，“他是扭到脚了。” Gavin阴气沉沉地说，“那你替他拍这场戏！” “可是——”我根本就没拍过戏！陆瑞晨急得快要吐了。 Gavin恶狠狠地瞪着他，“你跟在他身边还让他受伤，既然他不能拍，理应你替他完成！” “我——”陆瑞晨一下子哑口无言，可想到自己不会溜冰就急着想要说清楚，但Gavin本来就讨厌他，对他就像看待案板上的一只鸡，随意的决定他的生死大权，“废话那么多干什么，又不难！” 其他人也附和，“就是啊，你有点同情心好吗？林昊都扭伤了，难道还要他拍？” 林昊此时又出声说，“你们不要麻烦他，我自己能拍。”他漂亮的脸蛋在阳光下苍白如雪，给人一种柔弱的感觉。 工作人员心疼了，伸手扶着他往休息区走去，“你休息一下，剩下的交给陆瑞晨就行，那么简单的戏份，任何人都能完成。” 陆瑞晨看看林昊，又看看扶住他的摄影助理，太阳穴隐隐地跳动着，那么简单，他怎么不替林昊拍，越想越怒火交加，忍不住上前跟Gavin说让其他人拍，但没等他开口Gavin就让他换衣服，谢泽也过来跟他说这场戏不难，只要穿着溜冰鞋跟女主角溜一圈就行，剩下的林昊会完成。 他都这么说了，陆瑞晨也不好推脱，但问题是他没有穿过溜冰鞋，只怕没办法完成他们需要的部分，他将自己的意思转达给谢泽，谢泽又告诉Gavin，Gavin却认为他狡辩，在找借口不拍，溜冰鞋这么简单的事任何人穿上就会溜（完全没有考虑他自己也是不会溜的一族）。 陆瑞晨见工作人员都在等他，其他模特也在片场准备，而林昊是不想上场的扭伤样子，不得已的他只能跟着造型师换服装、穿上溜冰鞋，觉得自己能行的，但根本就不像Gavin说的穿上就会溜，穿上溜冰鞋之后他就找不到身体重心，不是左摇又晃就是摔在地上，要不就撞到其他人。 “你在搞什么！” “拜托你稳住重心！” 片场被他弄得鸡飞狗跳，躲的躲，闪的闪，不时还能听到其他模特发出的低笑，“溜冰很简单，我昨天穿上就会。” 真的那么简单！那他不是在闹笑话给别人看，陆瑞晨心里一紧，再次撞到灯光师时，又是一阵惊慌，不断地说，“对不起、对不起。” “没关系。”灯光师摇了摇头，“你慢慢来，不要着急。”谢泽也让他放松一些，等他适应了溜冰鞋就能稳住身体。 “好。”陆瑞晨尽量放松身体，可依然往地上摔，根本就没办法进行拍摄，这让他对自己感到恼火，也使得情况变得更糟，像灾难一般。 看着陆瑞晨不断摔倒又爬起来的样子，林昊的嘴角缓缓溢出一丝冷笑，谢泽跟监视器后的Gavin商量了一下，Gavin问了一下林昊，林昊摇了摇头表示无法拍。而现在又没办法找到替代他的人，临时模特的妆容造型是花几个小时弄的，不可能抓一个顶替林昊的角色，至于其他工作人员也都有自己的工作在身，为此，谢泽只得走过去跟陆瑞晨说，“我们决定先拍其他部分，你练二十分钟再来。” “好吧。”陆瑞晨感到十分沮丧，却也知道逞强下去只会拖累其他人，便穿着溜冰鞋找地方练习。 明亮的阳光从桐树叶的缝隙间落下，暖洋洋的洒在玻璃窗上，裴清逸坐在冷硬的会议桌前，对面坐着七八个西装笔挺的男人，他们翻看着手里的文件，里面是这次广告模特穿的服装，他们在考虑是否要对这些服装下单，裴清逸的秘书则向他们补充每套服装的质地跟面料。 一位代理商问秘书，“这件衬衣有其他颜色吗？” 那是广告里林昊穿的宝蓝色衬衣，几位代理商很喜欢，秘书罗蒙迅速的翻开文件，仔细地核对了两遍之后说，“只有蓝色。” 另一位代理商又问，“颜色只有这个吗？我觉得有黑色顾客会更喜欢，或者再多一些别的设计。”只是单纯的衬衣并不特别。 “颜色是裴先生选的，如果需要其他颜色我们会重新订购。”罗蒙客气而有礼地说，“不过布料是从欧洲进口的丝绒绸，没办法那么快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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