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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等拍摄完成的当天，又是收拾道具又是整理服装，还得亲自打包各种器材搬到商务车，一天忙得连水都来不及喝，也就没机会跟裴清逸说上话，更何况裴清逸因为公事没来片场，以至于回去时才想起跟裴清逸的约定。 裴清逸跟他约好，拍摄结束会联系他，陆瑞晨翻出手机一看，没有未接来电，莫名的情绪低落，就像面试之后等待通知却没有来电一样。 陆瑞晨打开公寓的门，室友何宇还没下班，他推开自己的卧室，拖出床底的一个箱子，整理着带出去的行李。 在这寸土寸金的城市里租住公寓，每月的租金都不低，他跟何宇分担这套五十平公寓的房租，何宇出的多一点，卧室也比他的大。他的卧室是一个单人间，一张床跟电脑桌放里面，就窄得只剩转身的空间，没办法放一个衣柜，他便将衣服整理在箱子里放床底。 想起拍摄时住别墅套房，难免奢侈，不过说也奇怪，原本是两人住的房间，到他离开时都是一个人。后来问谢泽，才知道跟他住的模特被分到另一间，因而拍摄的几天里他都享用着宽敞的空间，不过那始终是暂住的，离开就没有不舍。 收拾好房间，陆瑞晨淘了米，将腌好的鸡肉放电饭煲的底层，倒入小米，插上电蒸，又开了小火煮汤，然后拿着换洗的衣物去浴室，洗完澡之后，鸡肉饭跟汤都好了，他又打开冰箱拿出几样食材做凉拌黄瓜，紧接着盛了一碗鸡肉饭跟汤，端到客厅的餐桌上，一边看电视一边吃。 没吃几口何宇回来了，看到他时吓了一跳，“你怎么回来了？” “工作结束就回来了。”陆瑞晨看着走进来的何宇，好意地问，“你吃过饭没，我蒸了鸡肉饭，你没吃去盛一碗。” “都八点了，我在外面吃过啦。”何宇瞟了一眼他碗里的鸡肉就皱起眉，“你怎么又吃这个？回来也不提前告诉我一声，我给你带晚餐。” 陆瑞晨摇了摇头说，“那太麻烦了，我自己弄很方便。” “是蛮方便。”何宇的嘴角抽搐了一下。 陆瑞晨对吃的不挑，追求的是能填饱肚子就行，他能吃两周鸡肉饭而不腻，也能吃腊肉青菜炒饭，火腿黄瓜炒饭，牛肉荠菜炒饭，猪肉空心菜炒饭……这种换着蔬菜跟肉的炒饭能吃一个月，看得同住的何宇叹为观止，觉得他怎么能持续吃同一种餐点。但陆瑞晨吃的简单却知道营养均衡，每顿都有肉跟蔬菜，每天早上会记得吃一个苹果，没有苹果会吃蜂蜜柚子糖避免上火（……）倘若何宇心血来潮时买菜回来，陆瑞晨也能炒出一桌丰盛的菜肴，但只要一个人他就鸡肉饭，鸡腿饭，火腿饭，炒饭之类的解决。 所以他出差容易解决伙食问题，不管吃什么都满足，交给他繁杂的工作尽管埋怨，仍会尽职完成，这次让他跟远东拍摄广告，主管程曦也放心，想起拍摄时裴清逸也在片场，何宇不禁走过去，一屁股坐他身边说，“你在片场见过裴清逸了吧？”见他点头，又说，“那要签名了吗？” “没。”。 何宇遗憾，“可惜，早知道打电话让你帮忙。” 陆瑞晨皱眉：“他的签名值钱吗？” 何宇义正言辞，“废话，比什么超模Arlen都值钱，我放网上裴清逸的爱慕者会抢。” 知道要签名照是想高价转卖给爱慕者，陆瑞晨默默地翻了一个白眼，突然想起什么似地问何宇，“那他亲手做的衬衣标价多少？” “至少六千美金起价。” “……”陆瑞晨惊呆了，喝了一半的汤顺势从嘴里流出来。 六千美金起价……陆瑞晨蹲在床边，翻出小折子，心疼地看着好不容易攒下的一笔积蓄，却不够赔那件衬衣的袖子。现实总是这么残忍，他从不知道衣服能贵得那么离谱，都怪他笨手笨脚的扯坏衣服才弄得那么麻烦，倘若没有这件事，哪里需要拍摄结束了还烦恼问题。 手机铃声突然响起，陆瑞晨掏出来一看，是裴清逸的来电，接起来一听，裴清逸那富有磁性的声音就透过话筒传到他的耳里。“晚上好。” 陆瑞晨顿时紧张起来，“你好。” 裴清逸如往常般彬彬有礼，“我打扰到你休息了吗？” “没有。”陆瑞晨很快地说。 裴清逸默了一下，“抱歉，今天事情比较多，没来得及联系你。” “没关系，我知道你忙。”陆瑞晨心里一热，意想不到裴清逸会为没及时联系他而道歉，先前的失落奇迹般的烟消云散了，裴清逸跟他谈起重做服装的事。“我猜你平时也忙，所以想问一下，你周末有空吗？我需要采集你的尺寸。” “嗯。”陆瑞晨默默应了声。 裴清逸的声音十分愉悦，“我到时联系你。” “好的。”又聊了几句，陆瑞晨挂了电话。原本想明天跟他见面，毕竟还欠着那件昂贵的衬衣，但明天不行，出去几天堆积的工作都在公司，加班都要赶着做完，但周末是休息时间，可以什么都不用想的帮他做服装，这么想着陆瑞晨就躺床上休息。
第15章 第二天回到美亚上班，如陆瑞晨所想工作多得他无暇顾及，还被脾气暴躁的程曦一顿痛骂，有份让他签字的文件出了问题。美亚的规模不如远东，业务却多，除了跟品牌部合作广告，还有其他业务，而广告部职员多，一半又在外跑业务，需要签的文件就让陆瑞晨交给主管。 陆瑞晨来美亚不久，没能搞清公司的业务，同事也不会带他出去跑，他只能看着同事做好，这里找客户签字，哪里找主管签字，跟财务要发票，又找主管签一遍字，到他手里的文件就比较零散，有时弄不懂跟的业务是什么，只是帮忙不过来的同事将文件交给主管签字。 这种情况程曦都看在眼，知道陆瑞晨是替罪羔羊，但觉得他不够机灵才会弄出问题，害他险些被上面的人数落，于是骂陆瑞晨一顿，让他以后别替别人送文件，然后又问这次广告的事。 “这次拍摄广告顺利吗，有遇到其他情况吗？” 陆瑞晨不知该不该告诉他，拍摄广告时做了替身，但想到替身在广告里没有露脸的机会，便没有多提，说道：“顺利”。 程曦没再多问，拿出一份文件递给他，“这次是你跟远东的广告，后续由你负责，早上他们发来一份账单，你拿单据核对一遍。” “好。” 陆瑞晨拿着文件离开办公室，因为文件被骂的事没有引起同事的关注，大家都在自己的位子上做事，没有理会他，他不免觉得沮丧，他来了几个月似乎都没办法融入同事的圈子。是因为广告部竞争激烈吧，现在跑到业务有提成，跑的多薪水自然丰厚，所以广告部的职员外表和蔼，但都不好相处，唯独有事才想起他，一位年轻的男人走过来跟他说，“你要跟远东对账吧？” “是的。”陆瑞晨的眉心皱了一下。 “我有份资料要交给他们。”男人蒋洛焦虑地说，“但我下午要去另一家公司谈案子，能帮我一下吗？” 别看蒋洛年纪轻轻，在广告部却是小主管级的人，他有着瓷娃娃般漂亮的脸，一双大眼眨巴眨巴充满元气，随时能说出鼓舞人心的话事倒不见得办成多少，但所有同事似乎都很照顾这个充满正能量的清纯男孩，而他也一副在人间播种幸福播种爱的样子。 陆瑞晨先前跟他吃过两次饭，吃人嘴软有事找也不好推脱，当他拿着需要签的文件让他交报表时顺便给程曦也难以拒绝，现在签的文件出问题程曦骂他的过程里只字未提蒋洛，反倒是成人之美的他被骂得只差跪地赎罪，于是跟蒋洛说，“你知道我出差好几天，堆积很多工作要处理，你的单子急，还是自己交过去吧。”又抽出文件给他，“上次的文件你给程曦签吧，好像出了点问题。” 蒋洛一惊，连忙说道，“对不起、对不起，我不知道文件出问题，我也是帮别人的……” “……”陆瑞晨登时黑了脸，没想到他帮别人转交文件，难怪程曦将他骂得狗血淋头，也给对方留下不稳重的印象。 蒋洛不断的跟他道歉，那副真心诚意罪孽深重的样子，让陆瑞晨连责骂的力气都没有，等对方离去时又投入到自己的工作之中。 一连几天陆瑞晨都在处理堆积如山的工作，他将拍摄广告期间的费用单据整理好，这些单据是为拍摄广告延伸的费用，由于跟远东是合作关系能报销一笔，但整理出费用单陆瑞晨觉得不清晰又做了电子表，然后连着复印件传给远东的财务，财务接到后，让他周五过去对账。 周五的早上，陆瑞晨坐车去远东，公交车艰难的挤在高峰期的车流中，好不容易出了市区，车流不再多，畅通的走了二十分钟，车子突然坏了，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修的地方都没有，司机和乘客都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司机熟练地把车子检查一遍，回到车上跟乘客说。“不好意思，车轮胎爆了，同时也发不起油门，抱歉。” 听到这个消息，乘客们越发着急，纷纷在车里议论着，“我还要赶着上班，怎么会遇到这么倒霉的事！” “亲戚还在车站等我，这可怎么办！” “再耽搁下去，上学要迟到了……” 大家七嘴八舌地议论着，时间也在流逝，司机打电话联系公司的人，一些乘客急着要走，司机就开了后门，乘客们纷纷下车。 陆瑞晨拿着文件也下了，他想附近应该有其他路线的公交车，他想做另一趟路线离开，再转车。但走五百多米都没遇到站台，又走十分钟，依然没看到，不免焦躁着，这附近难道没有公交车？凑巧来了一辆出租车，为了不耽搁到工作，他赶忙拦下来，问司机是否到要去的地方。 司机爽快地说，“上车吧。” 陆瑞晨拉开车门坐进去，车子很快启动，陆瑞晨也安下心，转过头看着窗外的景色划过眼底，面色蓦地一黑，就在刚才他看到了站台，一下子他就后悔起为何要那么快拦出租车，只要往前走三分钟，再走三分钟就能看到了，天知道为了找到站台他硬生生走了二十分钟，更打击的是一辆载满乘客的公交车从身后超过出租车…… 陆瑞晨的好心情稀里哗啦没了，稍稍安慰的是出租车司机没绕路，没有路过很多红绿灯，还上了高速路，很快的就到了远东。 “多少钱？”陆瑞晨掏出钱夹。 司机云淡风轻地说了一句，“一百二。” “那么贵……”陆瑞晨一怔，完全被这可怕的价格吓到。 司机抽了一口烟，“上了高速，价格自然不同。” “这样啊……”陆瑞晨苍白着脸，感觉哪里不对劲又说不上来，只是像突然被敲诈一样不甘愿地给了车费，等下车后想的还是怎么那么贵，那些钱都够他三天的伙食费了，却被他拿来花在出租车上，仅仅是上了高速价格就上涨，还上涨两倍，以后看到司机上高速他都肉疼……而让他感觉不对劲的是——因为过于错愕而没有看出租车的计价表——没有看计价表，没有看计价表，一连串红色字母轰得陆瑞晨如遭雷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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