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关砚很少在意自己的长相,虽然时不时就会人夸他,但这张脸给他带来的害处比益处要多很多。 所以他从来不觉得长得好看是一种优势。 但如果能好看到让人不在乎性别,对此时此刻的沈关砚来说是一种安慰。 赵子煜足足愣了四五秒,终于反应过来沈关砚的意思。 他很有自知之明,自然不会认为沈关砚看上了他,只是敏锐的察觉到沈关砚有心上人了。 赵子煜用肩膀撞了一下沈关砚,“思春啦?” 沈关砚不答,闷头朝前走。 赵子煜不依不饶,“跟哥哥说说,我给你出主意啊。” 沈关砚被赵子煜挤到绿化带里,好脾气的没有发火。 赵子煜故意挨近他,“快说,看上谁了!” 沈关砚只能靠着绿化带的边沿走,任凭赵子煜怎么问,他都不开口。 赵子煜停下来看他,这才看到沈关砚耳尖有一抹很明显的红痕。 沈关砚总给赵子煜一种难以亲近的距离感。 因为沈关砚家教太好,脾气温和,做事不疾不徐,好像很难让他生气,也很难走进他的心里。 直到这一刻,天仙下凡,实实在在地落到了凡尘里。 沈关砚也会因为感情不顺而苦恼,也会在提及心上人时不好意思。 那种若有若无的距离感一下子没了,赵子煜更加放肆,撞着沈关砚,把他挤进了绿化带里。 “呦呦呦,害羞了?” “谁这么大的魅力让你思春,动凡心了?” “说说嘛,别害羞。” 沈关砚被赵子煜一下一下撞着肩,耳边是他一声声的揶揄。 明明是八月的酷暑,天气燥热,空气都热得失了焦。 沈关砚却像喝了一大口凉饮,糖分刺激着大脑释放多巴胺,一种轻飘飘,晕乎乎的喜悦弥漫开来。 那是一种见不得人的感情,被光明正大摆出来跟人分享,被人善意起哄的轻松。 赵子煜再次撞过来时,沈关砚抬起头,将眼底的笑意瘫到了太阳底下。 他喜欢傅岭南。 但在今天之前无人分享。 赵子煜愣住了,看着沈关砚柔软而干净的笑容,不自觉也跟着笑起来。 沈关砚还是有些不好意思,把目光移开,但眼里的笑纹没完全消下去,余光瞥见音乐厅大门外的一道身影。 傅岭南站在车门前,长身玉立,在炎热的夏天仍旧一身清爽。 隔着一道伸缩门,他望着沈关砚跟赵子煜,脸上没什么情绪。
第26章 惊喜来得太突然,沈关砚完全没料到傅岭南会来接他。 赵子煜见过傅岭南,撞了沈关砚一下,“傻了?那不是你哥?诶,你脸怎么这么红?” 沈关砚下意识用手摸了一下脸。 是烫得厉害。 但他不想傅岭南等太久,对赵子煜说,“我先走了。” 赵子煜挥挥手,“回去的路上小心。” 沈关砚嗯了一声,朝傅岭南跑去,“……哥。” 傅岭南淡声说,“上车吧。” 看傅岭南拉开车门进去了,沈关砚在原地站了两秒,心里莫名冒出一点不安,沉默地上了副驾驶座。 刚坐稳,傅岭南倾身凑过来,沈关砚身体霎时间绷直。 傅岭南拿面纸把沈关砚额头的汗珠擦干净,“下次别在外面站那么久,容易中暑。” 他语调还是淡淡的,嘱咐的话却很温和,一下子冲散了沈关砚那点微妙的忐忑。 沈关砚放松下来,问他,“哥,你今天不忙吗?” 傅岭南:“不忙。” 于是沈关砚把西朗弗要跟他双人合奏的事告诉了傅岭南。 他不是炫耀,只是单纯想跟傅岭南分享,就像给沈书雅发每天自己做的事一样。 沈关砚的分享欲只对依恋的人。 “那很好啊。”傅岭南揉揉沈关砚的脑袋,又问西朗弗弹的是不是古典乐。 沈关砚表达欲被激发,他对当代古典乐大师如数家珍,跟傅岭南科普了一下西朗弗。 说了一大堆沈关砚突然停下来,“是不是很无聊?” 傅岭南难得开一句玩笑,“还好,不到催眠的程度。” 沈关砚弯唇笑了。 真正熟了之后,在安全放松的环境下,沈关砚是那种很轻易就能被逗笑的人。 傅岭南问,“刚才那个人是你新认识的朋友?” 沈关砚反应了一下,然后点点头,“他叫赵子煜,人很好,性格也好,对我一直很照顾。” 傅岭南嗯了一声,没再说话。 回到家,沈关砚开始处理炖汤的食材,傅岭南在一旁帮忙。 等真正熬的时候,傅岭南就插不上手了,拿了一台笔记本坐在沙发上处理工作。 沈关砚将食材分批下锅,然后捧了一本书坐到傅岭南旁边。 汤料在砂锅里被文火慢炖着,发出咕嘟咕嘟的声音,沈关砚胸口里的心脏也不平静地翻滚着。 裴云斯那天在车里说的话,一字一句不断在沈关砚脑袋浮现。 “男人都是视觉动物,你想知道他喜欢不喜欢你很简单,就穿上他的衬衫,在他面前溜达两圈,他肯定会有所反应。” 穿一件衬衫能有什么效果? 沈关砚觉得是没有的,毕竟他以前在傅岭南面前都曾…… 对方最终也没怎么样,更何况裴云斯还要他多穿一件衣服。 但裴云斯信誓旦旦,“你听我的准没错,我跟你哥认识十几年,没人能比我更了解你哥的喜好。” 傅岭南有什么喜好? 沈关砚侧头看了一眼傅岭南,他鼻梁上架着一副眼镜,眉眼俊美,衬衫扣子解开了两颗,袖口挽起一截,露出肌理分明,线条紧实的手臂。 沈关砚看着他的衬衫,面料挺括,但摸起来很舒服。 傅岭南突然转过头。 沈关砚神经一蛰,把伸出去的手缩回来,“……我去看看火。” 之后沈关砚闷在厨房不出来,直到傅岭南叫他帮忙倒杯水。 沈关砚把水递给傅岭南又要进厨房,傅岭南抬头问,“这火要一直看着?” 不用一直看着,沈关砚摇了摇头,只好坐回到傅岭南旁边。 这锅汤足足炖了五个小时,胶质感都熬出来了,花胶入口即化,蹄筋也炖得软烂,汤色金黄鲜嫩。 傅岭南很捧场,喝了不少。 见他喜欢,沈关砚心里很高兴,把砂锅放好,准备过段时间再给傅岭南炖其他汤喝。 第二天交响团调整了排练的时间,沈关砚回来的仍旧很早。 刚到家傅岭南就打过来电话,“回去了吗?” 沈关砚放下手提袋,“回来了。哥,你晚上回来吃饭吗?” 傅岭南:“还不确定,下午有一个会,到时候我给你打电话。” 沈关砚:“好。” 助理敲门叫傅岭南开会,见他正在打电话,站在门口静静等着。 傅岭南将一支笔收进笔帽,对沈关砚说,“一会儿干洗店送衣服过来,你到家了,那我就让他们送到门口。” 电话那边的人说了什么,谁都不清楚,但傅岭南隔了一会儿才将手机放下。 挂了之后,他又给接送沈关砚的司机打电话,要他去一家口碑很不错的烘焙房买盒奶油蛋糕送回家。 坐在一旁的裴云斯挑挑眉,随便找了一个借口,没跟傅岭南一块进会议室。 等办公室只剩下他一个人,裴云斯拿出手机拨了一个号码。 他敞着衣领,双腿叠在一起,笑着开腔,“弟弟,是我。” 电话那边空白了几秒,然后传来沈关砚的声音,“怎么了?” 裴云斯脸上挂着懒洋洋的笑,语气却情真意切,“没事,就是问问你事情进展的怎么样?” 沈关砚又不说话了。 裴云斯了然地笑笑,“不敢这么做,怕惹你哥生气?” 不得不说裴云斯的洞察力,沈关砚的确不想再做这种事了,傅岭南已经包容他好多次了。 裴云斯眼珠子一转,换了一种说法,“这个办法对你来说确实太冒进了,这样吧,你循序渐进地搞,先跟他借衣服穿。” 沈关砚没太听懂,“借衣服?” 裴云斯:“你总不能去偷他衬衫穿吧,你先跟他借。” 沈关砚:“我自己有。” 裴云斯:“我知道你有,但你想啊,他知道你有,也知道他的衣服你穿不合身,他还借给你,这说明什么?” 知道沈关砚没那根神经,裴云斯替他回答。 “说明他对你很可能是有意思的,第一步成功了,你就可以走第二步了。” 沈关砚沉默了很久,才支吾着问,“那要用什么理由跟他借?” 裴云斯笑了,为沈关砚的单纯。 他将笑意压在喉咙,声音甜腻得不像话,“弟弟啊,你不用找借口,就直接借。” 就算没有借口傅岭南也一定会给。 或者说,如果沈关砚非要一个借口才好意思去借,那把想借口这件事交给傅岭南。 裴云斯相信傅岭南一定会很乐意干这个活儿的。 感觉到沈关砚的不自信,裴云斯又说,“你先借,如果没借出来,那我再给你想办法。” “别的本事你裴哥不敢保证,但追人这方面没人能赶得上我,我幼儿园就开始追小同桌了。” 对于裴云斯丰富的恋爱史,沈关砚一时语塞。 挂了电话,沈关砚坐在沙发上发了一会儿呆,总觉得这样做不太好。 在否定的同时,心里又会冒出另一个声音—— 只是借衣服而已,又不是像上次那样。
第27章 干洗店把衣服送过来, 沈关砚挑出自己的,抱着傅岭南的衣服挂进他的衣柜里。 忙活完,门铃又响了。 沈关砚心头一跳, 门是指纹锁,不可能是傅岭南摁的。 如果不是他, 那是谁? 沈关砚没着急开门,从可视液晶屏看了一眼。 居然是一个小孩子。 沈关砚很快就认出了他,是傅岭南同母异父的弟弟。 房门打开, 林佑南拧着小眉头,冲沈关砚发脾气,“怎么开门这么慢?” 沈关砚愣了一下。 林佑南没再理沈关砚,绕过他穿行进客厅,很不客气地问,“我哥哥呢?” 沈关砚看着林佑南碧绿的眼睛说,“他还没下班。” 林佑南把身上的背包甩到沙发上,冲沈关砚扬了扬下巴, 蛮横道:“我饿了, 你去给我拿吃的。” 司机把蛋糕送过来时,林佑南面前已经摆了很多吃的。 但他都不怎么满意, 嫌弃这个家连一颗糖都没有,唯一一块巧克力还是赵子煜早上塞给沈关砚, 沈关砚没吃放进了兜里。 看见蛋糕, 林佑南总算满意了一点,要沈关砚切给他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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