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没有安全感,他总想跟她结婚,只有婚姻才能把她永远留在身边。上次买的戒指,她好像不是很喜欢,他打算找一个美国设计师,设计一款独一无二的钻戒。 但是他没想到,他在计划未来,她却计划背叛,他想要留住她,她却想怎么逃离。 他心中苦涩,明明说着不屑封三江之举,却也不可避免和他一样,寸步不离,不可理喻。 君晓嫌恶地偏过头,看也不看一眼:“疯子。” “你就当我是疯了吧。”池野语气平静,执起她的手为她戴上婚戒,放到嘴边吻了一下,又自顾自地问,“你喜欢哪个教堂?” 君晓眼波动了一下,讽笑道:“我喜欢天堂。” 池野一愣,眉开眼笑:“宝贝,你真会开玩笑。” 当晚,池野就把君晓带到了一个漾满夜色的别墅。 用他的话,这是只属于两个人的小家。 这里远离组织,荒无人烟。月光悄然穿过窗棂,在偌大的房间里穿梭,映在地上,疏如残雪,整个建筑都泛着清冷而凌寒的气息。 家具精美繁复,衣裙首饰琳琅满目,珠宝名贵不凡,在她眼里都是华而不实的垃圾。 森林里的城堡,不见天日的莴苣公主,束之高阁。 黎明来临之际,彻夜失眠的君晓终于从床上坐起来。她摸到床头池野的烟,低头想点根烟,手却抖得连香烟都夹不稳。 火光一亮,只有这冒着热气的光源才能给她一点温暖。 腰上缠上一只手,是池野的。她这时才垂首凝目,望向身旁的男人。 她爱池野吗?她自问。 如他所说,她谁都不爱,只爱权力和自由。 可是他却非要让她成为一个妻子,一个母亲,让她成为男人的附庸品。 她从未承诺给他什么,是他自己爱得以假乱真,如痴如醉。他爱她,所以她也必须要爱他,好像他的爱是什么了不起的蒙恩一样。好像她的责任就是为他生儿育女,相夫教子一样。 她不想做什么如花美眷,她想万人之上,一手遮天。 可是没有人会信服她。男人只会把她当作猎物,或是战利品。 也许她对他是有那么点动心的...但是这百分之一的爱,绝不足以撼动她的野心。 大抵男人对女人总带点保护欲。所以生来,她就无法与他们平等,就如同他们不相信,也不承认她会顶天立地一样。 她动作轻盈地下床,落足在地上,就像一只无声无息的猫。从遍地散乱的衣物中,轻易摸出池野腰间的枪。她把香烟掐灭,拿起枪躲进卫生间。 所幸枪里有子弹,也许这是上天的眷顾。 昏暗的卫生间里,她看到墙上破碎的镜子——这是昨晚池野暴怒后的产物。镜子把她的脸切割成畸形的几小块,辨不出本来五官,只被放大的伤疤掩盖,就像个面目全非的怪物。 子弹上膛,她对准床上的池野。池野身体动了动,缓缓睁开眼。面对她黑漆漆的枪口,他的神色是一种习以为常的无奈。 这种情况,几乎每次同床共枕都会发生一次。 说来讽刺,他和她也曾有意浓时。不仅做爱,两人也一起看电影,一起跳舞,一起购物,甚至偷偷旅游,那时她还是青葱年华的少女,他也是情窦初开的少年,他以为这就是两情相悦的真爱,这就是厮守终生的良人。 不知何时,这些破碎在朝夕相对的算计里。她开始刻意和他保持距离,他们做的次数多了,谈情说爱的次数少了,她用实际行动向他证明,床伴不可能成为恋人,是他自己痴心妄想,自作多情。 封三江死后,两人因着权力,不可避免走到恩怨相对,刀剑相向的地步,每天与她睡觉,都像是枕戈饮弹,风声鹤唳。 他们的关系,对她只是无足轻重的逢场作戏,对他却是一眼万年的春秋大梦。 她稍稍假以辞色,或是婉转主动,他就会高兴得发狂,忘乎所以,换来的就是她冰冷的枪口,和一击穿心的子弹。 他连反抗都不屑,只是面色如常地躺在床上,安静地等那一声清脆枪响。像是笃定她不会杀他。 他赌赢了。她颤着手打出歪斜的一枪,枕头棉花四散纷飞,漫天羽毛中他们对视,他额头上汩汩冒出血迹。 他蹭的起身,她却猛地后退,而后把枪抵在了自己的太阳穴上。 他面色一僵,眼神变了。 “滚远点。”她冷冷道。 池野凝睇她,目光紧锁在她扣在扳机的手指上,而后依言下床,和她保持距离。 她扬起唇,她知道自己是他的软肋。再没有比伤害自己更能折磨他的方式了。 “把枪放下,别做傻事。” 她一字一顿,语气决绝:“放我出去。” 池野眯起眼:“你觉得我会被你威胁?” 她嫣然一笑:“那就试试看。”卡在扳机上的手指微动,池野瞳孔骤缩,败下阵来。 “你的枪该指向我,而不是指向你自己。” “让你死是最便宜的方式,”她的脸上是一种报复的快感,“但是让我死,是你最痛苦的方式。” 池野心中绞痛,她就是这样利用他的爱,利用得彻彻底底。 君晓又重复一遍:“放我出去。” 别墅门禁森严,每道门都有密码锁,只有他能打开。 也就是说,如若他不来,她就只能像金丝雀一样,豢养在方寸之地,动弹不得。 池野沉默片刻,意味不明地盯着她,而后打开密码锁。 就在君晓逃到走廊时,一声枪响,肩上一个剧痛,她像断了线的风筝跌落在地,殷红的血从她曼妙的身躯下绽放开来。 池野步步走来,又毫不留情地照着她小腿上开了一枪。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匍匐在血泊里,一动不能动,痛苦挣扎的君晓,就像奄奄一息的小老鼠,垂死挣扎。 “得到希望又失去的滋味很不好受吧?现在你明白我的感觉了吗?” 他抱起她,走回卧室。她身上的血染红衣裙和地板,就像雪夜里盛开的一簇玫瑰,燃到极致便骤然一暗。 他附在她耳边,用最温柔的语气,说出最阴寒狠毒的话语。 “下次再逃跑,打断的就是你的骨头。” 他动作轻柔地把她放在床上,正欲叫医生,她蓦然夺过他的枪对准自己的太阳穴,他眼疾手快地打掉枪,子弹擦着她的鬓角飞出去,打穿墙壁。 他粗暴地撕开她的衣服,剧烈的疼痛让她悸动了一下,死死拧住床单,却没有发出任何声息。然后她就不再动了,像失了生命力的偶人,任人摆布。 头上的血顺着脸庞滑到枕头上,浸湿枕套。再加上浑身的枪伤,她身上再没有一处完整的皮肤。 池野狂乱地吻着她的嘴唇,就像痴迷约翰的莎乐美,最终如愿以偿吻着爱人的头颅一样。 口腔里咸涩的味道不知是血,还是泪。 血源源不断地淌下来,滴滴答答渗入地板。 黑与白,光与暗,神与魔,生与死,皎洁与堕落,纯真与邪恶,供奉与亵渎,绚烂与毁灭,性爱与失乐交杂共存,鲜明极致。 什么是永恒?什么又是虚幻? 他也不知道。 有趣的是,君晓一直在说反话 和她共度生死的是池野,她当作棋子的才是布莱恩
第26章 交锋 汽车行驶在盘山公路上,两束车灯在黑暗中引航。 副驾驶的柯宇寰递给布莱恩一瓶饮料,布莱恩道谢后一饮而尽。 既然他们目标一致,柯宇寰觉得不妨合作,也可以多个援手。所以他如实相告和池野反目的事,但隐瞒了君晓,布莱恩信以为真,很乐意跟他联手。 到时候他去杀池野,他去杀君晓,两全其美。 “我还是不明白,”柯宇寰跟布莱恩闲聊,“你到底喜欢那女人哪一点?她有什么值得你喜欢?” “哦,我对她,可不仅仅是喜欢。”布莱恩脸上,出现了一种浮想联翩的倾慕,“我们很早就认识了,她还是个小姑娘的时候...有一次我身受重伤,昏迷在路上,是她捡到我并且救了我。所以她对我非常重要,我愿意为她做任何事。” 柯宇寰喝了口饮料,反而沉默了。他之前一直不明白这些男人为什么为了一个女人死去活来,现在他觉得,好像一切其实都是冥冥中的注定,有果必有因。 “倒是你,”布莱恩调侃,“你怎么会喜欢男人?女人那么美好,身材又好,又妩媚动人,你为什么会喜欢男人呢?” 柯宇寰很自然地联想到高景行在床上的模样,在他看来,比世上任何一个女人都诱人妖惑。 “我老婆,任何人都比不上。” 布莱恩笑起来,折服于他的痴情。 城市的万家灯火渐行渐远,屋舍丛林隐成一条模糊的黑线,山林深处曲径通幽,连绵起伏的建筑群拔地而起般逐渐出现在视野,别有天地。 哥特式别墅直入云霄,如同与世隔绝的桃花源。饱受侵蚀的灰色墙垣彰显出它经年累月的历史,旁边工厂、电站形影相随,交相呼应。 虽略显荒凉阴森,但灯火通明的外观又为这不为人知的建筑平添几分奇异的烟火气。 再次回到熟悉的组织,恍如隔世。柯宇寰面前过电影似的闪过一幕幕在组织内长大,驱逐,叛逃,追杀的种种,他本以为时过境迁,现在想起还是如在昨日,难以释怀。 一回神,看到旁边的布莱恩正在胸口划十字。 “你在干吗?” “祈祷啊,”布莱恩神情虔诚,“愿主保佑我们。” 柯宇寰抽抽嘴角,第一次知道他原来是基督徒。 他拿起手机上高景行的照片,放在嘴边吻了一下。 他不相信什么主,他只相信他老婆。 布莱恩想下车,柯宇寰拦住他,怕他贸然闯入会打草惊蛇,于是刻意周旋:“这样吧,我对里面比较熟悉,我先进去探探情况。” “直接杀进去不就完了。” 柯宇寰一想,故意吓唬他:“我们组织比你想的要危险,里面有机关,暗器。” 布莱恩一脸懵逼:“暗器?” 柯宇寰继续忽悠:“武侠片看过吗?盗墓片?” 布莱恩更懵逼了。 “就是那种地面突然裂开,飞出无数乱箭,还会有尸蹩,能把人瞬间啃得连骨头都不剩......” 柯宇寰说得绘声绘色,布莱恩瞠目结舌,信以为真:“你们组织...这么可怕?” “对啊,我知道怎么破解机关,所以我先进去探探。” 布莱恩把对讲机扔给他:“保持联系。” 组织大门紧闭,只能指纹解锁。柯宇寰闪进门前的灌木丛,登上游戏召唤邱邱。 一上线,就是邱邱发来的好几条未读消息:“宇寰哥,你怎么这么久都没消息?你没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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