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上的人哄挤在一起,因为听说周末学校调查了监控,找到了那个横穿跑道的人,所以都堵在前门想看热闹。 “去去去,进去,”任课老师夹着书本拿着教棍,赶鸭子一样把同学哄散,“回位置坐着去!” 大家没了兴致,只能蔫吧回位听课,上午两节课上完了都没见盛诗音回来,大课间出去跑操完回来又不见了陆云蘅和盛梧清,别江拉着余洼问:“咋回事啊,陆哥和清哥也去教务处了?” 余洼喝了一口水,歪头小声透露:“说是对方家长不想来,以工作忙为理由拖时间,打电话也不接,和解不了,陆哥就说去看看。” “不来?不来就把那个横穿跑道的人处分了不就好了,不解决,孩子就背处分记档案,谁稀罕呢,自己家的孩子都不管,指望冷处理学校就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啦,可笑。” “谁知道咋想的,等陆哥回来再说吧。” 最终小李的家长还是没来,盛楠还有事,等到了十一点便要走了,老刘万分抱歉地把盛楠送了,保证会给一个交代,至于是家长见面和解还是让犯错的人背处分未定。 盛诗音还有话跟盛楠说,便去送行。剩余三个人同时回班,小李被夹在中间,他们都不紧不慢地和小李走在一条平行线上,无形的压迫感让小李怂着脖子。 他瞥了眼盛梧清,有意巴结:“哥,我真的知道错了。你、你刚刚也听见了,我家里就只有我后爸,我亲妈死了,我后爸现在在外面找了个女朋友,我和他没有血缘关系,他不来……他不来我也没有办法……我保证我发誓当时我不是故意横穿跑道的,我真不是故意横穿跑道的!” 盛梧清没搭理他。 小李又忐忑地看了眼陆云蘅,说:“哥,我知道你很在乎诗音学姐,但是,但是我真的是不小心才导致了那个事故,钱我赔不起,把我卖了我也赔不起,但是我真的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陆云蘅也不搭理他。 一路缄默无言,到了分岔路口,小李撒丫子就跑,像生怕给这俩老大哥抓住一顿胖揍。 · “啊?他爸最后还是没来?”余洼听到这个消息后面露难色:“啥爸啊这。” 陆云蘅搁愣搁愣着自己新杯子里的梨膏水,道:“说是家里只有个后爸。总之就是不来。” “什么?只有后爸?那他妈呢?” “他说去世了。其他亲人不知道。” “那还怪可怜的……真惨。”余洼唏嘘,又担心:“那现在这样怎么办,他咬定自己不是故意的,学校给个处分也站不住脚,他后爸又那逼样。” “不知道。” 余洼出主意:“陆哥,你要是不爽,我们揍他一顿出气也行!” 陆云蘅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问:“你都说他可怜了还要打他?阎王爷一觉醒来排第二了?” 余洼:“……那,那窝着这个窝囊气也不行啊,况且盛诗音今天也闷闷不乐的,我听殷采萱说她心情不好呢。人又不是圣母,摔成那样,同时第一就算了,伤筋动骨一百天,拢拢总总要养三个多月。明年就要高考了,而且摔断左手都算幸运了,要是那天不小心摔了右手,今天盛诗音直接哭死吧。” 说到盛诗音,陆云蘅端着自己的杯子望向不远处埋头写试卷的鄂子墨,对余洼道:“我问你个事。” “你问。” 陆云蘅试探状,问:“鄂子墨有喜欢的人吗?”
第18章 特殊取向 · “鄂子墨?有吗,我不知道,”余洼面露茫然之色,貌似察觉到什么,反问陆云蘅:“难道有啥瓜我不知道?” 陆云蘅打量着他不像是撒谎,点点头揭过了:“没事,我就是好奇。毕竟感觉你俩长得也不差,但却没见你们谈恋爱,连喜欢的人都没有,觉得很稀奇。” 余洼表示不理解,“这有啥好稀奇的啊……没遇见喜欢的人就没有喜欢的人不是很正常呢么。而且大哥都单身呢,我们做小弟的慌什么。难不成是你有喜欢的人了?” 陆云蘅还在思考鄂子墨的事,听余洼把矛头转向了自己,一愣,“……跟我有什么关系,我没有。” 余洼眯眼:“……真没有?” 陆云蘅坦然:“真没有,我要是有喜欢的人,或者谈恋爱了,绝对第一个告诉你们。” “那还是不谈比较好,”余洼摸摸耳朵,“高三了,万一被老刘抓住,那可不是写写检讨那么简单的事。” 陆云蘅其实觉得谈恋爱跟高不高三、成绩什么的没啥关系,好的恋爱总会向上行走。 眼见着要打晚自习的铃了,余洼回了自己的位置,陆云蘅收拾了一下桌面,打算趁老刘来巡楼之前睡会儿。 就是因为盛梧清周六搞的那一把下三路手段,他心里不得劲了两三天,到现在看见盛梧清还依旧不想跟他说话,周六那晚还做了个非常变态的梦,吓醒后半天睡不着。 陆云蘅趴在桌子上,看着身边空着的凳子,不知道盛梧清去干什么了,桌子上只摆着下午上课的书和试卷夹以及一支他常用的圆珠笔。 盯着那支圆珠笔,陆云蘅心里一阵不爽,干脆利落地伸手抓住它,然后挪挪凳子趴到盛梧清的区域,决定让盛梧清也尝尝领地被占领的滋味。 并且自己脑补了一番,等盛梧清回来,他就装睡着了叫不醒,气死他。 陆云蘅闭上眼睛,深呼吸了一口气,开始酝酿睡意。 · 盛梧清拿着试卷从老师办公室回来,正好踩着晚自习上课的铃声,一进门就见陆云蘅趴在桌上睡觉,半只手臂占了他们整张长桌的一半。 盛梧清见怪不怪地把试卷夹回了试卷夹里,并没有打算管陆云蘅的睡姿,兀自抽出今天老师安排的作业准备收个尾,这才发现桌上的笔不翼而飞了。 盛梧清把视线落到陆云蘅身上,果不然在他右手瞧见了自己的圆珠笔。 陆云蘅把它抓得紧紧的,脑袋枕在右手上,左手占领盛梧清的区域,那支圆珠笔被层层包围,瞧起来很难攻打。 盛梧清盯着自己的笔不知如何营救,前后左右的同学他都不爱打招呼,也不想借别人的笔,干脆也趴下,等他什么时候醒。 陆云蘅跟他闹别扭闹了两三天了,矛盾的源头正是周五晚上吵架和周六早上的起床气,如果现在把陆云蘅弄醒,保不齐这少爷脾气的人又要喷火。 盛梧清也累了,想着趴会儿就趴会儿吧。 这样的场景其实很少见,因为平时陆云蘅在学校补觉都是埋着头睡,醒的时候又太爱叽叽喳喳了,脾气也咋咋呼呼的,只有闭嘴且露脸的时候才让人深刻的体会到这张脸的乖巧之处。 大概是睡觉习惯,类似于有些人睡觉会张嘴,有些人睡觉会流口水,而陆云蘅睡觉会撅嘴。 像是很不高兴那样,嘴角耷拉着,下唇微微往上努,不知道是做了个不好的梦还是睡觉的习惯。 盛梧清好奇,他这样会不会流口水,忍不住凑近,想观察一番,却发现自己靠近了他以后他竟然毫无反应。 既然光被挡了都毫无察觉,那么他便合理怀疑,陆云蘅是睡沉了。 如此说来,他不就可以趁机把自己的笔撬出来? 盛梧清屏息凝神地看看他的手,又看看他的脸,衡量之下,决定试试。 于是老刘巡楼到高三一班的时候,便见到了这么一副场景:陆云蘅趴着不知道是不是在睡觉,盛梧清和他脸靠着脸,两个人的手不知道在中间干什么。 老刘眉头微微一蹙,觉得这事儿有猫腻,于是停留在了高三一班后门前方的窗户边上,同学们都感应到了危险的气息,不敢抬头,全都装作自己很忙的样子,而后座的两个傻大个不仅没发现他来了,还亲昵得紧,就像是不知羞臊。 老刘负手,一副我倒要看看你们要搞什么的样子。 盛梧清生怕把陆云蘅弄醒了,撬他的手劲儿都特别谨慎,一会儿又怕碰到他的脸了,一会儿又怕用劲儿大了,但凡是听见他的呼吸有一丝变化,就会停下一阵再撬。 这是个比较难办的事,盛梧清为了那支笔付出了二十多分钟,陆云蘅的手终于松得差不多了,盛梧清这才开始一点一点把自己的笔从他手里往外抽。 大概是圆珠笔表面和手掌皮肤的摩擦力有些大,盛梧清抽得不是很顺利,每每稍微抽出来一点点,陆云蘅就会皱皱眉头,手指收紧一些,盛梧清看得头疼,恐抽到一半陆云蘅就会重新把笔给握紧。 权衡之下,无奈之际,盛梧清只能再试试把陆云蘅的手指掰开一点然后再试试抽出来,他说干就干,屏住呼吸,重新用指腹去撬他的手指,可这次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手劲儿大了点,又或者是陆云蘅睡得没那么熟了,他一碰,陆云蘅就貌似要醒了。 盛梧清心中警铃大作,正要撤开手,却没陆云蘅速度快,那作案的手指眨眼间就被陆云蘅薅进了手心——和那支笔一起。 突然的。 紧紧热热的。 盛梧清心脏瞬间都要跳到嗓子眼了。 ——站在外面看了十分钟的老刘心也要跳到嗓子眼了,直接两眼一黑。 他忍不住了,直冲后门,走进班级当中。 盛梧清听到声音,往后一看,和老刘王八对绿豆,对上了眼。 盛梧清以为是他来抓陆云蘅睡觉的,觉得陆云蘅估计要完蛋了,但老刘却扬扬下巴,低声说:“……把他叫醒,你们跟我出来。” 你们。 也就是两个人。 除了自己,还有谁跟现在睡觉的陆云蘅有关系吗? 没有。 盛梧清清了清嗓,看着陆云蘅熟睡恬静的脸想:可别怪我弄醒你了,要生气去找老刘吵。 下一秒飞速地把自己的手和笔从陆云蘅手里抽出。 陆云蘅不出意外地醒了。 盛梧清急急地直接cue了正题:“是老刘找。” 起床气扼杀在了摇篮,陆云蘅爬起来,脑壳发昏地愣了一会儿,往后查验般看了看,和后门外抱臂沉思的老刘对了个眼。 陆云蘅木着脸心叫完蛋。 老刘的脸色异常难看,比发现他私自出校都难看,看样子估计是要大发雷霆一次了? 陆云蘅早已经进化出一套自保机制,站起身时瞬间换上一副我已经知道错了的表情,低眉顺眼地走出了教室,走到了老刘面前。 老刘一声不吭地带着他们往楼道那边去,陆云蘅不明所以,见盛梧清也跟了上来,更不明所以:“你来干什么?” 盛梧清解释:“老刘说的是‘你们’出来。你终于愿意跟我说话了?” 陆云蘅:“……” 陆云蘅沉下脸色,嫌恶一般刮了他一眼,仿佛在看什么变态,扭头就走。 盛梧清欲言又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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