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告状,但我想你应该知道让你和她相亲是为了什么。” “我不知道!”齐焕嘲讽地笑笑,“最起码我不会因为一己私欲葬送别人的幸福。” 齐可珍缓缓吐出一口烟气,加重了语气,“薛小姐那边不能断,她父亲手里有重要的海运资源,如果这单生意不成,货运成本会增加三成。” “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又不参与公司事务!” 齐可珍嗤笑一声,觉得齐焕幼稚的可怕。 “这么看确实和你没关系,但你外面那些小情儿和狐朋狗友介不介意,我就不知道了。” 齐焕也乐了,俩手一摊,“无所谓。” 齐可珍还想说些什么,齐焕扬了扬手机,“抱歉姑姑,我还有个局,今晚就不回来了,省的碍您眼。” 最后半句话一出,整个会客厅的温度骤降,大姐齐锦锁紧眉头,眼珠子几乎瞪出火来,齐悦攥紧手指不敢说话。 齐焕我行我素管了,抬脚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会客厅。 眼看气氛开始焦灼,老三齐允习惯性地出来圆场,他拢了拢肩头即将滑落的毛绒披肩,扭着小腰走到齐可珍身后,给她揉了揉肩。 “二哥从小就不听话,姑姑您别生他的气,万一气坏了身子就不好了。” 齐允长得跟小姑娘似的,又爱穿女装喜欢化妆,心思细腻,善解人意,家里的长辈和女孩子都喜欢他,齐可珍和齐锦也不例外,只是这次齐可珍的严肃表情没有丝毫松动。 她拍拍齐允的手,半晌才苦笑着摇摇头,“老二如果有小允一半听话就好了。” 齐允自知在生意上帮不上什么忙,便尽力帮齐可珍在各大家族间周旋,人人都知道齐允是齐家的“交际花”。 在他的牵线搭桥下谈成的合作不少,这也是齐可珍疼爱他的原因之一。 齐悦看着这样齐允坐在齐可珍身边讲着这些天跟某家少爷小姐出海的趣闻,引得齐可珍笑声连连的场景,越发觉得自己像个透明人。 叛逆的孩子,听话懂事的孩子都能得到不同的关注,他这样不声不响的,无论在顾朗身边,还是在家里,都很没有存在感。 齐悦对生意上的事情并不很懂,但他知道顾朗的公司上市了,应该能帮上忙,于是他向齐可珍:“姑姑,有没有我、我和阿朗能帮得上忙的地方?” 话出口,会客厅里闲谈的嘈杂声戛然而止,齐悦能感觉到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自己身上,他恨不得时间倒流,让自己别那么多嘴。 齐可珍大概没想到齐悦能主动说这种话,她愣了下,很快反应过来,夹着雪茄的手摆了摆,“小五,这事儿顾朗办不了,我跟他提起过。” 齐悦得到意料之中的答复,心里还是空落落的,他“哦”了一声,垂眸不再说话。 从始至终,没有人跟他提起过家族生意,他隐约察觉了家里氛围的不对劲,但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齐悦嘴里发苦,他想,也许自己真的很没用。 离开时,山庄外已被大雪覆盖,齐悦被匆匆赶来的容卿叫住,他低头,乖乖让容卿为自己系上浅灰格子的围巾,眼睛发酸,泪又险些落下来。 容卿伸出双手抹了把齐悦的眼下,没忍住笑了,“小五还是和小时候一样,爱哭。” 齐悦抽抽鼻子,慌乱摇了摇头。“才不是。” “好好好,不是——”容卿宠溺地帮齐悦整理好外套,拍拍他的肩膀,示意他低头。 齐悦俯身,听到容卿柔和且坚定的声音。 “小五,顾朗是你的丈夫,无论发生什么,你都要及时和他沟通。” 齐悦迅速眨眨眼睛,小声地“嗯”了一声。 容卿早就察觉到两人间的氛围不太对,可她试探地问了顾朗,并没有问出什么,她只好拉拉齐悦的手,拇指揉了揉他的手背,“小五别怕。” 说完,她把齐悦的手放入了顾朗的掌心。 齐悦惊诧地抬头,与顾朗看不出情绪的墨瞳相对,他下意识想将手指抽回,却被顾朗结结实实包裹进掌心。 “您放心,”顾朗当着容卿的面吻了吻齐悦的手背,“悦悦在我身边会很安全。” 【作者有话说】:顾朗:得到丈母娘欢心是追妻第一步 (注:完全错误) 提前晚安!!!
第6章 那个Alpha目的不纯 上车前,齐悦看到姐夫宋棠正小心环抱着裹得严严实实得大姐走下落雪的台阶,两人依偎在一起的样子让人很是羡慕。 齐悦低头看了看被吻过的手背,寒风穿过指间,将仅剩的一丝温暖都吹散了。 他想正常的恋人应该都和大姐他们一样,互相尊重,无话不谈。 车灯闪了闪,大概是顾朗等的不耐烦了,齐悦赶忙拉开副驾驶的车门,坐了进去。 车内很暖,但也有种让人想逃的寂静。 车缓慢开动,齐悦注视着后视镜中渐渐变小变远的别墅,心里涌生出不舍。 他甚至开始怀念在家人面前主动靠近自己的顾朗,至少那个时候,两个人的身体是紧贴在一起的。 齐悦双手环在胸前,抱了抱自己。 顾朗以为他冷,便调高了空调温度。 齐悦注意到这一细节,不自觉为顾朗开脱,看吧,他对自己还是很好的,也许这就是顾朗的表达方式。 他和顾朗十五岁就认识了,只是那时他们关系还不像现在这样尴尬,齐悦把他当朋友后,两人几乎无话不谈。 齐悦想,也许自己应该听妈妈的话,主动和顾朗沟通,而不是自己闷在心里。 “今晚……谢谢你帮我。” 顾朗轻点方向盘的食指顿住,“谢什么,做戏而已。” 确实只是逢场作戏,演给妈妈,演给姑姑,而其他人早就对他们的关系心照不宣了。 齐悦闻言胸口像胀着一只气球,心底的委屈不自觉地流露,“如果顾先生不想陪我回老宅,那下次我自己回来好了,你也说了只是做戏,不劳烦顾先生跑这一趟。” 张口闭口“顾先生”惹来顾朗一声嗤笑。 “这不是你想要的吗?” 齐悦一怔。 “发消息让我陪你回老宅的是你,要我拒绝的也是你。”顾朗一脚踩在刹车上,转头看齐悦,红色指示灯映着他深邃的侧脸,齐悦看不清他的神情,但知道那双淡漠的眼睛中一定充斥着不满,齐悦攥着安全带的手指收紧。 顾朗凝视着齐悦惨白的脸色,想说的话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 前方信号灯开始倒数,顾朗深吸一口气,似是无奈地叹道,“悦悦你不能总是这么自私。” 自私。 齐悦从没想过顾朗能这样评价自己,他胸口闷胀的感觉慢慢消失,空虚感和孤独感将他死死包围。 “我自私?没错,我就是自私,那当初你为什么同意结婚?”齐悦激动得浑身颤抖,他从来没这么气愤过,他受够了顾朗虚伪的关心和无端的嘲讽。 顾朗沉默,车内空气近乎凝滞。 齐悦惨然笑了起来,“我知道,你觉得我是江夏案唯一的证人,你把我留在身边,也只是为了他。” 顾朗捏捏眉心,没好气地否认,“这两件事根本没关系!” 齐悦睫毛颤了颤,下一秒他别过头去不再搭理顾朗。 顾朗从小就有这个小毛病,如果被人说中心事或者做了什么坏事,会急于自证,解释和否认的声音比谁都大,颇有“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味。 一时间齐悦心里五味杂陈,他和顾朗中间始终站着一个人,这么多年过去,他以为自己可以一步一步越过那个人的身影,他以为自己可以和顾朗近一点,再近一点,可是就如同他无法抹去那场意外的阴影,顾朗也根本没想过忘掉那个人。 如果当初没有同意结婚就好了,齐悦想,如果自己当时没有在楼上看到形单影只的顾朗就好了,那样就不会难过。 也不会冒着风雪冲下楼、夺走他嘴里的香烟,义无反顾地吻住他。 现在看来,自己所做的事情都是一厢情愿,让所有人看尽了笑话。 齐悦手机震了震,发现是日历提醒他的发热期快到了,这一周总是心神不宁,他怀疑自己的发热期可能要提前。 家里的抑制剂也不多了,齐悦本想今晚回来的时候去买些抑制剂,可他刚和顾朗发生了争执,也不好开口让他停车,于是想着晚一天也没关系。 反正一个残疾Omega就算是发热期,也没有多少信息素可以释放。 齐悦将自己抱得更紧,身体歪向车门,不知不觉竟然睡了过去。 车停在楼下,随着暖风的关闭,车内静了下来,顾朗索性关了车灯,双手撑着方向盘,额头抵在交叠的手背上,深深叹了口气。 再抬头时,他看向齐悦的目光中多了几分复杂情绪。 手机震了震,他扫了眼来信人,轻手轻脚地下了车。 “顾先生,齐先生怎么样了?需要我带药回家吗?” 顾朗点了根烟,没有抽,只是夹在指尖静静看它飘出白色的烟雾。 他和齐悦就和这烟雾一样,身不由己。 顾朗过了大约十分钟才回了家政阿姨的消息:“暂时不用。” “那就好,那就好!多亏顾先生提醒我豆腐忘记放冰箱,我才看到齐先生昏倒了,幸好没出什么大事儿。”看顾朗不回消息,阿姨也就没再说什么,只叮嘱了顾朗几句记得按时给齐悦喂药。 末了,她又发了一句感慨,“您说这事儿也是巧了,顾先生和齐先生不愧是一家人。” 顾朗受够了她的殷勤,但面无表情的他看到这句话时还是挑了挑眉,淡淡地想,哪有那么多的巧合。 顾朗吸了口烟,熟悉的烟草味让他疲惫的神经得到些许缓解,他下意识向车内看了一眼,副驾驶上像是窝着一个凸起的小山丘,一动不动。 齐悦整个人缩在外套大衣里,只露着围巾外圆滚滚的半颗后脑勺。 顾朗收回目光,接起了一直在震动的电话。 “什么事?”顾朗声音有些哑。 对面是他的助理兼保镖于洋,说今天的快递已经送过去了,又交代了一下明天的工作。 顾朗嗯了一声,过了会儿才问,“有没有查到什么?” 于洋是警校的学生,当年他父亲调查过江夏死亡的案子,后来他父亲去世,顾朗便花重金将于洋聘到了自己身边,帮忙继续调查。 于洋皱着眉翻着电子卷宗,说:“我还是建议开棺验尸,虽然过去这么多年可能找不到更多证据,但最起码能找到死者的DNA,我们首先要确认的是死者身份。” 于洋移开目光,落在桌面的照片上,用手中的笔点了点,“从T国传回来的照片和你要找的人实在太像了,我现在百分之八十确定他还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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