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玉米肉馅的。 一口下去嘴里都滋着甜。 心情不由自主地就好了起来。 “不过要是有星星就更好了。” 江序心情一好,要求就多。 “你想看星星。” 陆濯问。 “嗷。”江序鼓囊着腮帮子,含糊道,“我每次露营最喜欢的就是晚上躺在草坪上看星星的时候了,那些星星又亮又多,平时在城市里根本看不到。” 就是现在季节不好,南雾又是这破天气,一到晚上,山上全是云和雾,一颗星星都看不到。 江序说着,语气里不免透露出些遗憾:“也不知道下次能和你一起出来露营是什么时候了。” 已经到了高三,高考在即,陆濯肯定又忙又没时间,更没有这个闲情逸致和闲钱。 而等到高考结束,他就要出国了。 再次见面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 想到这里,江序咀嚼的动作也慢了下来,耷拉着头,眉眼间是肉眼可见的低落。 很乖顺。 但小狗还是摇头晃脑的比较可爱。 陆濯替他擦掉嘴角的食物残渣:“那你等我一下。” 江序:“嗯?” 陆濯:“我去找兆班拿药。” 说着,套上外套,随手拿起一个密闭的保温杯,就出了帐篷。 江序也没多想,努了下嘴,就继续埋头高高兴兴地吃起了彩色小兔子的蒸饺。 等到大块朵颐,心满意足之后,才顶着圆滚滚的肚子,把之前拍下的照片,美滋滋地发到了朋友圈:[陆氏高定彩色小兔子一个,美味可爱,全球限量,只此一份,拒绝羡慕妒忌恨] 发完,帐篷门就再次被掀开。 陆濯走了进来。 手里并没有所谓的感冒药。 江序眨了下眼,问:“感冒药呢?” “兆班没在。” 陆濯答得自然,脱下外套,“你先闭一下眼。” 江序:“?” 陆濯回眸:“我先换个衣服。” 江序:“……” 艹。 这句话一出,陆濯那美好性感的肉体就自动浮现在了他眼前。 他连忙闭上眼,红着耳尖,像死尸一样板板正正的在地上躺得笔直,手指还不自觉地攥紧了衣襟,像是生怕一不小心就会睁了眼,看到什么不该看到的东西。 总算有了些和Gay独处时候的自觉。 陆濯还算欣慰,轻笑了一下,指尖微紧,拧开了手里的杯盖,然后就慢条斯理地在江序身边躺了下来。 狭小的双人帐篷,使得两个已经身量长足的男生肩并肩地躺在一起的时候,几乎就没有了更多的冗余。 陆濯右手枕在脑后,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慵懒道:“可以睁眼了。” “?” 这么快? 江序生怕陆濯捉弄他,只小心翼翼地将眼皮撩了一条缝,然后顿住,紧接着惊讶地睁开了全部的眼。 帐篷里已经被关上了所有的灯,帐篷外则是深夜山间漆黑的夜色,拱形的帐篷顶就变成了幽暗的天穹,而一颗又一颗闪烁的“星星”则正在天穹里幽幽地游移,荧荧惑惑,如同银河幻境。 可是又比冰冷的银河多出了无数触手可及的炽热生命力。 他以为自己看错了:“陆濯,这是……” “这旁边就是最著名的萤火虫集中地,但没对外开放,所以我就只能去拐骗了几只回来,给我们序哥看看星星。怎么样,喜欢吗。” 陆濯一如既往地把那些繁复又艰难的事情,轻轻松松地就一笔带过。 江序的眼里则流露出了无法言说的欢喜和惊艳:“喜欢!当然喜欢!” 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的萤火虫,更没有在帐篷里见过这么多的萤火虫。 陆濯唇角微扬:“我还以为你只喜欢真正的星星。” “才没有!”江序答得毫不犹豫,“太阳,月亮,星星,还有煤油灯,只要是亮着光的东西,我都喜欢。” 如果说天上的星星是冰冷的物体,隔着无法企及的遥远距离,那这些萤火虫就是鲜活的,炽热的,触手可及的。 它们美得渺小却又浩大。 而且最重要的是这是他和陆濯一起看的只属于他和陆濯的星星。 那种兴奋和欢喜,他无法描说,只能兴奋地转过头:“陆濯!我……” 我们以后也一起看星星好不好。 江序兴奋转过头时,原本想说出的是这样的话语。 然而在他转过头的那一刻,却因为过近的距离,让他的鼻尖猝不及防地就擦着陆濯的鼻尖而过,然后毫无遮掩地对上了陆濯的眼。 是漆黑的,冷冽的,也是深不见底的。 以至于他曾经觉得那是大漠冬日孤寒粗粝的雪。 可那两片雪现在却就那样静静看着他,像是星星看着太阳,让原本没有生命特征的孤独球体,也在那一刻亮起了最温暖的光。 然后陆濯说:“我也都喜欢。” 江序没太明白。 陆濯温淡开口:“太阳,月亮,星星,煤油灯,只要是亮着光的东西,我也都喜欢。因为飞蛾本身就是一种趋光性的生物。” 江序那时候还不懂得这句话的意思,只是看着那双温柔无望又坚定幽深地几近将他吞噬的眼,突然觉得那里面有某种宏大又汹涌的东西,是他这一生都未曾了解和明白。 他不知道陆濯为什么要这样看着他。 只知道当他们鼻尖擦着鼻尖,眼睛看着眼睛,毫无准备地突然对视上的那一刻。 他心脏骤然安静了下来,安静到像是几近停止,连带血液也无端平息,只剩下一种从未有过的本能的冲动和浅淡的难过。 他想再凑近一点,去吻上那双眼。
第26章 答案 江序也不知道那一刻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冲动,更不知道为什么会有一种浅淡的难过。 只知道他就那样静静地看着陆濯。 陆濯也就那样静静地看着他。 少年的视线在萤火虫的环绕下咫尺相汇,像初秋的薄雾遇上了乍暖的初阳,灼热的呼吸开始在天地间无声地流淌。 陆濯的视线也缓缓地落上了他的唇,带着一种温柔的攻击性和侵占欲。 江序觉得喉头微紧,唇也莫名变得干燥难耐,两人的距离也在不知不觉间向彼此靠近了不易察觉的毫分。 鼻尖触碰的时候,另一个人的温度切实传来,彻底搅乱了原本的秩序。 江序不知道是自己的唇快要碰上了陆濯的唇,还是陆濯的唇快要碰上了他的唇,总之那之间的距离越来越窄,越来越窄,窄到空气都像是要被抽干。 江序的心脏和大脑都彻底停止运转。 然后就在即将彻底抽干的前一秒,帐篷外响起了祝成惊天动地的大嗓门:“江序!陆濯!你俩在干啥呢!快出来玩啊!” 江序:“……” 陆濯:“……” 草! 猛然被点名的江序在那一秒钟瞬间回神。 他刚刚居然想亲陆濯? 他还是人?! 意识到自己的想法有多荒唐的那一刻,江序以肉眼无法捕捉的速度瞬间涨红了整个面容脖颈和耳朵。 “那,那个,没干嘛!”江序连忙手脚并用地胡乱爬起,一边心虚地大喊着,一边慌慌张张地跑出了帐篷,“来了来了!你叫魂呢!” 他几乎是以落荒而逃的姿态跑出了帐篷,不知道的还以为帐篷里有什么想吃了他的洪水猛兽似的。 不过也的确算是有想吃了他的洪水猛兽。 陆濯回想起刚才那个暧昧的氛围和自己竟然不自觉地主动靠近的双唇,抚过唇角,低下眼睫,无奈笑了一下。 他也真是被江序纵得越来越得寸进尺了。 在刚刚那个氛围下,他竟然真的想不管不顾地吻下去。 还好祝成来了。 不然他可不敢确定自己到底有没有那么好的自制力。 到时候把单纯小狗给吓跑了,那才是得不偿失。 陆濯想着,垂下指尖,站起身,拿着毛毯,跟着出了帐篷。 不出他所料,慌乱跟着祝成他们跑出去的江序,正坐在篝火让,一边搓着自己的肩膀,一边冷得直哈白气,看见他出来的时候,神形微顿,然后立马通红着耳朵别过了视线,唇还被咬得紧紧的。 看上去像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但刚刚明明是他想图谋不轨,怎么江序看上去比他还要心虚。 陆濯没太明白,只是径直走到江序身边坐下,顺便把毛毯递给他:“怎么外套都不披一件就出来了?” “哦,忘,忘了。” 江序一把接过毛毯,把自己严严实实一裹,话也说得磕磕绊绊。 祝成没懂:“就有这么冷?” “要你管!”江序坐在他旁边,没好气道,“大晚上的把我们叫出来,要干嘛就直说!” “诶!”祝成赶紧解释,“这可不是我要叫的,是徐一涛让我帮忙叫的!” 徐一涛就是在校车上第一个主动开陆濯玩笑的人,平时就是个和谁都玩得开的好人缘,见状也就是接道:“确实是我让祝成帮忙叫的人,主要好不容易出来露营一次,就这么睡了多可惜。我看你俩虽然落了趟水,但好像也没啥事,就把你俩叫出来一起玩玩,顺便增进一下同学感情嘛。” 江序吸了下鼻尖,问:“你管这叫没啥事儿?” 徐一涛倒也不劝:“那你跟陆濯再回去躺会儿?” 江序:“。” 倒也不必。 回想到刚才那尴尬又暧昧的一幕,他连忙义正辞严地飞快道:“我突然觉得我和同学们间的友谊还是更加重要!” 陆濯低头轻笑了一声。 他这一笑,江序的耳朵顿时更烫了,裹着被子,就往祝成的方向飞速挪了几屁股 完了完了,陆濯到底在笑啥。 是察觉到自己刚才的龌龊想法了? 不应该啊,陆濯是个Gay,如果察觉到自己想亲他,应该感觉到被骚扰了才对,怎么可能会笑得这么和蔼友善。 那就是陆濯觉得他害羞狼狈的样子很有趣? 可恶的臭东西! 但是最可恶的还是自己,他怎么会想要吻陆濯呢?他难道真的是个贪图陆濯美色的大变态?或者像林绻说的那样他可能喜欢陆濯? 也不对啊,他人生活了十七年,也不知道自己是个Gay啊,怎么可能突然就弯了呢?! 江序还在这头满脑子的胡思乱想。 另一头林绻已经问道:“所以咱们玩啥?” 祝成最先提议:“真心话大冒险?我正好带了道具。” 徐一涛皱眉嫌弃:“也太老套了。” “那大富翁?” “这么多人,肯定一团乱。” “国王游戏?” “这还有这么多女孩子呢,尺度不好把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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