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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主席台上的演讲也就此进入尾声：“升旗仪式就此结束，请同学们有序退场。” 一声解散令下，那位身穿蓝色校服的少年在晨曦的映照下，穿过人流，踏着细碎的光径直向他走来。 “想吃什么？”陆渊随后将演讲稿折了几下，塞进了校裤口袋。 向南嘉视线一直跟随他的动作，却瞥见纸上并非他在台上洋洋洒洒讲的那些内容，不免有些好奇：“这个不用上交吗？” “完整的打印版已经上交了，这个是我的手稿。”像是猜到向南嘉的想法，陆渊又说了一句：“这张纸写得乱七八糟的，怕只有我自己才看得懂。” “嗷，懂了。”好奇心得以满足，向南嘉这才回答起了早餐的问题：“食堂人肯定很多，我昨天让张泽帮带了煎包，我一会儿去找他。” “张泽？” “嗷，胡悦的朋友，六班的。就是每天早上会来教室找胡悦的那个。” “有些印象了，他还真是乐于助人。” 张·被迫乐于助人·泽：呵呵。 …… 课间在办公室送完作业之后，陆渊回到教室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景象——寻常空荡荡的后排为了一大群的同学，平时趴在桌上睡觉的胡悦一改常态，坐在桌上半个身子都倾斜向了前桌的体育委员身上。 就连对人群唯恐避之不及的向南嘉也上前凑了个热闹。 “悦哥，你确定不来个1500？”高强被压得难受，直起身推了一把身后的人。 “啧，你真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你看看我们南嘉也围着你看了这么久，你想好给他安排个什么项目了吗？”说着，胡悦一把捞住一侧的向南嘉，顺带给他一个迷之眼神。 “哦哦哦——”高强会意，立马把报名表递上前：“向南嘉你看看这剩下的项目，你有什么擅长的。” “这标枪和铁饼你就算了，你这手伤口都还没长好。嘶……我看看啊，这1500还差俩，要不你来？” “原来你搁这儿等着我呢？”向南嘉才不理他，伸手接过高强的笔，随即在纸上划拉几下。 “我就报名个4x400吧，这1500就交给你了，悦哥。”拍了拍胡悦的搭在自己身上的手，向南嘉立马从人群中钻出。 胡悦张了张嘴，吐槽的话还没说出口，身前又出现一人：“高强，剩下的1500，写我的名字吧。” “啊？” “啥？”胡悦以为自己听错了。 “陆渊？”向南嘉也有点惊讶。 不是他大惊小怪，只不过他跟陆渊同校同班这么久，可从没见过陆渊报名长跑的，顶多都是些跳高跳远或是掷标枪。 “怎么。”听到他的呼唤，陆渊转身坐回座位：“很惊讶？” “不是，我看你之前都不会报长跑的项目，怎么这次……” “这次想试试，有什么问题吗？”他明显察觉陆渊口气有一瞬间的僵硬。 “没有。”向南嘉摇摇头，如果是陆渊的话，答案就是没有问题。 “嗯……”向南嘉随意摆弄着笔筒里面的彩色记号笔：“就是报名长跑的话得提前花费些时间去做练习，你晚上自习还要去综合自习室，会不会太过于费精力了？”思索片刻，他还是说出了自己的心声。 “没关系，下自习之后离宿舍门禁也还有段时间，足够了。” “你的意思是……下了自习去跑步吗？” “嗯。” 视线中的少年翻出熟悉的题册，笔尖压在纸上，勾选出一个又一个答案。 见状，向南嘉不再打扰他，转过头之后，默默补充了一句： “那我下自习，在综合楼后面等你。” “好。” 就这样，他们每日结束自学之后都会在操场练习。 前几天都是些热身，向南嘉也没怎么计时，加上晚自习之后操场上的灯都熄了个七七八八，平日里除却幽会的情侣，晚上是不会有什么人会来这里。 现在也多了些为校运会做准备的同学们。 向南嘉缩了缩脖子，看着黑暗中模糊的身影，踌躇片刻还是跟了上去。 察觉到身边的人看了自己一眼，却什么也没说。向南嘉觉得陆渊怪怪的，从那天说要报名1500的时候就有些怪。 他想不明白，是什么让一个从不参加长跑的人报名1500？ 嘶……陆渊难不成是受了什么刺激？
第15章 赛前 这一路上，向南嘉与陆渊并肩围着操场跑了一圈又一圈，路过了操场上一对又一对的男女。 这令他十分感慨，原来……他们学校里面竟然有这么多小情侣？ 在跑到第三圈的时候，迎面忽然照来一抹强光，晃得向南嘉睁不开眼。 “那边的人，几班的？都不准给我动！”熟悉的吼声回荡在空阔的操场。 “张主任？”向南嘉也停下脚步，疑惑的与陆渊对视。 “不是叫我们。”借着迎面而来的强光，向南嘉也看清了陆渊此时的神情，对方眉头微皱舔了一下发干的嘴唇。 “噢……”见着来人径直越过他们，往更远处走去，向南嘉忽然明白过来：“我懂了。” 只是非常可惜，那些小情侣都十分机谨，不等政教主任过去都跑了个没影。 他们又眼睁睁看张主任气急败坏的往回走。 “这群小兔崽子跑得真快，我又不会吃了他们！” “陆渊同学？还有向南嘉，你俩这么晚了还在跑步？” “是。”向南嘉干巴巴的应声，他平日里还不怎么和这位政教主任打交道，倒是经常看到胡悦老被他抓。 “哦是校运会吧，好好加油，为班级拿个好名次。” “不过你们注意点时间，不要搞得太晚错过了门禁时间。”说完，政教主任踩着气愤的步伐消失在黑暗中。 向南嘉与陆渊对视一眼：“还跑吗今天？” “算了。”陆渊往教学楼走去，取下二人挂在树上的帆布包：“回宿舍吧。” 这天，向南嘉一如往常在综合楼下等着陆渊，隐约间，他好像听到阵阵乐声。 抬眸望去，综合楼二楼有灯光泄出，低头看了一眼手表上的时间，向南嘉好奇的上了综合楼。 靠得越近，向南嘉越是听得清教室里的乐声——是钢琴。 透过教室的玻璃窗，向南嘉看清了在教室里弹琴的人——那是一名身穿白色衬衣的少年，少年留着乌黑整齐的黑发，侧坐在琴凳上，只露出一面侧颜，修长的指节在琴键上快速的飞跃着，随着曲子情绪的起伏与呼吸，少年的身体也随之摇摆轻晃。 是《贝多芬月光奏鸣曲第三乐章》，之前他在琴行，有看到练习这首曲子的人，可没有一个人弹出这个人的感觉……向南嘉就这样看着，一时间忘记了呼吸，少年极其认真的演奏，全然没有注意到窗外这个偷窥的他。 是谁？ 他从没听说过学校有这么一号人，是音乐社的吗？还是音乐班的？ 随着曲子推向高潮，向南嘉心底的好奇与疑惑也在此时攀上了顶峰，他对屋内这个人产生了一股浓厚的兴趣。 想知道他是谁，为什么这么晚了在这里弹琴，为什么从前从未见过这么一号人？ 可如此一来又十分冒昧。 屋内的琴声仍在继续，从他上来到这里已经过去五分钟了。 “南嘉？” 不远处传来的熟悉声线将他的思绪拉回现实：“你怎么在这儿？” 是陆渊。来人背着那个熟悉的背包，疑惑的看了他一眼，又往教室里面看去：“这个人……” “你认识他？” 陆渊摇摇头：“以前从未见过，还有这个教室从前一直没人用过。” “是吗。” “走吧，我们去跑步。” 最后看了一眼教室里端坐在琴凳上的少年，向南嘉转身离开，却没看到少年在他转身那一刻勾起的嘴角。 在做好充足准备之后，四中终于迎来了秋季运动会。 开幕式在体育馆的室内举行。除却街舞社的舞蹈热场，紧接着场务们在众人的注视下，缓缓搬来一架三脚架。 “我去，咱学校什么时候这么拉风了，竟然还有人弹琴？！” “谁啊谁啊？是哪个班的啊？” “不知道哎，从没听说有这么一个节目。” 向南嘉在看到那架钢琴之后心底忽然升起一阵怪异的感觉。 一袭白色礼服的少年缓缓走到舞台中央，缓缓鞠躬，随即慢条斯理的坐上琴凳。 抬腕，下键，指尖触及钢琴的那一秒，琴声响起。 距离太远，向南嘉还是无法看清台上的人，只是觉得这人给他一种怪异的熟悉感，说不上气，很怪。他敢肯定，除却昨晚，他与这人从未见过。 “好帅啊！” “他长得好清秀，简直在我的审美点上！” “离那么远你看的清？” “气质、气质你懂不懂，我不管，会弹钢琴的男生就是加分！” “呵呵，那高二的江御学长你怎么不觉得他加分？” “额……主要是那款不是我的菜。” “呵呵，外貌协会。” “这谁啊？”听着身边人的议论，一旁的胡悦眯着眼睛，把嘴里的橙子味儿棒棒糖换了个边儿。 “这货比你还能装逼呢。” 向南嘉无语的沉默，在胡悦眼里，一切比他拉风且他做不到的事情，就划分为装逼。 他早就知道这货的真是想法，呵呵，少年的嫉妒心。 “你会弹琴吗？” 冷不防，胡悦跳出来这么一句。 “不会。”向南嘉实话实说，虽然他也学过乐器，却对钢琴一窍不通，除了认识琴键，一首曲子都没弹过。 “那你会什么？”胡悦一脸嫌弃。 “我会装逼。” “去你的吧。” “他应该不是咱们音乐社的。”高强此时也围了过来：“音乐社的人我都熟，从来没听说过他这么一号人物。” “哟，强子混得不错嘛，哎哎哎，音乐社有没有漂亮的妹子？”胡悦来了兴致，又往高强那里凑去。 “人家能看上咱们？人家学艺术的各个都是艺术气质美女。”高强摆摆手，不愿多提。 “切。”胡悦又觉得没意思：“你说他既不是音乐班的，也不是咱们年级的，能是哪儿来的。” “说不定是校外的。”一直沉默的陆渊忽然开口了。 “也不是没可能，说不定是学校花重金请来的呢。”向南嘉再次看向台上的少年，会是附近琴行里的吗？ “算了，想这些又没啥用，又不能帮我拿第一。”胡悦一口咬碎嘴里的棒棒糖，一时间，橙子味儿弥漫在整个口腔，他心里舒服多了：“哎哎南嘉，我比赛的时候你给我多写点加油稿。”说着，他嘿嘿笑了两声，又凑到向南嘉耳边补充：“最好是以妹子的语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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