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持疏轻抬下巴,长发被风捧起,蛇形耳钉华丽张扬。他的目光跨过闻越,直抵戴着口罩、微微驼背的Omega,聚焦毫无温度。 瞬间,林浅成为闻持疏的靶,万箭穿心。 “林老师。”Alpha开口,“听说闻越找你学画画。” 林浅捏着钥匙发抖:“……是。” 闻持疏既没说答应,也没说反对。闻越总算明白李直为什么拦他,暗中抓狂不已,全然不顾两位大人之间的奇怪气场。 “我来给他交学费。” 闻持疏两指夹起烫金薄信封,里面装了一张盖好印鉴的私人支票。更吸引林浅的是闻持疏无名指的婚戒,真漂亮,他自己设计的吧? 送给闻越的母亲,他深爱的妻子,与他白头偕老的伴侣。 悬空的心堪堪落下,还好,林浅自嘲地想,对闻持疏而言,信封里的东西就像大海施舍给河流的一滴水。他不需要推辞拒绝,多矫情,拿钱乖乖上课就行。 林浅忽地有了许多底气,让闻越等他去取画。他离闻持疏越来越近,顶着无形的压力往前挪动脚步。Alpha信息素若有若无,闻持疏绅士地让开空间,发丝绕过林浅的棉布口罩。 “我给他送了一幅画……”贝壳风铃摇晃,林浅小声解释,“生日礼物。” 闻持疏跟着林浅进店,就像不久前的闻越,他首先注意到墙上的油画,以及收银台小黑板的粉笔涂鸦。 “进步了。”闻持疏把信封压到桌上,“一直在画?” 林浅呆呆地应:“嗯。” 闻持疏皱眉:“你脸怎么这么红?” “感冒。”林浅往后撤步,丢盔弃甲,“画在楼上,你们就在这里,我马上下来。” 闻越探头:“林老师画得可好了,就算妈妈来了也挑不出刺!” 闻持疏冷眼说:“他是你妈妈的学弟。” “啊?”闻越目瞪口呆,“啊?学弟?你们认识?爸你怎么不早说!” 闻持疏挺拔优雅地站着,像征战时装周T台的国际超模,耀眼光彩让甜品店沦为街头秀场。 “你又没问我。” 闻越哑口无言。 十几分钟后,林浅吃力地搬着一大幅画下楼。他用胸口护住闻越的礼物,只留给闻持疏画布背面,“加了外框和玻璃罩,轻拿轻放……你们家应该有收藏室,温度和湿度我写好了。” 闻越等得心痒痒,迫不及待冲上前:“谢谢林老师!我会好好保管的!” 并不繁重的体力劳动让Omega满头大汗,Alpha低头看他,目光持续稳定压低,居高临下地说:“刚刚在楼上找什么?” 林浅快速眨了下眼:“嗯?” “画早就裱好了,你在找什么。”闻持疏看似随意,实则胜券在握,“包装纸,对吗?” 林浅慌了,妄想开口狡辩,汗水滑过发烧的脸颊,濡湿了口罩内侧。他微微张嘴,眼神飘忽不定,矮小瘦弱的身体摇摇欲坠。 就在这时,闻越转过身,少年人炫耀的神态溢于言表:“爸爸,快看林老师的画——” 林浅伸手要挡,什么都晚了。火柴划破漆黑的夜,蛋糕与烛光黯然失色,桃花眼风情似水。视觉中心是一颗性感的泪痣,画中人双手合十,作画者仰望神明。 林浅竭力伪装的全部情绪与无心的泪痣“错误”暴露无余,闻持疏一览收尽,轻轻地笑了。 作者有话说: 这和自慰被发现有什么区别呢浅浅
第6章 【别有用心】 林浅整张脸都火辣辣地疼,他庆幸自己戴了口罩,才不至于让这份无所适从成为赤裸裸的窘态。 “林老师。”闻持疏表情戏谑,“你让闻越做模特了吗?” 林浅矢口否认:“没有!我……” 他解释不清,难堪地抓着衣领。 “这么好的画,不想给我看,怪可惜的。”闻持疏探手轻拭玻璃罩,隔空触摸那颗泪痣,收回笑意,“走。” 闻越冲林浅努嘴,抱着画与闻持疏离开。风铃悦耳,林浅狼狈下蹲,后颈热胀发痛,失控的Omega信息素冲破抑制贴束缚,弥散进入充满咖啡苦香的店铺。 真没骨气,林浅唾弃自己,见到闻持疏就犯软,明知Alpha有妻有子,却还想得到他的拥抱。十三年过去,当初再炽热的感情都会变为一潭死水,闻持疏凭什么接近他? “呼……” 林浅摘掉口罩,鼻翼翕动,贪婪寻找空气中Alpha残留的味道。 “爸爸。”闻越在闻持疏身后,“为什么你不和林老师再多聊会天?” “十多年没见,有什么可聊?” “哦。”闻越腹诽,“一点都不礼貌!” 保镖们接过闻越手中的画,闻持疏听秘书汇报工作,要闻越坐他的车先回。秘书看孩子走了,很有眼见力地说:“先生。” “查到了吗?”闻持疏不吸烟,手里得空便会摆弄戒指,“他什么时候回来的。” “五周前,林先生从第一区回到了茶港。” “第一区?”闻持疏加重音量,“哪个城市。” “康加奈尔。” 闻持疏略感意外——这是他与林浅相遇分别的地方。当初他耗费大量精力在康加奈尔大海捞针,几乎将那座城市掀翻,都没能找到失踪的Omega。 那林浅为什么又突然回来了,还偶然遇见了闻越? 是巧合吗? “回港之后他做了什么?” 秘书将一叠报告交给闻持疏:“开甜品店,休息时间会在阁楼画画。” 闻持疏想起那副肖像,心中产生片刻愉悦。Omega眼里的想法太露骨,他不敢抬头直视自己,不代表闻持疏看出不出来。 真有趣。 “闻越来上课的时候,派人盯着。”闻持疏安排道,“如果他对闻越有不好的想法……” 秘书没等到下半句,抬头看闻持疏。Alpha伸手放到颈间,徐徐横过,做了一个简单利落的动作。 “直接杀掉。” == 之后的日子相安无事,闻持疏没再管过闻越学画的事情,任由他每周日跑出门“做实践”。闻越着实没有遗传到双亲的艺术天赋,画画笨手笨脚,无论林浅怎么教都对色彩一窍不通,勤勤恳恳地浪费颜料。 闻越心态稳定,或许是没有应付检查和追求卓越的压力,他画得很开心,每周都乐呵呵地来上课,插科打诨缠着林浅教他烘焙。过了一段时间,闻越的活动范围从阁楼扩大至后厨,林浅不让他在店面露脸,闻越起初不理解,被李直苦口婆心唠叨了好几天才安分。 “哼,要是我往前台一站,就能给你吸引超多顾客。”十指不沾阳春水的闻少爷任劳任怨给林浅调食用色素,“营销时代,流量至上,林老师,你要懂炒作才能火。” 林浅用裱花袋在蛋糕上创作:“我是做正经生意的,哪里需要雇佣你这个童工?再说了,我开店又不是为了赚钱,能做喜欢的事情就心满意足了。” 今日的蛋糕订单顾客要求森系风格,林浅画出藤蔓与紫罗兰,仔细雕琢奶油制成的花蕊。明媚阳光点亮光洁干净的窗台,林浅用心对待他的每一件艺术品,无论蛋糕还是油画。 “不为赚钱?”闻越好奇,“林老师,为什么店名要叫Moon呢?” “……因为月亮很好看。” 林浅回答千篇一律,闻越没能得到想要的精彩,没轻没重地多加了几滴色素。本该用来继续画紫罗兰的奶油变为了绛紫色,好在根本难不倒林浅。 “怎么啦?” 两个多月的相处让林浅摸透了闻越的性格,与其他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大少爷不同,闻持疏虽然也有些娇惯脾气,但教养非常好,做事细致耐心,有着远超同龄人的毅力与敏锐。 这点倒是很有闻持疏的风格。 “林老师又在敷衍我。” 只不过,闻少爷终究是闻少爷,不和心意就大大咧咧地表现出来,要林浅费尽心思地哄他。绛紫色被林浅化腐朽为神奇,成为花藤间翩翩起舞的蝴蝶,林浅逗小猫似的,对闻越说:“我没有敷衍你呀,月亮不漂亮吗?” 闻越哼了声:“太俗了,我还以为林老师会有什么曲折狗血的故事呢。” “你想听什么故事?”林浅默念,我觊觎你爸爸的故事吗? “什么都好啦,在家没有人陪我聊天。” 青春期男孩遇到的烦恼,闻越一件不少。他对林浅抱怨繁忙的学业,小提琴老师古板又严厉,闻持疏三天两头不回家,忙得像是地球离了他就转不了。 林浅不是没有查过闻持疏,可他能接触到的信息都很片面,网络上关于闻家掌舵人的公开资料更是少之又少——他为什么放弃艺术改而从商呢? 真奇怪。 “林老师。”李直的身影开始在窗外晃悠,闻越脱下手套与一系列护具,对林浅告辞,“我得走了。” “嗯?”林浅看墙上钟表,“时间还早呢。” “家里明天有事,今天要早点回去。” 闻越轻车熟路地薅羊毛,拐走林浅专门留给他的雪媚娘,揣进书包带走:“我送给你的礼物记得挂!” “什么礼物?” “你打开就知道了,拜拜!” 闻越要林浅在通往阁楼的小门上挂一面镜子,说侦探电视剧里面都这样演,他要保护好和林浅的秘密基地。林浅无奈摇头,再度投身蛋糕作画的伟大事业。 闻越跟李直上车回家,双腿初显修长,无处安放地乱晃。 “越少。” 李直从后视镜看闻越,每次少年从林老师店里出来都很兴高采烈,难怪闻持疏只让他带人暗中盯梢,不随意打扰师生二人接触。那位柔弱的Omega要是知道了他学生的真实身份,会吓得连夜搬家吧? 闻越把书包放腿上:“李特助,什么事情?” “夫人要您先回家一趟。”李直也不知道陆鸣为何突发奇想,“立刻。” 闻越挺直腰,脑中迅速掠过本周发生大大小小的全部事情:考试拿了第一,家教半节课都没落下,琴练了,健身房马场射击馆去了,连放学碰见老奶奶都扶她过了马路,陆鸣又要对他挑什么刺? “好吧。” 闻越想不出所以然,只好乖乖听话。车辆驶入庄园,绕过黄昏下的泳池,靠近属于闻越自己的三层别墅。 陆鸣几乎没来过闻越的住所,闻越顿感糟糕,小心翼翼地推开门。 “妈妈。” 客厅没有开灯,陆鸣独身坐在沙发上,倾斜地靠着扶手,神情莫测。 “闻越。”Beta开口,压抑着震惊,“谁给你的画?” 闻越低头看见茶几上还没来得及收好的油画,心慢慢沉了下去。 作者有话说: 别的Alpha:老婆亲亲 闻吃书:直接做掉 (笑死 不要骂吃书,他真的很好要相信孔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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