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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还忘了？就是象征着你吸引人生的盆。” 周澄不说，李广陵一觉起来，真忘了这回事。 他昨天反思了一晚上，总觉得自己临走前不该要那只盆。 周澄既然问，李广陵就说：“那只盆子送给你吧。” “那怎么行？这是很具有纪念意义的呀。”周澄背手老大爷，“要是别的东西就算了，这盆是别人送你的，象征你的崭新人生步步高升，你得保留好这个彩头才是。” 李广陵上了最后一级台阶，停下：“周澄，我……” 周澄猝不及防，差点没掉下去：“哎，哎哎——” 他在空中划船半天，眼看要摔，李广陵一只大手过去，及时稳住人，“没事吧？”
第30章 抓倒是抓到了。 周澄斗鸡眼，看着李广陵拽他领口的那只大手，一脑袋脏话想骂人。 没事？ 他李广陵觉得呢？ 周澄真的生气了：“你这是英雄救美呢，还是擒贼先擒王？我真服了李医生，就没见过男朋友掉下去被人一把抓领子的，你抓我手不行吗？还是我浑身自带高压静电，你抱我一下会死啊？” 这姿势真是太不雅观了。 周澄很生气，李广陵在干什么？ 自己都要掉下去了，按照电视剧，他不应该一把抱在怀里才对吗？ 他怎么拽住了自己领口？ 而且好死不死的，李广陵同志力气出奇的大。 周澄往后看了一眼：“我还得感谢你不杀之恩呗？你再用点力气，我都能被你拎起来了。怎么回事李老黑，别人谈恋爱，你他妈直接拿手当秤杆子把我往起拎？” 李广陵松开周澄，十分惭愧：“应激反应，没想那么多。” 周澄衣服被他抓住了一大片，胸前白皮肤露出来，还散发着身体乳的香味。 李广陵动作太猛，刚才分明摸到了周澄滑溜溜的皮肤。 他把手背后，粗糙的手指捻了捻，总感觉上面残留周澄香喷喷的乳液。 受害人周澄非常生气。 上到二层，嘴巴撅着，话也不想说一句。 李广陵道完歉，见他不愿意说话，便决定噤声，以免再说错话惹周澄生气。 他每天都是这个流程，早上消完毒，然后就上到二楼准备做饭。 只不过以前只需要做他和弟弟两人份，今天周澄在，李广陵就想丰富一些，多弄点好吃的。 月下沟的物产不是非常丰富。 这里没有种类很多的肉，家家户户除了过年几乎也不吃肉，都是些粗茶淡饭。 昨晚两人才吃了鸡蛋面条，李广陵略一思索，拿出一小块肉剁碎，袖子折到手肘，开始和面。 今天不是过年。 但周澄是贵客。所以，他想喂他吃肉。 周澄搬来小板凳坐在一边。 李广陵不爱说话，他也很识趣，没有开口打扰人。 一张小方桌摆在灶台旁边，锅里是一大锅冷水，炉膛里烧着熊熊烈火，柴火发出噼噼啪啪的声音。 李广陵把肉馅全都调好，加上盐，又剁了一把荠菜，跟肉馅掺在一起。 擀好的小面饼被他挨个拿掌心按好，擀面杖擀平。 李广陵手大，这么一按，面饼就已经变得很薄，加上擀面杖一擀，一两个小面团瞬间变得透亮。 周澄看半天，等李广陵开始把肉馅填进面饼，这才恍然大悟：“李医生，你这是要包饺子啊？” 李广陵嗯一声，捏好上面的褶：“给你包饺子吃。” 周澄一愣，忍不住咧嘴朝李广陵腰上蹭了蹭：“你怎么这么好，还给我包饺子吃，我都很多年没吃过饺子了。” 李广陵不大信的：“为什么？” “因为饺子很增胖。”周澄说，“为了保持艺人形象，不敢吃。” 他就信了。 李广陵弄什么都很快，从调馅到和面包饺子，总共用了不到十分钟。 周澄原本还想帮他，结果李广陵压根不让他碰：“你待着就行，不用忙。” 周澄便没给他捣乱，乖乖坐一边烧锅去了。 大早起就吃饺子，这还是李家头一次。 一锅热气腾腾的饺子煮出来，皮薄馅大，加上李广陵亲自弄的秘制调料，就更加美味。 流浪狗在院子里玩，李沂水端了一大碗饺子，风风火火跑楼下去。 周澄和李广陵坐在楼上吃，热气腾腾的火还没熄灭，忙活一早上李医生出了一头汗，周老师也饿得不行。 两人对面而坐。 周澄刚吃一口，眼睛刷一下亮起来：“四饺子真好吃，太鲜了。” 李广陵嗯了声，说：“饺子好吃的秘籍就是食材一定得新鲜。荠菜是刚从地里拔的，肉也是刚剁的，两者混在一起，就注定好吃。” “那谈恋爱谈的好的秘诀，是不是人也一定得好啊？”周澄咬着一颗饺子，腮帮子鼓囊囊的，“李医生好，我也好，所以我们谈的是好恋爱。” 李广陵头一次听这么甜心窝子的话。 眉眼是黑的，脸却很红。 吃过饭，李广陵下楼接诊去了。 楼上有灶台，还有蒸锅，周澄闲着也是闲着，就决定自己先动手蒸馒头试试。 李广陵把酵头拿出来，跟他说了使用方法，周澄学的快，估计面粉的重量后添加少许，然后就放在锅里发酵。 李广陵家的锅比他的大很多，炉灶你的火也足够热。 周澄把面活好，分成一个又一个圆团，开始揉形状。 李广陵家桌子不高，都是老式矮饭桌，周澄坐半天，腿都麻了。 他想把这些馒头折腾出一点花样，坐着不方便使劲。干脆就半跪在地，开始拿面团做手工。 十来分钟，李广陵上楼拿输液瓶。 远远的就见周老师跪在地上正给一只舞狮馒头点眼睛。 他被吸引，进来看了看桌上这堆工艺品，勾起嘴角。 “你看，这些馒头好看吧？”周澄弄好了，捧起手上的舞狮，“这个最好看，不过也最难弄，可惜我只有红绿两种颜色，哪天我再买一点芒果粉巧克力粉，这样就有更多颜色了。” 李广陵倒不在意这个。 瞧见周澄膝盖着地，问：“怎么捏个馒头还得跪下？” “没办法，你这桌子太低了，我坐的脚麻。”周澄站起来，可怜兮兮揉了揉膝盖，“哎呀，跪的好痛哦！” 他个子比较高，这张饭桌确实对他来说太矮了。 李广陵是习惯了，没什么感觉。 可周澄不一样，他是个新客人，坐这么一张矮桌子，肯定不舒服。 “下午要是好天，我去打一张新桌子。”李广陵说，“到时候你再做这些馒头，就不用跪在地上了。” 他觉得周澄有时候很像小孩，“为什么一定跪着？拿个垫子坐地上不也一样？” “可是坐下的话手就使不上劲儿了。”周澄示范给他看，说坐就坐，“你看啊，这样的话，胳膊离桌子还有一段距离呢，更难受。” 他接李广陵的话，“你去哪打桌子？月下沟还要打桌子的地方？” “那边有个木材厂。他们可以加工家具。”李广陵回答道，“月下沟要是有人结婚，都会在那里定做三件套，方便，还便宜。” 周澄就知道了：“好啊，那你去吧，等新桌子做好，以后我会常来的。”
第31章 周澄把捏好的馒头挨个搬进笼屉，“哇，这个锅好热。” 他一掀锅盖，就被蒸汽烫了一下手。 土灶的温度比电磁炉要高出很多。 一大锅冷水全都沸腾，白烟顺着往上走，当然很烫。 “我给你放。”李广陵洗过手，接过周澄手里的舞狮放进锅里，又把其他的全都摆好。 弄完了，周澄探头，往里头瞅一瞅：“会不会缝隙太大？” 他蒸馒头讲究一个平均分，就算上了锅也要求距离一定要相差不大。 结果李广陵摆放的这些吗馒头，每个距离都有一手那么宽。 幸亏也是他家锅大，不然根本放不下。 “不宽。”李广陵盖上锅盖，说，“用了酵母之后，这些馒头会在锅里进行二次发酵，体积会膨胀至少两倍。如果放的太近，面团就会粘在一起，很难拿出来。” 周澄就懂了，“我说那些馒头怎么看着那么大，里面都加生呢，原来是没好好发酵第二次。” “你揉的这些馒头个头不算太大，20分钟基本就能熟。”李广陵说，“考虑到其中一些有夹层，就蒸25分钟吧，再多估计会变酸，这个酵母还是挺厉害。” “嗯，晓得了。” 周澄定好时间，李广陵确认过火候，下楼给人输液。 周澄第一次用农村的大土灶蒸馒头。 他守在炉旁边，眼睛一直盯着里面的火 李广陵交代过，蒸馒头不需要太大的火。 把水烧干，馒头就会有一股糊味。 但是也不能火太小，这样会影响温度，导致蒸出来的馒头没有那么宣软。 他记准这两点，努力把火候持平，保持在一个均匀的大小。 就这么守了25分钟，闹表一响，周澄就准备掀锅。 前面被蒸汽烫伤，这次他长了记性，提前找了两条毛巾包住上边的锅盖。 巨型蒸锅非常沉，周澄刚把盖子端起来，两条胳膊就不受体指挥的直往下坠。 他有心端平，却没这个力气。 下一秒毛巾滑落，锅盖啪嚓一下摔到了地上。 不锈钢材质落地声音很大，圆形锅盖在地上绕了几圈，这才停下。 周澄被震的耳朵嗡嗡响，隐约还听见楼下有病人议论，问李广陵上头什么声音，别是房子要塌了。 他没听见李广陵的回答。 把锅盖捡起来，仔细一看，上面竟然有个地方摔的凹下去一块。 “没事吧。”李广陵两步上楼，瞧见两条毛巾在地上扔着，周澄满面愧疚，就猜到肯定锅盖太沉，他没拿住。 “对不起，是我的错。”李广陵把毛巾捡起来，拿起周澄一双手检查，“我刚才走的急，忘了跟你交代要是蒸好了就下去叫我。没烫伤吧？” 被他一双温热干燥的大手包裹，周澄低头，面颊红红的：“没有烫伤。但是对不起啊，我把你的锅盖摔坏了。” “哪摔坏了。” “这里凹下去一块，可能是砸在地上碰的。” 周澄以为李广陵要骂人，很不好意思：“真的对不起，李医生，我不是故意的，我没想到锅盖这么沉。” 李广陵没看锅盖，确认他手没事，把周澄弄到边上。 他拿起荧光绿的筐子去锅里捡馒头，白雾缭绕中，大手一抓一个，又快又准，仿佛根本没觉得热。 这一锅九个馒头，全是各种各样的形状。 全都拿出来还不算，李广陵蹲下，利落的把炉膛火灭了，又把一筐馒头端到桌上去，铺上一张有窟窿眼的白布，挨个分开摆放在上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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