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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金银玉

时间:2023-12-23 09:00:07  状态:完结  作者:对马导致昏

  “噢,知道您今天回来得晚,所以我让她早就去睡了。”

  白银也没说什么,点点头。“那就算了,我自己去把这药给熬了吧。”

  “可是您,让他睡在您的床上……您晚上睡哪呢?”

  “你别管我。”白银说着,把灵芝往门外推。“先看看能不能把他家里头的佣人喊起来吧!”

  这卧室收拾得不算整洁,尤其床对着的那衣架子上,各种外套裙子,还有些看上去像是男装裤子都乱七八糟地挂着,甚至连几条白色的乳衣也敞开了挂在上头。而这张床,枕头上,蚕丝被上,到处都充斥着白银的味道。那种感觉既是熟悉,却又有种说不出的陌生。李怀金本挣扎着想坐起,可无奈那床垫和枕头都实在太软,整个人深深陷进去。他见白银要离开,又立刻喊住他。

  “你去哪?”

  “韩医生不是说了吗?让你回来就把药煎了喝的,我去给你煎药。”

  “我不喝药。”他拉过被子直接盖住半个头。

  白银笑道:“我今天心情好,平时你要是想我给你煎药我还不干呢。”说着,他就不见了,却是去给怀金拿了张盆,搬了凳子把盆放在他床头,客客气气道:“您要是想吐,就往这里头吐,可千万别吐在我的床上。”

  怀金穿着衣服躺在床上,却怎么睡怎么别扭。便三两下将外套和领带给脱了,又把皮带给扯下来,一件一件地扔在地上。这一折腾,喉咙就立刻汹涌上一股酸水,只能支起了上身,对着那盆一阵干呕,那酸水连同胃里剩下的东西一起吐了个七七八八。床头还贴心地放着张白纱手绢,他拿起手绢擦了把脸,再一倒头,闭上眼就昏沉沉的睡了过去。这一睡也并没有睡多久,他就被白银给晃醒,那人挽着袖子,露着两条白净的胳膊,正捧着药碗凑过来。

  “有点烫,你喝慢一点吧。把药喝了再睡。”

  李怀金板了一张脸,他正准备别过头继续睡,却不想突然被人十分暴力地捏住下巴。怀金诧异极了,怎么一被白银捏那个位置,自己的嘴就不自觉打开呢?那灌药的手法熟练得让他怀疑白银是不是以前就经常给人干过这些事,现在正报复自己。苦得发酸的药液竟一滴未落地全被灌进他嘴里,好在那药并不烫,在喉咙里头纠缠着咕噔咕噔地响着咽了下去。

  看见他躲在被窝里头不停地呛咳,白银冷蔑地笑道:“早点听话乖乖把药喝了,还至于受这个罪吗?怎么样?这药好喝的吧?”

  “好、好个屁……咳咳!”

  他差点呛死,又被苦得眼泪都挤落了出两滴。不过那药虽然难喝,可喝下去之后胃里头就暖和和的,这蚕丝被也睡得暖和和的,叫人起都不想起。怀金躺着迷迷糊糊地想,自己也应该赶在寒冬来临之前做两床这样好的被子,给弟弟一床。他裹着那软乎的被子,闭上眼睛很快睡着了。这一睡,就是第二天天大亮。已经是冷到玻璃窗会起武器的季节。起初他茫然不知自己身材何处,直到看见椅子上靠着睡着的白银,才又想起昨晚发生的事。

  胃没那么痛了,李怀金这才有心思收拾起他那点羞耻心来。他慌忙提着裤子,下了床去捡自己扔在地上的皮带,一边系一边偷看白银有没有醒过来。直到衣服都穿好,他走到白银跟前干咳了两声,见他依旧不醒,便伸出了手。本是准备用来摇醒的,却在接近那人娴静的睡脸时,停留了下来。怀金鬼使神差地把手贴在了白银的脸上。

  自己的掌心差不多能覆盖他那张小巧的脸庞,拇指能掠过睫毛,中指和无名指能触碰到柔软耳垂上隐隐若现的耳洞。而掌心,是轻微而温热的呼吸扑在了上面。李怀金不知为何突然有种极其庆幸的感觉,他花了点心思去思考那点庆幸到底是什么。结果发现自己仅仅只是庆幸眼前闭着眼睛的这位是个熟人罢了。

  也许是感受到外界的触碰,白银动了动,他的脸就在李怀金的掌心里头来回蹭了几下。就像那听话的猫儿似的。见他就快醒过来,怀金立刻把手缩回了身后,并后退了两步。

  “……醒了?你怎么样?”白银似是没察觉到自己刚刚被偷摸了脸,他睡眼朦胧,但很快站起来,把他左右都看了一遍,看到他的脸,忍不住笑了出来:“好像是没什么大碍了,就是你这脸…这两天可能出不了门。”

  怀金却没有想跟他开着玩笑的意思,他直接开口问:“你昨天为什么要帮我?”明明被自己那番羞辱,怎么还笑得出来呢?

  于是白银的笑容略微有些凝固。“……你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这还分什么真话和假话吗?”

  “当然,任何人和事都有两面性,该用哪一面,得取决于对方事物的态度。”

  “你还人前人后两幅面孔是吧?”

  “那不然呢?人不都是这样吗?得看二爷在我这是想当前人还是后人了。”

  “什么前人后人的……我当然是要听真话。”

  “好,那我就实话实说,我帮你也不是因为我有什么别目的。”白银收起笑容,他点点头。“只不过,你知道,我刚死了丈夫,在南京又举目无亲。日后我能勉强依仗的,也只有你们这几户邻居罢了。所以我不想跟你们家把关系闹得那么僵。虽说我不知道自己到底哪里得罪了李二爷,让您这么得讨厌我……只要您说,我能改的地方我就改。可您若是看不惯我对那些人的态度,觉得我下贱,那我也没有办法,因为我就是这样的人啊。”

  怀金紧紧盯着白银的脸,白银见他久久未开口,脸上又一阵红一阵白,不由得低下头。

  “而且,我一个人……我总得想办法活下去的。”

  最后两人连声道别也没有,李怀金就回了家,正好看到大门敞开,院子里头的小江正扫着地上的落叶。看到他之后迎上了笑脸。“二爷!您怎么早上才回来呀?咦……我怎么看您好像是从对门出来的?是他家猫儿又惹事了?”

  看到小江,李怀金简直气不打一出来。他把手举得老高的简直想揍他一顿,小江还以为二爷像过去一样想摸自己的头呢,依旧笑嘻嘻的样子。看到他那种天真无邪的笑脸,怀金只能缓缓地把手收了回去。小江这时候注意到他的脸。

  “您、您这脸是怎么了?怎么肿得这么厉害?”

  “我问你,你昨晚干嘛去了?”

  “昨晚?”李小江莫名其妙。“我就在家里头呀。噢!苗爹说我十五岁了,能喝酒了,昨晚说什么都要拉着我喝两杯。也没喝多,就是您那柜子上头的洋酒。”

  “……你喝了多少?”

  小江笑着举起三根手指:“三杯啊,您那酒可好喝了,像可乐一样的还有气泡呢,葡萄味道的。”

  白银是头一天晚上就煎好了一天量的药,叫人送了来吩咐小江一天三次,给他家二爷喝下去。小江心思单纯,没深入地想过家主人为什么昨晚会在对面留夜。怀金看着那褐色的药液,想到昨晚的不好回忆,怎么也不想再把那苦死人不偿命的药喝下去。正打算从窗子倒进后头的河里时,想起了临走时看见白银脸上落寞的表情。

  他老老实实地喝了两天药,又吃了两天小米粥面条,倒是没拉肚子。风团也跟着下去了。那日午后,他去韩氏医馆复了诊后,不知怎么突然想起那条被白银当垃圾扔掉的蕾丝披肩。于是绕了两条街,逛进了一家门口挂满了旗袍的裁缝店。那留着小胡子的掌柜裁缝正在踩着缝纫机,见着是一位年轻先生,立刻笑脸相向迎了上来。

  “先生您好,您是想给太太做一套衣服吗?”

  “噢……”他不知为何没有纠正太太这个说法。“对,想做条裙子。”

  “好咧,我来找找看…这个季节了,就该是做一条绒的了。”裁缝笑着,从一堆布料里头抽出了好几捆颜色的丝绒布。“这些都是从上海那头进的金丝绒,您选一条颜色看看。”

  怀金摇摇头:“这种料子,说厚又不厚,说薄又不薄,而且这几条红的绿的紫的,颜色都太深了,老气了一点,也不适合他。”

  “您想选浅色?不过秋冬季太太们都爱穿深色呀……您太太多大?”

  “二十来岁吧。”

  裁缝听着纳闷,这人犹豫了一下,看着好像并不知道要送衣服的人到底多大年龄。但他经验丰富,这年头跑来这找他做衣服的人没有成千也有上百,有相当大一部分人都不是给真太太做的。裁缝思量着,又想起来什么,站在凳子上从货架上头又搬了几捆下来。

  “您要是舍得点小钱,我这还有几匹新进的双面羊绒,本来是打算天再冷点的时候摆出来的。保暖那是相当不错,我听您口音像是北方来的?您可不知道这金陵的冬天那是要多冷就得有多冷的啊……就是价格比金丝绒要稍微贵点,您先看这颜色喜不喜欢。”

  怀金不懂挑衣服的品味,但他一眼就看中了那条光泽美丽的浅蓝色布料,跟那天白银穿在身上的颜色很像。当即敲定就用那个做,他加了钱,吩咐裁缝给他尽快赶出来。

  “您没有您太太的尺码吗?”

  怀金犹豫了一下,伸手比划了起来。“他大概这么高,比我矮半个头,身材是这样的吧,不胖也不瘦的。”

  裁缝忍不住笑起来。“我得具体知道您太太的肩宽,胸围,腰围这些呢,不然这样,她住哪?我上门去给她量一个吧?”

  “哎!不行!”怀金立刻摆手。“这……不能让他先知道。”

  裁缝寻思着,那样的个头在女太太里还真是少见。“……嗯,那不然这样。原本这冬天的衣服做大一码也问题不大,我先给您赶出来,您拿回去给她试一试,如果不合身,再送到我这儿来改怎么样?”

  三日之后,李怀金带着那做好的衣服,在对门白家的厅堂里头坐着喝茶。正堂对着那显眼的遗像和骨灰盒。但那杯茶凉到快喝了一半了,白银才露面接待他。只见他却不像以往的打扮,穿着男式的灰色夹衫和黑裤子,脚上又搭了一双棉布拖鞋,在鼻梁上头架了副近视眼镜,头发还有些乱七八糟的蓬在头上。那张脸此刻应是未施脂粉的,眼眶下泛着的青色,还有脸颊和鼻梁上的雀斑都露得十分明显。李怀金看到他这幅跟往日比起来简直堪称“邋遢”的模样,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清醒,这家伙其实只是个脸和胸部长得像女人一样的畸形男人。他突然觉得心里头这几天升腾起来的某些情愫像泡沫一般一下子就被用力戳破了。

  他低头看了眼那套做好的衣服,在裁缝店就验了货,若是能穿在好看的人身上可是赏心悦目的。所以现在有点不想拿出来送给白银。白银没察觉到他这微妙又苦不堪言的心理变化,在他旁边的太师椅上坐了下来。

  “二爷怎么突然大驾光临?不应是您先托人来唤我,我再去您府上听差吗?”怀金觉得他这是在阴阳怪气。“我这两日正在拟咱们周六要签的合同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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