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然待在房间里干什么,你这有什么书吗?” 高浩东很早就和高中又黑又瘦的体格说了再见,眼下比谢臻还高一点,训练出来的体格结实耐打。 估计也冻不死。 谢臻:“没书,你要是让我陪你看书的话,我宁愿陪着你去晨练跑步。” 高浩东笑着露出洁白的牙齿:“行啊,走呗?” “你训练狂吧?得了得了,陪我抽根烟去。”谢臻搡着高浩东往走廊尽头的厕所去,准确无误地从高浩东口袋里摸出了香烟,点了两根,一根塞给他。 两个人云吞雾绕还不到五秒钟,掩着的厕所门被轻轻推开,比他俩矮半个头不到的谢时雨静静看了他们两眼,闻着烟味也不躲,也不说话。 谢臻连忙把烟给掐了,高浩东也顺势掐了烟,火速扔进垃圾桶里。 “放寒假你起这么早干什么?” 谢臻在抽烟上有点强迫症,他抽烟一根只抽三分之一,但一定要抽到三分之一。 眼下火急火燎掐了烟,目测还差一口,他只能折了这根软趴趴的香烟,眼不见心为静。 谢时雨:“锻炼。” 难得放假,一天也不想锻炼的谢臻难得沉默了下,瞥了眼莫名在憋笑的高浩东,头顶缓缓冒出个问号出来。 他不免咂舌,抹了把脸试图想唤醒“可能还没睡醒”的自己。 谢臻默默吐槽:“你个初中生,锻炼个屁啊。” 作者有话说: 这章和下章都是回忆篇 时间线是哥哥18岁 弟弟13岁的时候~
第18章 回忆 紫檀 18 “讲实话,你弟是不是不太喜欢我?”高浩东手里那这个树杈,在雪地里哐哐写出高浩东三个大字。 谢臻瞄了眼坐在家门口发呆的谢时雨,用戴着手套的手抓起一把雪捏成一个球,随意答道:“没有吧,小谢对谁都这样。” 高浩东:“……是吗?” “那他为什么老是这样看着我?” 他低下头,冲着谢臻做出一个凝视表情,乍一看有些阴测测的。谢臻猛地抬头被他吓了一跳,差点一个不稳坐在地上。 谢臻暴怒:“他哪有这样!跟个鬼一样啊!” 他们闹的动静有点儿大,谢臻回头看过去,发现谢时雨正在看他们,匆匆站起身拍了拍裤子上的灰,瞪了高浩东一眼:“回去了,换个衣服带你出去转转。” 高浩东:“还换衣服?” “我换条裤子,你在车库等我下。”谢臻一边说着,一边往门口走去,路过谢时雨的时候步子顿了顿。他低头看向谢时雨,放轻了声音:“你坐这儿不冷吗?” “哥,你们要出去吗?”谢时雨答非所问,两只手端正地放在膝盖上,看上去有些红红的。 谢臻点头:“嗯,你要去吗?” “可以吗?”谢时雨站起身来,跟着谢臻进屋。谢臻被他的话弄得有些莫名其妙,微微皱了下眉:“有什么不可以的。” 他话音刚落,抬眼看见站在楼梯上的谢天宇,毕恭毕敬地喊了声:“爸,早上好。” 楼梯上的人扶着扶梯,点头应声:“要出门?” “我带上他俩出去转转,有什么事吗?” 谢天宇将视线停留在谢时雨身上,沉吟片刻,说了句去吧,便转身消失在眼前。 谢臻隐约察觉到旁边的谢时雨神态有些不对劲,他偏头,凑上前去盯着谢时雨的脸看。陡然靠近的脸让谢时雨脸红了片刻,他下意识后退,刚刚的紧张情绪也被一扫而空。 “你怎么了。”谢臻一把拦住他,皱眉询问道。只见谢时雨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没事,他才放开手,也没有过多追问。 谢时雨安静在楼下等着,谢臻换完裤子下楼时,手上还拿着一副手套,他扔给谢时雨:“把这个带上,别冻伤手。” “你不喜欢浩东?”谢臻见他把手套戴上,才挑眉轻声询问。谢时雨没说话,将每根手指都套套牢,他天生手就偏大,戴谢臻的手套也不算特别不合适,等他一一调整完,才开口回应谢臻:“没有。” “是哥哥的朋友,我不会讨厌他。” 谢臻有些意外,抬起手来压了压谢时雨的头,笑道:“那好吧。” 鹤市的雪越下越大,几天后甚至堆积出了厚厚一层。谢臻窝在房间里看电影,电影演到最高潮部分,主角为失去亲人而痛哭流涕,哀嚎声在空荡荡的房间里来回飘荡着。 谢臻从床上翻下来,稍微开了窗户的一条缝,冷风毫不留情地往房间里钻,冻得他一哆嗦。 他被冷风吹得迷了眼,窗缝外能看到的是暖黄色的路灯,在雪地里打出一个又一个黄色光晕,在厚厚的雪地上还留着几个脚印。细小的雪花钻进来,打在谢臻脸上化成滴滴水,谢臻抬手要关窗,只见一个薄薄的身影从视线盲区走出来,来人还拿了一个树枝。 谢臻的动作停顿片刻,他静静看着谢时雨走到上午他们待的地方,蹲下身来在厚厚的积雪上,用树杈一笔一划写字。 他默默看了很久,等待的过程有一些漫长,谢臻只好用抽烟来静静等待。谢时雨写完后,依旧蹲在那里,一动不动,谢臻只能看见一个明显的谢字,后面的字被他遮的严严实实。 后面连谢臻被冻麻了手,谢时雨才迟钝地站起身来,慢吞吞地往回挪,他攥在手心里的树杈被随意扔在草坪里,插着兜,消失在了窗缝间。 重新被雪覆盖住的地方,只能看出些许被写过的痕迹,却看不出是什么字。只是谢时雨那个谢字写得格外深,依旧停留在雪地里。 谢臻重新将窗户合上,将冰冷的手搓热。 他下意识又去看楼下那个位置,模模糊糊的,什么也看不清。 电影早已播完,房间内回归至一片寂静。谢臻揉了揉脸,忽闻门口轻轻的敲门声,他有预感是谁,打开门一看,果然是谢时雨。 谢时雨在雪地里冻了很久,却看不出来他有多冷,仿佛真的只是从房间里出来找他一样。谢臻插着兜,静静看着他。 “哥。”他轻轻叫了一声。 谢臻:“嗯。” “我想送个东西给你。” 谢臻下意识就想拒绝:“不用,我什么都不缺……” 他话都还没有说话,谢时雨已经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铁皮盒子出来。铁皮盒子躺在谢时雨的手心里,他没有主动递,也没有收回手,只是任由盒子躺在他手心,等着谢臻主动去拿。 谢臻犹豫了片刻,伸手接了过来,他的手指轻轻撩过谢时雨的手心,很冰。 “好了,快回去睡吧。”谢臻握在手心,没有立刻拆开。 “……晚安,哥。”谢时雨语气很平,说完后自己默默将门合上,随着几声轻轻的脚步声,外面再也没了动静。 谢臻靠在门边,打开铁盒,里面是一串被打磨得很光滑的紫檀木手串,被一根黑色细绳串了起来。他拿起来,手指轻轻磨了磨,将视线落在最尾部的珠子上,一个被篆刻得格外端正、整齐的臻字。 他抬起手串,对着光看了看,又将它放回盒子。 谢臻慢吞吞打出两行字出来,发送给了谢时雨。 “谢了,但是我戴手串不方便,很用心,哥哥也很喜欢。” 对面没有回复。 过完年不到一个星期,谢臻就准备带着高浩东,收拾收拾回学校了。一个年过下来,虽然谢臻家里也说不上特别有年味儿,但无论怎么说也比高浩东一个人待在寝室里要强。走了这一遭,高浩东和谢臻不约而同都涨了几斤肉,外加荒废了一个假期的体能训练,弄得高浩东回学校之前还有些愁眉苦脸的。 谢臻用脚冷不丁踹了高浩东一脚:“你摆这愁脸干什么。” “你这不是废话吗,荒废了这么久,回学校指定比不过老沈,到时候又要跑腿一个月买早饭了。” 谢臻哼哼笑了两下:“你放心,不会输的。” 他和高浩东收拾完行李,准备走人的时候,谢时雨正坐在院子里的露天棚下,端正着身体在读书,手指偶尔捻过纸页,视线一直紧紧盯着书本,没有挪半点。谢臻背着包,扭头看向谢时雨在的方向:“小谢!” 谢时雨这时才挪过视线:“嗯。” “我回学校了,给你留了东西,放在你房间了。” 他开车载着高浩东远去,没看见谢时雨坐在原地,目光一直紧紧地跟随着远去的车辆。 锁定的目标车辆逐渐模糊消失,连带着谢时雨的心也一块儿飘走了。 谢时雨将书本合上,迫不及待地跑向自己的房间,推开房门后,只看见自己床单上搁置着一个熟悉的铁皮盒。他愣在原地,僵硬着身子不敢上前,最后还是鼓起莫大的勇气,走上前去把盒子的盖子掀开,预想的那个他亲手打磨的紫檀木手串不在里面,而是一只精美漂亮的手表。 他拿出手表,底下还垫了一张纸,遒劲有力的字迹跃然纸上。 “还有一支钢笔,在书桌上。” 落款,谢臻。 谢时雨摩挲着纸张上的墨迹,嘴角微微上扬,露出点浅笑出来,他将这张纸条认认真真地折叠起来,将它变成一个对称的方块。他快步跑到书桌前,拿起桌子上的那支金属制的钢笔,笔帽上有一个繁体的谢字。 他认得,是谢臻平时最常用的那款的另外一支,定制款。 谢时雨攥着钢笔的手逐渐浮出一层细汗,他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个谢字,最后放到唇前轻轻地吻了一下。 一触即离。 “鹤市的雨下起来还没完没了了。”高浩东塞了块面包在嘴里,含糊不清地抱怨着。 沈京昭躺在上铺,嘴里咬着一根巧克力棒:“是有点儿烦,我听说你今年在谢臻家过的年?” 高浩东点点头:“是啊,今年没回家,他索性把我给拉回家了。” “玩得开心吗?他们家怎么样?”沈京昭语调轻且平稳,眯起眼睛笑得分外轻松。 高浩东思索片刻:“还行吧,他家有个弟弟,没听他提过。” 躺在床上的沈京昭还想再问,刚好谢臻推开宿舍门走了进来,他手里提着两份饭,搁在桌子上淡淡道:“回来了,食堂今天没有你要吃的红烧肉了,买了排骨,凑合吃吧。” “阿臻,你吃过了?”沈京昭从床上下来,捞过一份饭,冲着他询问道。 谢臻:“有个学长请吃饭,就干脆在食堂吃完了回来的。” “不是我说,我们老谢就是受欢迎。”高浩东故作沉稳地点了点头,又摸了摸脸,不出意外吃了谢臻一个响彻的板栗,他皱眉冷笑了下:“浩东,我怎么觉得你从我家回来之后,话多了不少?” 高浩东撇了撇嘴:“和你弟弟相处久了,当然显得我话多。” “少废话,你不吃饭是吧?不吃扔了。”谢臻威胁他,眼瞧着高浩东咧开嘴笑了笑,连忙道:“吃吃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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