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久宸也能立马理解到什么意思,没等禚邺再慢吞吞地说话,便哦了一声:“——那好惨哦。” 禚邺想挂电话。 “不过他影响了你,你也影响了他吧?说不定他发热期也会提前,相辅相成,同样也互相残杀。” 这话倒是提醒了禚邺,江寓不清楚他昏迷的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他应该会没有准备迎来发热期提前。 景久宸听他没回自己话,非常敏感地捕捉到了问题所在:“江寓知道这事儿吗?” “不知道。” “怎么不跟他说。” 禚邺无言。 不知道真正纠结的该是谁。 江寓在停车场说的那一番话,当时让他非常庆幸自己没有提起昏迷那天晚上的事情,不然他又会给江寓添加心理负担,可现在他又迷茫起来,好像说不说,都有问题。 禚邺道:“会考虑跟他说。” 这事儿不好办。 “还要考虑?你俩离个婚直接闹掰了?闹掰了你还去守夜?”景久宸直白道:“除非你脑子有问题。” 禚邺缓缓道:“没闹掰,但也不是多好的关系。就算闹掰了,说不定我也会去守,你不懂,我也说不清。” “因为江谨吧,她的弟弟也就是你的弟弟。” 禚邺闻声,眉头微微蹙起,却也不知道自己在皱什么眉头:“……不是。别再把他和江谨混为一谈了。” “你还有这觉悟。” “对,我以前是糊涂。” 他糊涂,才让江寓搅进混沌里,焦虑又痛苦。 景久宸哑然失语,俩猛a在这里扯感情的伤,有点扯淡:“……不说了,你快点休息会儿吧。如果之后贲坦找你说了什么,还麻烦你高抬贵手,一个字都不要漏的告诉我,非常感谢了。” 禚邺嗯了一声。 - 柯鸣在很认真地搬过年期间店铺的街坊四邻送来的年货礼,只搬酒。 谈栢礼走进来,取下围巾望了一眼忙碌的柯鸣,说:“怎么把酒全搬出来了?” 还有开业那会儿别人送的,全都搬了出来。 江寓从花卉里抬起头来:“来了,坐。” 谈栢礼抽了张湿巾擦手,听江寓解释:“刚刚西米打翻了一瓶红酒,屋里全是酒味,闻得很难受,就让柯鸣收拾了全搬了出来,放仓库里。” “闻得很难受?”谈栢礼嗅了嗅空气里几乎为零的酒气:“酒量不好还上升到闻不得了?” “我问你件事,”江寓重新起身,从花卉里抬起头:“我昏迷那会儿禚邺就在,对不对?” 谈栢礼:“嗯在,你在手术室的时候他就在医院了。” “我有输血吗?” “有啊,因为你信息素少见,血库没你这类的血液,输的是无信息素纯A型血。禚邺那天晚上还一直在用信息素催发你腺体活动。” 江寓拿着铲子沉默了一下,点了点头,蹲下继续手里的工作。 他的确猜对了。 “怎么了,他没跟你说吧,这副模样。” 江寓盖着土:“没说。” 他像是一个贪婪的人,一个没有能力保护自己的人,却又要喊着我自己可以的人,一个…非常无理取闹的人,明明把他呼之即来挥之即去却觉得自己很有理的人。 很贱,这两个字不知为何,能让他标在他自己的身上,他目光暗沉,安静地给花盖土。 “那这个跟你输血有什么关系。” 江寓看着满是泥巴的铲子,一动不动地说:“物极必反,应该是那天晚上接收他的信息素太多,导致现在但凡闻到酒的味道就有像过敏的症状。” 这个羁绊真的像画地为牢,越来越让人困惑。
第58章 似水流年 · 江寓很快发现不能再这样下去,他敏感得一点酒精都碰不得这是一件非常恐怖的事,没有坐以待毙多久就抽了半天的时间去医院检查,医生给的建议是可以和拥有酒精气味信息素的Alpha甚至是Omega接触接触,循序渐进脱敏。 江寓询问可以用酒精接触皮肤来改善吗。 医生深深看了他一眼。 江寓面不改色的解释道:“因为我和我的先生已经离婚了,目前也没有信息素沾酒味的朋友,如果可以用酒精接触皮肤来改善现在的状况那再好不过。” 医生说:“也不是不可以,但就是这样的办法比较粗暴,对于你来说…说不定也会更难受一点。” “谢谢您,我知道了。”江寓颔首谢过,从医院里走出以后立马就进了超市,买了酒精洗手液和酒精湿巾。 - 柯鸣刚送走一位客人,抬头见江寓回来了,不住地双眼一亮:“哥你回来了啊!” “刚谈哥过来找你,你看这是什么!”柯鸣双手在空中作出展示的手势,对准前台上的系着丝带的方盒子上。 江寓把塑料口袋放在桌上,朝那看了一眼,狐疑:“……你生日?” 柯鸣无语:“……是你的生日,一月八号,你自己看看今天都几号了,怎么还忘了自己生日。” 今天一月二十六号。 江寓微微张着口:“……的确忘了。” 柯鸣从前台走出来,一边说一边眼睛依依不舍地锁定在蛋糕上:“谈哥也说呢,年底他也忙忘了,还是昨天看日期的时候忽然想起来你的生日已经过了那么久了,今天补来了一个生日蛋糕,结果你还不在。” 江寓拿出手机拍了一张橱柜上的蛋糕的照片,发给了谈栢礼:【谢了,心意收到】 “眼睛都看直了小馋孩儿,拆开吃吧。”江寓说。 柯鸣收到指使,立马开始拆包装盒。 他拉开丝带,感受蛋糕的醇香飘出来,满足了他的嗅觉。 是一个很漂亮的巧克力蛋糕,这对于特别爱吃甜食的柯鸣来说简直是莫大的惊喜——当然,他也知道江寓喜欢吃甜的:“江哥!是巧克力蛋糕诶!” 他转头,见江寓拿着酒精湿巾在手臂上抹着什么,立即仿若ptsd了一样严肃起来:“你受伤了?” 他冲了过去。 江寓被他这语气奇怪到,看了他一眼,说:“没啊。” “那你在干什么啊?”柯鸣小心翼翼眯眼,双眼直勾勾地盯着他的手臂。江寓手臂光滑白皙,劲瘦有力,这条小臂上没有伤口,湿巾抹过,泛着点点星星。 江寓言简意赅道:“脱敏。” 柯鸣拉长尾音哦了一声:“——这样脱敏……会不会有点太简单粗暴了?” 江寓没说话,他只觉得这只手臂都在发烫,在叫嚣,整体的疼痛感和另外一只手当初划出一个口子的感觉是不一样的,血液如同沸起来的水让他难以忍受。 随着情况越来越难以控制,疼痛如万蚁噬肉,他紧抿着唇转身走进厕所,开始用水冲刷手上的附着的酒精。 冰冷的水淋上来的那一刻好似过电,比手臂发疼发烫更让人头疼,这难以言说的感觉一路闷电痛到他的肩膀上,再到腺体,再到后脑勺。 柯鸣追了上来:“是不是痛?” 随即担心地皱起眉头来:“就没有更好的办法吗?” 江寓没作声。 冲了一会儿水,手臂才算是从火里拯救出来,他吹了吹,感觉这只手已经脱了一层皮,接触到空气的或许是鲜红的肉。 柯鸣见江寓如此沉默地看着手臂一言不发,也不敢问多了,只能试图转移注意力:“呃,哥,吃蛋糕吧,看起来真的超甜。” 江寓轻轻撸下袖子,扬起下巴,这才应了他的话:“你谈哥有说等他来一起吃吗?” “没呢,他下午公司里有事忙,能姐也不来,就咱俩。” 江寓点了点头,嗯了一声:“行。” - 度过了三天的易感期,禚邺终于从卧室里走出来,下到一楼忽然发现客厅的一个展台上放了一盆海棠花。 他鬼使神差地走过去,捻了一朵俯身闻着,海棠的香味令他眉头微微舒展。 禚忻循着声从楼上下来,看到禚邺注意到了那海棠花,兀自解释起来:“……我们生理课上学了,可以用物理气味低配代替某人的信息素,虽然没有安抚的能力,但是也能迷惑腺体,达到一定望梅止渴的心理安抚作用。” 禚忻抿着唇,打量了一下禚邺,问:“有用吗?” 她知道禚邺平时的易感期是跟没事人一样的,还能去上班,也能跟她相处在一起,但这次去照顾了江寓回来以后,不仅易感期提前,还连续三天没去公司,便很难不猜测禚邺出现了一点问题。 她一个人纠结了两天,直到昨天才出门就近去了一家花店,买了海棠的盆栽回来搁置在这里,目的就是让禚邺看到,闻到。 多半是因为江寓的因素,才导致禚邺的异常。她是这么猜的。 禚邺摸了摸海棠的花瓣,低吟:“……易感期过了,我也不知道这有没有用。但是挺好闻的。” 禚忻松了口气似地微微一笑:“好闻也行。” 禚邺问:“去哪儿买的?” 禚忻说:“西街那边有一个开了好几年的老花店。” 禚邺没注意过,不知道这个花店在哪儿,转头把问题甩给了秘书,吩咐的时候,话在嘴边转了一圈变了路径:“买点海棠花味的香氛放我办公桌上。” 曹禾也犹豫了一下,建议道:“您当时和江先生结婚的时候,民政局有赠送二人的腺体液小样,您让我保管着,是否用它来做一个香氛使用呢?” 禚邺顿了顿,少倾道:“不用,就去买点海棠气味的香氛。” 海棠气味在江寓信息素里的占比很小,但他不知为何在梦中等一切放松下来的空档里很执着那一点海棠的味道,越是细微,便越是执着,越是一点一点将它放大,十分地在意。 与其一直被这事儿困扰,不如整天都能闻到,也就少点被分心的机会。 曹禾也颔首,去布置了。 - 花店这几天生意都来源公司的单主需求,有时候柯鸣一个人也忙得过来。 柯鸣一边忙,一边被西米跟脚。 今天不知道怎么的,这猫变得黏柯鸣的脚跟了。 江寓有点想不通,以前西米不喜欢跟柯鸣接触,也不喜欢跟谈栢礼能婉灵挨着,成天除了出去野,就是挨自己,这会儿莫名其妙地大变猫样是怎么回事。 他接了个易都打来的电话,挂了后闲着没事做,转身去找猫,好巧不巧撞见给西米喂猫条的柯鸣。 江寓看看喂得很开心的柯鸣和吃得很开心的西米,依靠着木栏没作声,柯鸣把猫条喂得干干净净,摸着西米的脑袋哄道:“乖乖西米,我明天就走了,你想不想我。” 明天柯鸣要去一趟他哥哥那儿办事,一直待到开学才回来,也就不来花店了。 下一次见面,该是烈阳高照的暑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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