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服化道老师忙扭头去找。 易都站了起来，熟稔的帮江寓调整其他不合适的地方，收了袖口以后就转头看向了场外的参观者——禚邺。 “那个，禚董。”易都道。 禚邺当即走了过去：“怎么。” 江寓在改发型换首饰，只有眼睛能动，见禚邺过来了，一言不发地眨了眨眼。 “他脖子上那个束带你调一下，大约三个手指的宽度，腰身用这个夹子夹一下，还有待会儿那个袜圈——算了你一个一个来。”易都接过了服化道老师找来的袜圈，站在禚邺身边用语言指挥禚邺怎么帮江寓调整服装。 禚邺没想到真的有自己上场的戏份，有些局促，脖子上那个束带明明一下子就能弄好的事情生生给他花了半分钟。 江寓也因为禚邺的靠近，腺体感受到了来自标记过自己的Alpha的亲切感变得有些敏感。 易都看着他把江寓的后腰布料按照自己的要求夹好了，才递给他袜圈，并开始对于刚才的冒犯表示抱歉：“……第一套那会儿实在是不好意思，我给我们这的Omega模特调整惯了，就没想到江总有标记周期，腰身什么都我来的，后知后觉才反应过来刚才江总为什么躲我，真的非常抱歉，给您两位赔个不是了。” 被赔不是的两个人都默默无言，最后是禚邺率先打破僵局，他蹲在江寓腿边，道：“没，易老师对工作非常上心。不是什么大问题。” 易都见说没事，才笑着说那就好，看禚邺拿着袜圈迟迟没有下手，易都接过了袜圈给他演示了一遍：“这样打开，然后扣上去，调整一下松紧，要紧一点，需要看起来有点肉感。” 禚邺表示懂了，但是动作显然就是“不是完全懂了”，他生疏地给江寓的大腿绑上袜圈，手指总是会不设防地碰到那一圈的皮肤，禚邺甚至能感受到每一次他不小心碰到的时候，江寓都会下意识紧绷，膝弯的筋也会凸显出来。 “会不会太紧？”禚邺问他。 江寓被拉着补了口红才有机会说话：“还好，可以了。” 易都神不知鬼不觉地走到了景久宸身边，他靠着禚邺原本靠着的位置，问：“他俩真的是结婚两个多月了吗？怎么都给我一种新婚两日的感觉。” 景久宸递给他一块菠萝味夹心饼干，面无表情的圆：“你不懂，热恋期都这样。” 易都一言难尽：“我是说，他俩看起来好像不熟。” “那就是初恋期，涩里涩气的放不开懂吧？” 易都：“……” 景久宸看穿了易都的想法，反驳道：“谁说结婚了就放得开了，这，这大庭广众的。” 易都想了想也觉得没毛病了：“也是……他这个人看起来挺正经的。” 从第二套开始，禚邺就从边角料人员变成了江寓个人助理，只要换衣服了，他就得上场了，弄到最后原先的不自在感都灰飞烟灭，逐渐的熟能生巧起来。 服化道当着江寓的面拆了支某品牌的棒棒糖，凑到了江寓唇边，言简意赅道：“吃。” 江寓已经被当作玩偶摆弄了六套衣服，现下有些麻木，完全是说什么做什么，张口就把糖给含住了，含住了才一愣，含糊问：“……道具？” “嗯，待会儿摄影师和易哥叫你怎么做就怎么做。” 于是江寓鼓着腮帮子在易都的指挥下，坐在了一张桃红色的凳子上。 “肩膀放低……嗯，稍稍放松眼神…呃，好吧，那你稍稍的露出一点那种单纯天真的神情来，可以吗？” “诶对了，就这样保持，但是你的瞳色破碎感太强了——”易都琢磨着，问：“戴个美瞳？” 江寓从镜头看向易都，仿佛在犹豫。 易都对上他的视线，忽然从中体会到了不一样的美感，哑了哑，拍手道：“没关系！就这样！” 江寓：“？” “好，现在cliff…对对，小鸟依人点……也不要太小鸟依人了，衬得江总太攻，诶对，reg凑近一点，再近一点，低了，好，OKOK……江总，抬腿，搭在前面的道具上。” 江寓抬起左腿，裸足踩在了道具上。 “另一只。”易都指着他的右腿。 江寓就抬起右腿。 景久宸坐在躺椅上喝矿泉水，这个角度什么都看不到，但还是吓得把刚喝进口的水全喷了出来：“噗——” “诶不不不不不不……放放放放下……”易都忙走进拍摄区域。 而面对着江寓的禚邺眸光微敛，在他开口提醒之前，江寓就已经反应过来放下了。 这套是短裤，但是设计夸张，开口很大，性感的同时也容易走光，易都道：“把那右腿放在上面就好，嗯……小心身上的刀片动作慢些，不用整理裤腿，我们就是要腿臀的线条。纯欲氛围感。糖你手拿着……对，好，动，舔它，头歪一点——伸舌头舔——对对对很好，眼睛看镜头，迷离，眼神…诶，真挚一点，炽热一点。不是睥睨一世的那种…欲，诱人，勾引，钓人的那种，啊好！很好。” 快门咔咔响，鼓风机也躁动了起来。江寓舌尖殷红，要比他唇色深好几个色，黄色的糖早已有些不成圆形，覆盖上了一层透亮的颜色，和江寓的舌尖一样。 “这效果可以，不错不错，江总有腹肌吗？”易都看着相机，随口问。 江寓理了理怀里的刀片，淡声道：“有。” 易都当即道：“——再来几张单人的！” - 拍完整套下来已经晚上九点，路上买了点吃的，四人就此告别，易都毫不吝啬地夸江寓的适应能力和应变能力，“以后还有适合江总的我一定第一个来找你。” 江寓笑笑说期待。 二人在停车场里找车，四人分别后他俩单独相处安静了不少，江寓拿着禚邺给他的草莓味夹心饼干，问：“你今天生日？” 禚邺身形微不可查地一顿，道：“嗯。” “我不知道，没有为你准备什么礼物。” “没事，本来就没想过生日。”禚邺开锁上车，江寓也卸下了一身疲惫，坐进副驾驶躺尸。 “我觉得，”禚邺把车开出停车场，看似是随口一说：“你很适合当模特，自身条件非常符合，而且看起来，你也不排斥。” 江寓看着亮起路灯的街道，半晌道：“……不喜欢。” “是吗。” “嗯，”江寓垂眸：“这个职业我不喜欢，从刚接触的第一印象开始就已经被人败坏。”
第23章 吊桥效应 · 江寓闷头打开了草莓味的夹心饼干，撕开包装袋，拉开剩下的骨袋，从里面挑了个粉嫩嫩的饼干，一口咬了下去。 舌尖瞬间尝到了果香的甜味，江寓又一次靠在车窗上，鼓着腮帮子缓慢地咬饼干。 禚邺发现他真的很喜欢磕着额角睡觉，反正只要困了，哪里都能将就，丝毫不会吝啬地把自己漂亮的脸蛋往各种坚硬不舒服的物件儿上贴。 关键是这样他还睡得着。 “把座椅放……” 禚邺刚开口，便被江寓轻飘飘地打断了：“……我没睡，不用。” 禚邺欲言又止，最终没有阻止如同孩童一样固执的江寓。 一路红灯，离家倒数第二个红绿灯，禚邺伸手摸过水杯，行云流水地单手开盖喝了一口，合上盖放回去的时候无意间瞥到了副驾驶的江寓。 那人靠着车窗，眉头紧锁，仿若很难受，也仿若有什么话呼之欲出。禚邺看了眼秒数，二十七，双手抚摸着键盘默不作声。 “好…” 禚邺错愕扭头看去，江寓并没有醒，只是嘴里嗫嚅着什么，含糊不清的，令他只听清了“去”和“死”，但这两个字并不是连在一起的，由此江寓到底在说什么梦幻便扑朔迷离起来。 倒计时五秒，禚邺道：“江寓。” 倒计时三秒，禚邺腾出一只手把江寓磕在车窗上的脑袋在靠椅上摆正，又把他怀里的饼干给抽了出来，正如他所料，江寓没醒。 他若有所思地收回手，踩着绿灯一往直前。 - 到家的时候不知道江寓什么时候醒了，但他的醒，只是微微睁着眼，固执地看着某处不吭声，仿若魂魄丢了一般，跟平时的安静不太一样。 禚邺有那么一瞬间觉得江寓根本捉摸不透。 “做噩梦了？” 江寓闻声，才轻轻抬头，然后淡淡嗯了一声。 禚邺解开安全带，一边拿了车里的东西一边道：“下车吧，回去睡。” 江寓若有若无地听出了他声音里的笑意，当然他很快就反应过来禚邺这句话里含沙射影的意思，不作声地下车了。 不知道为什么，最近不是梦到五六岁到的小时候就是梦到十六七的少年时期和他二十一那年，而这三个时期都是他最不想提起的回忆。 他跟在禚邺后面，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他的饼干没拿，但定睛一看，禚邺手里正是他怀里不翼而飞的那包夹心饼干。 进了家门，那包饼干便被搁置在了鞋柜上，两人无接触无交流地递交了那包饼干。 江寓带着它回卧室了。 - 夜半，江寓再次被噩梦吓醒，他躺在床上吁喘了会儿，抬手把额前打湿的头发往后撩拨开，看着昏暗的天花板发呆，仿佛还心有余悸。 半晌江寓起床，摁开了灯，扶着床慢吞吞在床边垂着头闭上眼，寂静得像时间暂停。 他花了很长的时间才从窒息感中脱离，脆弱地抬手摸了摸右肩上的疤痕，然后将脸藏进了臂弯。 脑海里如同反刍一般，不住地在想梦中的画面。 那个男人和江銮的五官交融，既模糊又清晰。 修长白皙的手指迟钝地抚摸着那处早已没有感觉的地方，疤痕离腺体不过十厘米，手指稍稍一侧，便可以碰到Omega体表最脆弱的地方。 忽如其来的口渴让江寓下意识去的去看床头的水杯，但水杯里已经没有液体，于是他只能起身下楼接水。 楼道走廊黝黑，他站在门口愣了一会儿，才摩挲着打开了灯，摁了电梯。 接完水江寓准备回卧室，却在楼下看到了楼上的光亮，那个位置是书房，如此敞亮应该是没有关门。 他毫无道理地在那里站了半晌，一直仰着头看着那光亮处，直到眨眼才感觉到双眼干涩得刺痛。 这让他恍如梦醒一般低头，反应迟钝地清醒了过来，不由自主地咽了咽口水，好似如此能将一切不适感都吞下去。 他不受控制地在想，禚邺又在书房干什么呢，像上次一样不知不觉的在书房睡觉吗。 黑灯瞎火的，一个人，异常地在书房睡觉。 江寓下意识伸手揉了揉还是不太舒服的眼睛，就在此时他脑海里闪出了四个字。 左氟沙星。 他终于想起来了禚邺当时的犹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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