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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天，这篇旧文下一夕之间增加了好多评论，还统统像是剪贴复制的：【韭黄党来领个代餐肉罐头！】 毕定白看得满头问号：“韭黄党是什么？” 艾少尘给他解释：“最近有部连载的耽美长文很火，跟我这篇人设恰好相似。主角是九千岁和皇上，还有年轻首辅小将军侯爷世子啥的也跟九千岁暧昧。然后净网行动嘛，开车是不让开车的，但那个大大很牛逼，脖子以上也能写到荷尔蒙欻欻乱飙，张力拉到满弓，所以一下子爆了。还有了各种流派的CP粉，九千岁和皇上就是韭黄CP。” “九……皇……噢！”毕定白听懂了，下巴在他肩窝上杵了杵：“那我们是什么CP？” 艾少尘被这跳脱的问题问得一怔，偏头横了他一眼：“我们算CP吗？我算你什么人？” 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俩人事情做了这么多，口头上却还从未把关系捋清楚过。现在这么问实在有点酸，还不如坦坦荡荡直接问出来。 毕定白却回忆起上次猝不及防联想到马天擎软掉的事，警惕地看他：“你不会又想说铁哥们儿的事儿吧！” 艾少尘被他天马行空的一句给逗笑了，紧接着就被他抱紧，狠狠咬了一下耳垂：“记住！我是你男朋友，男朋友！以后不要再提铁哥们儿的事儿！” 艾少尘被咬得“嘶”了一声，报复一样地垂首咬了一下他的手臂，咬完满脸是笑。 男朋友啊……行吧！ “快说！我们是什么CP？”毕定白被咬了跟没事人一样，还摇晃他。 艾少尘随口说了一个敷衍他：“……避尘CP？口号是避尘避尘，避开灰尘！多好。” 毕定白还不满意：“不够上口，CP粉会不多。” 他们有个屁的CP 粉！ 艾少尘被晃得不行，恶趣味上头：“那我们叫双洁CP吧，一双洁癖。” 毕定白不知道双洁原本的含义，倒还挺满意，亲了一口，放过了艾少尘：“好，我们就是双洁CP。” 艾少尘笑倒在地上，又被他暖暖地揽回怀里。新出炉的CP名称，说出了口，被对方复述，在耳朵里转了一圈，又添了一番新滋味。 双洁，一双洁癖。 这个从前写作时经常要放到避雷列表上，标明非双洁，因此让他看得麻木的词，被赋予了新的含义，转眼间变得清新生动起来。 干净，朴实。 散发出一股老牌国产洗衣粉的气息。 他喜欢。 ---- 尘尘，被毕少吃了。 告白，被作者吃了。 ——— 双洁广告曲（前两句用抑扬顿挫普通话念白，最后一句请用欢快正能量升调唱出，谢谢！）： 双倍去污痕， 洁净一百分！ 双~洁~牌~洗~衣~粉~~~~！
第25章 25操否 ======= 毕定白搂着自己的新任CP ，无所事事，仗着手臂长直接戳到屏幕：“这个界面怎么跟你上次那个有点不同？” “哪个？”艾少尘微愣，“不是一样吗？” “好像颜色不同？”毕定白不太确定。 “哦，你说分区啊？不同区的颜色不一样，所以看起来界面有点差别。”总裁眼力是真的好！ 今天正好没有交稿压力，艾少尘比较悠闲，修长的左手食指点在屏幕上，右手操作鼠标挨个点给毕定白看：“上次你看到的是这个1v1区的，是浅红色。” 毕定白看他点进一个浅红色的界面，界面顶端的大横幅上写着——“操否操否？应是一攻一受”。 “九千岁这篇发在np区，是紫红色。” 紫红色界面顶端，是宛如数学习题的大横幅—— 操否操否？应是n攻m受(n>=1,m>=1,n*m>1) 艾少尘一个一个区点过去介绍： "……这个是百合区。” 大横幅——操哝操哝，应是姛动姛洞。 “……这个是bg兽人区，就是男主女主1v1能变兽人的。” 大横幅——操乎操乎？应是一公一母。 毕定白上次是从同作者点进去看“莫负东篱菊蕊黄”的作品，没有留意到不同分区。这会儿被细致的分区整得眼花缭乱，又被新区震撼到：“还有gay喜欢看百合，看公兽母兽的？” 艾少尘讶然瞅他一眼：“那不还有直男和女生读者吗？” 毕定白瞳孔地震：“还有女生看你们这网站？” “很多啊，早先那堆CP粉，大部分就是小姑娘吧。” 毕定白三观碎了一地：“女的为什么要来围观你们一堆gay作者写几个gay搞基？” 艾少尘淡定道：“不光gay作者啊，更多是女作者。” 翻出自己的作者群给他瞟了一眼：“像这个群，全是鞭鞭手下的作者，包含鞭鞭在内，统共只有我一个男的。”他还是珍稀动物呢，群里的凶猛妹子们都很照顾他。 鞭鸡，也是女的？ 这个魔幻的世界…… 毕定白目光呆滞地把头搭在艾少尘肩膀上，手指一下下地去戳他手背上的细小红点。把碎成这么大小渣渣的三观一粒粒捡回来，粘一粘，还能用不？ 无意识戳了一会儿才霍然发现不对：“你手背上怎么长这么多红点？” 艾少尘被他摸得还挺舒服，跟着挠了一下：“不知道，啧啧，还有点痒。” 没想到第二天起床，手背上的红点连成密密麻麻一片可怖的红斑，痒得厉害。 毕定白上班之前紧急叫来了他家常用的医生，给艾少尘看看手。 家庭医生看了几眼，又问了几个问题，就给出了诊断：“过敏了。” 毕定白一凛：“什么东西过敏？” 医生问艾少尘：“每天洗几次手？” 艾少尘颇有点小骄傲的，给了个保守的数字：“起码15次。”比干净，他没有输过的！就算沾上了过敏的东西，他一定也洗掉了大半。 家庭医生有点责备地看了毕定白一眼：“那就是了！洗手次数太多了。手心的皮肤呢，表皮比较厚，有个保护层。但手背这里呢，皮肤薄一点，总是用洗手液洗，皮肤就会被刺激得太厉害了。” 这明显是总裁与金丝雀的戏码嘛，这个他懂！ 霸道总裁自己洁癖就算了，还搞强制，逼着金丝雀不断洗手，看把人金丝雀的爪爪给洗成什么样了！ 总裁与金丝雀面面相觑，洗手这么美好的事，居然也能出问题？ 家庭医生给开了一个温和的软膏，下了医嘱：“每日涂三次，不用吃药，洗手用冷水，洗澡用温水，最关键是要减少洗手次数，手背上不要用洗手液。”说的时候脸对着艾少尘，眼睛却一下一下瞟向毕定白。 毕定白只当医生这样是因为自己更成熟，就非常有当家做主觉悟地回答：“没问题，我会监督他的。” 医生眼光更复杂了，喉间蠕动了两下，终究还是没说什么，同情地看了一眼艾少尘，默默叹口气离开了。 家庭医生一走艾少尘就有点崩溃：“真的不能洗手吗？我现在是手背痒，要是不洗，会浑身痒啊！” 换个人估计会认为他是小题大做，毕定白却非常理解严重性。 他把艾少尘搂在怀里，安抚地轻拍他的背。感应到怀里的躯体紧张到僵直，他咬咬牙，下了决定：“别怕，我陪你。我们一起少洗手。” 艾少尘心中一动，又有点不好意思，把头埋在他胸前，闷闷地说：“不好吧？你手又没问题。” 毕定白不洗手并不能让他的手康复。一个成熟懂事的成年人，不应该让男朋友做这种毫无意义的事。 他嘴上这么说着，毕定白却发现掌心下的肌肉松弛了一分：“那要不要？” 毕定白的声音通过胸腔的震动嗡嗡传过来，艾少尘从震动里听出了笑意。他被笑得有点臊，把头埋得更低说：“要！” 这天毕定白没去公司，让助理把文件悉数送到酒店处理。 酒店房间的水龙头上方，一律贴着醒目的红色加粗打印字体的提醒—— 非必要不洗手！！！ 下面的绿色小字是两个人商量出来的协议： 第一：非必要情况不洗手 第二：用洗手液搓洗时间不可超过25秒 第三：用洗手液洗手背次数一日不可超过两次 第四：实在忍不住想洗手，可以用冷的清水洗手 底下还有一行小红字警告——洗手一时爽，疙瘩拼命长！ 毕定白陪着艾少尘，严格遵守着这些协议。 洗手这件小事对于洁癖来说，是生命的锚准，是人生道路旁清晰标记的里程碑，不起眼，但一个接一个规律出现，坚实而可靠，清零过往的影响，让未来可预料，可掌握。 让人安心。 眼下里程碑一缺失，艾少尘的前路就变得苍茫一片，既不能停留，继续前行又无意义。陪着他的，只剩下焦虑心慌。 幸好，有另一个人闯了进来。这个人并不能力挽狂澜，甚至因为主动卸去了自身的里程碑，和他一样脆弱。 可是两个脆弱的人携手一起走，前方依旧空茫，内心却在顷刻间没那么慌了。 反正，就选一个方向，先走着吧。两个人只是埋头去做该做的事。一个码字，一个开视频会议看文件。 今天唯一的任务，就是过完今天。 ---- 小剧场： 艾少尘：我们受过严格训练，一般不洗手，除非忍不住。 毕定白：洗手，我只用双洁洗手液。
第26章 26暗夜 ======= 然而，仅是“过完今天”都不容易。 到下午四点，两个人已然接近极限，快撑不住了。坐立不安，身上开始发痒，又不敢去挠，怕手不干净。 最后毕定白联系了闵医生。闵医生今天的确没空了，不过还是同意吃晚饭的时候，跟他们通一个10分钟的视频。 闵医生笑眯眯地跟艾少尘问了好，耐心听完了两人面临的问题，建议两人可以做点事情分散一下注意力：“……再比如聊聊天，说点有意思的东西，比如说，你们两人认识之前的事情……” 晚上两人躺在大床上，毕定白从背后抱住艾少尘，握着他的手，免得他晚上抓挠。 艾少尘背上被毕火炉烘得暖洋洋的，想起白天闵医生的话，轻轻摇了摇自己被握的手：“你什么时候开始看闵医生的？” 毕定白在黑暗中回想了一下：“大概19岁的时候吧。刚开始看了几个别的医生，都不行。后来就看的他。”一直到如今。 “闵医生的确很好。” “那家伙好个屁，是他妈最差的。” 艾少尘没有问为什么留下了最差的一个，只是静静等着。 过了会儿，毕定白又开了口：“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反正，后来就一直去了。” 19岁的毕定白，对世界充满反抗和愤怒，只有那个会让他反抗的医生，和能包容他愤怒的治疗室，让他能喘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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