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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敛疲惫的坐在沙发上摇摇头，脸上尽是颓败，他就是再不懂医学也知道癌症有多么可怕，而且奶奶现在年纪又大了，不知道能不能挺得住呢。 “我想把奶奶接到这儿来。”然后抬头看向周震为难地说：“我能不能再请几天假？等我找好医院大夫安顿好她们再去上班？” 周震慢慢走到他面前，满言温柔地看着他，“没问题，我给你放年假，医生那边我也会帮着找找，只是，你也不要有太大压力，要先照顾好自己。” 齐敛点点头，这次他没有拒绝周震的帮助，以前他总是一个人，一个人吃饭睡觉上班下班，可是他并不觉得孤单一人有什么不好，成长的经历让他成了孤僻的人，可是那个时候他也好像没有什么需要担心的，可是现在遇上了这样的事情才发现一个人好像什么也顾不了。 虽然不可否认的是，他身边好像有很多看起来本领通天的人，秦时明、苏远、齐承，可是那些人能够为齐敛做这些事儿吗？别说生病的是与那些人毫无关系的乡下老太太，就算躺在病床上的人是他齐敛，这些人又能够为他做什么呢？ 可是周震就愿意帮着自己，不感动是假的，他看着周震，用前所未有的认真的语气说了一句：“谢谢你。” 他自己知道一句“谢谢”并不能抵得上什么，但是目前他也就只有说一句“谢谢”的能力。 “跟我不需要客气。”周震或许发现了齐敛内心深处的无力和无奈感，他拍了拍他的肩膀没说别的话就走了。 齐敛很累，他需要好好休息。 等周震走后齐敛也没有休息，今天去医院交的护理费还有给姑姑留下了几万块钱应急的钱，这些都是齐敛从自己卡里出的，可是后期的费用恐怕只能用秦时明给自己的卡里的钱，那他会不会发现呢？ 可笑了，前几天他还在秦时明面前信誓旦旦地说自己不是为了钱和他在一起呢？现在走投无路要用他给的钱了，恐怕到时候秦时明更有说法了。 算了，秦时明想什么就想什么吧。 现在最重要的是奶奶的病情。 齐敛连着几日都连轴转在各大医院中间，最后还是人家周震托了关系找到了一家比较有名的私立医院的主任医生，说是周震朋友的叔叔，在脑癌这方面算是权威专家，齐敛和医生碰面后把奶奶的情况说了一下，最后那个医生说最好先把人接过来做一下全面的检查，这样才好确认病情到底是什么样的程度。 齐敛和姑姑联系上后让她准备准备，收拾一下东西，又去商场买了日用品，把家里的客房收拾了一下才开车去老家接人的。 上次齐敛去的时候奶奶还躺在床上睡觉，他也没有机会和她说上什么话，只是醒来的时候姑姑李芳芳跟她说自己过来并要接她去大城市看病，奶奶听了先是强烈拒绝，但是拗不过齐敛终于跟着过来了。 路上老太太精神头还不错，一个劲儿的说着齐敛小时候的事情，连他自己听了都觉得很搞笑，不管现在的齐敛过的怎么样，他曾经也有过无忧无虑的童年，或许过的清贫，但是绝对是快乐的。 “奶奶，你去了那儿后就什么都不用担心了，有我呢，你就安心待着吧。”齐敛从后视镜看了一眼后座位上的人露出一丝笑容安慰道。 到A城后他们马上去医院做了个检查，检查完齐敛才带着她们回家了，齐敛现在租的房子虽然不大，但是对于她们一辈子待在小地方的人来说又大又干净。 齐敛把她们行礼放进卧室洗了洗手要准备做饭，可是姑姑马上制止住了，“哎哎，小敛，你别做了，我来吧。” 齐敛没有拒绝，但是他也没有闲着，一直在一旁陪着说话，打打下手。 饭菜都是一些家常饭菜，但是很好吃，有家的味道，三人坐在一起吃着简单的晚饭，齐敛感受到了久违的温馨感。 这一刻齐敛在内心发誓自己一定要治好奶奶的病。 检查报告很快就出来了，情况很不好，医生说治好的概率很小，但是可以延长生命，让齐敛提前做好心理准备，话说到这个份上了，他也并不是一个逃避现实的人，可是他想这种现实还是自己一个人接受比较好，就别让姑姑和奶奶知道了。 “医生，我知道了，但是能不能麻烦你别跟她们说，我怕她们接受不了。”齐敛恳求医生。 他从医生办公室出来之前调整了一下呼吸，面带微笑走向医院走廊的座位上坐着的两人：“奶奶，姑姑！” “怎么样？” “医生说不算太严重，但是得住院做手术护理，我先去办一下住院手续。”齐敛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没有什么波澜起伏，说完他就要转身去办住院手续，可是后面的人叫住了他： “那小敛，是不是得花很多钱？” 齐敛脚步顿住，然后转身故作轻松地说：“奶奶，你放心花不了多少钱，再说你孙子我有钱。”
第十九章 “秦总，您看一下上半年的报表。”陈力敲门进来后把文件夹放在秦时明面前，坐在办公桌后面的男人没有什么表情，只是“嗯”一声连头也没抬，还是低头看着手里的财经报告。 秦时明这几日待在公司的时间越来越长，而且动不动就发脾气，底下工作的人一个一个谨言慎行，连大气都不敢喘，就怕那句话说不对了挨一顿骂。 陈力看也没什么事情转身就走，可是还没走出办公室后面的人就发话了。 “你订一下机票，过两天我们出趟国。” 莫名其妙的一句话搞得助理有些摸不着头脑，他不记得最近公司有什么国外的业务需要谈啊？ “秦总…这是？” “别问，你订就行。”秦时明压着声音说道。 “好，我知道了。”老总说什么就是什么。 这时陈力突然想起有件事儿还没有跟秦时明汇报。 “秦总，有件事跟您汇报一下。” “就是三年前给小敛哥办的那张银行卡，他这三年一直没有用过，可是今天却花了将近五十万。” 那张卡是陈力去办的，这三年来他负责往里面打钱，可是齐敛那个人也是奇怪，一直没有动过那些钱，一直处于是只进不出的状态，可是今天一下子用了那么多钱。 其实花五十万倒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可是陈力总觉得最近老板心情不好是跟那个男人有很大关系，所以还是把这件事跟他说了。 果然，一直低头的男人听到这话后立马抬头问：“什么？什么时候？” “就今天早上。” 秦时明脸色变了变，眼神轻蔑，但是很奇怪，他心情好似一下子变好了一样，直起身子起身倒了杯咖啡说道：“我知道了，机票不用定了，你先去忙吧。” 既然动了那个钱，那就别想离婚了。 想到这儿他这几天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了，好像齐敛要和他离婚这件事情给自己带来了多大的困扰一样。 他背靠着沙发翘起二郎腿拿出手机找出齐敛的微信，聊天记录还是停留在上次他发过来的离婚协议书的时候，说实话，其实秦时明那个时候根本没有点进去看，但是现在他倒是好奇写什么了。 文件还没有过期，秦时明上下滑动着内容，没有什么特别的，无非是什么两人自愿结束婚姻关系云云，他对这些没有兴趣，他再往下划了一下看到了财产分配内容。 上面写着齐敛净身出户。 呵！秦时明退出页面看着二人的聊天记录想着现在他还能怎么净身出户。 齐敛这个时候还不知道自己这头刚缴费那头的秦时明助理就知道了，他先充了五十万，可是他也知道这些钱远远不够，要是小病小痛就还好，可是这可是脑癌，在这样的昂贵的医院，医生还是很有名气的主任医师，再加上护理费和医药费，恐怕没几天这些钱就用完了，到那个时候他该怎么办？指望着一个月那点儿钱吗？或者向别人借钱？或者换个工作？ 还是回一趟齐家吧——他想。 他办完住院手续后安顿好一切道：“姑，我还有事情就先回去了，晚上再过来跟你换班。” 李芳芳赶紧起身：“你就去忙你的吧，别说什么换班了，已经够麻烦你了。” 齐敛深深看了一眼病床上的人便离开了。 他开着车往齐家那边走，他已经很久没有回去了，一个毫无血缘关系的继子总得有些觉悟，他不想落人口舌。 “二少爷回来了！”很难得，佣人们还愿意叫他一声“二少爷”。 他在玄关处换了鞋随口问家里的情况，此时陈苑好似听到了什么动静一般从二楼下来，她看见齐敛后没有表现出一个母亲看见许久未见的儿子时候的喜悦。 “呦！这是舍得回来了？”她出口讽刺，可是齐敛没有放在心上，他看了客厅，发现没有弟弟的身影于是问了一句。 “去朋友家了。”陈苑不咸不淡地开口。 “妈，我跟你说个事儿。”齐敛咽了一下口水，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开口。 二楼卧室，齐敛把这几天发生的事情跟她说了一边，希望看在死去的父亲份上她能够出手帮帮奶奶，可是陈苑却不乐意的马上拒绝，她因为过于激动声音都变得尖锐。 “你疯了，你都离开这么久了还出来管她们那档子破事儿干什么？”可是她说话的时候还稍微有些理智，怕别人听到一样压低了声音又问：“这事儿你爸你哥不知道吧？” 齐敛摇头。 陈苑这才稍微安心了一些咬着牙提醒：“我劝你别再管她们的事情，我们好不容易过上这种生活，可再也不能被那些人拖了后腿，再说人总有老的一天，生老病死，总要经历，她都那么大岁数了，扛得住扛不住还是两说，所以别再花那些钱浪费了。” 齐敛看着眼前这个妆容精致的女人，一口一口劝说自己不要管自己的奶奶，全然没有往日在继父面前表露出的那种端庄和淑雅。 “妈，我爸死后的赔偿金奶奶可是一分钱没有要都给你了，现在她躺在病床上，于情于理我们都不能不管。” 齐敛说起以前的事情彻底惹怒了陈苑，她这个人最不喜欢别人说起她从前了。 “那是我应得的！本来就是！要不是嫁给你爸，这种日子我早二十年就过上了！” 什么日子？是这种在齐家毫无地位的日子吗？以前再穷再潦倒，可是他爸可是什么都依她的，可是现在呢，连齐家的佣人都瞧不上她们，他那个继父都不知道再外面养了多少个年轻漂亮的女人，她现在天天在家里勉强维持着表面的风光，什么自由都没有。 女人看齐敛沉默的样子，像是做出了什么重大让步一样说道：“好，你想管她们那些事情我没有意见，但是你自己出钱，我一分钱都不会出的，你别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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