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吃什么?” “看你啊,在这儿我可是东道主。”唐松灵随意说道,眼睛却不住得瞄着路边的烧烤店。 池律无声得笑了下,“好久没吃烧烤了。” 唐松灵立马回头,“好呀,快走快走,好饿。”说完才见池律正看着他浅笑,眼里满是纵容。 心思被戳破,唐松灵有些不好意,他之前胃受过伤,池律一直管着不让沾太过辛辣刺激的东西,好久才带他吃一次。 池律捏了捏他的指尖,道:“走吧。” 此时正是晚饭时间,店里挤满了人,唐松灵歪头看了看和周遭气氛格格不入的池律,犹豫道:“要不,我们吃点别的吧?” “没事,想吃你就吃,不用什么事都迁就我。” 池律都说没事,唐松灵自然也不琢磨了,拿起餐单兴冲冲开始点菜,两人睡了一天,这会儿早就饿得不行了,他没控制住自己的洪荒之力,不到五分钟时间点了一堆。 等菜上来,池律忍了忍还是问了句:“松灵,这么多,你确定我们能吃得完?” 唐松灵塞了一嘴肉,在同学面前温柔俊雅的形象早丢到九霄云外了,拍着胸脯保证:“吃得完,你放心。” 于是半小时后,某人看着桌子上剩了一堆的东西开始犯愁,“怎么这么多.....” 池律的无奈地叹了口气,把他还往嘴里塞的东西抢过来,“吃不下就别吃了,胃不好最忌暴饮暴食。” “那这这么办呀,好浪费......” “没关系,我还没吃饱。” 等清理完桌上的食物,唐松灵眼睁睁看着池律连着打了三个嗝,怀疑道:“你刚真的没吃饱吗?” 池律扫了他一眼,淡道:“没有。” “哦。” “嗝~” 唐松灵:“.......” 两人出了烧烤店,白天星星点点的细小雪芒已变成了鹅毛大雪,天幕之下一团团雪花安静得往下落,要是没有路边偶尔响起的喇叭,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这么大的雪倒是不常见,走了没几步头上身上都落上了莹白,唐松灵欢喜得伸出手接了几片雪花,不多时便融成一滩水躺在手心,冰冰凉凉的。 他映着雪光的眼底盛满了笑意,纤长的睫毛沾上了点点绒白,池律偏头一瞬不瞬得望着他,胸膛下的器官渐渐失速,须臾,情不自禁地抬手轻抚走那睫毛上沾着的雪花,点点湿意融在指间,池律轻捻,觉得自己的心就像这片雪花,被他融化了。 唐松灵察觉到池律的动作,恍然抬头,“怎么了?” 池律反问,“为什么这么开心?以前又不是没见过雪。” “以前很少能看到这么大的啊,瑞雪兆丰年啊。“他停了下,回头专注得看着池律,”我开心,并不全是因为下雪,而是因为,有你在身边啊。” 微弱的路灯打在他脸侧,他笑容舒展,在漫天雪幕里显得有些朦胧。 池律掩在暗处的眸光骤然缩了下,顿了顿,走到唐松灵身边,握住他冰凉的手放进口袋里,也不说话,不知道在想什么。 唐松灵不安分,被握住手到处乱动,无意间碰到池律手腕带着的链子,将他的手从口袋攥出来就着路灯看了半天。这根红链子不知道被洗了多少次,颜色已经暗淡,早没了初时的鲜红,他想了想,道:“这个旧了,今年过年我去庙里再给你求个新的,这个扔了吧。” 池律点头:“好,我们一起去,这个不扔,放着吧。” 唐松灵和他在一起这么长时间哪儿还能猜不出他的心思,笑道:“好呀,以后把我们把这些东西收集起来装进盒子里,就叫它......时光盒!” “嗯,听你的。” “这个名字是不是好土?” “不土,好听。” 唐松灵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突然他看见他冻红了的耳垂,上前微微踮起脚将池律羽绒服后的帽子拉起来戴在头上,“我们走走吧,现在回去也睡不着。” “嗯。” 虽然还不是很晚,但许是雪太大,街上的人并不多,走了一段,居然就剩他们两个了,路面上刚落的新雪没人踩,他们走过去,留下两排清晰的脚印,唐松灵兴奋得拿出手机拍了好几张,又看看两人身上的雪,问:“小和尚,这算不算,执手共白头?” 池律愣愣地看着他像是没听明白他在说什么,唐松灵很少见他这么发懵,顿时乐了,转头四下看了看,突然凑到池律跟前,一垫脚吻上那双淡色微凉的唇。 只轻轻一点,一触即刻离。 轻的像落在心口的羽毛。 要不是唇上还有未淡去的痒意,池律都怀疑刚刚只是自己的幻觉。 雪花簌簌,天地间安静异常,池律能清楚地听见自己的心跳,他抬头看了看,这世界似乎就剩他们了。 不待说什么,唐松灵目光灼灼得看着他,轻声道:“刚刚给你拉帽子的时候就想这么做了,人太多,没敢。” 池律突然发现自己总是会被他轻而易举地撩起心火。 两人拐过前面路口,走进道路狭窄的街道,两边的树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种的,树干粗大,树冠更是遮天蔽日,唐松灵只顾着低头走路,突然被一股大力扯住,下一刻撞进熟悉的怀里。 他们靠在树后,躲在漆黑的阴影里,唐松灵的脸被捧起来,起初这个吻沾了风雪,有些冰冷,后来渐渐变得烫热,他似乎都快被灼伤了。 耳边响起黏腻暧昧的水声,唐松灵乖顺得接纳着池律的侵略,呼吸和心跳似乎都被他夺走,来不及吞下的津液瞬着嘴角滑落,半晌,疾风暴雨般得吻才渐渐变得温柔缠绵,唐松灵抬手缠上池律的腰身,踮起脚尖,抬着下巴热烈得回应着池律。 很久,他们才慢慢分开,但胸膛依然紧贴,心脏跳动的频率渐渐相合,他们紧紧望着对方,彼此都是这冰天雪地间拥有的唯一一捧火。 突然,头顶传来一声极细微的轻响,还没来得及查看,便都被掉下来的一堆雪砸中。 原来是树枝不堪重负,被雪给压断了。 雪顺着衣领往下钻,瞬间被体温化成水,冻得唐松灵直打哆嗦,池律顾不上自己,赶紧帮他拂去颈间的冰凉,唐松灵望着池律头顶的白雪,咯咯笑了两下,突然道:“刚刚还没回答我,我们这算不算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啊?” 池律抬手弄掉他头上快化掉的雪,道:“勉强算吧,不过,我要的是真正的共白头。” 唐松灵还想再笑 ,突然想起什么,脸上的表情泄了泄,低声道:“那是自然。”他顿了下,半开玩笑半认真道:“那如果......我死在你前面呢?” 池律顿了下,抬头定定看着他,“什么死不死的?” 唐松灵心猛跳了下,眼神躲闪着看着别处,结巴道:“我、我就打个比方......” 池律声音带了点厉色,道:“别打这种比方,有点忌讳。” 知道让他不开心了,唐松灵赶紧卖乖:“好好,我以后不说了。”他又偏头有意逗他笑,“我记得有些人不是无神论者吗?什么时候也开始相信这些了。” 池律没说话,只帮他将他的衣领又拉严实了些,半晌才低声道:“以前是不信这些,但我有了想要祝愿的人,自然会格外忌惮一点。” 唐松灵怔怔低头,好久,才闷闷地嗯了一声。 他很想陪他一世,但未来的事谁说的清呢,苗韵现在的病情全靠一台透析机维持着,如有有一天那台机子再也没用,只有换肾一条路,他会毫不犹豫分出自己的健康,给那个给予自己生命的人。 他像个鸵鸟一样,不敢将实情告诉身边的人,池律每爱他一份,他心中的便沉重一分,他不想伤害池律,但现实就是这么残酷,这是个无解的命题。 唐松灵回了一趟宿舍,把自己的整理好的行李又拖出去,也算是没白收拾,到底还是用上了。池律要在这儿住到周二才回去,旷课两天,这真是破天荒头一次,稀罕得唐松灵确认了好几遍,这大好机会他自然不能错过,当然要陪他一起旷课。 两人难得有这么放松的时候,一块吃吃喝喝逛逛了两天,终于在第三天迎来池律此行的真正目的——唐松灵的生日。 这天,两人因夜间运动过度导致体力透支,一觉睡到中午十一点。 唐松灵闭着眼睛将手伸到被子外面摸索了半天,把快掉到地上的手机捞起来,眯着眼睛看了眼来电提示接起:“喂?” 白竹清脆的声音沿着电流传过来:“松灵,你在哪呢?怎么不来上课?” “哦,我咳、我今天不上课。” “为什么?你去哪了,这两天都找不到你人,你舍友也说你晚上也没回宿舍。” 唐松灵勉强清醒了几分,往池律怀里缩了缩,“有点事,怎么了,找我干什么?” 电话那边顿了下,道:“你嗓子怎么了,怎么听起来怪怪的?” “啊?有吗?”唐松灵登时精神了不少,“可、可能有点感冒吧.....” “哦......前两天不是找你商量迎新晚会怎么办嘛。” “哦,这不急,我明天就来了,到时候再说,先挂......”唐松灵慵懒道。 “等一下!你现在在哪?我来找你。” “我真的有事,明天再......” 白竹打断他,急道:“今天是你生日,你又不来上课能有什么急事?你弟弟不也在吗?正好我们一起给你过生日啊。” 唐松灵头皮一麻,前天晚上因为她几句话,第二天差点没下来床,她今天要是再来过个生日,这腰怕是要废了。 他赶紧道:“真的不用,我和我弟弟好久没见了,就想和他多呆会儿,你赶紧好好上课吧。”说完不等她回,就将电话按了。 唐松灵松了口气,将手机静音,刚躺回去,背后响起一道带着揶揄的声音传来:“真感冒了?”
第71章 松灵生日 唐松灵回头,见池律不知什么时候醒了,正慵懒地望着自己,眼里明晃晃地促狭。 “人家小姑娘要给你过生日,为什么要拒绝?” 唐松灵忍住要翻白眼的冲动:“因为我知道纵欲过度有损精元。” 池律笑出声,手掌下无意识摩挲着唐松灵光裸的背,“今天你生日,有什么特别想做的事吗?” 唐松灵支着下巴趴在他身边想了半天,道:“之前有,不过已经实现了。” “什么?” “你陪着我。” 池律轻笑了下,眼里尽是柔光:“重新想一个。” “哎呀.....现在想不到想做的事,先欠着,等以后想到了在告诉你。” “好。” 电话放下没多久,又一个进来,唐松灵以为又是白竹想都不想就要挂,幸好池律眼尖,出声道:“穆宁?” 他手一抖,将将要按到挂断键的手指打了个弯按上接通键,“喂?穆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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