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转移视线又一举两得的方法,是章成一贯的手段,并且屡试不爽。 晓免孑自我安慰了一番,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如果说,“I国卖艺”是因为被当时围观的人拍下了照片或视频,那“被包养”是什么情况? 晓免孑拿出手机翻到微博,一张一张地刷着热搜里的照片。 与他预想的一样,所谓“卖艺”就是圣诞节前夕他们在集市,林苍徹临时起意的即兴表演,也是送给他的圣诞礼物,却被人污蔑成“穷困潦倒地卖艺”,晓免孑既生气又心痛。 再往下翻,三张同一角度的照片,照片里的两个人一前一后进了一家豪华酒店。又有两张,是两个人出入银行的照片。 虽然拍摄距离较远,不是很清晰,但晓免孑还是一眼认出,一个是林苍徹,另一个,是齐绎。 “又是他……” 晓免孑咬牙,下意识一拳敲在桌上,把章文吓了一跳。 “对不起,我只是,有点担心。”晓免孑道歉道。 “没事的没事的,”章文连连摆手:“我知道老师心急,这样,我这边也联系一下我伯伯,他还有一个只有家里人知道的手机号。” “太感谢你了。” 晓免孑说完,突然觉得头有点晕,不知道是不是紧张的,亦或者是气得,他重新掏出手机,发现自己并有存过齐绎的联络方式。 划开联络人,找到“Q”,虽然万般不愿,可还是按下了拨出。曲小诞很快就接了电话,他似乎还不知道热搜的事,语气轻快。 “那个,你……你有齐绎的联系方式吗?” “谁?” “齐睿铭他哥!” “啊,你说绎哥啊,怎么了?……卧槽,不是咱妹又出事了吧?!” 要是电话能传输动作,晓免孑估计已经上去捂住他那张乌鸦嘴了。 “你女朋友你自己心里能有点数吗?!”晓免孑揉了揉眉间,忍气道: “不关小双的事,我只是想要齐绎的电话,你有吗?” “我当然……当然……没有啊,”曲小诞干笑道:“但是!齐睿铭肯定有,我帮你问一下,问好了发你。” “谢谢了。”晓免孑叹了口气,放下电话。 在这之后,晓免孑每隔两分钟播一次林苍徹的电话,皆是无人应答。直到夜幕降临,工作室里的人都走光了,包括章文也回家了,他还坐在原处。 忘了开灯,屋里一片漆黑。巨大的落地窗外,是华灯初上的夜景,周围的一座座写字楼上装饰着的各色激光灯,不时扫过他的窗前,忽明忽暗,晓免孑觉得眼睛有点疼。 无数次地重复刷新的动作,可热搜依旧没有被撤去,还有上升的趋势。晓免孑已经没有心情去看那些媒体仅因几张图而编纂的故事,更不会去看下面评论里的胡言乱语。 “成哥到底是在干什么啊……” 晓免孑焦虑地不停用手指无意义地敲打着手机屏幕,突然,一个奇怪的念头出现在他脑中。 他又重新点进热搜,认认真真地观察了一下那几张照片。又翻了翻到底最先发出消息的是哪一家媒体,随后再选了几个权位高的评论看了看。他将手机放下,熄了屏。 没有齐绎买不起的照片,也没有章成撤不掉的热搜。 如今这般,只能说明一件事。 晓免孑不愿再想,他实在是太累了,趴在桌上,缓缓闭上眼睛。 一周之后,曲小诞总算发来了齐绎的电话号码,同时还提供了一条消息。 “齐睿铭说他爸最近好像跟绎哥闹矛盾,在家发了好几次火,连他也莫名跟着遭殃,所以就跑迪拜去避风头了,电话也不敢开,我还是翻墙用FB才联系上他的。” “他没说是什么矛盾吗?”晓免孑问。 “没说,估计他也不知道,我猜八成是公司里的事。” 齐睿铭向来不关心自己家的生意,晓免孑知道问不出什么,只能记下齐绎的电话,挂下电话后立刻拨了过去。 无人接听,已然料想到这个结果,晓免孑叹了口气,编辑了一封短信。 “你好,我是晓免孑。如果方便的话,请让徹哥联系我,谢谢。” 然而这封短信宛如石沉大海,直到三天后的深夜,短信提示音将晓免孑吵醒。 “不方便。” 短短的三个字,晓免孑气得就差问候他大爷了。强行冷静了一会儿,他打开手机,开始查询明天最快一班飞往S市的机票。
第81章 花路尽头 离热搜事件已经整整过了一周,虽然现在热搜榜上早已看不到“林苍徹”这三个字,但在网络上的讨论热度一直没降下来。 事故、绯闻、炒作、车祸、骗保、破产、被包养…… 这一个个标签像是将林苍徹盖了一层又一层,埋得连晓免孑都束手无策。 他不理解,也想不通,为什么林苍徹会走到今天这步,为什么当初那个没入人潮也能立刻被认出的人,身上的光晕都不见了。 纵使在晓免孑眼中,他其实早已辉煌不再,就在他成为林苍徹助理的第一天,他就已然从空中陨落,成为一个普通人,不,也许比普通人还要糟糕。 晓免孑在面对突如其来的现实时,都尚可说服自己妥协,但又是为什么,如今会为了那些虚虚实实的标签而焦躁。 最可怕的是,他也确实曾希望那个人落到这般田地过。 自己的情绪,这些问题,等他下了飞机出现在林苍徹下榻酒店的大堂时,还没有想明白,甚至越来越困惑。 联系不上林苍徹,又不知道他具体住哪间房,他甚至都不知道林苍徹如今是否还住这家他上次在电话中随口一提的酒店中。在第无数次被保安当成代拍和私生并差点被撵出酒店后,晓免孑只好先在这家酒店开了一间房,再做计划。 时间已经不早了,睡不着,只能在酒店门口不停地徘徊,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这样走来走去,但总待在一个地方会让他更加不安。 大门一侧走来两个吸烟的男人,以他仅两年的工作经验,都能判断出这两个人一定是剧组的人。果然,当他慢慢靠近时,其中一个男人的声音传了过来。 “……现在这个节奏叫人怎么干啊,七个月的活让四个月就杀青,疯了吧?!” “没办法,资方中途撤资,能接着拍就不错了。”另一个男人接道。 “我就搞不懂了,不都是一家的么,钱少了一半是因为面子上挂不住吗?非要换个名义。” “是一家人没错,但没那么简单。我听说是原来的老板不想拍了,他儿子自己做主把资金续上,但钱不够,只能压缩拍摄周期。” “这种事儿常见吗?我没啥经验,不管他们什么原因,我们的工钱还是能拿到对吧?” “嗯……中途换投资人的情况也有,但我也没怎么遇到过,至于工资,说不好……但愿是跟合同走。” “说起来原来的老板为啥不想拍了?这可是个S级的项目,也不可能亏钱啊。” “还不是因为那个谁……” “谁?” “嘘!你小点声!” “好好好……等下,他怎么了?他不是这次不出演么。” “看来你是真不知道,总之这事儿不好多说,你就知道那位惹了原来的老板,老板一怒之下撤资了,现在的老板是他的新恋人。懂了吧?” “等等,等等,我有点乱……你说那个新恋人,该不会是前几天……” “行了,你知道就行,别说了,抽完这根回去吧。” 等两个男人走远,晓免孑都没回过神来。如果说刚刚那个新入行的男人惊讶程度是十分,晓免孑丝毫不亚于他。 撤资、惹了老板、新恋人…… 这都什么跟什么? 晓免孑掏出手机,再一次拨打了林苍徹的电话,纵使电话已经在他手里被捏得发烫,他依旧没有拿下来。 忙音刺耳,他却渐渐地听不见了,周围仿佛被抽成了真空,他举着手机的动作显得突兀又滑稽。 “林苍徹,我再给你一次机会,接电话……!” 早上六点,晓免孑被一条短信吵醒,是林苍徹。 他从床上一跃而起,可这短信内容简单得有些陌生,一个时间一个地点,宛如诈骗信息。 七点半,比预定的时间早了半小时,晓免孑抵达林苍徹所指定的一家咖啡厅。 他确认了许久才走了进去,因为咖啡厅前院里的绿植将招牌几乎全都遮盖住了,要是晚上来一定像个隐藏在树林里的古堡。 与前院里高大繁茂的绿植不同,越往里走是各种鲜花,有盆栽,也有切花。它们被紧密地排列在一起,乍一看显得很杂乱,但实际有序且有层次,颜色也明显是被精心设计过的。 晓免孑慢慢往前走,整个咖啡厅空无一人,阴天使室内的光线不是很好,墙上原本装饰性的烛台变得十分重要。 在走一条铺满鲜花的路。 不知为何,晓免孑脑海中出现了这句话,而鲜花的尽头,坐在窗口边望着窗外的,是林苍徹。 晓免孑不得不再一次感叹林苍徹永远是那么的入画。 如果此时他手上有相机,一定会将镜头对准那窗边的人,白色的衬衣仿佛从万花丛中脱颖而出,缤纷则成为了只属于他一个人的相框。 如同那张阳台上的背影一样,他就算不看向镜头,所有人都能幻想出他的眼神。 可此时晓免孑并没有继续欣赏的心情,他加快了步伐,原本想冲上去抓住他的衣领质问,可来到桌边,竟觉得有些无力。 他轻轻坐下,甚至显得不紧不慢。 “徹哥。” 林苍徹没有转头看他的意思,晓免孑主动开口。 “早饭吃了吗?” 林苍徹终于将目光落在他身上,面无表情。 “嗯。” 明显撒了个谎,晓免孑知道其实这个字根本就不算答案,像是敷衍,他实在没心情跟眼前的人扯一些没用的。 结果林苍徹也同他一样,仿佛刚才的问题也是随口一问。他没有再说话,端起桌上的一杯咖啡,喝了一口。 “徹哥,”晓免孑不等他将杯子放下,便说: “你的戒指呢?” 空荡荡的指节,也许一般人发现不了,但晓免孑一秒就注意到了。 “你还记得几年前,在片场的酒店里,帮我揍了一个人吗?” 林苍徹问这句话的时候很自然,宛如没有听见晓免孑刚才的疑问,他甚至有点面带微笑。 “什么?” “在酒店的走廊上,我被人扇了个耳光,你二话不说,上去就给人一巴掌。”林苍徹笑得更自然了,积极拉着对方叙旧。 “哦对……” 晓免孑想了很久才想起来,那年冬天的影视城,一辈子的心灵阴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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