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收藏 | 设为首页
耽美小说网
站内搜索: 如有淫秽信息或侵犯了您的版权请联系邮箱举报
您当前的位置:首页 > 现代都市

布卢瓦城来的漂亮朋友

时间:2023-12-15 22:00:44  状态:完结  作者:Bucephalus

  “可他是个激进的社会主义者啊!”吕西安大为不解。

  “这说来也真是怪异,布朗热将军的支持者囊括了左翼的社会主义者,共和派,右翼的波拿巴主义者,还有您的朋友德·拉罗舍尔伯爵这样的保王党,似乎每个人都觉得能通过他实现自己的诉求。”杜·瓦利埃先生笑的更加开心了,“当然还有我这种只想从中捞一把的投机客,您瞧瞧,这国家的政治混乱成了什么样子!”

  “这些人的诉求南辕北辙。”吕西安摇了摇头,“因此一部分人总要失望的。”

  “说不定所有人都会失望。”杜·瓦利埃先生脸上掠过一丝阴云,“大家都看得出来,他想做拿破仑,如果他不是那块料,那么大家就都竹篮打水一场空;如果他是下一个皇帝,那么他也不需要介意过去的支持者们是否失望了,皇帝可不会做什么人的工具,皇帝在意的也只有自己的诉求。”

  “说回这位克列蒙梭先生,他之前曾经是布朗热将军的良师益友,布朗热能加入内阁,成为陆军部长,就是他向当时的弗雷西内总理建议的。克列蒙梭讨厌资本家,也同样讨厌德国人,他那时候似乎觉得布朗热将军能帮助我们向德国人完成复仇。”

  “现在他改变主意啦?”

  “去年的七月十四日,也就是巴士底日,陆军在隆尚举行阅兵,布朗热将军骑着一匹黑色的大马,穿着华丽的制服,由一群北非骑兵簇拥着,一下子就成了关注的焦点,人山人海的群众仿佛看到了拿破仑再世,纷纷朝着他欢呼,那时候台上观礼的政治家们一个个就都不怎么痛快,尤其是克列蒙梭,他看上去就好像便秘了似的。”

  “当颂扬这位将军的歌谣开始在音乐厅甚至是大街上回荡的时候,克列蒙梭先生终于明白了他推进内阁的不是圣女贞德,而是拿破仑四世。”杜·瓦利埃夸张地拍了下手,“可惜呀,为时已晚了。”

  “克列蒙梭成了布朗热将军的反对者,这样的调头让他的激进左派朋友们无法理解,因此虽然克列蒙梭撤回了自己的支持,可他的报纸却还在支持布朗热将军;而另一边,原本就反对布朗热的一方,又把他当作如今这种局面的助产士。所以您看,这头老虎又像1871年一样被夹在中间,两头不讨好!”

  “所以他现在每天都呱嗒着脸,看到谁都好像要上去咬上一口似的,似乎对谁都心怀怨气。其实要我说,他是在怨他自己,他在后悔呢!可他是老虎嘛,老虎怎么能认错呢?所以也只能这样别扭下去了……啊,我们的马车来了。”

  他们暂时结束了谈话,走下大理石台阶,分别朝自己的马车走去。


第57章 安乐窝

  两辆马车沿着塞纳河的堤岸行驶,当它们终于抵达位于拉丁区的目的地时,天空中的雨已经停了。

  吕西安好奇地打量着面前的这栋公寓楼,这座三层的小楼位于拉丁区的中央,在这里居住的大多是附近大学的大学生,因此这栋建筑,连同周围建筑的外墙上都被涂上了不少不甚文雅的涂鸦。而涂鸦的内容无所不包,有的还历史悠久,一层又一层的颜料覆盖在石灰石的外墙上,混杂着雨水,泥巴和尘土,形成了一层厚厚的外壳,恐怕要用锤子才能砸下来。

  看门的是一个佝偻着腰的老头,瘦的像是一具骷髅,自然也没有足够的精力去清理这些五颜六色的污渍。他从门房那肮脏的玻璃当中看到了访客的到来,于是拄着拐杖,咳嗽着拉开了铁门,让马车驶进后院里去。

  马车在后院里停下,吕西安一推开车门,就闻到旁边花坛里栀子花那甜腻腻的香气,他忍住这气味给他带来的不适感,走到从前面车上下来的杜·瓦利埃先生面前,“您把我带到什么地方来了?”

  “这是我很少带别人来的地方。”杜·瓦利埃先生得意地朝吕西安眨眨眼,“您知道的,人总需要一点隐私,需要有一个地方让我们抛下伪装,来面对真实的自己。”

  “您说的是教堂的忏悔室吧。”

  杜·瓦利埃先生愣了一下,随即大笑起来,“对,您说的太对了,就是忏悔室,只不过嘛……”他凑到吕西安身边,“我的忏悔师可比那些神父的身段要好得多!”

  飫釸征藜S

  他拉起吕西安的手,走进了公寓的大门,走廊既狭窄又阴暗,空气中弥漫着腐朽的味道,吕西安不由得想起他刚来巴黎时候所找的那个住处,“我想我还是别……”

  “您等一等,有点耐心,里面比外面要强得多。”杜·瓦利埃先生不由分说地带着吕西安上了三楼,敲了敲楼梯口的那扇门。

  “是谁呀?”屋里传来一个女人拿腔拿调的声音,和刚才的花香一般甜腻。

  “开门呀,小宝贝。”杜·瓦利埃先生将脸贴在被白蚁钻出了不少孔洞的房门上,他说话的语气让吕西安感到自己浑身的汗毛都像刺猬的刺一样竖了起来,“您的好皮埃尔来啦!”

  他心里不由得冒出一个奇怪的念头,二十年前,杜·瓦利埃先生也是这样敲开他母亲的房门的吗?那时候他还没有变成现在这个笨拙的气球,而是一个英俊的龙骑兵军官,当吕西安的父亲不在家时,那时的杜瓦利埃中尉就会踏上巴罗瓦家的门廊,轻轻叩击着房门……那时他也会唤巴罗瓦夫人“小宝贝”吗?

  这想法让他感到有些反胃,他用手扶住墙,试图驱散这种不适感,却给自己的手上沾上了一手的白灰。

  房门从里面被打开了,一位穿着清凉夏装的年轻女子站在那里,脸上带着惊喜的神气,但却不难看出那是一种刻意的作态,由于摆出过太多次,现在只需要片刻功夫就能调整好脸部的肌肉了。

  “我的好宝贝。”杜·瓦利埃先生的手像是被吸铁石吸住的铁钉一样,落在了交际花雪白的胸脯上,而这位女士连向后退一步这样下意识的举动都没有做出来,任凭杜·瓦利埃先生的那支胖手让她的胸前染上淡淡的红色。

  她的侧脸有些熟悉,这令吕西安有些不舒服,而当交际花将脸朝他转过来时,他感到浑身的血液都要沸腾了——这女人的五官,竟有七八成像他自己的母亲。

  吕西安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他不由得看向杜·瓦利埃先生,在心里想着这是不是一种刻意的侮辱,如果是的话他要怎么办呢?难道要和杜·瓦利埃先生决斗吗?可这样的理由也实在是无法启齿啊。

  杜·瓦利埃先生终于把注意力给吕西安分了一些,他注意到了吕西安的样子,但想必看在他的眼里,那只意味着初出茅庐的年轻人的尴尬和局促。他拍了拍吕西安的肩膀,给他做了个“别紧张”的眼神。

  “好玛蒂尔达,快叫您的妹妹出来,我给你们介绍一位朋友。”

  被称作“玛蒂尔达”的交际花撅起嘴巴,用手轻轻拍打了一下杜·瓦利埃先生的脸,让他脸上的肥肉抖动了几下,吕西安不由得怀疑那皮肤之下填充的其实是肉皮冻,“您又把我们两个认错啦!我是约瑟芬呀,您看清楚了。”

  “他总是记不住。”一个慵懒的声音从屋里传来,伴随着几声哈欠,另一个女人出现在门口,她的五官和玛蒂尔达一模一样,但恐怕除了杜·瓦利埃先生以外的任何人都不会把她们认错。她的皮肤比妹妹更加苍白,动作也更加慵懒,而一开始应门的约瑟芬明显要活泼的多。

  真正的玛蒂尔达将一只手放在妹妹的肩膀上,另一只手扶着嘴里的象牙烟嘴,从嘴里吐出几个烟圈来。

  “有新朋友来啊,这是谁,杜·瓦利埃老爹?”她将吕西安从头到脚扫视了一遍,“是你的儿子吗?”

  杜·瓦利埃先生脸上的表情明显僵硬了一下,“这是我的一位同事,德·布里西埃男爵先生,今天他愿意赏光和我们一起吃个午餐,是不是,吕西安?”

  玛蒂尔达看向吕西安的目光变得感兴趣了一些,“这么说,您也是议员啦?”她说话的尾音酥酥的,像是一根撩人的羽毛,在吕西安的胸口划了一道。

  “不光是议员,还是个有钱的议员。”杜·瓦利埃先生替吕西安做了回答,“不过我们别站在门口说啊?进去吃午餐吧。”

  双胞胎姐妹互相看了一眼,让开了路,杜·瓦利埃先生立即钻进了房门,吕西安也只得跟着他进去。

  屋子里有些热,空气中弥漫着女士香水的气息,家具看上去倒还算体面,但桌角或是柜子侧面已经开始掉漆了。房间的墙上贴着粉红色的墙纸,窗前也挂着粉红色的薄纱,把射进屋里的光线也染成了粉红色。客厅和餐厅连在一起,在壁炉的两侧分别开了一扇门,左边的门锁着,而右边的门半掩着,从门缝里露出一张路易十六式的大床的影子。

  用薄纱制成的女士衣物散落在房间各处,其中简而混杂着几件皱巴巴的男士衬衫,不知道是哪位客人之前曾留下的,吕西安怀疑以后恐怕也没有人会来取走。

  被称作玛蒂尔达的姐姐朝厨房里喊了几声,过了片刻,一个年老的厨娘端着沉重的托盘,从厨房里走了出来。她驼着背,四肢都因为常年的劳作而变了形,一张脸皱成一团,恐怕这二十年都没有露出过一个笑容。

  午餐的主菜是芥麦炖肉,配上用半咸的黄油和甜洋葱做的蘸酱,这是杜·瓦利埃先生故乡布列塔尼的传统菜。老厨娘拿着一个长颈大肚玻璃瓶,给每个人的杯子里倒上泛着泡沫的波尔多酒。

  杜·瓦利埃先生一边吃饭,一边和身边的玛蒂尔达谈笑着,他的一只手已经可疑地伸进了对方的裙子里,两个人时不时地还用自己的叉子给对方的嘴里喂进去一块油乎乎的炖肉。

  而在吕西安身边坐着的则是妹妹约瑟芬,他已经不止一次地感受到了她的视线,可每一次当他看到那熟悉的五官时,心脏都像是被人用力捏了一下似的。

  “您不怎么爱说话啊,男爵先生。”他听见那位自称为“约瑟芬”的女人说道,这真的是她的名字吗?吕西安有些怀疑,或许当她面对别的男人时,又有了别的称呼。

  “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听到自己的声音,青涩的像刚长出来的苹果,又苦又酸,“其他人来这里都说些什么呢?”

  “其他人说的东西可多啦,但基本都是关于他们自己的——家庭的琐事,议会或是政府里的事,要么就是自吹自擂……男人嘛,还能说些什么呢?”约瑟芬轻轻叹息了一声,有些忧郁,又有些撩人的意味。

  “今天是我做议员的第一天,因此您看,我恐怕没什么可说的。”吕西安吞下一块炖肉,那肉在他的食道里挣扎了好一会,他只得用酒将它冲下去,“既然您已经听腻了这类的东西,不如您来给我讲讲您自己?”

  “我吗?”约瑟芬眨了眨眼睛,她的睫毛很长,像海中的水藻一般抖动着,“我和我姐姐的故事平平无奇,我们出生在南方的昂古莱姆,父亲是乐师,而母亲是歌女,所以您看,我们从小就学会了唱歌和弹琴。”

来顶一下
返回首页
返回首页
推荐资讯
栏目更新
栏目热门
自愿赞赏网站

自愿捐助网站

网站无广告收入,非盈利,捐助用于服务器开支

您的支持和鼓励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赞赏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