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烨并不相信他,只觉得莫名其妙,“你……你别管我了。” …… 继父终于睡着,黎修明从被子里钻出来,和杨烨近得能看清彼此脸上的毛孔。 然后,两人均忍不住轻笑起来。 “他就是你的继父吗?”笑容隐去,黎修明眯起眼睛。 “嗯,”杨烨忍不住离黎修明贴得近了一点,“以后……以后我会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你的。” “像这样的人,就算死了也不会有什么人在意吧。” 杨烨咯咯笑着,撒娇道:“修明,你好吓人。”一边伸手去抱黎修明,太好了,没有被抗拒地推开。他干脆把整张脸都贴在黎修明身上,想起先前索爱时得到的那个吻。不管有没有同情的因素,黎修明多少还是有点喜欢他的吧?杨烨高兴地挤在黎修明怀里,一觉睡至天明,醒来时,发现床上只剩自己孤零零一人。 阳光洒落室内,似乎象征着生活总会好起来的。 …… 后面就是那件不愿回忆的血案,再然后,杨烨发现自己怀孕了。 离开的时候,杨烨没有告别黎修明,因为他怕自己被劝动留下。 但至少那次分别时是充满爱意的,而现在……过去的碎片在眼前闪动,像播放一卷长长的电影胶卷,最后,黎修明绝情的话语,男人的身影消失在门后,被彻底挡住,电影落幕。 “我不会再喜欢你了。”杨烨想。 他……再也不想看见黎修明了。 然后独自在酒吧里大哭起来。
第72章 === 被黎修明撵去住校的第三周,舍友依然对我这个空降的陌生人倍感戒备,而我也懒得与他们攀谈。平时他们在聊天的时候,我就缩在桌前学习。今天也是如此。 正写到一道阅读题,书包里传来手机的震动。我以为又是推销电话,慢吞吞地继续做题。电话震动了一会果然停了,又迅速响起,看来是真的有要紧的事。我放下笔,拉开书包拉链,拿出手机。 一看屏幕亮起的名字,居然是……杨烨? 我瞬间精神起来,他怎么会给我打电话?!难道,他总算想起家里还有我这个人,特意来送关心?还是说……遇到什么麻烦了,只得找我求助? 压抑着美滋滋的心态,我忙接起电话,生怕它挂断。 “喂?” “你是他的儿子吗?”对面是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 “是啊。”奇怪,杨烨的手机怎么在别的男人手上?我忍不住浮想联翩,千万别是他又找了一个新男朋友。 “我是酒吧的,他喝醉了。你现在有时间吗?麻烦来接他一下。” “诶——?啊,有的!”我的手哆嗦起来,“你……麻烦告诉一下我他的位置好吗?” 简直是上天赐予我的机会——我只能这么评价。 喝醉的男人,神志不清,被他的儿子捡回家里,如果再发生点什么,简直是顺理成章的事情了。 住校的学生不允许随便出去,但为了杨烨,我也顾不上了,当即联系老师,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陈述家里出事、归家心切的情况。她哪里遭得住我这样肉麻的煽情,马上应允了我的临时请假。一出校门,我便叫了计程车,朝电话中男人所描述的地址飞奔而去 杨烨!杨烨!他怎么会半夜跑去酒吧买醉呢?我的大脑飞速运转,想到了唯一的那个可能性:黎修明。 他只会为一个人失态,那就是黎修明。 算了算时间,今天好像就是他要去黎修明参加的酒会“捉奸”的日子,看杨烨的反应,他显然“大有收获”。只是,居然沦落到借酒消愁的地步?他和黎修明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啊? 我的心情很矛盾,一方面,我希望杨烨发现黎修明那家伙的真面目,被狠狠打击,这样他们就会分手了;另一方面,得知杨烨烂醉如泥、失魂落魄,我突然有些不忍心。 把杨烨变成这个样子,对我有什么好处呢? 太泄气了,忍不住想起杨烨之前说的那句话:“就算我和他分手,你也别以为……你就可以了。” 杨烨不喜欢我,和黎修明无关,他完全无法接受他和自己的儿子做爱。就算我再怎样费尽心思打倒黎修明,最终也得不到我想要的。 我简直想破罐子破摔,不如在他意识清醒的时候,把他给强上了。但那只会遭致反感,往后,我们之间可能只剩下仇恨了。我不要这样。 不过,杨烨居然会选择打电话给我,不管是不是因为酒醉,至少勉强让人欣慰。 酒吧离学校挺远,赶到那个地方的时候,保安还拦着我,说未成年人禁止进入,我说我是来找人的,他才虎视眈眈地放我进去。 杨烨已经吐了一轮。衣服沾满了呕吐物,虽然被酒吧的店员擦用毛巾擦干净了,但身上湿痕遍布,酸臭味和刺鼻的酒精味将他浸透。 好脏的爸爸。 “你赶紧把他领走吧。”酒吧的人把杨烨的账单递给我,我还以为杨烨没给钱,吓得面如死灰。对方忙补充:“他已经付过钱了。” 我紧紧抱着杨烨,扫视账单上酒的数量,天啊,杨烨居然喝了那么多,而且这里的酒价也……太贵了吧!平时那么节俭的家伙,现在居然花了这么多钱? 杨烨看见我,嘟嘟囔囔地说:“你怎么来得那么晚……”他面色潮红,汗水淋漓,头发也湿漉漉的,显出几分情欲深重的样子,让我色心大起。 “好啦,对不起,”杨烨果然还是不清醒的时候最可爱,我把小票揣进兜里,就抱着杨烨往外走,“你要喝点水吗?” “不、不要。我想回家……”杨烨把头埋在我身上,我看见他眼角有一颗泪珠。 “好、好,回家,回家。”我偷偷亲杨烨的额头,架着他走出酒吧。 出租车见杨烨喝得烂醉,都不愿意载我们。好不容易等到一辆愿意带接收的,却说要多加两百块,因为杨烨的酒气会弄脏他的座位,如果路上吐了还要另加钱。回家最重要,我实在没办法,只得同意。 好在杨烨没在车上出岔子,有几回险些呕吐,我忙拿来塑料袋接着,却是虚惊一场。只是他在司机面前一直喊黎修明,抱着我又哭又嚷,实在是太过尴尬。 “这是你爸爸吗?”司机问。 “呃、是……” “你爸也太不靠谱了,还要你这么小的孩子照顾他。你多大了?看着还没成年吧?你真挺懂事的,我家那兔崽子……”他滔滔不绝地分享自己儿子的故事,我却无心关注,因为杨烨正蹭着我的胸口呢喃,将眼泪和鼻涕蹭在我身上。我盯着他被泪水沾湿的颤动的睫毛,还有透出两点乳尖的湿衣,脑子里已经开始自动播放各种黄色片段。 这车怎么开得这么慢?我真想赶紧回家,把杨烨脱光了,洗得干干净净的,再和他做这样那样的事情。 到家楼下时,杨烨已经在一路颠簸之下睡着了,被我弄醒后,不情不愿地推我:“干嘛呀,我不要……” “我们马上回家了,你稍微醒一醒,好不好?” 杨烨皱着眉头,似乎在思考我的话,然后闭上眼睛,哼道:“可是我好困……” “我知道你困,但是你得回家里睡觉呀,对不对?”我哄着杨烨,仿佛我才是父亲,而他是儿子,“你得换一套干净的衣服,还得洗澡,你不觉得现在这样很难受吗?” “好吧。”杨烨突然咯咯地笑了,将手搭在我肩上,“你抱我。” 我大惊失色,下意识看向前头的司机,他正转头看着我们,这时也是一副震惊的模样,显然为我们混乱的父子关系所叹服。我忙打圆场:“你喝得也太多了吧,爸爸。”一边伸出手臂,将他抱起来……但失败了。 靠。 我不甘示弱,又尝试了几次,无一例外地没能将他抱起,反而让他砸回座椅上,抗议地踢我的小腿。 大窘,我暗暗地下定决心:以后不能再天天伏案读书了,一定要加强锻炼身体,到时候……说不定就可以把杨烨抱起来操。 终于说服杨烨下地走,但他像被酒精降成弱智,走几步就踉踉跄跄,软在我怀里。我欣喜于他如此依赖我,同时又觉得头疼:照这样的进度,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到家啊! “爸爸,我背你好不好?”我在杨烨面前下蹲,示意他伏在我身上。他听话地弯腰,然后……砸在了我身上! “嘶……”我感到后脑勺被什么东西磕到,头晕目眩,却顾不上疼,只一心想着杨烨哪里受伤了:“爸爸,你没事吧?” 身后,杨烨哭哭啼啼的声音传来:“好痛……”他的手臂环住我的脖子,语气中带着点埋怨,仿佛是我欺负了他似的。这样黏糊糊的语调,谁能想到是一个父亲发出来的呢? “对不起啊。”我忍不住笑,托着他的臀,将他背在身上,一步一步朝家的方向走。 杨烨看着很瘦,骨架却不轻,我背得有些吃力,但心里像吃了蜜一样甜。 想起杨烨曾经背我的几次,那时我还小,还需要依靠杨烨。但现在我已经长大了,可以背得动他、可以保护他了。“爸爸,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我默默对杨烨说,“我已经长大了,我已经是个真正的男人了,你发现了吗?” 杨烨不依不饶,打我,一边哭:“你欺负我……”他哽咽着,“你为什么欺负我啊,修明……你简直……你混蛋……呜呜……” 他在骂黎修明,那些怨憎却尽数落在我身上。 我低下头,脸上的笑容消失了。 黎修明究竟有哪点好,好到让杨烨念念不忘、自甘下贱?他想要的忠贞不二的爱情,明明我就可以给他,我可以一辈子对他好、照顾他,哄他开心,就因为……就因为我是他儿子,这辈子就不可能了吗?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有的人可以天生占据全部、挥霍无度,而我只能精打细算、还一无所有? 杨烨哭累了,趴在我背上,发出模糊不清的梦呓。 他不伤心了,只因那些负面情绪尽转移到我头上。我心如刀割,磨了磨后槽牙。 不,我是不会放弃的。 何况……现在又有一个如此绝妙的机会摆在我眼前。 回忆起方才杨烨喊我“修明”,我突然想到了一个计划。 杨烨已经因酒醉而不省人事了,就像喝了迷药一样,如果我和他做,他估计什么都不记得。 不同的是,杨烨这回是主动喝酒的。也就是说,哪怕醒来发现自己和我睡了,由于记忆混乱,又是主动酗酒,他无法把责任全部归咎在我。而我还可以说是杨烨主动索要的,因为他把我认成黎修明了。 杨烨因为刚和黎修明分手,恋恋不舍,酒醉后误把他的儿子当成他的男友,这很合理。 想到这,我忍不住捏了捏杨烨的臀部,已经预想到之后的一度春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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