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你从来都没有对我好过,可是我却依然喜欢上了你,这不就能说明我比其他人更爱你吗?”我啜泣着,被难以言喻的悲伤笼住,“我明明是全世界最爱你的人,我只有你了,你却还有黎叔叔。这不公平,爸爸,这一点都不公平。” 没有人喜欢孤僻乖戾的杨卓,就连他的爸爸也不。 没人爱的小怪物。 爸爸走的第四天,我终于没忍住拨打了他的电话。 我好想听杨烨的声音、想知道他现在正做什么。摸到手机,从联系人里面找到杨烨的号码,通话记录是空的。 我们从来都没有通过电话。 电话接通了,真感激他没有把我拉黑。杨烨没有说话,但仅仅只是听见他的呼吸声,我便忍不住哭了。 “爸爸……” 我抽噎着,喊他,他依然不出声。 “你、你什么时候回来?” 杨烨小声说:“会回来的。” “今天吗?”我的声音已经哽咽了。 “你好好反省,我就会回来的。” 杨烨好冷漠。 “反省什么?” 杨烨又沉默了,我以为他不会回答了,他却开口: “小卓,爸爸带你去看心理医生,好不好?” 什么意思?他觉得我有病吗? “我没病!”被最亲的人当成精神病,简直像在我心上捅一刀,太痛了。 “我……我没说你有病。”杨烨心虚的时候,声音就会轻飘飘的,“我是说,你现在的情绪不太稳定,需要专业的人疏导一下……” “你回家、你回家我就会好了,”我颤声求他,“爸爸,家里一个人都没有……” 杨烨不让步,“你答应我,会去看心理医生,我就回去。” 看来这心理医生是非看不可,我阴沉着脸,妥协了,“好,爸爸,那你快点回家。” 杨烨嗯了一声,结束了通话。 我躺在床上,对着天花板,陷入沉思。 看医生就看医生吧,大不了到时候我一句话都不说。 杨烨能回家就好。 他第三天才回来,我表现得很乖巧本分,没有做任何逾越的表现。 我们吃晚饭,我给杨烨夹菜,他的手险些没捏紧筷子,堪堪握住了,又咳嗽一声:“……谢、谢谢。” 真是古怪的一幕,表面上父慈子孝,实际上双方都心知肚明:我这个儿子已经对杨烨起了不该有的心思。他提防着我,对于我做出的任何示好的行为都避如蛇蝎。而我偏偏要做出一些正常但也可以被理解为暧昧的动作,让杨烨想发作也没办法。 我正得意,他突然问我:“这周末去看心理医生,可以吗?” 笑容僵在脸上,我恶狠狠地扒了一大口饭,“随便你。” “那就这周末吧?我已经告诉修明了。我说你有一些焦躁的情绪,可能会影响考试,他给你找的心理医生肯定是很好的,如果你觉得不满意,我们可以换……” 我不想听杨烨讨论心理医生这件事,仿佛我真的有病一样。 他真可笑,为什么我喜欢他也算是疾病?杨烨也喜欢黎修明啊,喜欢一个人有什么错?只不过那个人恰好是我爸爸而已。 而且,正因为是我爸爸,他才更应该轻易接受我、乖乖被我上,不是吗? 杨烨的话仍在耳边继续,唠唠叨叨:“我问过了,心理咨询是绝对保密的,你可以放心和医生聊,不用担心我们会知道……” “我为什么会担心被你们知道?”我反问。 杨烨被我的话呛了一下,“你、你们这个年纪的小孩都有自己的秘密,这很正常啊,爸爸又不是喜欢偷窥隐私的家长。” “那如果这个秘密和你有关系呢?”杨烨揣着明白装糊涂的模样令我火大,“我可以直接告诉你,你要听吗?” 筷子从手中掉下来,摔出“啪”一声脆响,杨烨脸上涨起猪肝色,“你非要把我们的关系变得那么难看吗?” “为什么难看呢?”我觉得杨烨和黎修明在床上像狗一样交配的样子更难看,“我做错什么了?” “……你自己心里清楚。”杨烨浑身发抖。 “我不清楚。”我非逼杨烨亲口告诉我不可,他面皮薄,没那个胆量撕破脸,只会说些不痛不痒的话,我就可以趁机让他正视我们的关系。 果然,杨烨的回答是:“你为什么要亲我?” 我决定不要逼他太紧,声音轻柔地说:“因为我喜欢爸爸。” 本以为杨烨的反应是生气或感动,结果他却“扑哧”地笑了,淡淡地说:“你懂什么是喜欢。” “我当然懂!”我站起身,大跨步来到杨烨身旁,将试图躲开的爸爸抱在怀里,想要吻他。 “啪!” 脸还没凑近,就挨了一个狠厉的巴掌。我当即捂住发热的半边面庞,什么都没看清,腹部又被踹了一脚。身体晃了晃,勉强稳住身形。 “我没有在和你开玩笑!”杨烨抄起旁边的扫帚,声嘶力竭地,“杨卓,不要逼我揍你!” 他还是没能接受我喜欢他这件事,没关系,我不怪他。 但只是想吻一下他就受到如此抵抗,最令我伤心。 我明白了什么叫强扭的瓜不甜,他似乎对于强迫的行为极其反感,是因为我爸爸也是这样对待过他吗? 看来,我只能更换策略了。 “爸爸,你揍我吧。”我使用苦肉计,模样委屈地说,“我真的喜欢你。如果你因为我喜欢你就生气,那你就揍我吧。” “操。”杨烨罕见地骂了一句脏话,他真的抓了扫帚往我身上打,模样唬人。我没躲,但感觉到扫帚柄落在身上的力道一点也不重,像按摩一样。他装模作样地打,我装模作样地垂下眼哼唧。他终于受不了了,把扫帚扔掉。 “你已经不小了,能不能让人省点心?”杨烨气得饭也没吃,就回卧室去了。 真可爱。 我盯着他的背影看了一会,勉强压抑冲上去按住他操干的冲动。
第47章 === 且说搬出来住的这几天,杨烨始终闷闷不乐,和黎修明做爱时也没有兴致。好在恋人并不在意,反而十分体贴地安慰他。 似乎被亲生儿子喜欢这件事实在难以启齿,杨烨缄口不言,只说和杨卓吵了一架。黎修明问:“需要我去和他聊聊吗?”杨烨拒绝了。 实际上,杨卓始终在梦里纠缠他,男孩哭得一塌糊涂,抱着他,喊他“爸爸”,然后……进入他。 经历过高中时期的浑浑噩噩和被强暴后痛不欲生,杨烨自以为具有很强的承受能力。可他最害怕、最担心的事情极有可能发生了:亲生儿子疑似对他有冲动。还有那个身临其境的春梦,简直就像……真实发生过一般。 如同走在一条名为“谎言”的易碎的玻璃长桥上,下方是深不见底的地狱,他只需轻轻一敲,就坠入丑陋绝望的真实世界。世界像一面镜子,他渐渐分不清什么是梦境、什么又是现实了,上床是假的,那个接吻呢?也是假的吗? 不想,不听,不看。只要假装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逃得远远的,就能假装岁月静好。掩耳盗铃,这是杨烨的生存法则。 直到他接到了杨卓的电话。 对面的男孩哭得很可怜,杨烨险些心软。他一边觉得儿子有时候成熟得可怕,一边又觉得对方也只是个小孩子而已。 把一个未成年人单独扔在家里,会不会对他太狠了呢? 两次离家出走,杨卓是两种截然不同的反应。上回是巴不得他这个父亲走得越远越好,这次则过分依赖,完全不希望他离开。 至少……至少小卓现在不恨他、而是喜欢他了,只是有那么一点点错误,但稍微修正一下不就好了吗?无论怎样,杨卓都是自己的儿子, 杨烨没法责怪杨卓,他怨自己没把小孩教好,才酿成了如今这档荒唐戏码,最终的苦果还是要自己来吃。时至今日,杨烨依然认为杨卓是错将亲情当成爱情,至于那个极其真实的梦,也只能归为某种心灵感应。 为了弥补自己的错误,杨烨决定将杨卓扭曲的想法纠正过来。 “你答应我,会去看心理医生,我就回去。”他觉得这个办法很好,自己不擅长改变杨卓,那就交给专业的人来做。虽然不情不愿,但好在杨卓最终答应了。 电话挂断,杨烨便思索着一个问题:他该去哪里找好的心理医生呢?那种医生应该很难预约,价格也很贵吧…… 自然而然地,他想到了黎修明。 发消息过去,但不好意思在手机里直说杨卓的事儿,只道有事情要麻烦他,问他什么时候有时间。 说起来,这还是杨烨头一回约见黎修明,寻常都念着对方忙碌、体贴地只等他传唤。现在肯主动找黎修明帮忙,还是手上那枚戒指给了杨烨极大的底气。 “好啊,老婆,今晚在家等我。”不一会儿,黎修明便回复。自从确定结婚的事后,他也开始喊杨烨“老婆”,亲昵得仿佛二人已经结婚一般。 杨烨读出几分情欲,不由想象到今晚估计又是一夜旖旎,面上微红,当晚便把自己里外洗得干干净净。还穿上了衣柜里的情趣内衣:酒红色,半透明吊带的款式,其上还绣着精致的蕾丝边。藏在正经的宽松衣物下,等待被人发掘。 由于行李箱被杨卓扣了、没能带过来,黎修明便给杨烨重新置办了衣服。第一晚过夜时,他就已发现这件情趣内衣,但只是羞臊地抱怨黎修明“怎么准备这种衣服”,一边暗自猜测恋人何时会要求他穿上,尚没有主动引诱的想法。可现在他有求于人,又答应了杨卓搬回去、怕黎修明不乐意,百般思量之下,便出此下策。 因此,待黎修明敲开门时,一眼便看见小情人睡衣布料下隐隐透出的红色,还有敞开领口露出的纤细带子。心里当即猜到七七八八,同时觉得含蓄勾引他的杨烨实在欠操。 小腹被撩得着火,脸上偏偏装出一副不知情的模样,与杨烨交换一个深且漫长的见面吻,随后在他的耳边轻嗅几下,“好香。”黎修明笑叹道,“一直在等我?” 杨烨被呼吸喷得脖侧燥痒,点了点头,闻到黎修明身上淡淡的酒味,“你……你喝酒了?” “喝了一点。”黎修明将话题迅速带过,亲了亲杨烨的脸,“我去洗澡,宝宝在床上等我。” 杨烨红着脸,坐回床上,心里想着一会该如何同黎修明开口。他面皮薄,本想一直将儿子对自己有心思的事儿瞒到事情解决,或干脆永远不让黎修明知道。但现在又不得不说出口,实在是令人为难。 看见男人裹着浴袍的身体出现在门外时,杨烨矜持地将腿盘起。当黎修明靠近的时候,他乖顺地抬头闭眼,被男人抱在怀中亲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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