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平四肢,发现身体酸软无比,皮肤也被掐咬得青红一片——对方根本没有遵守“不留下痕迹”的约定。 眼角挂下几颗泪珠,杨烨艰难地扯过旁边的衣服,将自己的身体遮住。这时候黎修明伸手来抱他,柔情蜜意地吻他的唇角,他却只想躲开。 “真的很痛。”杨烨皱着眉抱怨,“都叫你轻一点了。” 黎修明摸了摸他的下体,手上沾了透明的淫液,带着点白色,是黎修明刚射进去的精液。 “还好,没有出血,”松了口气,黎修明脸上显出愧疚:“对不起,刚刚没有忍住。”用下巴蹭杨烨的脸,“我没骗你,你真的好棒,比别人都好……” 杨烨直直地躺着,眼珠先转向黎修明,然后脑袋才跟着转过来。 这时,黎修明已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我是说……” “别人?”杨烨声音很轻。 眼前掠过无数在身下或欢愉或痛苦的脸,男男女女,大部分已经忘记了相貌。但黎修明习惯性地露出微笑,将杨烨揽进怀里。 “毕竟,我也是个成年人。”他语义模糊,言辞恳切,“我要是说,这十几年来没有和别人交往过,你肯定也不会信。” “交往……”杨烨的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 黎修明观察他的表情:“还是说,你介意吗?” 杨烨勉强牵起嘴角:“刚刚,你还问我,这些年有没有和别人……做过。” “对不起,我只是太在乎你了。”黎修明眉目深情,“而且,就算有,我也不介意。” ——才怪! 如果杨烨真的被什么人染指过,他觉得他会控制不住,去杀了那个奸夫。 为了避免杨烨继续想这件事情,黎修明将他翻过去:“我还想再来一次,好不好?我保证这一次会很温柔。” 杨烨没说话,沉默着,被从背后进入,像烫熟的虾一样弓起身子。 事情不可能总是那么完美,他想。现在的黎修明有钱有势,能被他这样哄着,似乎已是种殊荣。都是成年人,哪来那么纯粹的两情相悦?何况,能将学生时代的情谊记忆到如今,又这样百般地示好,也说明他对自己有情。 眼前床单的蓝色浸满杨烨的眼球,用肉体换一套房子,不管从哪个角度看,都很划算。 这是他做过报酬最多的交易,黎修明,是他最心甘情愿交予身体的客人。
第7章 = 虽然黎修明第二次确实做得克制又温柔,全程询问着杨烨的感受,几乎不间断地与他接吻,爱抚他的身体。但第一次留下的伤痕还在,杨烨无法做到忽视它。 乳尖破皮了,杨烨还要重新裹上勒得人喘不过气的束胸。露在外面的吻痕和掐痕,用膏药遮挡。只有嘴唇的痕迹无法掩盖,杨烨狠狠地瞪了黎修明一眼,对方浅笑着啄吻他的嘴唇。 黎修明射得太多太深,精液在大腿挤压下争先恐后地喷出来,然后缓慢地往外流,更深处的只能让它留在穴里:杨烨希望它们不会变成种子,在他的子宫里面生根发芽,变成第二个杨卓。 杨烨抚摸着自己的腹部,那道象征他曾所受生育之苦的疤。因为双性人阴道较窄的缘故,他只能选择剖腹产,将杨卓生下来。 他仍然记得那担惊受怕的六个月。起初,发现自己肚子变大,他还以为只是一种古怪的疾病,并没有朝怀孕的方向去想——因为他是难以受精的体质,他几乎没有月经,虽然偶尔下体会流血,但很稀罕。 直到频繁呕吐,肚子也鼓起一个难以忽视的弧度,杨烨终于去偷偷买了一根验孕棒,证实怀孕的事实。 超过三个月,只能引产,杨烨偷偷去医院,用口罩遮住面部。他至今仍记得医生和病人看他时的古怪眼神:挺着肚子的瘦小男人,形单影只,挂号了妇科,坐在诊室前冰冷的长椅上等待。最后,却得到了因为他子宫内膜太薄所以不能打掉孩子的结果。 那天回家的风很大,杨烨像个老头似的弯腰,隐藏自己肚腹的异样。但仍有个眼熟的邻居对着他上下打量:“你肚子……” 杨烨落荒而逃,突然间,他惊恐地意识到一件事实:随着时间流逝,他会再也无法遮掩肚子的事情,等到孩子出生,他和他的孩子会变成邻里街坊间乐此不疲的传闻,一个笑柄。他早已习惯人们对他的双性身体和投来异样目光,对他的“风流韵事”津津乐道,但他的孩子呢?会不会被人指指点点?会不会被欺负?会不会遭排挤? 那天晚上,杨烨失眠了。后来几天,他开始犹豫搬走的事情。 真正让他下定决心的,是某天晚上,有人敲开他家的门。 “你怀孕了?”门外,猥琐的中年男人笑嘻嘻地盯着杨烨的肚子,“乖乖,这么大,几个月了?不会是我的吧?” 杨烨面无表情,准备关门,被一只手横在门与门框之间:“别别别,这么绝情干什么啊?宝贝儿,你让我进去说话。” “就在门口说。” 男人还想坚持进屋,但被杨烨的眼神逼退在门口,只得作罢。环顾四周,凑到杨烨耳边悄声说:“我还没试过干怀孕的,我想和你试试,等会多付你点钱。” 杨烨浑身发抖,“抱歉,不行。” “操,你不就是卖的吗,之前可以,现在装什么纯情?”男人破口大骂,“还是说你他妈要给这个崽子的爹守贞?他就那么肯定是他的种?” “滚出去。”杨烨将门“砰”地砸上。 那天夜里,他一边流着泪,一边收拾行李。在他做这些事的时候,肚里的小婴儿一直在踹他,踹得他生疼。 他选择的目的地是很远的申城,那里据说是他素未谋面的母亲的故乡。身上的钱是先前攒下来的,买完车票后已所剩不多。 于是杨烨只好拼命赚钱,幸好他已经成年了,但他什么都不会,还怀着孕,能做的工作有限,基本上没有一个人人要他。 白天,他敲开一家又一家的门,乞求一个工作,然后在那些被他的肚子和男性的声音吓到的目光中离开。晚上回到阴冷潮湿的旅馆里,因为愈来愈大的肚子无法翻身。困倦、疲劳、饥饿和寒冷将杨烨拖入抑郁情绪的深谭,绝望的时候,杨烨用手捶打自己的肚子,希望那个胎儿因此死掉,这样他也能获得解脱。 但胎儿没有死,顽强地活了下来,反而是杨烨因为下体突然的剧痛流血和营养不良晕了过去。 他被前来催交房费的旅店老板发现,送进医院。好心的老板没有收他的医药费,还对他说,在他找到工作以前,可以不用再缴纳房费。 杨烨感谢他,但也被这份善意压得喘不过气。他比以前更拼命地找工作,终于,有一个图书馆收留了他,让他负责整理书架。 那时候杨烨的头发已经变得很长,他没有剪,伪装成一个沉默寡言的孕妇。此后,没有人用奇怪的眼神打量他,反而对他很客气。 但工资到底微薄,只够维持质量最低的生活。偶尔,杨烨会想,为什么那天晚上不答应那个男人。是啊,明明他早就习惯了通过朝别人张开双腿换取钱财,为什么突然就不愿意了? 是因为他被强暴了?还是因为……黎修明呢? 黎修明,黎修明,在最最难过的时候,杨烨依靠进食回忆而活。黎修明是唯一对他好的人,可他连一张能留作念想的照片都没有。 寂寞难耐的深夜,杨烨回忆着那个夜晚,他被强暴过后的第三个夜晚,他对黎修明说想要他。但黎修明只是沉默,然后给予他一个很浅的吻,说:“我知道你现在害怕做这种事,不要勉强自己,我不想让你再想起来。”男生紧紧地抱着他,温暖他冰冷的身体,“我会帮你的。杨烨,我会帮你的。” 杨烨想说不是的,我真的很想要你,非常非常想要,但他没有说出口,他以为以后还有机会。但他逃跑了,而且再也不会回去。没有和黎修明告别,因为他怕自己因为心软而再也无法离开。 但他想念那个总是一本正经的男孩,想象着他插入自己的身体里,他们做爱,拥吻,翻滚,他想着黎修明自慰,撸动阴茎,搓弄阴蒂,手指插进穴里,那是黎修明的生殖器。他摸着自己已经浑圆的肚子,想象这是黎修明的孩子。他射满了自己,然后精液在他肚子里开花结果,长出这个小小生命。他在无边的潮水般的快感中射出来,喊着黎修明的名字。 然而,当杨烨回归现实,倒在汗水、淫液和精液汇聚而成的河里,他不得不接受这样一个事实:他和黎修明已经毫无联系,而肚子里的也只是一个强暴犯的孩子。 可命运真是造化弄人,不是吗? 黎修明居然还记得他,还喜欢他,为他着迷,而他已经快将黎修明放下了。他们做爱,梦寐以求地结合在一起,杨烨在性交中重新捡拾回曾经对黎修明的爱意。 因此,当杨烨被黎修明射大了肚子,抚摸着微微鼓起、仿佛怀孕的小腹时,他突然想:要是……自己能和黎修明有一个孩子,就好了。 属于他和黎修明的。 但想法只是稍纵即逝,如果杨卓知道的话,恐怕会更恨他吧。
第8章 = 回到家时天色已晚,杨烨站在门口踟蹰许久,迟迟没有推门进去。至于原因,除了紧张杨卓发现他身上的异样,还有一点儿说不清道不明的古怪:一想到是黎修明资助杨卓上学,这个儿子似乎对他还颇为敬重,心里便生出些偷情般的倒错感。 终于,杨烨鼓起勇气,钥匙在锁孔转动,门开了。 映入眼帘的是正专注写作业的杨卓,听见开门的声音,男孩头也没有抬,似乎对父亲的到来毫不关心。 即便如此,还是有细微的反应暴露出杨卓知道他回来:肩膀耸起,头垂得更低,鼻尖几乎要贴到作业本上。杨烨忍不住皱了皱眉头,冷哼道:“这么低着头写作业,你不怕眼睛瞎掉吗?” 话音刚落,他就后悔了:原本只是想安安静静地度过这个夜晚,以免引起杨卓的注意,谁让这小子实在不让人省心,条件反射地,便指责了这么一句。 “刺啦——”是本子被划破的声音,杨卓面无表情:“反正你也不在乎,装个屁啊装。” 杨烨冷冷地:“学校没教你怎么和长辈好好说话吗?” “操,不是你他妈先犯贱的吗?”杨卓把笔一摔。 “杨卓!不许说脏话!”杨烨也生气了,原本和黎修明相处时积攒的甜蜜消失无踪。 杨卓站起身,几步便来到杨烨面前,直直地与父亲对视。 ——这时,杨烨才发现,曾经的小家伙,如今身高居然已经直逼他了。那张与自己极其相似的脸近在咫尺,令杨烨心情格外复杂:明明流着强暴犯的血,外表上却时刻提醒他们也有着亲缘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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