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看几眼不得了,小胖人又出现了,一屁墩坐在地上,两只胳膊捧住自己受伤的那只腿,嘟着小嘴想要给自己呼呼。 但由于它胖,又短手短脚,废了好大劲儿,肚子上都挤出褶了,却还是呼不到,惨兮兮地抱怨:“嘶,好疼。” 厉璟源本想又和舒隽提起这事,但想到卞勇刚刚说的话,因为在外星受到不明物质辐射的原因,卞勇听觉变得特别灵敏,那自己能看到舒隽头顶的小人和字,是不是也会和这个有关? 那个星球的辐射会产生身体变异的事现在还不能确定是利弊,仅在组内流传,需要保密,否则会引起舆论压力。 在搞清楚原因之前,厉璟源还是决定先不再和舒隽提起。 舒隽在他愣神的功夫已经拿回扫把和簸箕。 他再想拿回却被拒绝:“厉先生让我来。” 看着舒隽很仔细地清理地上的碎片,厉璟源转身去了客厅,很快又回来,把药箱放在中岛台上:“这里有消毒液和药,你待会别忘了用。” “嗯,谢谢。” 厉璟源放下后没离开,也没去抢舒隽的扫把,而是转身拿了块抹布,弯腰蹲下。 花瓶里之前插着花,里边自然有水,扫把把碎片和花枝带走,水渍还留在地上,厉璟源蹲在一旁,抓着抹布很细致地将地面得水渍抹净。 抹擦动作很熟练,边角也擦的很干净。 舒隽有些不大好意思:“抱歉厉先生,给你添麻烦了。” 厉璟源做这些事似乎已经习以为常,把扫把漏下的一些微小碎屑裹进抹布一起丢进垃圾桶:“这里有个矮阶路过注意一下,楼下的灯在冰箱那边。” “好的我记住了,谢谢。”舒隽伸手拿起药箱:“我用完待会送下来。” 厉璟源微微扬眉:“在客厅不是更方便?” 大概是之前几次见面情况过于抓马,在他面前脸丢得太多了,导致舒隽现在在他面前脸皮太薄,完全无法发松:“呃……也行。” 舒隽略显拘谨地坐在沙发上,打开药箱,拿出棉棒和消毒水。 由于划伤的部位在踝骨外侧,舒隽消毒时需要扭着腿不是很方便,他看不太清伤口,只能大概涂一涂。 涂着涂着他咬住下唇嘶了声,伤口上有一处擦到特别疼,好像有碎瓷片扎在伤口里。 与此同时,他头顶的小人出现,圆滚滚的身子扳着自己的小短腿,一边给自己涂药一边哭唧唧地抹眼泪“看不到碎瓷片在哪,讨厌!疼……” 舒隽又用棉棒试探着沾了沾伤口,大概找到了碎瓷片的位置,尝试着想把瓷片取出来。 “需要帮忙吗?” 舒隽抬头,还没开口,他头顶的小人动作到快,肉乎乎的小手抹了把眼泪,伸出胖胖小短腿,对着厉璟源翘脚脚:“要的要的。”
第10章 小人答应了,但舒隽没答应,厉璟源就没擅自去碰他。 毕竟AO有别,而且违背本人意愿的帮助,算不上是帮助。 舒隽犹豫了一下,想着如果今晚碎片不取出来,留在伤口里,明天早晨肯定会发炎感染,开口解释:“谢谢,好像有碎片在伤口里。” 他的实际动作远不及小胖人大方,腿甚至有些不知道该怎么放才好。 厉璟源把药箱挪开坐到他身边,俯身凑近了些。 舒隽穿的是九分睡裤,蜷起腿时裤角会向上缩,不止脚踝露在外,还露出一节白皙的小腿。 大概是离得太近的缘故,一阵若有似无的橙花香毫无防备地飘来。 厉璟源脑海里闪过标记舒隽那晚的画面,伸向舒隽脚踝的手顿了一下:“你忍着点疼。” 舒隽表情一直都很平静,甚至有些冷漠:“嗯,没关系。” 厉璟源一手拿药棉,另一只手握住舒隽的脚踝。 他的掌心温热且干燥,舒隽脚踝的皮肤微凉,皮肤间的触感变得更加清晰。 嘴上说着没关系,舒隽脸却绷得紧紧的,明明害怕疼却因为脸皮薄,装出一副很平静的样子。 但他头顶的小人却没装,红着眼圈和鼻头,盯着自己的小胖腿,很紧张地小声地叨叨:“拜托拜托,轻轻,轻轻好不好?” 厉璟源瞥了眼他头顶的小人,抓着他脚踝的手轻了些:“疼得话告诉我。” 舒隽愣了一下,难道是自己表情管理失控,他看出自己怕疼了? 抿了抿嘴唇,放松眉毛,为了不让厉璟源觉得自己很麻烦,嘴硬到:“没事,我不怕疼。” 厉璟源又瞄了眼他头顶的小人,微微挑眉,却没再多说,把目光转到他受伤的脚踝上。 伤口细长一条,看样子是花瓶落地时崩起的碎片划破的,厉璟源夹起消毒棉球,擦拭伤口周围氲出的血迹。 消毒液碰到伤口,刺辣辣地疼,舒隽呼吸急了一瞬,腿不自觉地往后躲一下。 厉璟源察觉立刻停下动作,转头看他:“疼了?” 舒隽松开咬着的下唇,还在嘴硬:“不疼。” 可他头顶的小人却吧嗒吧嗒地抹眼泪:“呜呜呜,好疼。” 厉璟源丢掉消毒面团,又换了个新的:“我轻点。” 伤口的血迹清理干净,厉璟源在伤口尾部发现了一块细长的碎瓷片,竖着扎在肉里。 拿着镊子,出声提醒:“找到了,我帮你夹出来。” 舒隽点点头,但是发现他没看自己,补了声:“好。” 下意识攥紧拳头,以为会很疼,结果一个眨眼的工夫,厉璟源就把镊子拿开了:“好了。” “谢谢。”舒隽动了动小腿。 厉璟源松开手,舒隽嗖地把腿抽了回来:“厉先生谢谢你帮忙。” “没事。”厉璟源起身:“不用叫我厉先生,你是徐楠的朋友,随着他叫我哥或者名字都行。” 直接叫哥,舒隽有些叫不出口,直呼姓名又觉得没礼貌,于是折中了一下:“那我以后叫你源哥?” “行,都可以。”厉璟源没在楼下多留,踏上楼梯回了二楼。 他上楼后舒隽也没在楼下待太久,伤口不出血他起身去喝了水,也上楼睡觉。 第二天一早,舒隽起床下楼没见到厉璟源,家里安安静静地一点声音都没有,猜他大概是早起出门了。 舒隽吃了口面包当作早餐,之后也出门。 他打算去附近转转,熟悉一下环境,然后去商场买一只花瓶。 因为管辖区规定严格,非居住外来人进出流程非常繁琐,所以区域内只有几家军方所有的生活超市,卖一些生活必需品。 如果想买必需品以外的东西,还是要去外面的民众商业区。 舒隽记住了离家最近的几家超市位置,然后开车出了管辖区。 昨天他进来的时候已经进行了车辆登记备案,也领取了出入码,这次出门就方便许多。 来到一处主营家装用品的商场,舒隽尽力凭着记忆在挑选相似的花瓶。 花瓶选好了,他还把自己暂缺的用品买齐,顺便把午饭也解决,不然回家只能吃面包泡面什么的了。 购置完毕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上车,正准备启动车子回家,智脑提示响了,是林博仁。 他早就料到林博仁最近会联系自己,可看到名字的时候心里还是一阵烦躁。 现在林漾才刚刚安顿好,还不是和他撕破脸皮的时候。 等过几天他整理完林博仁虐待林漾的所有证据,提交起诉夺回林漾的监护权以后,他和林博仁的较量才真正开始。 母亲的死像一根深埋在他心口的刺,日日夜夜剐着他心上的软肉,刺得鲜血淋淋,一定要让林博仁和沈萍付出代价。 这么多年他不断在努力,除了林漾以外,他切断了林博仁一切能控制他的可能。 舒隽深呼吸调整情绪,接起电话。 那边瞬间传来林博仁令人反感的笑:“我的好儿子,你和厉先生到哪一步了?上床了吗?” 他嘴里说着不要脸的话,舒隽听得拳头都硬了:“他很忙,过些日子才有时间见面。” 没得到想要的答案,林博仁那边瞬间变脸:“你怎么这么没用?还没把人钓到床上去。” “你以为谁都和你一样?像只发.情的狗到处爬别人的床?”舒隽很少用这种刻薄的话去骂人,但林博仁刚刚说的话让他心里的火气蹭蹭地蹿,压都压不住。 “你骂你老子是狗?你TM……” 林博仁的话还没说完,舒隽直接关闭通话。 他不是狗,因为他对舒隽做的那些事连狗都不如。 舒隽天生腺体发育迟缓,别人十岁可以检测第二性征,他愣是拖到了十四岁才勉强测出第二性征。 得知他是个omega的那天,噩梦一样。 林博仁是个恶劣到骨子里的自私alpha,在他心里一直看不起omega,所以这么多年对舒隽的母亲肆意辱骂,拳脚相加。 甚至在他母亲结合期时使用信息素暴力,逼其下跪求饶,导致他母亲一直体弱多病。 在得知舒隽是omega那天,把他关在地下室整整一个月。 后来是母亲伤痕累累地来看他,把他带出了地下室。 虽然母亲没说,但他知道,母亲身上的伤一定是求林博仁时被虐打的。 也是那个月,他母亲怀上了林漾。 在他母亲怀孕期间,林博仁不再经常回家,他们母子俩也少挨了不少打骂,舒隽和他的母亲还天真地以为是他良心发现了,结果却是因为林博仁和沈萍搞在了一起。 渐渐地,沈萍不满足于做他的地下情人,但法律又有规定,怀孕和生育不满三年的夫妻不能离婚。 林博仁和沈萍不肯等这三年,更不愿意让舒隽的母亲分走家产,于是在生下林漾的几天后,两人一起把人逼得从楼上跳下。 舒隽当时就在楼下,他看着母亲摔在自己的面前,她颤抖地拉着他的手,指认楼顶的凶手,要他千万小心,照顾好自己,也照顾好尚在襁褓的林漾。 那天、那一幕,对舒隽的伤害太大。 自那以后他病了好久,母亲临死前的模样没日没夜地折磨着他。 一直到读大学,彻底离开那座不能被称之为家的房子,他的身体才渐渐恢复。 但因为生病时用了很多药的原因,令他本就发育迟缓的腺体基本上停止了发育。 他也以为自己腺体不会再发育,也并没有因此沮丧。从小在那样的家庭氛围中长大,他所见的婚姻生活太过丑陋,他是不打算结婚的,所以是否会完成第二次性征分化,对他来说不重要。 但该来的还是来了,他在上个月完成了二次分化,并且很意外地成为3+级Omega,可以不被低等级alpha压制强迫,这或许是上天对他的一点补偿吧。 舒隽紧握着方向盘,在车里坐了好一会儿情绪才平静下来,启动车子,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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