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会愤怒失控,但这么多年的独立生活,让他学会了负面情绪地消化,他在路过花店时还买了一束向日葵。 回到家将车停好,提着大包东西和一束向日葵进门。 刚换好鞋子,还没来得及把东西放下,他忽然闻到一阵松香。 这味道他不陌生,也清楚来源,是厉璟源的信息素味道。 在信息素对应等级中,舒隽的3+级Omega信息素对应的是S+级alpha信息素。 舒隽对低等级alpha的信息素可以免疫,甚至信息素A级以下的alpha他可以完全压制。 但厉璟源和他基因同级,舒隽无法免疫,他们之间的匹配值过高,会对彼此的信息素格外敏感。 其他人根本闻不到的程度,他们却能敏锐地感知彼此。 这种情况对于恋人来说无疑是亲密关系的增进剂,但是对于他们俩,有些羞于启齿的尴尬。 时不时闻到彼此的信息素,就像不经意间从上挑的衣襟下看到对方紧实的腹肌,亦或者是长裤包裹着的颀秀长腿,出其不意地撩动着敏感神经。 舒隽尽量忽略时不时飘散的松香,拿出花瓶和向日葵,按照花店店员教的方法插花。 楼梯口传来脚步声,厉璟源身穿着浴袍,湿发松散,看到舒隽目光定了一下,随即转到花和花瓶上:“让你破费了。” 舒隽停下手里的动作,向他看过去。 原来他刚刚在洗澡,怪不得自己会闻到他信息素的味道:“应该的,花瓶是我打碎的。” 厉璟源走下楼梯,来到进前打量,随着他的靠近,又有松香飘来,洗澡的缘故,环境温度过热,使血液循环加速,有信息素溢出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舒隽心跳宕了一拍,视线转瞬而过,像极了不经意间的抬眸,并没有引起厉璟源察觉,他的目光还留在花瓶上:“眼光很棒。” 舒隽微笑:“你喜欢就好。” 厉璟源伸手漫不经心地拂了下向日葵的花枝,凑近嗅了嗅:“这花没什么香味。” 随着他凑近的动作,松香气息霸道地占据了舒隽的所有嗅觉,舒隽不动声色地将身体后倾,和他拉开距离:“不知道你喜欢什么味道的花,所以挑了一种气味淡的。” 厉璟源站正,目光自然地落在他身上:“其实都可以,我没有特别反感的花。” 舒隽礼貌笑笑,但他头顶的小人可不礼貌。弯腰倾着圆滚滚的身子,本来看不见的脖子今天愣是被自己抻出来一截,就是为了嗅厉璟源信息素的味道。 深深吸了几口,醉了似的一个屁墩坐在地上,胖手交迭挡在心口,小脸羞得红扑扑地:“向日葵不香,但你好香。”
第11章 厉璟源无意间抬头,刚好看到舒隽头顶飘着的字,和脸蛋红扑扑的小人,目光顿了一下,随即转身朝冰箱走去。 开冰箱的动作很好地演示了他自我检查的神态。 刚刚那个小胖人说自己香? 一个Omega说一个alpha,香? 这个字形容其他事物是赞美,但是用来形容alpha或者omega就多了几分挑逗的意味。 厉璟源拿杯子时不经意转身,又去瞄舒隽的头顶,那个小人已经消失不见。 他伸手去拿酒,但想起医生的话,动作又停住了。 今天他和卞勇一起去医院,做了更为细致的全身检查。 由于辐射症状正在探索研究期,医生并不能确证他们的症状就来自辐射后遗症或者是基因变异,还需要做进一步的评测研究。 医生给他们开了一些帮助控制基因异变的药,嘱咐他们服药后不能饮酒。 个人体质不一,服药后会产生不同的副作用症状,要时刻注意自己的身体状况。 厉璟源没再碰酒,转手拿了果汁,但还没拧开瓶盖,又皱眉。 他刚刚有些走神,现在才回过味儿来,自己忽略了很重要的一点! 那个小胖人说很香,难道他闻到了自己的信息素的味道? 可他并没有碰到自己,怎么会闻到信息素味道,难道是在自己不知情的情况下,信息素外溢了? 身为S+级的alpha,又是极其严谨自律的人,厉璟源一向对自己信息素控制十分精谨,即便是在易感期他都能严格控制。 但今天信息素外溢他自己却丝毫没有感知? 这就是吃药的副作用? 那这个副作用未免有些太大了。 为了确定自己是不是真的发生了信息素外溢,厉璟源拿着果汁走到舒隽旁边,递给他:“这个果汁味道很好。” 舒隽放下手里的向日葵和修枝剪,接过他递过来的果汁:“谢谢。” 厉璟源把自己的那瓶放在一旁,随手拿起舒隽修剪了一半的向日葵。 随着他的动作,两人的距离不可避免地接近。 舒隽嘴里含着果汁,口腔里弥漫着甜甜糯糯的芒果香,但鼻端还是能闻到清冽的带着冷感的松香,无论口腔里的糯香有多重,依旧让他无法忽视厉璟源信息素的存在。 他头顶的小胖人怀里抱着一瓶大大的果汁正在吨吨吨,喝完后心满意足地用小手一抹嘴巴,瓶子一甩:“喝饱!” 然后又向着厉璟源的方向探着身子,用力嗅了嗅:“你还是好香。” 这次厉璟源一直看着舒隽头顶,小人的一举一动他看得清清楚楚,也可以确定,它是真的闻到了自己信息素的味道。 这小人会和舒隽穿相似的衣服,做同步的事,那是不是也代表,小人闻得到,舒隽也一样闻得到? 厉璟源剪好一只向日葵放进花瓶里,试探着问:“你会闻到我的信息素吗?” 舒隽下意识地用手摸了摸自己微微发烫的耳根,犹豫后点点头:“可以闻到,但就一点,很淡。” 厉璟源注意到他的动作,目光扫过他透粉的耳根后仓促收回,微微拢眉:“是只有今天闻得到,还是之前也会闻到?” 舒隽回忆了一下,除了临时标记那晚,他也不是第一次闻到厉璟源的信息素,诚实回答:“今天可以闻到,前几天在酒吧,也能闻到。” 厉璟源目光又瞟向他的越来越红的耳朵,转而向舒隽道歉:“我最近在服用一些药物,大概和这有关,很抱歉给你造成困扰。” 舒隽礼貌笑笑:“没关系,算不上困扰。” 小人怼着手指,有些害羞:“很香的,我很喜欢。” 舒隽放下果汁,示意厉璟源把修枝剪还给自己:“还是我来吧。” 厉璟源把剪子递给他:“嗯,我去医院,问医生有没有解决办法。” 舒隽迟疑着接过剪子:“你是怎么知道我刚刚闻到你信息素了?” 他已经在尽力掩饰了,想不出厉璟源是怎么知道。 “……”厉璟源目光略不自然地掠过他发顶:“我只是随口问一下,医生和我说过可能会出现这种情况。” 听到他的回答,舒隽松了口气,他以为是厉璟源发现他耳朵又红又热才问的呢。 他这边极力掩饰,他头顶的小人却全都给他抖了出来。 很怕厉璟源看不到他快红透的耳朵,骨碌从头顶滑到耳边,两只小手勾住耳朵荡悠悠,还很得意:“耳朵红都没看到,那心跳得快就更发现不了啦。” 厉璟源假借咳嗽遮掩自己压不住的嘴角,找个借口上楼:“我去楼上换衣服,然后去医院。” 完全不知道自己被出卖的舒隽点头说好。 厉璟源很快穿戴整齐抓着车钥匙下楼出门。 舒隽已经插完花摆好花瓶,回自己房间了。 他这会儿有时间,把前段时间林漾交给他的视频和照片整理好,找到了一个备注名叫“陈之学长”的联系人,他是一名律师。 舒隽想和他聊聊现在起诉林博仁,拿到林漾抚养权的可能性有多少。 陈之比他大两岁,也是一名omega,是他的学长,现在是一名律师, 除了徐楠以外,陈之是他最好的朋友,不过舒隽毕业这段时间太忙,陈之大概也忙,两人的联系才变少了。 看了下时间,并不算晚,应该不会打扰到他休息,点开微讯发了条消息: —学长,你最近忙吗?我想约你见一面,有点事情想和你商量。 信息发过去不久,就得到了陈之的回复:—。 舒隽看着聊天框里的句号,有些摸不准陈之的意思,是太忙了吗?没有时间回复自己文字? 正琢磨着要不要再和陈之确认一下,通话突然接进来,是陈之的号码。 虽然最近没联系,但之前舒隽和陈之已经很熟了,很自然地接起电话:“学长,我正要回你消息。” “舒隽,你好。”那边的声音很客气,甚至带着疏离。 舒隽听得一愣,又看了眼号码,确定真的是陈之。 但那端的人和他印象里的陈之一点都不一样,以前陈之经常约他一起出去,还会给他带母亲做的点心和小零食什么的,两人说话也很熟络,从来不会像现在这样。 舒隽一时哽住:“学长……”站起身走到窗边,试探着:“你在忙吗?” 那边的声音压得很低,像是不想被人发现他在讲电话:“不忙,我没在工作。” “是休假吗?” “不是,我已经不工作了。” 舒隽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他竟然从陈之的语气中听出了浓浓的绝望和无奈:“学长,你现在不方便讲话吗?” 那边再开口时嗓子有些哑:“舒隽,你来找我,我……” 陈之的话无缘故地停下了,像是被谁硬生生打断一样。 舒隽没能等到回答,陈之那边切断了通话,他再打过去,已经无法接通。 舒隽又接连打了几遍,结果都是一样的,他的担心毫无响应。 他忽然想到自己有陈之母亲的号码,急急忙忙拨过去,已经提示空号。 好在他之前去过陈之家里几次,现在还记得地址,陈之说到一半的话让他很不安,没耽搁时间,抓起钥匙出门。 舒隽就是这样的人,慢热且难以走近,但如果真的走近他心里,那他一定会赤诚相待。 他匆匆下楼,在门口遇到了刚回来的厉璟源。 相较于出门时风风火火的样子,厉璟源这会平静得多,在门口见到舒隽,礼貌性地打了声招呼:“要出门?” “嗯,出去一下。”舒隽弯腰换鞋。 外边天气有些阴,他把外套拉链拉到顶,整个人包裹得严严实实,只留下一张小脸,还有他头顶上蹿下跳,爬墙荡树的小胖人。 见过这么多次面,厉璟源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个小胖子如此灵活的动作,不禁多看了几眼。 小胖人完全不理会他的目光,继续在舒隽头顶发疯“急急急!急急急!喔吼吼!” 厉璟源叫住开门要走的舒隽:“外边好像要下雨,你不带把伞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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