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倒是傅琢祈第一次被人这么问。 “还好。”他答,“就只是懂事而已。” 也没受过什么委屈,最多只是时间久了,有些羡慕其他人可以任性。 不过长大以后,连这点羡慕也没有了。 看他微微笑着,安辞伸手环住他的腰,耳朵贴在他胸前,听着他的心跳。 “你也可以不用那么‘懂事’。” 气氛变得有些沉重,傅琢祈决定扭曲一下他的意思:“你确定?如果我不是那么‘懂事’的话,至少凌晨三点之前,可别想睡。” 安辞:…… “你!” “开玩笑的,别想那么多了,赶紧睡吧。明天不是还要去公司?”傅琢祈挼了两把他的头发,“晚安,阿辞。” “恩。晚安。” * 第二天,姜月坐在桌后,被莫名扔了一包喜糖过来。 “哟,怀了?”看着手里的红色小盒,姜月纳闷问。 “顺利改名了,散散喜气。”安辞故作平常地说,只是嘴角压不住的笑意暴露了他的心情。 姜月瞥见他扔糖时候左手腕上的红绳,了然一笑:“你家傅总真会啊,改个名给你送礼物就算了,还给大家发喜糖。” 安辞没有说话。毕竟发糖这事儿确实也是傅琢祈的提议,连糖都是傅琢祈提前买好的。 姜月又调笑道:“得亏你不能生。这要是真怀了,你家傅总不得给全城发喜糖啊?” “……姜姐,看来是我天天来公司,让你变闲了。都有功夫想男人怀孕这么离谱的事了。” “你别威胁我,逼急了我挑你毕业答辩的时候休年假!” 安辞:…… 好狠一女人。 “对不起,我错了。”安辞从善如流。 莫名被发了喜糖的员工们还在纳闷,自家大老板最近到底是有什么喜事发生。 难道是……怀了? 同样纳闷的还有周助跟傅琢祈公司的员工。 [周助知不知道傅总今天干嘛发喜糖?] [这都结婚快一年了,就算是补发,也没有这么晚才补发的吧?] 周助也不知道,只在群里发了个表情包:[(我不造啊.jpg)] [在我们老家,一般除了结婚,就只有生孩子才会发这些了。] [啊?夫人生了?] [夫人也不能生啊!男的怎么生?] [那就是怀了(确信!] [男的也不能怀啊!] [要相信,傅总跟夫人天赋异禀!] 安辞觉得鼻子有些痒,一连打了几个喷嚏。 “昨晚玩太嗨感冒了?” “……姜姐!” “下次可以拿遮瑕盖盖脖子上的印儿。”姜月歪过脑袋,指着自己脖子,示意因为天热而解开上面扣子的安辞。 安辞:…… 狗男人,说了天气热了别留印子,结果今早照镜子发现,还是留了一串! 甚至连颈侧都有!衬衣扣子就算扣到最上面,甚至还能隐约露出一半来。 “蚊子咬的。”安辞想,反正天气热了,蚊子也该出来背锅了。 姜月哂笑:“啊对对对,你家蚊子真厉害,不仅长胳膊长腿,还有名有姓的。” 安辞闭嘴了。 他觉得,他果然还是得把隔壁装修起来当自己的办公室。 再跟这人一个办公室待下去,就没一天能消停! 姜月是爱开玩笑,但工作能力比她的调侃还要突出。 福利院的项目完满告竣,市政府的领导来验收的时候也赞不绝口。 安辞跟姜月从旁陪同。 安辞就是花重锦这件事,在瑾城也闹得沸沸扬扬,到场的领导早已听说,所以看到人时倒没有多少诧异。 即便有惊讶,这些人也早练就了一身喜怒不形于色的本事。 “小姜、小安啊,咱们瑾城的发展,就要靠你们这年轻一代了。”书记笑得和善,“年轻人,不仅要有事业心,还得有责任心,咱们福利院这个项目,可不能掉以轻心啊。” 两人连连称是。 项目视察结束,午饭的时候,聊的内容便更多的是私人话题。 “小安啊,你跟小姜是怎么认识的?” 问的是这个,想打听的却是安辞在被花盛昌那么对待后,是如何发的家。 但安辞假装没听懂,只是讲了自己是如何招聘到姜月的。 毕竟,他最开始赚钱的门路可不太能上得了台面。 那都是些他们可以不追究,但他绝对不能自己拿出来说的灰色手段。 “这样啊,那你们也算志同道合。”面对他的圆滑,书记只是笑了笑,也没有再继续追问,换了个话题,“我记得,小安你跟小傅总是两口子吧?这么说来,这次项目倒是算你们夫妻档了。” “主要还是姜姐费心出力,我跟琢祈基本都是划水的。”安辞羞愧一笑,“这次多亏了姜姐,她一直是个很有能力的人。” 姜月并不喜欢这样应酬的场合,有安辞从旁社交,她便一直安静偷吃。 即便被cue到,也只是抬头微微一笑,等话题过去又闷头苦吃。 “剪彩那天,我要去外地开会,就不来了。不过我会让我秘书出席的。” “那就麻烦您了。”安辞笑着送人上车,等车开走,才松一口气,“姜姐,你是真一句话也不说啊!” “有你在,我的嘴就只用来干饭。”姜月又说,“你不知道,这几年让我替你在外打交道,有多强人所难!” “对不起,我错了。”提起这些年,安辞就理亏。 “行吧。对了,剪彩那天,你老公来吗?” “……应该来吧。” 对于现在身边人总喜欢用“你老公”、“你家傅总”这样的称呼来指代傅琢祈,安辞曾多次抗议,然而无论是云婷还是姜月,没有一个人听。 甚至被云婷连带的杨玉玉、蒋月明那几个小姐妹,也开始这么说了。 “不过那天剪彩还是你来吧,姜姐。毕竟整个项目几乎都是你来做的,由你来剪彩,也算有个圆满落幕。” “那行。”在这种事上,姜月倒也不客气。 剪彩那天,安辞拒绝了跟傅琢祈同乘一辆车的建议,还是选择自己开车前往。 以前他没什么开车的机会,现在还处在没开够的阶段。 傅琢祈则依旧叫司机开车送自己到了地方。 福利院建的位置偏离市区,但也在城区内,周围有不少居民区,医院、超市、派出所都在五公里内,位置极佳。 剪彩活动有不少媒体前来报道,还有瑾城电视台实时转播。 “我们现在在瑾城青苗福利院的剪彩现场,今天出席活动的有……”念了一串政府出席的人员后,记者又对着镜头说,“一直备受瞩目的傅总跟来瑾城还不到一年的姜总,今日也盛装出席,当然,还有首次在镜头前露面的那位安董。” 此刻的安董正在休息室里,双手交叉挡在胸前,瞪着眼前人。 “傅琢祈!你少乱来!” “我只是想重新帮你打下领带。”傅琢祈一脸无辜地看着他。 “要不是你偷袭!我领带也不需要重新打!” 他一进门,就被眼前这个看起来温润如玉的男人,拉着领带偷亲了! 傅琢祈这张脸,简直跟自己的脸一样,有着极强的误导性。 看起来像个温润雅致的贵公子,其实私下里什么都来!还玩那么花! “是,我的错,所以现在我才要帮你重新打一下。”傅琢祈一脸坦然,好像之前那个不轨的人不是自己一样。 “不需要,我自己会打!”安辞跟他拉开距离,解开领带,准备重新系一遍。 然而那人却又逼近过来,手搭上他的腰:“阿辞,你是不是又瘦了?腰好细。” 安辞倒吸一口气,咬牙切齿地推开人:“傅、琢、祈!” “什么时候才能再听到你跟之前一样,喊声哥哥。”傅琢祈看起来有些忧愁。 安辞知道他在装,但这倒给他一个思路:“分房睡一周,我倒是可以顺你心意喊一声。” “那算了,”傅琢祈手又勾着他的手,“我不做亏本买卖。” 被抓住的手想要挣扎开,休息室的门却被敲响了。 “傅总、安董,再有十五分钟就是剪彩仪式了。” “知道了。”隔着门板,傅琢祈手里抓着领带跟他的手,朗声回应。 安辞挣扎的手动作顿住,就这么被傅琢祈抓到了可趁之机。 最后,领带还是傅琢祈给打的。 剪彩仪式不长,加上各方致辞环节,也就才半小时。安辞这次只是作为一个“吉祥物”出来露了露脸,全程站在一旁看着姜月跟政府来人致辞。 活动结束,按习惯一起去吃饭。 姜月看着一堆需要应付的人,小声说:“安总,靠你了!” 安辞其实也不喜欢这样的社交环境,转头看了一眼身旁的傅琢祈:“傅总,交给你了。” 姜月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你还真是外包第一人。” 不过傅琢祈倒是一口应下:“恩,交给我了。” 后面全程果然都没需要安辞跟姜月怎么应酬,傅琢祈真就承包了所有。 散场后,姜月拉着安辞小声嘀咕:“还真给你捡到宝了。” 是啊。安辞在心里偷乐。 他是真的捡到宝了。
第76章 安辞在福利院项目的首次露脸,让瑾城不少人坐不住了。 一个能在花盛昌如此放养甚至打压下,还能白手起家,并且反过来搞垮花家的人,就算他们明知道,安辞这个人有多阴险狠毒,也还是不得不去跟他来往。 ——不来往的话,他们甚至怕自己最后怎么死的都是不知道。 看看那些前车之鉴吧! 自打知道花重锦就是安辞后,他们也就都明白了,当初晚宴上让人社死的luo聊视频也好,后来让花鹤瑄从纨绔公子变成如今颓废模样的“男模事件”也罢,绝对都是安辞的手笔! 更不用说,安辞还在花家的股东大会后,用那人畜无害的形象,把他早知道要破产的花家股份,高价卖了出去,成了压垮花盛昌的最后一根稻草。 所以,像这样一个人,他们只能示好,绝不能交恶! 晚会的邀约一个接一个,示好的信号就差没直接发到脸上,但安辞一一推拒。 理由让人无法反驳:我要准备毕业的事情,很忙,改天吧。 不少人仗着曾经跟花家或者傅家有过来往,想要直接登门拜访,可回头却发现,他们压根没有曾经花重锦的联系方式。 最后只能曲线到傅琢祈那里。 但,傅琢祈这人竟然是个老婆奴,给的回复简直就是安辞的翻版:他要准备毕业的事情,很忙,改天吧,别打扰他。 原本不少人还在等着看傅琢祈和他离婚的笑话,看他二十四岁才刚刚大学毕业,还因为专业原因毕业即失业的笑话,到头来,被看笑话的却成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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