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晓许久未见席渺,听到席渺的话没好气的说:“喂。听说你也被甩了,难道我们不算难兄难弟吗?” “谁跟你难兄难弟。”席渺咽下一口咖啡,咬了一块巧克力面包:“你别浪费我时间。” “怎么浪费你时间啦?我跟着傅总的时候,我们不是还有微信好友吗?”周晓笑眯眯的对着席渺道:“以前就是觉得你好看怪嫉妒的。有危机感。” “这年头长得帅,活又好的金主哪儿有那么好遇到啊。”周晓苦着脸撇嘴道:“我就是想回傅总身边,他给了我钱就不来了。他是不是不喜欢我了?” 席渺看他变脸比翻书还快,懒得听他废话,把咖啡扔进垃圾桶的一瞬无语道:“给你支票都多久了,你才意识到?先好好治治脑子再钓钻石王老五吧。” “你说话真难听。”周晓冲着席渺背影说道。 席渺没理他,踩点打卡进入公司。他一进办公室就看到吴冽站在落地窗前。傅誉偏爱美人,吴冽更是佼佼者,烟灰色的西装穿在他身上并不商业,反而有一种男模的松弛感,再加上他长相清冷俊美,站在落地窗回眸那一瞬还真是颇有一番风味。 “你在我办公室做什么?”席渺不冷不热的问道,心里却不由得想,没脑子的货色一个走了另一个又来了。 吴冽看着席渺那点傲劲就上来了:“席秘书,傅总说我有不懂的事可以来问你,毕竟您是前辈。” “有事就问。”席渺脱了外套,他今天里面穿的是黑色衬衫和马甲,整个人都显得挺拔又干练,尤其是马甲扣着显出了他的窄腰:“让开。” 吴冽不杵席渺,笑着让了位置,顺势在他对面坐下,把那份早已做好的的报表摊开扔到了席渺的面前。 “我昨天看过了。你是一个字没改。”席渺眉梢一挑,琉璃一般的眼眸带着点厌恶:“等着我给你改?” “对啊。你不是拿着三倍工资吗?做你该做的,不对吗?”吴冽不屑一笑,不当回事:“我昨晚已经跟傅总说了,我本想跟着他。可是他即将要去一趟韩国,所以让我跟着你学一段时间。” “学什么?”席渺所有所思的问。 吴冽眨巴了一下眼睛,慢悠悠的道:“还能学什么?当然是公司业务啊。” “难不成让我跟你交流上床心得吗?我知道你先前的事。美区的炮王,席渺。我视频还存了不少。傅总知道吗?”吴冽带了几分恶意的戏谑,很快又装作恍然大悟的模样道:“应该不知道吧。你这种烂货玩的人那么多...” “我是烂货也能坐到如今的位置,你呢?卖身上位也还是如今的地步,还要向我学。不如好好再往上爬一爬,再来说我。”席渺签下了一份合同:“你连烂货都不如是不是?” 吴冽被挑的有点上火,但还算不得生气,但终归有点连激带问:“你能得意多久呢?” 吴冽甚至在出办公门前回头对席渺嫣然一笑:“对了,今天晚宴,你陪我一起去。傅总说,由你带我见见人。” 说是见见人,看来是打算给吴冽介绍人脉了。 席渺头一次觉得在傅誉这儿,是钱难挣,屎难吃。 雨是在下午开始下的,天色一整日都是偏灰蓝色的,时间的流逝完全从天色看不出来,雨吹拂到落地窗前拉出一根又一根细长的银丝。 临到傍晚雨更是越下越大,司机临时有事只能让席渺亲自接人。他撑着伞站在楼下等了四十多分钟等到却是傅誉发来消息,让他拿一套适合吴冽的衣服,到陆家嘴这边的公寓接人。 他撑着伞,尽心尽力的将东西送到了门口,吴冽穿着傅誉宽大的白衬衫来开的门,白衬衫已经被他身上的水弄得半湿,贴在了他身上,腿上还有水迹,想来是刚刚沐浴完。 吴冽说话甚至也还带着嘘喘,脸上的红晕也没有完全褪尽,看到席渺已然当自己是男主人一般:“进来吧。实在不好意思让你跑一趟。” 席渺扶着门,没有打算进去的意思,只说:“我在车里等你。” 他没进,吴冽也没有强求,说了句:“随你。” 车里放着的是坂本龙一的钢琴曲《Merry Christmas Mr. Lawrence》这个版本是坂本龙一61岁时弹奏,高潮部分没有了年轻时的热血澎湃,开始变得平稳,却还是如惯性一般海浪,一波又一波的撞击着屏障。 窗外的雨声也在敲击着车窗。 就这样等了许久,他看了眼手表,那个宴会已经进行到一半了,去不去其实没什么意义,他越来越不理解傅誉到底想做什么了。 吴冽撑着伞,打开车门,坐进了后座,毫无歉意的说了声:“抱歉,久等了。” “是不是迟到了?”吴冽看着手机问道。 他本来不想去,想陪着傅誉,但傅誉晚上就要飞韩国,又说席渺已经等他很久了,他才不情愿的从温柔乡里出来。 “进行到一半了。”席渺已经想好应对了措施。 “不去了吧。”吴冽却改变了注意:“席总车技如何,带我飙一圈怎么样?” “下雨,我现在惜命。”席渺说:“你如果给我打十亿美金我考虑舍命陪你。” 吴冽低头笑出了声:“席总真是幽默。你的贱命,哪值得了那么多呀。” 吴冽一边说一边连上了车内的蓝牙,开始熟练的播放起了视频,视频只有两分钟,因为距离发生的时间有点久,画质比不得现在,但依旧能清晰的看到内容。 那是他被欲望裹挟在了洪流之中的时光,是席渺最淫靡的一段生活往事。 他一直都知道关于在美国他的事情被当做烂瓜被私处传阅,真真假假混在一起加上真实的照片和写真就成了一个略显真实的荒诞故事。 “你快看啊。是你吧。”吴冽还在笑,亦如视频里的人声。 他都已经记不得有多少人录视频,又有多少人看过。他听着声音,不由自主的分神。 驾驶过人行道,刚好是绿灯,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跳跃到了黄灯,然后是红灯。 一辆小车因为雨天来不及刹车直直撞向席渺冲撞了过来,发出了一声巨响,撞歪了车头,尽管有安全气囊缓冲了大部分冲击,但仍然有部分力冲击到了席渺。 席渺这次才是真真切切的体会到了剧痛从肚子开始下坠,湿意从两腿之间蔓延开,席渺想应该是血。 他觉得很痛,也觉得很累,车声,警报声,雨声,声声混杂,吵闹得很。 他的眼皮开始控制不住的往下耷拉,直至视觉完全丧失,他似乎听到了有人叫了救护车,好像还有人在叫他,接近死亡的虚幻和逐渐远去的现实让他越来越分不清。 实在是太累了。
第30章 三十 傅誉是在被通知延飞的时候接到的吴冽电话,上海浦东机场算是世界上最繁忙的机场之一,尽管是夜晚登机的人也不在少数。 人来人往,人们在机场汇集,然后又分流,繁忙却又孤寂。 傅誉听着吴冽在那头哭的很伤心,语气断断续续,只说是席总开车不当导致了车祸。外面的还在下雨,傅誉只觉得几乎要听不清吴冽说什么了,本是站在吸烟室吸烟的,听完不由的被烟灰烫到了。 他皱着眉,看着那点烟灰从他手背滑落,留下灰色的痕迹,他问具体的情况,吴冽一个劲儿的说不清楚。 “你把电话给旁边的人。”傅誉颇为不耐烦,一边通知身旁的助理改签,然后开车去往第一人民医院。 医院无论何时,人总是很多,人来人往,每个人都有着不一样的神情。 傅誉穿过门诊,走到急诊楼,徐冽已经包扎好了伤口正坐在手术室门口,他脸色煞白,一副心神不宁的模样,衣服也已经脏了,看到傅誉来便一下子扑进了傅誉的怀里,他怯怯的说:“我好害怕,还以为要见不到你了。” “行了。既然没事,那就先让司机送你回去。”傅誉将他拉出怀抱。 “席总还在手术,我想...” 吴冽话还没说完,便对上了傅誉波澜不惊的眼眸,声音中已经带了点冷意:“回去。后面我会处理,听明白了吗?” “我...我知道了...”吴冽话卡在了喉咙里,甚至不敢再看傅誉。 手机的震动感顺着衣物触及到皮肤带了阵阵酥麻感,看到来电显示,接通问道:“交通部那边怎么说?” “对方是没来得及刹车,再加上是雨天才撞上了。而且席总驾驶闯了黄灯,所以我们这边是全责。” “车也拉近了修车厂检修,其实这次车祸并不算严重。只是席总运气不太好...” “运气不太好。”傅誉冷漠的重复了一遍助理的话,实在耐人寻味,吓得助理不敢吭声。 手术灯熄灭后,席渺被推入观察室等着麻醉药效过去,医生摘了手套,看到在等的傅誉道:“家属去病房等吧,等会儿我也会过去像你说明情况。” 傅誉并没有等多久,医生忙的脚不沾地,摘了口罩便来了,二人站在门口,医生问道:“您是患者家属吗?” “不是。是我员工,他情况如何。” 医生估计着席渺的隐私只能简单应答:“没有什么大碍,只是身体太弱了,那您通知他的家属了吗?” “通知了。应该快到了。” 傅誉话音刚落,席雁便步履冲冲的赶来了,他看起来有点急,衣裳是湿的,也没人跟着:“医生,席渺怎么样?” “你是家属是吧。来,我们进来谈。” “您与患者是什么关系?” “我是他哥哥。” “所以他的身体状况,你是清楚的对吧。是这样,他送往就医在车上已经有流产症状,送往医院出血量太多,检查的时候胎心停止,再加上他先前似乎用药不当,我们只能刮宫。” “他雌性器官本就发育不成全,这是大伤身体的事。” 席渺被送进病房的时候,席雁脸色依旧很难看,医生已经走了很久了。他与傅誉各自坐在椅子的两端。 入夜的医院静的可怕,医院廊间只留了几盏灯,除了叫号声和查房的护士便只有细微的秒针移动的声音。 “抱歉。”傅誉低着头,睫毛在眼睑下方倒映出一片阴影,烟抽多了,嗓子也有点哑。 席雁不能向对闻沉一样对待傅誉,心口难受的紧,他罢了罢手,好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是意外吗?”席雁的声像生锈的琴弦。 傅誉起身站在窗口点了一支烟,调查结果已经出来了,但他有些不信席渺如此大意,只回道:“不确定。” 外面大雨已经逐渐转为了细雨,玻璃窗沾满了雨水,雨水又堆积下滑,无声的雨水就像在流泪一般,模糊的倒映出两个男人身影。 席雁看向傅誉,烟夹在他的手指尖,垂落在身旁,烟雾随着他的手臂缭绕漫升,他不知道他的神情如何,只道:“傅总最好祈祷这只是一场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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