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安…你、你刚刚说什么?要跟我结婚?你、你知道什么人之间才能结婚吗?” 陆合予低头盯着两人相握的手,轻声道:“你真的爱我吗?还有,你知道什么是爱吗?小笨蛋,就这样跟我求婚,真讨厌。” 他们才多大,就说结不结婚的?而且明明安羽信今早还目不转睛地盯着女佣姐姐看,怎么突然跟他求婚诉说爱意?难不成呛两口水把人呛傻了,要不要去医院检查一下? “我没病,我很认真!” 安羽信十分急切地想要说些什么让陆合予相信自己,他斟酌片刻握紧对方手腕,“阿予,我知道什么是爱!从现在开始,我不会再让你流一滴泪!” “我会对你好的,所以跟我结婚吧!” “你七岁就答应嫁给我,结果还不是早就忘的一干二净?” 陆合予不紧不慢地擦拭自己湿漉漉的头发,他看向安羽信抿唇笑得温柔,“笨笨,我们当然会结婚,虽然娃娃亲没定下来,但别人谁不说我们般配?” 说着,他笑眯眯地捏了捏安羽信的耳垂,随手将毛巾搭在肩上,拿过衣服帮安羽信套上短袖,又弯下腰帮对方穿裤子换鞋,“小羽毛,我会一直陪着你。” 因为我爱你,你不会知道我有多爱你,在我受伤难眠的夜晚,是你紧紧握住我的手,你撑起了我的生命,我同样也会为你遮风挡雨。 “阿予……” 安羽信再度哽咽,挽住陆合予的臂弯低头紧紧贴着对方,“我是笨蛋,我好笨…我竟然现在才看清你的爱…如果我能早点明白就好了。” 是因为他的所作所为,一次又一次让陆合予失望,所以对方不再许诺永远,却仍愿意提供庇护和帮助。 直到他犯下不可宽恕的错,害得阿予残缺不全,即便如此,阿予也从未想过伤害他。 多好的阿予,他当初是怎么忍心伤害他的? “你到底怎么了嘛?” 陆合予抱住哭到打颤抖动的安羽信,心疼之余更多得是不解,好端端受什么委屈了? 早点明白什么? “谁欺负你了吗?安安你别害怕,跟我说,我保证替你出气。” 陆合予边说边凑近吻去安羽信脸上的泪珠,轻轻啄吻直到唇印在下巴,四目相对瞬间,顺其自然地吻住嘴唇。 “阿予、我再也不欺负张不凡了,但同时,你也不要理他,好吗?还有陈余和李、总之我们现在是最紧密的关系,你不可以再和别人——” 吻住喋喋不休提要求的人,得以唇舌相触,即便转瞬即逝,同样令人羞涩脸红。 “我会的,你说什么我都答应你。” 绕道前往许久未看到的树屋,安羽信在陆合予的搀扶下缓慢沿梯子爬进小屋子,看着低矮的木门下意识觉得自己过不去,其实他根本不用低头就能通过。 “安安,坐我腿上。” 小树屋潮湿,陆合予怕毒虫臭虫咬到安羽信,拍拍自己并拢的双腿朝他笑笑,见对方似在怔愣,不由催道:“过来呀,我们不是一直都这样吗?” “好。” 安羽信没有像以往那样背对陆合予,而是侧坐倚在对方肩窝,静静嗅闻令他沉迷的草木清香,轻声道:“我梦见你喜欢上别人了,那个人是我爸的私生子。” “不可能,我怎么可能喜欢别人?”陆合予笑这没理由的担忧,亲昵地蹭蹭安羽信的脸颊,“我只对你好,只在意你。” “真的吗?那你帮我找到他们吧,还有他们的母亲,然后把他们送出国,对!要先告诉我妈这件事!” “啊?你这是怎么了?” 陆合予微微皱眉,他想不明白安羽信为什么突然会对安叔叔的私生子这么上心,忍不住道:“你是怕以后他们欺负你吗?别怕,只要有我在一天,就不会让你受委屈。” 他像之前一样握住安羽信的手十指相扣,微微笑道:“我会帮你解决这件事的。” 安羽信突然又不想让陆合予见到安愉星他们了,万一阿予喜欢上他们怎么办? “算了,这件事不用你帮忙,反正、我们会在一起,永远在一起!” 他是陆合予的小羽毛,不再是那个不懂爱的笨蛋,绝不会再和阿予分开。 “好,我们永远在一起。” 安羽信无法言说心中的喜悦,只能依照内心紧紧地抱住陆合予的脖子,“你知道吗,那个梦里的你为了他们打我,一次又一次赶我走,你好坏。” “乖小羽毛,都是我不好,你不要生气,我绝对不可能那样对你。” 陆合予凑在安羽信嘴角轻轻亲吻一下,他眼中满是柔情,“只不过,你答应我一件事好不好?” 不等陆合予说出要求,安羽信急忙点头如捣蒜:“好!别说一件,十件都行!” 这话逗得陆合予眉眼弯弯,他忍不住又亲了亲安羽信的脸,这才讲起自己的规划和目标:“陆渊说过两个月就让我去打理小公司,你先帮我想个名字吧,我要赚好多好多钱给你花。” “下半年我可能找张不凡多一些,你不准再在背后动手脚。” 安羽信忙不迭点头,睁着一双柔善可欺的圆眼睛定定地看着陆合予,“我不会的。” 他记得他之前也是这样答应陆合予的,随后对方很高兴地摸了摸他的耳垂,接着又督促他好好学习,计划十六岁到国际学校为出国留学做准备,学成归来正是大好年华,陆合予会逐步取代陆渊的职务,直到完全将陆家捏在手心里,“然后把它送给你,好不好?” “我不要陆家,阿予,我只要你。” 安羽信依旧给出和之前一样的回答,但他不会再阳奉阴违,做出让陆合予失望的事了。 正因对他失望,陆合予才会跟着陆风悦跑到普高,之后发生种种事情。 “我本来就是你的,乖乖小羽毛。” 陆合予内心平静安宁,两人就这样坐着,直到夕阳橘黄色的光芒落在树屋门口。 “走吧,我们去吃晚饭。” “好。” 吃饭时,安羽信犹豫是否要提醒陆合予小心陆风悦,但算算时间,现在离宋家迁到昉城还早,毕竟连陆合予都稚嫩得无法独当一面,如果突然说起不相干的人,会不会弄巧成拙反而让阿予注意到陆风悦? 还有苏佳期,那个记忆里和阿予有几分相似的女孩,倔到敢从三楼跳下,被她母亲那样的人养了这么些年,居然还有一颗赤子心肠,实在令安羽信感慨。 “在想什么呢?” 陆合予注意到安羽信几次捏着筷子出神,好像丢了魂一般,忍不住出声提醒,“安安,吃饭要专心。” “啊?哦!我、我专心、专心!” 惊慌失措之下,安羽信不小心摔了碗,他看着一地的碎瓷片不知所措,下意识俯身去捡筷子。 陆合予忙抓他的手腕,免得安羽信被划伤手,只是慢了一步没拦住。 疼痛从食指骨节传来,安羽信吓得脸色苍白:如果这是梦,他是不是就要醒了? “阿予!阿予!” 怕醒来再也无法拥抱陆合予,他顾不上还在流血的手,紧紧揽住陆合予的脖子流泪,“我爱你。” “小羽毛?” 陆合予敏锐地察觉到安羽信的不对劲,他没有第一时间推开他,而是轻拍怀中似在发抖的身体,“我也爱你,乖乖小羽毛,别害怕好吗,我永远都在。” 鲜血砸在地上,洇开朵朵鲜艳的花。 安羽信缓了片刻,他意识到温热的血正从自己手指流到陆合予背上,但他还没有消失,眼前这一切不是幻觉?不是。 “阿予、阿予,你掐我一下。” 安羽信的卧室离安家的花园很近,六月雪的香气自窗外飘进来,更让安羽信神情放松,他任由陆合予帮忙包扎伤口,一面又将脸凑过去,“掐我一下吧。” “咬你。” 陆合予轻轻在安羽信嘴角嘬吸一口,“小心一点儿,别让自己受伤,我会心疼的。” 话里责备意味不重,更多的是哀怨。 安羽信满心欢喜,郑重其事地承诺:“嗯!我不会了,不过你也要保护好自己!” “乖乖。” “我乖乖的,你不要丢下我。” 安羽信看看已经包扎完全的手指,他心满意足地笑了,起身跨坐在陆合予腿上,绕着他的衣服下摆低声道:“以后每年、每月、每天都陪在我身边好不好?夏天我们一起游泳,秋天去跑马,冬天依偎着取暖赏雪,春天去南山看桃花。” “好,我什么都答应你。” 六月雪的香气渐渐消散,桂子飘香浓了又薄,腊梅花小小花蕊鹅黄点缀灰蓝天空。 转眼已是冬。 “安安,天冷了,我给你织了围巾,出门记得戴。” 陆合予有些羞涩地拿出锦盒递给安羽信,他摸摸耳垂解释道:“我第一次织围巾,可能不太好,你别嫌弃。” 拿到和从前一模一样的围巾,安羽信仍然满心欢喜,他迫不及待打开盒子围上,“不会的!我很喜欢!” 这半年里先是陆合予一改先前来者不拒的好性子,对该保持距离的人绝不多说一句话,大张旗鼓表示往后只把安羽信放在眼里,给足他想要的安全感。 安羽信内心满足,他同样学会收敛戾气,一早就联系元鸢白接走元禾然母子三人,没让陆合予见江路辽和林承景一眼。 却在送走他们之后,他怀揣着某种隐秘的担忧,拿出兄弟俩的照片给陆合予看,“阿予,你觉得…他们长得怎么样?” 陆合予随意瞥了一眼安羽信的手指,他还未看清两张照片上的人眉毛鼻子眼睛便继续盯着要看的合同,不甚在意地道:“不怎么样,没我好看。” “那跟我相比呢?” “一点儿都比不上你。” 安羽信长出一口气,果然如他之前猜想的那样,陆合予是因为他的所作所为逐渐对他失望,又加上出了那样的事,再也不敢爱他。 但现在一切都没发生,阿予心里只有他,那么根本就看不见旁人,他的阿予不是三心二意的人, “阿予。” 安羽信轻轻贴在陆合予肩上,他和他情愿挤在一张椅子上,也不想离开彼此。 “嗯?” 上扬的尾音带着疑问,越发显得温柔。 安羽信牵住他的左手十指相扣,默默盘算两人接下来的日子该怎么过:他没有像之前那样伤害别人,所以阿予不会远离他,那他就不会让陈余几人伤害阿予,也就没有救下宋文竹、遇到陆风悦,而安愉星至今还是林承景,再加上对方和江路辽远在国外。 没有人可以破坏他和阿予的关系。 “等我们出国就去结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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