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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凭什么！他自己怎么不送啊？” “筷子是他拿的，碗是我端的。”陆合予没说别的。 宋文竹哼了一声，心不甘情不愿地拿起碗筷，走到厨房方向，眼看陆合予没注意这边，直接把碗筷扔进了垃圾桶。 他对绿茶过敏！这绿茶味隔着八百米都能闻到！不能留着江路辽用过的东西！ 走出厨房，宋文竹眼巴巴地看着陆合予，“陆陆，咱们是不是该休息了？” “我确实有点困了。”陆合予打了个哈欠，“洗个澡睡觉吧。” 这话他是对着江路辽说的，原因无它，宋文竹在这里闭着眼睛都能走路，江路辽对哪里都不熟悉。 “你跟宋文竹差不多高吧？就穿他的衣服，我的有点小。” 陆合予打着哈欠从衣柜里拿出来一套衣物递给江路辽，随后塞过来一件内裤，“内裤是新的，就是不知道你穿多大码的，你先试试这个吧。” 宋文竹已经毫不客气地去主卫洗澡了，陆合予带着江路辽去了客卧，“你在这儿洗吧，我去给你铺床，洗完澡早点休息。” “等等！”江路辽叫住了陆合予，“那他呢？他睡哪？” “你说宋文竹啊？他睡你旁边的客卧，他真烦人！什么事都要掺和一脚！”陆合予语气愤愤。 江路辽低着头，暗想你不也对他处处忍让了吗？ “你快点洗吧，我去铺床。”陆合予又打了个哈欠。 客卧的床只比单人床大一点，床垫不难拿，就是铺床单的时候陆合予吭哧吭哧忙活了几分钟。 他也是才知道像江路辽那样东西必须理的整整齐齐的人，多多多少是有点强迫症，怕床单没铺好对方睡不着，所以格外仔细。 铺床的时候陆合予听见卫生间的门似乎打开了一下，又很快关上了，但不见江路辽出来，也就没管这件事。 铺好床单，放好枕头和被子，陆合予敲了敲卫生间的门，“江路辽，你还没好吗？” “啊？我就快好了！”不知为何，江路辽的声音有些慌张。 “行，我先回去了，你早点休息。” 陆合予回到卧室，拿着换洗衣服去洗了个澡，盯着卫生间镜子里的自己刷牙，满意地欣赏了一会自己整齐的牙齿，哼着歌重新回到卧室。 宋文竹洗完澡就走了，陆合予关上卫生间的灯也没打开卧室的灯，反正要睡觉了。 他躺下才发觉身下的触觉不对，深吸一口气后怒吼：“宋文竹！你给我滚出去！” 宋文竹笑嘻嘻地从被子里探出头，“怎么了嘛，我洗得香喷喷的跟你一起睡不行吗？” “……滚！” 宋文竹依旧赖着不肯走，陆合予竭力克制自己打人的冲动，再度深吸了一口气，无奈地道：“啧！随你。” 门却从外面被叩响了，“陆合予，你没事吧？我开门了？” 话音未落，江路辽就开了门，依靠直觉打开灯，面前的场景真真算得上“不堪入目”。 宋文竹的一只胳膊压在陆合予胸口上，虚虚搂抱着他，两人都发丝凌乱，衣领大开，身体之间的距离大概只隔着一床被子。 陆合予一个鲤鱼打挺，从宋文竹身上离开坐到床沿，“江路辽，你怎么没去睡觉啊？” “你不是说他睡客卧吗？”江路辽指了指床上的宋文竹。 宋文竹不甘示弱，“我又不是第一次跟陆陆睡，凭什么你一来我就不能跟陆陆睡了？” “不是、你们别吵。”陆合予头都大了，早知道会这样，他绝对不会让宋文竹留下！ “我们没吵。”两人异口同声。 陆合予：…… “行！反正你们也不吵架，那就一起睡吧，你们不困我还困呢。” 陆合予又打了个哈欠，指挥江路辽：“你把灯关上，过来睡觉！” 宋文竹当下不情愿了，“陆陆！” “谁再发出声音就滚！”陆合予躺回床上。 宋文竹立即贴近抱住了他，被陆合予扒拉开，“热！睡你自己的，别烦我！” 江路辽爬上床背对陆合予躺下，竭力让自己快点入睡。 身后却一直有窸窸窣窣的声音，江路辽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原来是陆合予在脱衣服，察觉到自己的目光，笑了笑做口型道：早点睡吧。 宋文竹伸手搂住陆合予的腰，“陆陆，快睡觉。”“知道了，松手，热。” 陆合予给了宋文竹一肘，最终也没舍得下重手，“啧！算了，随你。” 江路辽听得心里真不是滋味，偏偏什么都无法言说、不能表露，闭上眼强迫自己入睡。 第二天闹钟响的时候，陆合予却是在江路辽怀里睁开眼睛的。 陆合予慌忙从江路辽怀里挣脱，难以置信地愣了片刻，才伸手关上闹钟，接着用有些痴迷的眼神贪婪地盯着面前这人，俯下身凑近了他的脸颊，就在即将触碰到江路辽的脸颊时，背后响起了宋文竹的声音。 “陆合予，我在这儿呢。” 陆合予如梦初醒般猛然后退，回身愣愣地看着宋文竹，“我、我刚刚怎么了？” “陆陆，你是不是把他认成我了？就算没睡醒，你也不能认错人啊。” 宋文竹从侧面抱住陆合予，又道：“去学校吃早餐吧，中午我让你最喜欢的张阿姨给你做饭，好不好？” 陆合予有些脱力地点了点头，伸手拍醒江路辽，“起来了，快点洗漱一下，咱们该去学校了。” 宋文竹扶着陆合予从床上站起，没有分给江路辽一个眼神。 江路辽揉了揉眼睛，有些茫然地愣了片刻才下床漱洗。 三人回到各自的教室。 江路辽和宋文竹保持沉默，一句话也没说。 宋文竹叹了口气，比起未知的危险，他倾向于已知的困难，可他还不能贸然行动，否则就是踩在了陆合予的底线上。 “江路辽，我让班主任帮你办个住校吧，住宿费我来负责，你少去陆合予面前晃悠。”宋文竹用命令的口吻给对方下了指令。 “随便。”江路辽想起昨天晚上的事就心里难受，像是卡了一块石头，吐不出来也咽不下去。 陆合予在教室坐着有些犯难，他发现了一件很严重的事，好朋友之间应该和谐相处，但江路辽和宋文竹之间俨然已经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那么夹在中间的自己该怎么办呢？ 简泽想当然地道：“陆哥，我觉得你应该尽力调解他们之间的误会，误会解开什么事就都没有了。” 杜姜想了想劝道：“同桌那你要不想想哪一个更重要？感觉如果你的朋友相互看不顺眼，你一直犹豫夹在其中，你也不好受。万一他们想不开，谁都不理你了怎么办？” 方盛却面色犹豫，“陆哥，你要不多为自己想想，感觉他们既然都水火不容了，但还是谁都不肯远离你，是不是对你有所图谋啊？” 三个人，三种说法。 陆合予的头更大了。 ----
第13章 猫还是狗
“所以你打算怎么办？”简泽问完，杜姜和方盛都齐刷刷盯着陆合予看。 “……我不知道。”陆合予心一横，咬牙道：“管他呢，随他们争去吧，只要不打起来，一切都好说。” 简泽道：“那要是打起来了呢？” 陆合予举起拳头语气凶狠，“我一人给一拳！” 简泽、杜姜和方盛三人面面相觑，谁也没再敢多说一句话。 经过上次尴尬的三人同床后，没过两天江路辽就办了住校。 一班班主任把这个消息告诉江父江母的时候，他们连话都没听完就挂了电话：“他死外头我们都不管。” 这些江路辽不知道，于是高高兴兴领了东西住在学校里，不用再为来回路途奔波，晚上自习之后还能多给陆合予讲两道题，他很满足。 宋文竹和江路辽来找陆合予的时间是错开的，陆合予也不想让他俩在自己班里丢人现眼，特意又安排了一遍。 中午宋文竹来送饭，其他时间江路辽来讲题。 “那周末呢？”江路辽目光炯炯，“周末大家都不学，你学了，就能很快超过别人，而且周末也学习更能养成你的好习惯。” “可是宋文竹肯定又要来凑热闹……”陆合予有些苦恼。 “之前有一次你不是把他赶跑了吗？为什么现在不行了？”江路辽对那次经历记忆犹新。 陆合予摇摇头，“那不一样，上次是他太过分了，现在他没有什么很过分的地方。” “你认真的吗？”江路辽差点没绷住脸上表情，稍稍抿唇掩饰不快，“他天天喊你陆陆、对你动手动脚、每次你都气得吼他，这还不过分？” 陆合予想了想，还是摇摇头，“不过分。” 江路辽内心有种莫名的期待，“那我要是也这样对你呢？也喊你陆、陆陆，对你动手动脚？” “那当然不行了！”陆合予连连摆手。 江路辽气得又抿起了嘴，“……原来你是对他格外宽容啊。” 陆合予无法否认，点了点练习册上的题，“好了、好了，继续看这道题行不行？” “不行！为什么啊？就因为他跟你认识的时间久？他、他都能抱着你睡觉！” 江路辽竭力压低了声音，说出的话还是让陆合予脸皮一臊。 “你小声点行不行？虽然放学了但大家还没走完呢，被人听见了怎么办？” “他抱你的时候你怎么不害羞，我一说你就羞得不行？不想让我说，有本事你就推开他啊。”江路辽气得侧过身子对着陆合予。 陆合予表情无奈，“这跟有没有本事扯不上关系，你不明白，宋文竹他从初中就这样，我身边的人都这副死出，恶心人！你干嘛儿非跟他比啊？” 江路辽欲言又止，又道：“你不感觉他对你怪怪的吗？” 陆合予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干巴巴地举了个例子，“我知道你的意思，但、就好比猫抓老鼠是正常的，但狗抓老鼠就是多管闲事。” 江路辽深吸一口气，没忍住问道：“所以他能做的事，我不能做？我在你心里是猫还是狗？” 面对他的接连追问，陆合予结结巴巴地回答：“有、有没有可能、你是人？” “……”江路辽再次发觉跟他沟通有些巨大鸿沟，于是问道：“你有听说过同性恋吗？” 陆合予皱着眉不明白他为何提起这个话题，“知道啊，怎么了？” “我觉得宋文竹喜欢你，不是朋友那种喜欢，是想和你成为恋人那种喜欢。” “不可能！他只喜欢女生。”陆合予没有一丝迟疑，立即下了定论。 “你确定？”江路辽稍稍宽了些心，如果陆合予坚定认为宋文竹是直男，那就没什么可担心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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