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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我和他聊完，天都快黑了。我顺便请他去我们楼下吃了顿饭。 “你还会到这种地方吃饭？”尤亮看着周遭嘈杂的环境，不禁蹙起眉头。 “很好吃的。你尝尝。”我热情地招呼他，并未觉得有什么不妥。 这家的环境虽然不怎么样，但口味正宗，地道的川渝风味。 我将一碟毛肚下锅，看着沸腾的红油，已经能想象到味道了。 尤亮的眼镜沾上了雾气，他摘下来放到一边。我仔细看了看他的五官，确实有点像严均，只不过他的眉眼更端正，严均多了些邪气。 “你不戴眼镜看起来更年轻。”我由衷地夸奖他，弄得他有些局促。 “是吗？”他无措地摩挲了一下鼻梁，倒像是害羞了。 一定是我想多了。尤亮怎么会害羞？ 搁在桌角的手机振动了两下，是傅宁发来的信息。 他已经做好了晚饭，还拍了秀色可餐的图片，都是清一色的家常菜。 “我和朋友在外面吃。”我敲下几个字发送过去。 傅宁回复了“好的”，没有多说什么。 “你男朋友查岗？”尤亮难得开起玩笑，微笑着打趣我。 “傅宁。他喊我回去吃饭。” “你不回去他不会生气吗？” 我不假思索地说：“他占有欲没有严均那么强。” “是吗？我看未必，只要是人都会有占有欲。”尤亮抬眸看我，神色晦暗不明。 还正被他说中了，傅宁生气了。 我回到家，就看见他静静地坐在餐桌旁，所有的菜都没有动过筷子。 “你不吃吗？”我很是纳闷，周围的气压低得我喘不过气来。 “我们可以谈谈吗？”傅宁注视着我，娟秀的面容上染上些憔悴与忧伤。
第37章 好闻 我不喜欢和傅宁谈话，因为我根本说不过他，他一向能言善辩。 “我今天和尤亮去吃饭了，吃了火锅。”能等他发问我先解释了起来，但又想起他不认识尤亮。 “尤亮？”傅宁的脸色微微变了变，似乎笼罩上了一层寒霜。 “就是一个朋友，也是严均的朋友。”我着急地解释着，有些语无伦次。 傅宁没有继续追问，紧闭的薄唇抿出淡淡的笑意，却没有让我觉得如沐春风。他帮我脱下沾上了辣油气味的外套，鼻尖贴在我耳边嗅了嗅，柔声告诉我他新买了牛奶味的沐浴露。 “我不是想问你这个，我是想告诉你我准备加入你的公司，帮你做事。”他抚弄着我的发丝，将一缕乱发别到耳后。 牛奶冰淇淋味道的沐浴露让人闻了就想轻轻咬一口，但这对于男人来说又太过甜腻了。 傅宁洗漱之后，又去了书房办公。这一个月来，他慢慢地将自己的东西搬到我这里来，从书房里成堆的书籍到阳台上的一花一木，处处都是他的影子。 我泡了一杯茶，给他端了过去。 “希希，真好闻。”他泯了一口茶，应该是在说茶香。 “就是普通的白茶。”我随口解释着，他却将我拉到他身上，旋即搂住了我。 看着就是轻轻搂住，但任凭我怎么挣扎，却是纹丝不动。 “你干嘛？”我被他一直盯着，耳根都在发烫。 此刻我还没有想到，后面会演变成和他在书房里赤身裸/体地交媾。 好不要脸！明明自诩为文化人，却在这种地方…… “你在骂我。”傅宁将我放在书桌上，把我禁锢在身下，时轻时重地搓/揉着我的命根子，表情却是清淡如水。 他饶有兴致地观察着我的表情，嘴角噙着一抹笑意，说着：“骂出声来，我喜欢听。” “神经病！流氓！道貌岸然的伪君子！衣冠禽兽！”我想是放连珠炮似的，一口气说了一大堆。 他不由分说地分开我的腿，直接插了进来。 “衣冠禽兽就是要做禽兽该做的事。” 傅宁的东西硬得厉害，也不知被别人用了多少次，但胜在颜色浅，看着还是干干净净的。 我推搡着他的胸口，喘息粗气，嗫嚅道：“慢点……” 我也闻到他身上的香味，确实好像甜牛奶，又像冰淇淋，甜得让人的心都要化了。 思绪回到十年前的夏天，那时我也闻到了好香好香的气味。 我不只一次地想过，给严均戴绿帽子的那个夜晚到底发生了什么。我虽然很不着调，但也不至于和一个一直是朋友的人发生关系。 更何况，那是傅宁，是我少年时期最爱慕的人。我对他又敬又怕，连碰一碰他的脸都觉得是一种玷污。 我怎么敢的？ 我闻到的香味会不会有什么古怪？又或者是喝的饮料里有什么东西？ 我蹙起眉头，百思不得其解。傅宁轻轻搂住我的肩头，将冰凉的脸颊贴了上来，鼻尖挨着鼻尖，微弱的喘息声在安静的房间里很是明显。 “睡不着吗？”他闭着眼睛，低声问道。 “嗯。”我心不在焉地回应着。 他搂住我的腰，从衣摆下探了进来，揉了揉我的肚子，弄得我忍不住发笑。 “别弄了。”我笑得差点岔了气，只能连声求饶。 “那你像以前一样喊我。”傅宁的语气里带着些希冀，又像春风一样温柔。 和以前一样？我愣了一下，突然发现那个称呼已经变得让人羞于启齿。 傅宁的容貌一如当年，可我忽然觉得眼前的人变了。 他冷若冰霜的面容染上了愠色，更加变本加厉地刺激着我的痒处。 “痒！停手！宁……哥哥……”我迫于他的淫威，只能喊出口，心里却觉得无比别扭。 他的眉眼终于舒展开来，俯身亲吻我的额头。 这一刻，我清清楚楚地意识到有些东西根本没办法完好如初。 傅宁去了我们公司，现在我一天二十四小时都能看到他。 何嘉嘉抱怨了半天，骂道：“这个死凤凰男，天天就知道吸血，吸完杨清惠再来吸你。” 我被她的措辞逗笑，回应道：“你不喜欢我就让他走。” “膈应是挺膈应的，不过他愿意来我们这里，我表示非常欢迎。明早之前就给他收拾出一间办公室，就我旁边那间。在我眼皮子底下，看他也掀不起什么浪。”何嘉嘉对傅宁很是戒备。 傅宁每周要抽两天去疗养院陪傅伯伯，有时晚上也会在那里。 我也会去看傅伯伯，他有时候连我都忘记了，更不会记得曾经读过的那些书。傅宁总是很有耐心地一遍一遍地读给他听。 这时候的他身上又有了从前的影子。 “希希，如果有一天我也变成这样了，你会怎么对我？” 我觉得这个问题很无厘头。他这么精明的人怎么会变成这样？ “不可能。”我不假思索地回答。 “如果我把你忘了，你也忘了我吧。”他握住我的手，手心里潮湿一片。
第38章 卑鄙 我大哥要结婚了，我自然而然地当了伴郎。西服太紧，让我觉得拘束，来往宾客的目光更让我坐立难安。 我已经习惯了别人将我和他放在一起比较，也许我生来就是为了衬托他，追赶他，他也要庇护我。 新娘自然是万众瞩目的存在，笑意盈盈，满心都是对未来幸福的期待。婚纱是保守端庄的长袖款，领口缀满了莹莹发亮的碎水晶，洁白无瑕的蕾丝花边精致而美好。 当她拿着手捧花，充满希冀地望着我大哥的时候，我突然生出一种莫名的感动。 “陈勉，我爱你。” “珈和，我也爱你。” 我听着他们的誓言，有些发懵，一扭头就看到了坐席里的严均。 他倒是不尴尬，面带笑意地和我对视，黑色的青果领礼服衬得他更加气度非凡，在人群中很是惹眼。 仪式结束，我就想离开，和严均说话太累了。 “陈希，跟我喝一杯行吗？”他举起酒杯，谦和有礼地和我打招呼。 我也不好置之不理，就硬着头皮迎了上去。 我喝不惯黄金香槟，度数不高却容易上脸，但它颜色好看，像是日暮时分的天色。 我喝了两杯，严均却是一杯接着一杯地给自己灌酒，喝完了就冷着脸静静地盯着我。 “陈希，你穿礼服的样子好好看。”他抬手摸向我的领结，眼神轻挑放纵。 “如果我们今天结婚就好了。”他离我很近，沉着脸小声嘟囔着。 我看看他，再看看我，确实很像在办婚礼。 我正出神，只见严均突然后退了两步，拿出一枚戒指单膝跪地。 “你干什么？”饶是我再了解他，也想不到他会在大庭广众之下求婚。 还是两个大男人…… 周遭的目光齐刷刷地投射过来，严均倒是一脸坦然，丝毫不慌乱。 “诸位来宾，今天我严均向陈希先生求婚，希望得到各位的祝福。” 他是脸不红心不跳，我真的快尴尬死了，只想打他。 我不清楚别人答应求婚是不是被起哄的人群逼迫的，此刻的我真的进退两难。 看着严均真诚的眼神，我实在不忍心在这么多人面前拒绝他。 我颤颤巍巍地接过戒指，严均脸色的喜悦稍纵即逝。 等人群散去，他忿忿地抱怨：“陈希，和我结婚委屈你了吗？哭丧着脸给谁看？” “你卑鄙无耻！”我越想越憋屈，伸手在他的胳膊上拧了一把。 “疼疼疼！”严均痛得把头靠在我的肩膀上，略带委屈地说，“上次的事我不计较了。你放心，我和尤亮达成了协议，我们一起陪你。” 这句话的信息量真大，让我开始怀疑自己的耳朵。 我自认为不是一个保守的人，但也不至于开放到这种程度。第三个人的存在真的不会让人觉得尴尬吗？ 难道严均有淫妻癖？也不像啊。 婚礼结束，我和严均一起在江边散步，晚风拂面，似乎可以让人清醒些。淡紫色的牵牛花饶在栏杆上，梦幻又小巧，我不禁多看了两眼。 “你还是喜欢这些花花草草。说真的，陈希，我觉得你对花比对人好。”严均半开玩笑地说，“比对我好多了。” 我觉得他这话说得无礼，但也不好反驳。我确实更喜欢花鸟虫鱼，因为它们比人干净。 严均把他的外套搭在我肩上。我一个大男人穿两个外套，真的很滑稽，惹得路人纷纷侧目。 我没好气地把衣服丢给他，又故意和他隔开了一段距离。 “还怕人看吗？你都是我老婆了。”严均捧着衣服肆无忌惮地坏笑着，又像牛皮糖一样粘了上来。 “什么老婆不老婆的？听着别扭！” “那我是你老婆，这总行了吧？”他的脸皮实在是厚，简直是恬不知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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