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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分钟之后检测开始，不要紧张，我会时刻盯紧，感觉不舒服的话先尽量调整呼吸，如果觉得承受不住，马上按呼叫，听清楚了吗？” 莫矜抬了下右手。 扩音器中传来一声“加油”，再没了声音。 他双手交叠放在胸前，不停做着深呼吸以尽量让身体放松。 之前几次腺体监测留下的阴影并没有消化掉，莫矜还记得刚转院的那年，第一次做腺体功能评估，监测铃响后，颈后的腺体几乎立刻就传来了剧痛，握在手中的呼救器直接脱手掉在地上，随之而来的就是呼吸受阻，再后面的事情就不记得了，直到两天后才从昏迷中醒来。 唐时蹙着眉透过观察窗看向屋内，躺在监测台上的人正不停的掐着自己左手食指的关节。 莫矜小时候左手曾经受过伤，伤愈后左手的食指关节在阴雨天或者大力按压时会有明显痛感，唐时知道，他在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观察室里气氛一时间有些焦躁，肩头落下一只手。 沈梓曦安慰着：“你也不要紧张，相信他，也相信你自己。” 唐时深深呼出一口气，焦躁的情绪缓解了几分，他转头看向沈梓曦：“你之前把大家叫在一起，是担心自己劝不动我吧。” 沈梓曦轻松地笑着：“我一贯追求效率。” “谢谢。”唐时也笑了，语气及其郑重。 “嘀——” 监测室内铃声响起，检测开始。 也许是因为有过之前的几次经历，莫矜提前做好了心理准备，这次的疼痛不像之前那般无法承受，但仍旧让他眼前一黑。 他在心里默念数字，努力跟着节奏做深呼吸，双手却难以自控地开始颤抖。 像是被无数根细小的针刺入后颈的腺体，越插越深，绵延的痛感像一座巨大的山峦，向着他的身体重重的压了下来。 莫矜觉得腺体仿佛被什么震碎，呼吸越来越困难，用尽全力攥紧了右手。如果不是呼救器被提前牢牢地贴在掌心，怕是又要不知道掉到哪里去了。 “哈——” 胸腔里的氧气已经被挤得一丝不剩了，即使用尽全身的力气也无法再吸入新的氧气，莫矜攥紧的右手渐渐失了力气，眼前的黑暗大口吞噬着清醒的意识，可他却无能为力。 意识游离中，莫矜听到有人在叫自己的名字，从很遥远的地方传来，听不真切，像是被一层朦胧的雾挡着，模糊不已。 颈后像是被一片温热包裹，剧烈的疼痛得到缓解，红酒信息素的温柔甜香缓缓侵占了他的鼻息。 唐时冲进检测室时，莫矜因为缺氧全身都在微微抽搐，他急切地将把人抱在怀里，按着沈梓曦的指示大量释放安抚信息素，横冲直撞的红酒味信息素瞬间弥漫了整间屋子。 “莫矜！莫矜！能听到吗？” 唐时抬着莫矜的下巴，确保他能顺畅呼吸，大声喊着他的名字。 “莫矜，用力吸气，呼吸！” 怀里的人依旧没有反应，唐时慌张不安，看向窗外。 通讯器中响起沉稳的声音：“冷静点唐时，继续释放安抚信息素，把他叫醒。” “莫矜，快醒过来，莫矜！” 好熟悉的声音，还有红酒信息素的味道。 这个怀抱……好像他…… 又在做梦了吗？ 意识仍旧不清，身体里的氧气告急，莫矜觉得自己像是跌进一池红酒中，可口的酒液推着他挤进那片装满氧气的气泡。 “嘭——” 气泡在面前炸开，裹着红酒味的氧气朝着他扑了过来，他的呼吸又短又急，急切地想把它们全部吸进肺里。 “别急，慢慢用力，慢慢来，”唐时托着那张满是冷汗的脸，不停安抚着，可怀里的人还是那般急躁地喘着气，像是听不到他的话，速度丝毫没有放缓。 气泡一个接一个连续炸开，迎面扑来的氧气凝成一股气流包裹着莫矜渐渐恢复平静的身体，带他卷进了一个无比美妙的漩涡世界。 “唐时，他想要你的信息素。”扩音器里声音再次响起。 沈梓曦带着欣慰的笑意，冲他坚定点头：“更多的信息素。” 唐时眼眶发热，像是抱着失而复得的宝贝一般，搂紧怀里的人，掐着下巴，近乎虔诚地吻了下去。 ＊ 莫矜醒来时已经回了病房。 “感觉还好吗？”通讯器的声音响起。 “嗯，”莫矜抬手敲着眉心，“头有些痛，其他还好。” “被高浓度信息素熏的。”通讯器里笑了笑，继续问，“腺体感觉怎么样？” 莫矜摸向后颈，脑海中突然浮现断断续续的画面，耳朵一红：“好像……有些肿，还有点烫。” 他小心的避开还没彻底消肿的左臂，右手撑着上身慢慢坐直，意识完全清醒了。 他问：“结果出来了吗？Dr.Baron怎么说？我什么能转院？” “我先跟你说一下你的情况，然后我们再讨论转院的事情。” “从报告结果的数值来看，你的信息素应激症确实有好转，但从症状表现来看并不明显。” 其实莫矜已经猜到了这个结果，昏迷之前的痛苦回想起来仍然会让他后怕。 实在太痛了。 还有那个窒息的感觉，简直太可怕了。 “但是——” “有一个人的信息素没有让你产生应激，还缓解了你的应激反应。” “缓解？”莫矜后知后觉的发现，这次醒来自己没有挂吊瓶。 他猛然醒悟：“唐时来过吗？” “对。” “上一次急性发情，你并没有因为接触到唐时的信息素而出现应激反应，但是因为信息素浓度过低，无法证明你对他的信息素完全不会出现应激反应，所以我说服他来配合你的这次检测，结果证明我的猜测是正确的，他的信息素确实不会引起应激症，并且能够有效缓解你的应激反应，几乎没有任何不良反应。” 沈梓曦平稳的话语从通讯器传出，莫矜的心里却像是打翻了油锅。 所以刚才在检测室里不是幻觉，而是真实发生的？ 脸轰得一下烧到脖子，颈后的腺体无意识地溢出荔枝玫瑰味的信息素。 “合理推测，唐时的信息素有一定几率能够治愈你的信息素应激症，所以我想询问一下你的意见，愿不愿意让他参与到你接下来的治疗中来。” 莫矜心中十分复杂，之前是自己说的再也不想见到他了，让他不要再出现。 而现在，只是因为不确定的治愈可能，又要求他回来配合自己的治疗。 唐时的心里会又怎么想呢？ “要怎么参与治疗？” “需要用他的信息素刺激你的腺体，具体方式需要等制定好方案后再商量。” 信息素…刺激腺体… 莫矜脑海中闪过一堆乱七八糟的画面，呼吸都有些乱了，他用力掐着左手的食指关节，才敛住越来越离谱的思绪，犹豫着开了口。 “我觉得，还是应该先征求他的意见，毕竟信息素这么隐私的东西。” 沈梓曦声音依旧平稳：“你说得对，确实应该先问问唐时。” 通讯器里的声音骤然抬高，带着着调笑。 “Alpha先生，表个态吧。” 莫矜惊恐地瞪大眼睛，掐在一起的手被温热的手掌握住。 耳边响起低沉的声音，浸着心疼。 “别掐了，都红了。” 这是莫矜想念了无数个日夜的声音，鼻腔的酸胀顶得太阳穴发痛，只听身边的Alpha直接了当地表了态。 “我愿意。” ---- 认真推剧情中 ＼\\٩( 'ω' )و //／
第7章 ♡ 7 ♡ 沈梓曦的动作很快，连夜赶出一套详细的治疗方案。 考虑到莫矜腺体的适应能力，第一个疗程还是选择保守治疗，采取低浓度高频次的方式，在保证安全性的基础上，刺激莫矜腺体的自我调节能力。 “等下你去一趟采集室，护士会抽取腺液，然后送去实验室特殊处理。这样定时通过空气循环系统输送到病房，你就不用天天往这儿跑了。” 沈梓曦飞快地翻着手里的平板电脑，隔着观察窗跟唐时对视：“凌綦说下周你跟解昭要去公司帮他盯面试，而且下月中你就该答辩了吧，先安心准备，有事及时联系你。” 唐时垂眸，看向病床上那个人。莫矜安静地靠在床头，苍白清瘦的脸上透着病气，琥珀色的眼睛怔怔看向前方，平静得像没有风的湖面。 “不用，我还是每天过来吧。” 藏在被子下紧张交握的双手缓缓松开。 其实莫矜很想每天都能见到唐时，但从S大到研究所的距离，即使开车也要将近一个小时的车程，每天这样来回奔波属实太辛苦了。 他犹豫着开口：“我记得S大离这边还挺远的，这样会耽误你休息的。” “不会，我现在没课了，时间充裕得很。”唐时往他身后垫了个枕头，故意凑的近了些，像是告状似的，在他耳边小声嘟囔，“你不知道，那个抽腺液的针头特别粗，扎进去可疼了。” 莫矜一听，眉头皱得更深了，纠结了半天，面色凝重地点了点头。 沈梓曦站在观察室里，听着通讯器里两人的对话，一脸难以置信。 抽取腺液的针头比静脉注射器的针头还要细，并且抽取之前会在腺体上涂麻醉凝胶，扎一针可能还没被蚊子咬了一口有感觉。 而且，唐时编的这种鬼话，莫矜竟然连怀疑都带不怀疑的？！ “那就随你，”沈梓曦咬牙切齿，“待会儿我会把详细表格发你，你自己对照着安排时间吧！” 说完把通讯器按钮一关，黑着脸离开了观察室。 唐时把保温袋里的打包盒拿出来：“饿不饿，给你带了好吃的！” 莫矜隐约闻到香味，咽了下口水，他坐起身伸手摸向床边，拉出小桌板。 “都买什么了啊？”他两只手扶在桌板边沿，听到餐盒连续打开的声音，脸上隐隐露出期待，就像等待开饭的Litchi。 唐时的目光始终黏在莫矜身上，看着他微微翘起的嘴角，胸口像是塞了沉甸甸的酸果子，一吸气觉得喉咙又干又涩。 “张嘴——” “啊？”莫矜一愣，嘴巴里被塞进一小块又甜又糯的栗子糕，热热的不烫口，浓郁的栗香瞬间充满整个口腔。 “好吃吗？”唐时托住他的下巴，拇指轻轻蹭掉沾在嘴角的糖分。 莫矜呼吸一滞，漂亮的眼睛瞪得老大，唇上温热的触感转瞬即逝，可指腹留在皮肤上的温度像是一块融化的糖，混着嘴巴里香软的栗子糕，甜得晕晕乎乎地点点头。 唐时轻轻笑着，一盒接一盒地把早点摆在桌上。 莫矜嘴巴里含糊不清的问：“怎么买了这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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