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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弓轶

时间:2023-12-11 19:00:05  状态:完结  作者:Synth

  程庚仁和另两个男同学显然有些心不在焉,教小朋友叠纸飞机和小船的时候,折着折着自己先出错了。那两位女同学倒是很有爱心和耐心,细细地将一张纸折起翻开,分解掉步骤,小朋友也和她们两个亲近。程庚仁一愣神,眼睛就飘向周弓轶,他发现那个青年毫无保留地对待着围在身边的孤童们。周弓轶把自己一只手背在身后,用单手同那独臂孩童一起折起纸船。一瞬间,程庚仁有些感触,绝大多数人看到露宿街头的乞丐都会抱有同情心,但周弓轶却是不顾及他们脏污衣服敢于去拥抱他们的人。

  等到中午,程庚仁几人蹭了顿福利院的食堂中饭。周弓轶贴着小朋友坐着,一边学着他们的样子,用一只汤勺把西红柿鸡蛋汤浇在米饭上。和程庚仁提及那些小孩儿时,周弓轶能清楚地念出他们各自的名字。社团里原本要来那位,腿摔断了,程庚仁当时叫着周弓轶一起过来,不是想借个僻静的地界儿培养一下“友谊”罢了,他当真没想到周弓轶对这里的一切那么上心。

  当天下午,几箱邮政寄来的包裹经过半余个月的运输姗姗来迟,大家帮着福利院的员工一起清点捐赠物品,又忙了一阵。晚上的时候,周弓轶没陪其余几人去吃烧烤,说是想给年纪小的孩子讲讲故事书的内容。

  之后几天,小城迎来了暴雨。他们的返程计划因为不通车而被搁浅,他们分别给各自学院的导员请了事假。没有安排去福利院的日子里,除了周弓轶外,大家都宁愿在这无趣的小城里四处逛逛。周弓轶倒是乐于做这些事,看着比学校里沉郁文静的模样要开朗多了。他总是往福利院跑,那边老师也喜欢他的耐性和关怀,所以常常把他留得比较晚。

  等此处再放晴时,地面随着气温蒸得很快,又隔了一天,他们终于得以买到回程车票。

  程庚仁多少觉得有点憋气,觉得周弓轶忙得不见人影,两人睡在一个屋里,却没什么机会谈谈心。甚至离开前,周弓轶还又跑去福利院一趟,回来时手里捏了张纸片和一只薄塑料袋。

  等上了车,周弓轶小心翼翼地把塑料袋塞进背包里,见程庚仁探寻地望着他,于是又把那个小袋子掏了出来,沿着袋口展开,里面都是一些粗糙的折纸制品。周弓轶在里面犹豫不决地挑来挑去,他的一只右手一会儿摸摸小青蛙、一会儿捏着小船、一会儿又碰碰小兔子。最后挑出一只纸鹤塞给程庚仁,说那是和程庚仁比较亲近的七岁小男孩送他的。程庚仁自然知道不是,但还是把那只纸鹤摊放在手掌上。

  接着,周弓轶又摸出晕车药的小瓶,嘱咐程庚仁吃一片预防。程庚仁不知怎么地,忽然想到来的那天,青年略带没有糖衣药片苦味的柔软指腹。

  漫长的长途,周弓轶很快就在颠簸里睡着了,脑袋微微随着车体晃着。程庚仁肩膀忍不住向旁边拧拧,愣是让周弓轶靠上了他的肩头。

  等重回H市之后,周弓轶才从小城的无拘束中醒来。他有些不安,甚至不敢直接回曾骞那里,去他爸爸家里冲了个澡,在自己的小床上缩了两个小时。等到晚上,他把头从暖烘烘的被窝里钻出来,拨弄着今天早上恢复了信号的小破手机,拇指按着已经被磨掉漆的按键。

  手机里今天一股脑收到十几条来自曾骞的短信,都很简短,只是问“在哪”。时间为昨天夜里的一条短信稍显得长,那颗粒状拼凑而成的字眼横列成一排,陈述着:你离开我了。

  周弓轶想着那些可行的借口,用九宫格打了两三行字,这时手机忽然显示来电。周弓轶迟疑片刻,还是接听了。

  “我之前守在你们宿舍看到程庚仁已经回去了。你也回来了?”曾骞嗓音有些喑哑。

  “我在我爸那里,坐车有点累。”周弓轶慌乱起来,把被子在身上缠了两圈。

  “到我家来。马上。”又是颐指气使的凶恶口气。

  周弓轶不做声,联想曾骞的脾气,又有些怕了。

  “弓轶,过来吧。”曾骞叹了口气,用难得温柔的语气问,“是不是还饿着肚子?小笨蛋。要不要我现在过来接你。”

  周弓轶掀开被子,说:“不用,我等会儿坐地铁过去。”他换好衣服,又把背包重新背上,因为饿着肚皮,腰杆有些直不起来,像是个准备回家的小刺猬。

  站在曾骞家大门口,周弓轶掏出钥匙串找曾骞家钥匙,心里既惶恐又忐忑。这时,门却被人从内部拉开。屋内的客厅和玄关都亮堂着,曾骞面露疲色,像是这些天没大休息好,之后就一把将他揽入怀里。两人都对这种短促的身体接触万分熟悉。

  周弓轶把洗净的空保温桶递给曾骞,又把背包放下来。曾骞收完那些餐盒,就过来翻看他的背包,那些带走的东西,小动物全都乖乖背回来了,还多了几只破塑料袋。曾骞心底压的石头这才稍稍移开了些。

  随后,周弓轶去洗了手,坐到餐桌前狼吞虎咽起来。

  曾骞把那塑料袋里的折纸翻出来,看到里面都是些粗陋的小青蛙和小鸟,自然而然想到当初程庚仁在纸上潦草描绘的红脸兔子,随即将那一个袋子扔进纸篓。

  周弓轶见曾骞并未向自己发火,心踏实下来,因为旅程称得上快乐,还认识一群和他一样孤零零的小朋友,话不自觉也多了起来。

  曾骞面部表情阴晴不定着,听到小男孩美滋滋提及离开时收到了孤儿院里小孩儿的折纸礼物。于是趁着周弓轶不注意,他又把那一袋子从纸篓里拎了出来,摆在茶几上放好。

  等小男孩把碗筷塞进洗碗机,开始整理背包里的洗漱用具时,曾骞用阴沉地语调警告他:“我不会再限制你交朋友了。但是如果下次再失联这么久,等我找到你,我会杀了你。”

  周弓轶身体僵了一下,嗫喏着解释智能手机被偷,而另一支小手机完全没有信号。解释之后,他偷眼瞄着曾骞,见对方神情有所缓和,他悄悄松了口气。这点小心思自然全部落入曾骞眼中。

  睡觉的时候,周弓轶又被曾骞从后方搂住,他有些别扭,觉得曾骞显然勃起了,当他习惯性打算替曾骞纾解的时候,却被男人一手拦开。曾骞咬着他的耳朵,小声说:“你跑得太远了,我都想在你身上打个印记。这样你化成灰,我都能找到你。”

  周弓轶迷迷糊糊间听到曾骞还自言自语似的说了些其他什么东西,但一个字都没灌进他脑袋里。他一觉睡到第二天正午,身体的倦意还没有消去。自律得可怕的曾骞显然忙完了晨间计划,人已经不在家中,似乎是去实验室了。

  洗完脸刷完牙的周弓轶磨磨蹭蹭去吃曾骞留给他的午饭,餐桌上摆着一只淡灰色的礼物盒,卡片上写着他的名字。周弓轶把它繁复的包装拆开,最里面的盒子里躺着一只新手机——和他被偷走那支同款。

  不过,周弓轶没打算接受曾骞的礼物。这让曾骞很是恼火。周弓轶每个月从生活费里匀出一部分,打去曾骞的银行卡上,预计这一笔超前消费在他大二上学期结束前就能还清。

  入秋以后,天气渐渐凉了。曾骞发现小男孩在吃穿打扮方面都不讲究,现在仍穿着高中时期的旧衣服。觉得无可奈何之余,曾骞有理由怀疑小男孩每个月还自己钱的金额,已经使周弓轶负担不起换季新衣了。曾骞原想带这小子去商场采购,没想到小动物别别扭扭地拒绝了他。推测自作主张给周弓轶购置衣物之后,没准儿又给周弓轶的经济条件雪上加霜,最后曾骞也只得作罢。

  那是十一月的一天,曾骞随手摸到了周弓轶的记账本,从五月之后,除了定时出现在银行卡上的支出金额,还有每个月五百元的不明支出。

  等周弓轶下课回家,曾骞干脆地把他拎回卧室,指着纸张上的名目质问周弓轶。

  周弓轶这才老实交代,他每个月从生活费里挤出五百元捐去先前去过的福利院,想给他的朋友们改善一下伙食。数额比较大的那一笔是他大一的奖学金,他过问他妈之后,也直接给捐了。

  “那也不至于连件衣服都舍不得买吧?”曾骞揪着他袖子起球的旧毛衣,觉得又好气又好笑。

  “我和他们是同类。”周弓轶说,“我就想帮帮他们。”

  “你又不是孤儿。”曾骞凑过去啃咬他的喉结。见周弓轶死鱼似的不动弹,就打量起小男孩来。

  周弓轶脸上流露出几分晦涩的愁绪。他也是被遗弃的、被孤立的。

  牢笼本身的曾骞又怎么会知道?


第33章

  ====

  33.

  周弓轶和程庚仁关系挺要好的,这曾骞知道。但他生闷气也没用,那小孩儿对外人的觊觎似乎一向无知无觉。期末的时候,周弓轶常常要去图书馆自习,曾骞有时随口问他和谁一起,驯良的小动物倒是坦荡,一边整理书包,一边抬头低声说“和小程“。每每一听到“小程”两字,曾骞心野就妒火连天,烈焰直烧得他喉管发痛,通常最后只得潦草嘱咐两句作罢。

  自打他不限制周弓轶交际之后,小孩儿的关系网就颇有点缓慢张开的趋势,与曾骞无关的课余活动增加不少。曾骞觉得不是滋味的时候自然也多了起来。

  周弓轶的大二下学期在他完成最后一场考试后结束。当天下午两点,周弓轶回曾骞住处把考试笔记收进书架上装纸质材料的箱子里,换了一条长及膝盖的薄短裤,趿着勃肯凉鞋就要出门。曾骞见周弓轶要走,手里还捏着电话,不知是打算联系谁。曾骞警觉起来,出声将他拦住:“刚考完,不在家休息会儿?现在要干嘛去?”

  周弓轶转过身,有点不好意思,说:“抗美街新开了家甜品店,想跟小程去尝尝。”

  曾骞刚健身完回来,浑身肌肉仍处于充血状态,一般这时都是他最容易有性欲的时候。他本打算着趁周弓轶考完试,两人来上一发,弥补他在周弓轶考试月只能和左右手同眠的日子。一听周弓轶亲切叫智商不太高的那人“小程”,曾骞觉得血管像是被蠕虫阻塞,紧接着一把干柴被他胸腔内徐徐亮起的怒火点燃,不消片刻,他的血就腾沸起来,暴虐的因子在他身体内流窜冲撞着。曾骞着实忍耐了很久,他有的是办法羞辱周弓轶,甚至不出一个小时他就让可以小动物清汤寡水的脸颊贴上两串泪印,然后再整整一天连话都不敢说。

  “怎么了吗?曾骞。”小动物对他的心火毫无察觉,还腼腆朝他笑笑,似乎觉得自己嘴馋嗜甜是拿不出手的坏毛病。

  为什么一直叫我“曾骞”,不能也给我起个亲密的小名吗?曾骞在心里想。与此同时,他深吸了口气,勉强冲着周弓轶笑笑,只是三秒不到,嘴角又拉得平直,皮笑肉不笑的模样看起来有些骇人。曾骞喉头和舌头都有点发干,仿佛绿洲的大火被强行熄灭后,徒留下一片干焦荒漠。他开了口,但是声音是低哑的,他问:“我陪你去不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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