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乔清穿着宽松的卫衣和牛仔裤, 困得哈欠连天。姜谌没想到他提前到了, 赶紧和他打招呼, 他便抬眼看过来, 被眼泪润过的一双眼睛透亮得像是水晶,好看极了。 他没有马上回应, 姜谌对于他人的冷眼早已经习以为常, 尤其是像乔清这样演技和知名度齐备的演员, 更是他们可望而不可即的存在。 姜谌保持着微笑, 正要收回视线, 却见乔清马上站了起来,“抱歉抱歉。”他绕过桌子走过来, 笑着朝他伸手,“我刚刚睡迷糊了,没反应过来, 你是姜谌吧?你好,我是乔清,叫我小乔就可以。” 他没什么架子, 笑得爽朗又亲切。 姜谌愣愣地握上他的手, 他是晚辈, 习惯性地管乔清叫小乔哥。 乔清像是有些不习惯这个称呼,他挠了挠头, 这个小动作局促得有些可爱。姜谌忍不住笑,又叫他:“小乔哥。” 乔清结婚了。 刚官宣不久,这事儿姜谌知道。经纪人和他提起的时候语气有些惋惜,姜谌正在逛乔清的微博超话,他点开乔清的单人剧照,头也不抬道:“向景鸿?那些世家公子,不是都……”他眼睛微眯,末了,低笑一声,“结婚又能如何。” 娱乐圈里有条天然的鄙视链,男团女团位于最底层,比素人网红高不了多少。姜谌被经纪人拖着去过几次酒会,多的是所谓“已婚”的公子哥们。对于豪门的婚姻观,他是再清楚不过。 “结了婚也能离。”姜谌不咸不淡道。 经纪人说:“向家这么个香饽饽,乔清可不会——” “我不在乎。”姜谌语气淡淡,他看着自己在屏幕上的影子,露出笑来,“结婚也好单身也罢,我不在乎。” 像他们这种人,本来就不奢望什么天长地久,能享一时之乐就已经是幸运了。 “哎?”经纪人有些诧异,“你这是转性了?之前我让你去陪着喝酒吃饭,你不都死活不去么?”又笑着点了下他的脑袋,“行,你要是早有这想法,也不至于到现在还不温不火。” 但出乎意料的是,乔清似乎颇为坚定。他们在戏中肢体交缠,深吻缠绵;戏外乔清却油盐不进,让姜谌十分受挫。 可他到底还是在乎的,姜谌把自己往墙上撞,他知道乔清看出来了,但他还是扶住他,帮他按揉伤口。 向景鸿就站在对面,姜谌握住乔清的手腕,他嘶了一声,小声叫疼。 “轻一点……”他说,思绪却被这简短的三个字扯远,激起心底深深的战栗,“轻点弄,小乔哥。” 乔清肤色白,皮肤薄,手腕上的血管根根分明。姜谌垂眼看着,握着他的手,温凉的触感让他忍不住轻轻摩挲。 如果不是乔清及时抽手,他大概真的会低头吻上去。 乔清叫助理上前接手,他朝向景鸿走了过去。有钱人家的公子哥不仅通身名牌,气度也是不凡,用钱堆出来的资源与教养自然不是他们这些普通人比得起的。 向景鸿将乔清搂进怀里,他没有看他,他甚至不屑于投来视线。但姜谌知道,他就是做给他看的。 姜谌垂下眼,他深深吸了口气,缓缓收拢掌心。 后来姜谌从梁靖处得知几天后就是乔清生日,他们刚好出外景,住在酒店里。 “我看你们处得不错,你可以去给他庆祝庆祝,刚好向景鸿也不在,小乔一个人,难免寂寞。” 其实不用梁靖提醒姜谌也有这个打算,他心里有些乱,所以当时顾不上想太多,直到后面乔清和他复盘才觉出梁靖的不对劲来。那天姜谌提前准备好了蛋糕,在去之前由内而外的、仔仔细细洗了个澡。 他带着蛋糕去敲门,心跳声很快,他慌得不行,但心里越慌他表面上就越镇定。他抱住乔清,像那天向景鸿做的那样,靠着他,贴着他。 “我喜欢你。” 姜谌奉上礼物,可是乔清只是碰了碰那个蝴蝶结。他没有碰他,姜谌忍不住失落。 这个结果不算太意外。 姜谌本以为到此为止了,结果后来的某一天,经纪人火急火燎地跑来告诉他,乔清好像离婚了。他心里一动,马上跑去探班。 姜谌知道自己比不上其他人。他没有显赫的家世,没有名校学历,他能拿得出手的只有这张脸。可惜的是,长得好看的人实在太多了,即便出道了也多的是不温不火、甚至大火后又迅速flop的所谓“流量”。 所以他比任何人都更擅于把握机会。 可是姜谌却又发现,乔清身边多了另一个人。 聂鹤川。 这人姜谌不了解,只听说在资本.圈里是个手段狠辣的狠角色。但他不在乎,这场战争里谁胜谁负从来不看这些,只看乔清更偏向谁。 虽然——后来姜谌也发现,乔清对聂鹤川并非视若无睹,他们之间有一种很微妙的推拉感。对于聂鹤川,乔清就像是在放风筝,有时和他聊上几句,有时经过他也不搭理,时松时紧。 姜谌很敏锐,敏锐且聪明。他愿意去当这个帮忙扯线的工具人,一次聂鹤川来探班时,姜谌故意挨近乔清,帮他拂去脸上沾到的长发。 那是一部古装剧,拍戏时化的妆太厚,乔清被风吹得糊了一脸的头发,又不敢自己随便拨弄。姜谌便靠过去,仔细地将长发理好抚顺,放到肩上。 乔清看着他,姜谌面上不显,心跳却又开始加速。他抬起手,指尖抚上乔清的唇,“这里有些花了。” 唇瓣软得像是果冻,又像是花瓣。姜谌有些口干舌燥,他舔舔嘴唇,起身向化妆师要来口红,用指尖沾上些许,仔细地帮乔清补上。 如果视线能杀人,姜谌想,他大概在靠近乔清的那一刻就已经被聂鹤川千刀万剐了。 后来他也和聂鹤川打过照面,这个眼高于顶的世家公子看他的眼神如同某种低劣的蝼蚁。姜谌见过他和乔清说话时的儒雅温柔,和此时的阴冷狠厉仿佛不是一个人。但他只觉得有趣,聂鹤川急了,且拿他毫无办法。 他再怎么强势,再怎么呼风唤雨生杀予夺,在乔清这儿也起不到丝毫作用。 乔清拆礼物的那天,对姜谌来说简直就像做梦一样。 那条黑色丝绒系带终究是发挥了它该有的作用。 于是聂鹤川再也按捺不住,在一次碰面时堵住他,冷漠的目光带着些厌恶地上下打量。 “姜谌,”他说,语带讥诮,“你之前没少这样爬别人的床吧。” 聂鹤川的攻击苍白又无力,幼稚得让姜谌忍不住发笑。聂鹤川倒是想爬得很,可惜没这个机会。 姜谌不应声,底层选秀出身,再难听的话他都听过,早已是刀枪不入。更何况…… 乔清突兀地推门进来,打断了聂鹤川接下来的话。 当然,聂鹤川不会傻到在外面对他发难,而是直接找到了化妆间来。姜谌不知道乔清有没有听到那些话,那也不重要,乔清只需一看现在的情况就足够了——他和聂鹤川面对面站着,聂鹤川面色冷峻,态度强硬,从眼神到肢体动作都看不出丝毫善意;而他站得笔直,低垂着头,抿着唇沉默不语。 见乔清进来,姜谌抬起头,他的嘴唇有些发颤,但还是勉力扯出一个笑,“小乔哥。” 姜谌想,这大概就是他这辈子的演技巅峰了。 然后乔清便将他拉走了,路过聂鹤川时他忍不住开口:“乔清——” “让开。” 于是聂鹤川只能侧身,乔清领着姜谌走了出去,带到自己的化妆间休息。 但是,即便这招能拿捏住聂鹤川,姜谌却也知道乔清其实什么都清楚。他也知道自己对乔清来说什么都不是,如果不是因为对面的人刚好是聂鹤川,乔清也未必会为了他去表态什么。所以当房间里只剩下他们俩的时候,他便乖顺下来,只是坐在他旁边聊天,其他的一概不提。 姜谌很明白自己的定位——不过是无聊时的消遣、调剂心情的宠物、以及他用来试探聂鹤川的工具罢了。如果他没有主动去找,乔清也根本想不起他。所以姜谌恪尽职守地发挥自己的作用,乔清在本地拍戏时周墨去得勤,姜谌便识趣地避开;如果乔清去了外地,姜谌便和经纪人调整行程安排,带着行李自己定另一班航班去找他。 那条黑色的丝绒系带被他随身带着,后来姜谌又买了个铃铛,在晚上时一起挂到脖子上,听它叮铃铃响上一整夜。 乔清更喜欢狗,姜谌知道,他很宝贝那只叫做棉花糖的大金毛,和向景鸿的聊天记录里十条有八条是在讨论棉花糖。 可是,如果乔清只养了他一只猫的话,那也很不错。 乔清能对他保持多久的新鲜感?姜谌不知道,如果这是一个梦,那他只希望这个梦做得越久越好,最好永远不要醒来。
第58章 乔清在一片他最喜欢的咖啡香气中醒来。 这是天堂吗? 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 旁边的侍应生小茶抱着餐盘担忧地凑过来:“老板?你怎么了,是不是哪儿不舒服?” 乔清捂着胀痛的额头,一时之间不知道自己在哪儿。 “没事。”他痛苦地再度趴下, “昨天没睡好, 你们忙吧, 我再趴一会儿。” 肯定是没睡好, 不然他怎么一穿越就变成怪兽了。 白莲花:【……不是怪兽, 那是上古瑞兽, 瑞兽!!】 【我不配。】乔清说, 【这是瑞兽被黑得最惨的一次。】 这个世界的他是一尊隐居人间的上古神兽白泽。 白泽兽,虎首朱发而有角, 浑身雪白, 头长倾角, 状如狮子, 四肢带有火纹;能说人话, 通万物之情,晓天下万物状貌。白泽是祥瑞之象征, 它知道天下所有鬼怪的名字、形貌和驱除的法术,是令人逢凶化吉的吉祥之兽,时常被当做驱鬼的神兽和祥瑞来供奉。 但即便是这么个高大上的身份, 在原剧情里也要沦为主角CP的垫脚石。 这是一个人鬼妖共存的时代,民间有个神秘组织——灵魂生物管理委员会,简称灵理会。灵理会负责解决民间所发生的一切超自然事件, 捍卫人类社会的和谐稳定。 灵理会的会长是梅家的主事人梅明嘉, 梅家是传承百年的道派世家, 一向恪尽职守,捍卫一方百姓。灵理会同样是一个有着相当历史的民间组织了, 由富贾商人资助,传承至今。每一任的会长皆由“神意”指定,有些像是某地活.佛的选拔机制。但事实上背后做决定的人是上古神兽白泽,其任灵理会荣誉主席,虽不掌管具体事务,但资历老身份高,以“白先生”的名义活跃在协会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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