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到后负责接待的小姐留离开了,乔清推门进去,却突然砰砰砰几声响,紧接着他就被劈头盖脸喷过来的彩带和亮色的碎纸片洒了一头一脸。 里面的人吵吵嚷嚷地喊作一片叠成一团,明明只有四个人却愣是喊出了演唱会观众的效果。乔清什么都没听清,却还是放松下来,大笑着和这群兄弟挨个抱了抱。 在原来的剧情里乔清确实人缘不错,明朗率直玩得起来,所以后来他才能在沈未澜和白月光之间使绊子,再多的心机也被他的外表和性格掩盖,被沈未澜一而再再而三地用直脾气这个借口盖了过去。 几个朋友轮番打量他,啧啧感叹。 “瘦了瘦了,果然美国那旮沓不养人啊。” “可不是,小乔去了那儿怕不是得自己天天烫火锅。” “小乔煮的火锅配叫火锅么,顶多算麻辣烫!” 随后又是一阵哄笑,乔清在沈未澜旁边坐下,无奈道:“行了行了,还挖苦我呢。” 汪毓说:“哪里是挖苦,明明就是光明正大的嘲讽!” 汪毓是乔清除沈未澜以外最好的朋友,也许局外人真的看得更清楚,他是最早知道乔清喜欢沈未澜的人。此时看乔清一来便马上挨着沈未澜坐过去就忍不住想叹气,他们这种人最缺的就是专情,偏偏乔清是个例外,从高中到现在已经十多年了,对沈未澜的心思就从来没变过。 “先看看要喝什么。”汪毓把菜单递过去,“吃过饭了吗,要不小吃也来点?” 乔清随便点了些鸡尾酒和卤味,又加了几扎啤酒。很快就有穿着高开叉旗袍的服务员笑盈盈地把东西送上来,在她关上门出去后,罗绮岭才恋恋不舍地将眼神从她曼妙的身材上收回来,对着乔清感叹道:“说实话小乔,我要说你不是我真爱都没人信,我好久没这么素过了。这可是为了你,啊,开天辟地头一遭!” 四个大老爷儿们在高级会所光喝啤酒吃卤料?这都不是寒碜两个字可以形容的,简直可以说是惨无人道了。 “行了行了,别整得好像没女人陪就不行一样。”汪毓嫌弃地看了他一眼,“这是小乔回来后第一次聚,有那些不相干的人在场多破坏气氛。” 罗绮岭轻哼了一声,嘟囔道:“我知道……这不就开个玩笑嘛。” 罗绮岭和乔清一样是家中独子,打小时候起便体弱多病。他的原名罗绮灵是他父母找一个算命的人给算的,说是这名字能让他以后的路顺利一些。但因为罗绮岭的长相本身就偏向精致秀气,这个同样偏女性化的名字让他读书的时候没少让人调侃,他也因为这事儿不知道打了多少次架,后来说什么也要改名。但那算命的死活不同意,直到他成年后才松口让改,将灵改成了岭字。 但也因为这事儿,罗绮岭的原名就成了他的死穴,除乔清他们仨以外谁都不能拿来开玩笑,否则一提就炸,炸了就怎么也劝不好,非得出了气才算完的那种。而罗绮岭也是被家里惯着长大的,只要不出格都有人兜着,脾气真上来了倒霉的只会是别人,所以倒也没人敢去触他霉头。 乔清笑着rua了把他的脑袋,抓起一块炸鸡翅就往他嘴里塞过去:“快吃吧,怎么话这么多。” 罗绮岭不满地瞪着眼睛,把鸡翅上的软骨咬得咔吧咔吧响。汪毓正在和乔清说这两年来圈里的变化,哪些人有冒头的趋势,哪些人又日渐没落。乔清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四人横七竖八地歪在沙发上喝酒唠嗑儿。最后话题又绕回罗绮岭身上,问他最近又勾搭了哪些小明星,这才又带起了点气氛,让他们纷纷直起腰来。 乔清笑着调侃:“还找什么明星啊,谁能比绮绮好看?” “虽然是这个道理没错。”罗绮岭一本正经地点头,“但现实是我又不能和自己谈恋爱,只能找别人将就将就了。” “得了吧,你那叫谈恋爱吗?换人比换衣服还勤快。”汪毓毫不客气地拆台道,“像小乔那才是——” 话没说完,汪毓忽的停住。 完蛋。惹事了。 这五个字瞬间出现在汪毓被酒精糊住了的脑子里,他下意识地就朝乔清看了过去,顿时紧张得醉意都没了大半,一下子就清醒了。 罗绮岭诧异:“小乔,你有喜欢的人了?” 感觉到另外两人纷纷看过来,乔清神色如常地笑了笑,说:“算是吧。” “什么叫算是吧?!”罗绮岭立马精神百倍地凑了上来,“看样子你还喜欢了那人挺久?一年?两年?怎么从来没听你提过?是不是在美国认识的?” “也、也没很久……”乔清支吾了一下,马上又再次强横起来,一把将罗绮岭的脸推开,“行了行了,有什么好八卦的,该说的时候我自然会告诉你们。” 罗绮岭哈哈大笑:“看来是在那个人身上吃闷亏了,不是吧小乔,你还玩暗恋啊?” 乔清恼羞成怒地窜起来揍他:“罗绮灵!” 罗绮岭反唇相讥:“乔清!你叫我原名也改变不了追不到人的事实!”然而嘴上强硬,身体却老实地掉头就跑,却仍是慢了一步,被乔清一跃而起按在沙发上怒锤狗头。 汪毓好险没惹上麻烦,终于缓缓松了口气。他喝了口酒压压惊,一边隐蔽地微微侧头去看沈未澜。他在起初的愣神后一直没有说话,只安静地看着乔清和罗绮岭闹腾,脸上下意识地挂着笑,看不出情绪。 他们在十一点多的时候散场各回各家,沈未澜是他哥哥来接,他喝得有点多,乔清不放心地扶着他在门口等了一会儿,直到沈昀亭开车过来。 这不是乔清第一次见到沈昀亭,他穿着挺括合身的西装从车上下来,袖口和领口的纽扣都一丝不苟地扣着,三更半夜了还活像是要去参加什么正式宴会一样。 其实沈昀亭的长相和沈未澜并不十分相似,沈未澜的相貌是传统意义上的阳光帅气,就和这个年纪颇有家底的年轻人该有的样子一样,意气风发锋芒毕露;沈昀亭虽然同样英俊,剑眉星目轮廓深邃,但他更像是新闻上或者财经报纸上的商业精英,气势内敛不怒自威,从里到外都和沈未澜是完全不同的类型。 自然,也是乔清更偏好的类型。 “哥,这里。”沈未澜和他招手,“小乔,这是沈昀亭。哥,乔清。” “你好。”沈昀亭下意识地伸出手想要握手,随即又反应过来这个动作似乎过于正式了,伸了一半的手顿时僵了一瞬,但就在他要收回来的时候,乔清大大方方地伸手握了上去。 “你好,我是乔清。” 青年笑得爽朗,握上去后还煞有介事地晃了几下才松开。 其实乔、沈两家作为世交,来往自然不浅。但因为沈昀亭比乔清和沈未澜他们这辈大上不少,他们还在念书的时候沈昀亭就已经在工作了。所以他们不仅交友圈不同,也实在玩不到一起去,和乔清也没怎么说过话。 在沈昀亭的印象里,乔清是个相当受欢迎的中心人物。虽然他有时脾气骄纵起来也不比罗绮岭好上多少,但大多数时候都是爽快直率不摆架子,对朋友更是没话说,所以在圈子里几乎没有过恶评。 沈昀亭原本不以为意,但今天一见,确实是个第一印象不错的人。 他点了点头,说道:“一起上车吧,我送你回去,省得打车麻烦。” 乔清没有过多犹豫,“好,麻烦你了。” 他和沈未澜坐上后座,沈未澜有些醉了,晕乎乎地靠着椅背,随着汽车的转弯东倒西歪地晃着。乔清索性让他倚着自己,抬眼时对上车内后视镜上的沈昀亭望过来的眼神,听他问:“你们今天喝了很多?” “也还好。”乔清说,贴心地帮兄弟说话,“沈未澜惦记着明天还要上班,没喝很多。他只是困了,中午和我吃完饭就回公司继续工作,估计没怎么休息。” 这话不仅拙劣还假得很,沈昀亭忍不住翘了下嘴角,眼神再次望向车内后视镜看后面,乔清理不直气也壮地和他对视,一本正经地说:“真的,沈未澜对工作可认真。” 沈昀亭难得地调侃了一句:“你知道说谎话鼻子会变长吗?” “知道。”乔清这回相当理直气壮,“但既然你已经知道我说的是假的了,那我就不算是说谎。” 沈昀亭被他的神逻辑绕得愣了两秒,反应过来后又笑了,说:“听说你在美国读的是MBA?你这个跳跃的思维倒是挺适合去读哲学。” “那可不行,字多的我受不了,要真读了哲学估计得把两年的课都给睡过去。”乔清撇撇嘴,“说不好读了半年就要退学回国了。” 沈未澜打了个哈欠,半梦半醒地加入他们的话题:“你不会换专业嘛,退学回国干什么?” “……”乔清无语地拧了把他的脸,“这是在说假设,假设!!!” 他和沈未澜又开始拌嘴,沈昀亭识趣地不再说话,一路安静着将乔清送到家门口,看他平安进门后才掉头离开。
第3章 乔清在家闲了好几天,白天不是睡觉就是运动,晚上和朋友出去玩或者在家打游戏,和沈未澜他们三个开黑吃鸡。 “我哥在书房做事,我在卧室吃鸡。”沈未澜惆怅道,“我觉得我好堕落。” “你可以马上退出去,我不介意。”乔清说,全神贯注地盯着手机屏幕。 “那还是不了。”沈未澜马上说,“必须捍卫人体描边大师的尊严!” 罗绮岭毫不客气地发出一声嗤笑,看了眼时间后问:“你哥忙什么呢,这都十一点了还在加班?” “秘书团队有个助理请了小半年的产假,新调来的实习生不太行,弄得乱七八糟的,一组人帮他善后呢。”沈未澜说,声音猛地拔高了八度,“我草——!房顶房顶!房顶有人!” “听见了。你们别上去,我捏雷。”乔清撇撇嘴,又问,“这么说,你哥公司需要人帮忙?” “对,他打算好好找找,不能拿实习生凑数了。” “我怎么样?” 沈未澜:“……什么???” “我去做助理。”乔清捏了颗瞬爆雷丢上房顶,一边一心二用地说道,“我本科时候的寒暑假就去我爸那儿实习过小半年,研究生时也在美国公司待了快两年,放心,我绝不添乱。” 罗绮岭不解:“不是,但你为什么要去沈昀亭那儿?还去你爸公司不就得了。” 乔清语气自然地说:“产假不就半年嘛,我就上个班玩玩儿,不习惯的话三个月后也就结束了。要是去我爸那儿,到时候可没那么容易走。” 这是乔清瞎扯的理由,其实乔父并不拘着他必须工作或是怎么的,溺爱儿子的老父亲觉得他在国外又读书又实习地忙了几年辛苦了,回来好好休息玩上一年也没什么。 沈未澜听着觉得有道理,便也没再多问,只是说道:“那我一会儿问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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