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他这辈子受过的所有疼加起来还要疼千百倍。 他要死了,他心想。 在闭上双眼前一秒,他看见死神拿着镰刀走过来了…… “锦时涧,抓紧!”吹陌的声音好吵,吵得他脑壳疼。 锦时涧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手上正抓着一根麻绳,身体悬在大楼外面。 “艹!”他手软了一下,差点放开绳子,又赶紧抓住,捆几个圈套在掌心上。 吹陌在上面喊:“你别乱动,我拉你上来。” 这可是30多层楼啊,锦时涧往下看一眼,腿直打哆嗦。 他想起来了,他是被npc推下楼的! 而且他当时分明记得那个npc早就被他的弓箭射l中,倒在血泊中,怎么又会突然暴起? 打不死的话,只有一种可能,那个推他下楼的npc就是芸莎,怨气最大者! 所以现在他是掉下来了,那芸莎呢?明明记得是两人一起掉的啊。 锦时涧百思不得其解时,忽然听见上头沈一文大叫:“小心下面!快点,你们快点把他拉上来。” 他闻言低头,结果直接和芸莎打了个照面,只见对方顶着芸莎那张脸,双手双脚攀在麻绳上,爬得飞快。 “我靠。”锦时涧一只手还捆在绳子上,现在是不上不下,动弹不得,想跑都跑不了。 眼见芸莎越来越近,他赶紧点开系统仓库,买了一把枪。 淦,忘了开枪拔保险、拉套筒、上膛,他一只手根本搞不来。 芸莎的手已经抓上锦时涧的腿,他只好把枪砸过去拖延时间,趁机换了把匕首。 作者有话要说: 副本马上打完了。
第40章 玻璃羽毛 肉l体搏斗是有肌肉记忆的。 锦时涧从小到大几乎没打过架,那种同学间的小打小闹不算,或许是因为父母早亡,他的思想总比同龄人要成熟,喜欢规避风险。 避着避着倒是养出一身怂样,在谁面前都是乖乖仔,但私底下好奇心却保留得非常彻底。 他曾经有因为好奇打架是啥样的,而偷偷去观察街头的小混混,叫人发现,差点被暴打一顿。 那是他离打架最近的一次,再后来,就是进入无轮,然后不断打架,当然,大多数都是看别人打。 所以他很确定,自己没有近身搏斗的经验。 不过,现在他的手是怎么回事?? 一个上勾,一个下抵,手肘格挡,灵活得简直不像他自己的拳头。确定是原装的吗?别给换成机械手了。 锦时涧既惊悚又惊喜地躲开芸莎的攻击,匕首反手上划,立马就将对方的脖颈划了道大口子。 鲜血滋出来,直接糊上他的眼睛,这下好了,看啥都是红红的一片,灵活性骤然降低。 “喂,锦时涧,躲开!”八哥再上面喊道。 小锦同志堪堪躲开芸莎挠过来的手,借着一两秒休息间隙回答说:“谢了。” 八哥的声音又传过来:“我不是让你躲她,我是叫你躲我!” 嗯?锦时涧闻言头往上一抬,一把blingbling的绿色机关枪正对着他的发顶,卧槽,要不要玩这么大啊? “你你你你你,别开枪啊!”他腿都抖了,一下没注意,就被npc的长指甲抓破皮肤。 八哥“嘶”了一声,信誓旦旦道:“你放心,我枪法很好的,保证不会打到你。” “咔哒”,锦时涧听见扣动扳机的声音,“不行啊大哥,我不信啊,我靠,你枪下留情,这可是活生生的一条鬼命呐!” 他乱叫着,正准备痛哭流涕,耳朵忽然就被人掐了一下。 “啧,胆小鬼,别怕。”吹陌的声音满含笑意,隐约带着黏腻的温柔,把他的恐惧都粘走了,顺便带起一身鸡皮疙瘩。 锦时涧看见他腰上系着的麻绳,问:“你怎么下来了?” 吹陌笑了笑,挑起眉毛:“来陪胆小鬼咯。” “谁要你陪?”锦时涧噘嘴。 “你说呢?” “喂,虽然我很想看,但是现在不是打情骂俏的好时候吧?”八哥在上头大喊,眯起一只眼睛,又说:“哥,你的手偏一点,这样我打不中她的头。” 锦时涧才发现,原来吹陌一直按着芸莎的头,像大钳子一样压得对方无法动弹。 吹陌依言挪动手掌的位置,芸莎霎时露出额头,给八哥提供良好的射击位置。 似乎察觉到危险,芸莎两只手挣扎得厉害,打在锦时涧身上,啪啪作响。 锦时涧只好抽出一只手使劲制住她,开口提醒吹陌说:“你这样不行,子弹的冲击里很大,当心把虎口震裂了。” 谁知,陌导师肉眼可见地得瑟起来,语气很欠:“担心你陌哥啊?没事,我会在子弹接近前放手。” npc:??当我不存在是吗? “哼,不自量力。”被扼制在吹陌掌心下的芸莎说,她嘴角一勾,藏在吹陌衣服里的手持镜瞬间飞出来,直直朝锦时涧门面袭去。 锦时涧双眼微瞪,赶紧抽出手拂开镜子,谁知触碰时,镜子的温度竟骤然升高,烫得他忍不住叫出来。 皮肉生生烧烂一片,疼得钻心,所谓十指连心,古人诚不欺我。 吹陌转头就踹了芸莎一脚,这一脚用了十成的力,直接就把人踹飞了。 没曾想,芸莎飞出去之前还要拉个垫背的,双手死死扣住锦时涧,于是场面就变成了两个人一起飞…… 靠,如果我有罪,请让法律制裁我,而不是派吹陌来惩罚我,小锦同志生无可恋地想。 幸好陌导师反应够快,足尖迅速踢中乱飞的镜子,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正正好将镜子踢回芸莎手上。 她被烫得一下松开手,锦时涧就这样脱离了她的怀抱,被吹陌拿绳子套了回去。 “砰!”空中响起一声枪响,芸莎额心多了个深深的血洞,她眼神幽怨地望向锦时涧,就这么直直摔下去。 代码条成功收进数据收集瓶中,脑内响起了久违的系统声:“滴~,恭喜清洁工完任务!清洁工2333评分正在统计中……” 锦时涧终于松了口气,在无轮崩塌的前一刻,他突然想起什么,悄悄问系统:“系统先生,你是不是也被改动了呢?” 其实他很早就发现,他的系统有点怪。 除了一开始,系统出现的频率都很低,而且性格精分,必要播报时规规矩矩,闲聊的时候脾性却像极了吹陌,说话欠打得要命。 虽然他不是计算机专业的学生,但好歹有点生活常识,一个人工智能该有怎样的服务态度他是了解的,总之不会像现在这样。 所以他迫切地想要试探一下,哪怕这么做很有可能会打草惊蛇。 然而直至大家从无轮之境出来,他都未曾听见系统回话。 沈一文的状态还是不怎么好,一出来就被寒姐接走做心理疏导去了。 其实锦时涧不太放心他跟余楚寒走,现在任何一个与吹陌相熟的人他都不太信,可惜他也自顾不暇,管不了别人。 伍思林和伍慕林两兄妹在半路就拐道去美食街了,四人分道扬镳,各怀鬼胎。 回宿舍的路上,锦时涧一直没有说话,吹陌问他是不是听见了什么,他不答,或者说,他在逃避。 无轮里面吹陌的所作所为,他不是没有看到,反而观察得很仔细,直觉告诉自己,那些关心不是假的。 但他又很害怕,因为他们说爱是可以装出来的。 “锦时涧,你确定要一直这样吗?”吹陌的声音里带着深深的无奈。 他抬起头,清晰地看见对方眼神里不加掩饰的受伤。 逃避只会让大家都不好受,但是该不该摊开来说呢? 就算问过之后,吹陌会如实回答吗?还是说,再一次把他和沈一文的记忆给洗掉。 锦时涧不敢说,其实他已经回忆起自己真正的死因。 他和沈一文的死是绑在一起的,删掉一个人的记忆,就要把另一个的记忆也一同消除。 所以他怀疑,沈一文记忆消除是被自己连累的。 “诶,你这次这么没从无轮里拿羽毛出来哦?”锦时涧笑着转移话题,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正常些。 吹陌沉吟片刻,道:“没有羽毛,这个无轮里没有。” 锦时涧狐疑:“没有吗?会不会是你看漏了?” “应该不会吧,也不是所有无轮里都会有羽毛。”吹陌低头看着锦时涧的发顶,视线却没有聚焦,有些心不在焉。 “哦。”锦时涧拍了拍他的肩,表示安慰,其实心里暗暗盘算着自己的小九九:当然不会有啦,因为藏在这个无轮里的羽毛已经被自己吃了。 这个“吃”当然不是字面上的吃。 无轮里,芸莎将锦时涧推下楼的刹那,他其实看到了一些东西。 那是一片银色的光,出现得很突然,直冲自己的脑门,他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银光就消失了。 紧接着,记忆就像喝醉酒断了片,再清醒过来,他发现自己站在人间的斑马线上,一点点回溯着死前经历。 吹陌的观察力很厉害,他害怕羽毛飞出的那幕其实早就被发现,所以才试探性地提起这个话题。 不过听对方的回答,应该是没看见。 “你到底为什么喜欢收集羽毛啊?”锦时涧又问,目光真诚,似乎真的就是一时兴起,好奇心又占了上风。 吹陌歪头看他,视线落在他白皙的脸上,过了很久才说:“我的东西,我拿回来不是天经地义吗?” 啧,骗子。 锦时涧轻轻晃了下脑袋,也不说破,时机尚且未到,况且他也已经有了新的疑点要去论证。 然后又是一路无话,脚刚踏进宿舍,吹陌转身就进浴室里去了。 锦时涧看着他的背影,手稍微抬了抬,又放下,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目送吹陌进去后,听见门“砰”地关上,接着淋浴喷头打开,锦时涧立刻朝置物柜走,满墙玻璃瓶依旧好端端地摆在原位,没有被动过。 他回头看了眼浴室门,犹豫片刻,然后伸手取下一只装有羽毛的瓶子。 冰凉的瓶身接触皮肤的时候,羽毛如同上次那样瞬间躁动不安,剧烈抖动起来,几次三番顶到瓶口,急切地想要钻出来。 与此同时,锦时涧的心口也在靠近玻璃瓶后倏地发紧发疼,他毅然取下木塞,羽毛迫不及待地飘出来,想要往他额心上撞。 他感觉到了久违的情绪,像是穿过悠悠记忆的长河一下涌过来。 浴室的淋浴关了,屋子里瞬间变得十分安静,锦时涧指尖轻轻抚摸一下羽毛,然后说:“你先等等。” 没时间了,要赶快,他迅速拿下好几只瓶子,挨个将它们打开,转头又继续取下几只,这样来回几波,置物架上的玻璃瓶却没少多少,一眼望去,还是满满当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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