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毕,他熟练地挥动武器,镰刀头忽地散发出一股黑气,如同死神索命般再次对准尹川的脖颈掠去。 “别!”病状越发严重,锦时涧没办法再行走了,他靠着墙壁慢慢滑下身,深棕瞳孔映出镰刀鬼魅似的虚影。 就是这一声细小的气音让临近皮肤的刀锋停下来,距离生死一厘米处,吹陌没再动手。 锦时涧呼了口气,一边与吹陌对视,一边在脑子里说:“系统先生,麻烦帮我调出数据收集瓶。” “滴~,好的,请稍后……”系统回答。 顷刻间,一只绿色的小瓶子落到锦时涧摊在腿上的掌心里,他手指动了动,忽地又剧烈咳嗽起来,刚收紧的手随着身体颤动,小瓶子一下从掌心滑下来。 吹陌的镰刀瞬间偏了一寸。 “铿!”魔杖化成冰刀猛然抵上镰刀头,尹川借力跳开吹陌的遏制,两人霎时又回到嚣张跋扈的对峙状态。 “哼。”吹陌发出一声轻笑,眉眼里气焰张狂,却迟迟没有前进,看着尹川说:“布朗教授,戏看够了,该你上场了吧?” 尹川嗤笑,屡次被碾压也不恼羞,反而面目癫狂地刺激对方:“怎么?不玩了?你那个小情人好像要没命了,再不动手,我可就要跑了。” “跑不了。”布朗教授终于肯站出来,一柄权杖骤然顿地,蓄势待发。 吹陌散漫地勾了勾唇,转眼间,长镰刀凭空消失,他后退到锦时涧身前。 血花殷红,开在白皙的脖颈上,像是被隐形鱼线串联而成的choker,美丽且妖异。 而choker的主人早已陷入沉睡,指尖垂下的方向仍然指着绿瓶子,吹陌将它捡起来,低头沉思。 片刻后,他笑着抬起头,用手抚了抚锦时涧的脸颊,说:“等我,很快。” “噗~”绿色的小瓶盖被人拨开,瓶身体积迅速涨大,在瞬息之间重组成一把狙击枪,稳稳抓在吹陌手上。 绿衣配绿枪,一整个骚气拉满。 他行云流水地架起枪身,身体前倾对着瞄准镜,然后眯起一只眼睛…… 两秒过后,板机扣动,子弹射击,枪身的后坐力冲向他的胸膛。 而他分毫未退,半晌睁开眼睛,挑眉道:“perfect.” 作者有话要说: 我开学了呜呜呜~为了扛住社会的毒打,本大三牲要考很多证呜呜呜,所以没时间了。 没剩多少存稿,如果下周上榜就日更,没上榜保持二日一更,直到存稿消耗完毕。 存稿没了之后,只能保证周更至少有两至三章,时间大概率会在周末,宝贝们多多谅解~
第26章 返回地狱 如果要问最恨尹川的人是谁? 事实上,任何人都不及他更恨自己。 眼睁睁地看着喜欢的人从楼上跳下去是什么感觉?明明上一秒还在说说笑笑,叮嘱他不要放弃的人,却在下一秒毫不留念地放弃了自己。 尹川好恨,好恨好恨,恨死那个傻乎乎对真相完全不察的自己。 是他对自己的怨念催生出无轮,是他自己不愿意放过自己。 锦时涧也是忽然之间想明白的,他以前没有喜欢过谁,连性向都是在和身边同学、同事长年累月的对比中慢慢确定的。 所以,他也不太清楚,自己怎么就脑子一抽呸、灵光一现突然就悟了,这大概就是天选之子的主角光环吧…… 锦某人在沈同志一句句的崇拜中彻底迷失自己。 “喂,咧着嘴干嘛呢?口水漏了一地。”吹陌打断他征服全地狱的美好幻想,语气颇为嫌弃。 锦时涧呵呵呵笑几声,抹了把嘴角:“没什么,雨你无瓜。” “啧,”吹陌自顾自地走在前头,步伐散漫,丝毫没有刚刚在无轮里的慌乱,“我救了你的命,按理说,你得跪下来喊我几声爸爸。” “哦,谢谢您,我爹早死了。”锦时涧站着看了会儿无轮之境的石牌门,然后转身大步追向吹陌。 吹陌笑了笑:“我不介意啊,要不然,你以身相许也可以。” 锦时涧心脏猛跳了一下,反应过来后,立马做作地翻个白眼:“滚。” “诶,时涧。”沈一文忽然凑过来,说:“你父亲不在阳间了,会不会在地狱,说不定你们还能重聚。” 锦时涧摇摇头:“我出生的时候父母就不在了,其实对他们没有什么感情,况且,我也不希望他们在地狱。” “噢,抱歉啊。”沈一文知道自己失言了,内疚地垂下脑袋。 锦时涧笑着摸了摸他的头:“没关系。” 忽地,手臂被人一把拉开,整个人都被带着往前走。 吹陌加快步伐,一下就跟余楚寒两人拉开距离:“你走那么慢干什么?磨磨蹭蹭。” “哎呀,你急什么啊,又不是要赶着去投胎。”锦时涧使劲甩了甩手,强烈的痛感从腕骨蔓延开来,他感觉手都快断了。 不过想起投胎,痛觉瞬间就被一股emo之气覆盖了,因为小锦同学连个投胎资格都木有。 “001。”身后余楚寒忽然喊了下,吹陌应声回头,对方问:“可否借一步说话?” 他意味不明地歪头看锦时涧一眼,然后松开手,和余楚寒走向远处。 锦时涧看见寒姐似乎从兜里拿出一样东西,用双手拖着呈给吹陌。 “寒姐对前辈真不一样,我跟了她这么久,还没见过谁能让她如此敬重。”沈一文靠过来,轻轻撞了撞锦时涧的肩膀:“你说,他们两个会是什么关系?” “我不知道。”锦时涧摇头。 沈一文遗憾地撅嘴:“啊……我还以为前辈会告诉你,话说,你就不好奇吗?” “好奇?”对啊,他怎么不好奇呢?这一点都不像自己。 “你跟这样一位臭名昭、额不对,名震全地狱的大前辈在一起,就不好奇他的那些二三事?”沈一文问。 锦时涧倏地抬眸:“名震全地狱?谁?” “你不知道吗?”这回,沈一文是真懵了,眨巴两下大眼睛,一脸震惊。 “我、我该知道吗?” 沈一文见对方是真的茫然,于是降低声量靠近他耳边说:“据说啊,吹陌前辈很有来头,能力也很强,连上头都奈何不了他。见他没干出什么出格的事,他们也就任他游离在地狱里,不管了。” 锦时涧:“什么来头?” “我也不清楚,反正就是没人能管他,系统也没法控制他,你没发现他能笑能哭,还不用走直线吗?” 好奇怪,为什么?锦时涧明明在一开始就发现了吹陌的不同,以他好奇的性子,是不可能不追问的。 可是……他当时没有问,为什么?为什么不问?不应该啊。 锦时涧的脑神经忽然抽动几下,似乎在警告他不要再深究下去。 没过多久,吹陌那边聊完了,转头盯着锦时涧二人,用眼神催促他们赶紧跟上。 沈一文拍了拍锦时涧,而后率先沿着直线往前走,锦时涧这才发现原来他早已在不知不觉中被系统控制,只能按照既定的路线行走。 视线沿着地面白线一直往上,直到停在一双高跟鞋前,而高跟鞋的隔壁,是一双脱离白线的长腿。 陌导师他……真的不受系统操控。 四人碰头,又自动分成最初的两两配对,余楚寒拎着沈一文先走了,锦时涧脚踩直线和吹陌并肩而行。 “陌哥,”他喊,斟酌着开口:“你为什么不受系、唔!” 脑内神经猛地一跳,强烈的不适瞬间遍及大脑,锦时涧两眼一黑,再回神时,开口就变成了另一句话:“我们现在去哪啊?” “带你回宿舍。”吹陌说。 锦时涧顿时被带偏了:“宿舍?我们还能有宿舍?” 吹陌一晒:“清洁工也需要休息,系统是无情了些,但还不至于那么变态。” “哦。”锦时涧点头,忽然想不起来自己刚才要问啥。 一排白衣清洁工从隔壁一条直线上走过来,与他们擦肩而过。 锦时涧随意地瞥了眼,排头的清洁工霎时停住脚步,紧接着后面的清洁工们直接撞了上去,连环追尾似的,几个人挤成一团。 排头那位眼睛一直盯着吹陌两人,那眼珠子瞪得像是要从眼眶里掉出来。 锦时涧直觉他有话要说,于是颇为善解人意地停下来等待。 谁知,那个清洁工张开口,一条透明的津液从嘴角哗啦流下来,滴在洁白的衣领上。 一排乌鸦从头顶飞过…… “你们地狱还能吃人?”锦时涧汗颜。 吹陌随意地耸耸肩,搂住他的肩膀继续往前走,下一秒就换了个话题:“小时候在孤儿院住?” “哈?”话题实在太跳脱,锦时涧一时没有反应过来,顿了两秒,然后摇摇头:“我跟我爷爷住。” 吹陌问:“你爷爷他……对你好吗?” 对于突击的户口调查,锦时涧不明所以,但还是老实回答说:“当然好啊,那可是亲爷爷。” 吹陌笑了笑,表情似乎有点……欣慰?? 不不不,肯定因为是最近工作太累了,眼神不好使,锦时涧心说。 接着,又听见吹陌问:“那你喜欢他么?” what?这又是什么问题? 锦时涧挠了挠头,理所当然说:“怎么可能不喜欢啊?都说了,那可是我亲爷爷,特别慈祥一老头。” 只见吹陌的笑颜登时凝固,不怎么开心地拧过头,用指尖慢慢摩挲鼻子,小声嘀咕了句:“有这么老吗?” 谈笑间,周遭环境悄然变化,一幢白色的巨型大楼坐落眼前,在地狱漆黑的背景衬托下,显得格外突兀。 “这里就是员工宿舍?”锦时涧瞪大眼睛,灯光透过玻璃窗从密密麻麻的房间里透出来,很难推测这里究竟住了多少清洁工。 踏入宿舍地界起,清洁工就不用再受直线影响,他们可以勾肩搭背,肆意拐弯,在苛刻的规则下终于得到一丝喘息的机会。 有点人间烟火气了,锦时涧心说。 被气氛感染,他也变得心情愉悦起来,眼珠子在不同人身上刮扫,尽情释放自己好奇的天性,甚至想找人唠嗑几句家常。 然而,他发现,只要是他和吹陌经过的地方,大家就会像受惊的鱼儿那样,一群群地原地散开,如同避瘟神。 “我、不是,大哥?你哭什么呀?”锦时涧好不容易揪住一只鬼魂,谁知对方一转头,瞬间吓得屁滚尿流,挣脱的时候不慎摔倒,竟坐在地上当场嚎啕大哭。 锦时涧低头看向自己的双手,表情一言难尽:“我有那么可怕吗?” “他们怕的是我,不是你。”吹陌睨视地上那只爱哭鬼,淡淡道。 不多时,那鬼连滚带爬溜了。 锦时涧尴尬地双手插兜,边跟着瘟神陌导师继续往里走,边问:“为什么怕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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