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的巫以淙,无时无刻不在向他说明他和原来的‘巫以淙’间的区别,强势且不讲道理。 “那你得支付点报酬。” 谁让宴梃属于有求于人的一方,他去查也可以。但巫以淙别想空手套白狼——调查这些并不容易,一不小心还会被人发现地址。 巫以淙当着他的面翻个白眼,扯住他的领子缓缓靠近,轻轻在宴梃唇上落下蜻蜓点水般的吻,极短,却让宴梃心跳在瞬间犹如擂鼓,熟悉的气息钻入鼻子,他伸手搂着人加深了这个吻。 “报酬加利息,宴先生,可以让一让路吗?”巫以淙推开他,再次看了眼时间,和灰约定时间快到了。 宴梃让出路,跟在后面问道:“要不要换张脸。”灰色这几天估计都认识他们俩的脸,直接出现万一遇到银手套或者军师,他可不希望合作伙伴又在病床上躺几天。 巫以淙抬起手摇了摇,身影很快消失在别墅门口。 灰色酒吧前段时间经过整顿,白天人更加少,连门口接引的人都没有,畅通无阻地来到吧台,等了一会也没见里面有人。 巫以淙给灰的频道发去通讯,也没人回应,这混账不会又和情人厮混忘记和他有约了吧? 巫以淙插着兜,散步似往灰厮混的房间走去。往里走不少房间是老顾客的临时休息点,一路上不少人认出他来,纷纷对他投以注目礼,惊讶他还敢堂而皇之出现,对此他全程都冷着一张脸,隔绝掉没必要的寒暄交流。 ——扣扣。 他敲了敲门,还没有用力,门突然自己开了。 “啊——”高亢的声音差点没刺伤他耳朵,他捂着耳朵露出个称得上亲切友好地笑容。 “出去!”灰差点咆哮起来。 三人面面相觑,巫以淙立刻捂眼,贴心地关上门等在外面。 靠着墙他松了口气,继而笑起来,没想到朱愉竟然真和灰搞上了,该佩服他的执着还是嘲笑灰竟然会上钩。 胡思乱想的时候里面的人也已经收拾好,灰一脸怒容拉开门,“知不知道什么叫不便打扰!”他愤怒地戳着门口挂着的小牌子。 巫以淙伸出头去看朱愉,结果屋里已经没了人影。 “你情人呢,躲厕所里了?”浴室那一块黑乎乎的,很适合藏情人。 “情个屁,他可认真了,我还没吃到嘴里,你他妈就进来了,吓的我差点萎了。” 弗里斯这个身份和灰也非常熟悉,巫以淙一直很小心经营这个身份,灰和朱愉都算是另一个层面上的朋友,两人真搞上他还有些心虚,毕竟最初目的是看戏,结果灰的戏还没看成,反而他被人当猴子戏耍。 “别生气,别生气,说完我马上就走,你们在续上……” 巫以淙毫不走心地拍拍他的肩膀,被打断好事的人往后退了一步,继续怒目而视。 巫以淙却没管他,坐下自顾自倒了杯茶。 “续个屁,人都跑了。” 灰一脸不耐烦跟着坐下,深呼吸几次才慢慢恢复平静,说上正事,“事情有点眉目,说之前,弗里斯,你到底是谁?” 灰静静地注视着他,不知何时手中出现一把枪,黑洞洞的枪口正对着他,目光沉郁。 他在等着一个答案,只要巫以淙有一句话不对,他便会毫不犹豫按下扳机。 褪掉吊儿郎当的外壳,这才是灰色主人本来面目。 巫以淙举起双手示意他没有任何威胁,“我姑且算是你的朋友吧。”他的朋友不多,灰算一个。 灰的眉心微蹙,静静地注视着他,漆黑的眼底一片沉郁。 “你和灰塔是什么关系,堂岛任务与他有什么联系?” 感情是为灰塔而来,巫以淙笑着放下手,果然灰还是更重视和灰塔的情谊,看着泄露杀意的灰,难得的有几分歉意。 歉意归歉意,两者的联系越少人知道越好。 “我也不知道,威胁灰塔的人似乎认定我和特里中有一个与白鸽团队有关。”巫以淙轻描淡写拉出特里,对不起了宴梃。 “特里?”灰有些动摇,“比起特里,那份资料明显在包庇你,你和白鸽真的没有任何关系?”他着重强调任何二字。 “没有!”这种时候必须脱口而出,还得信誓旦旦,灰暂时被巫以淙说服。他收起枪,大马金刀坐在另一张沙发,剑拔弩张的气氛逐渐散去。 灰说出调查到的信息,“军师在五年前接下一个个人任务,任务之后踪迹缥缈,除了团队任务,没再出现在任何人面前。” “她接了什么任务?” “不是通过灰色任务做得交易,她投靠了谁并不重要,对方既然要找你,之后肯定会再派人来,你和特里到底掌握着什么机密,几波人针对你们。“ 灰答应帮忙是因为有人破坏游戏规则,但如果是弗里斯和特里私仇,这个忙帮不帮他需要权衡。 “我和特里推测跟零度计划有关。”巫以淙和宴梃这两天仔细商讨过,唯有这个任务最有容易出漏子,知情人也足够多。 “那个实验计划?”灰惊讶道。 “你知道?”他可从来没说过,灰是怎么知道的?灰接过话茬,漫不经心说道:“听我家老头子说过,零度计划存在许多年,如果是这样,为什么会威胁灰塔出现我大概明白了。” 嗯? 巫以淙疑惑道:“为什么?”他第一反应是有人知道他还活着要杀人灭口,可是灰怎么知道原因。 “三言两语很难说清楚。”灰露出几分着急,“这混蛋也不知道跑哪里厮混,根本联系不上。”如果是这样,对方分明是为灰塔而来。 巫以淙摸摸鼻子,为防被追踪,他好几天都没看灰塔账号的讯息。 越想越担心,灰当着巫以淙的面给灰塔发了道消息。 房间里一片安静,频道里依然什么动静都没有,灰若无其事收回耳麦,“来谈谈爆出堂岛任务的两人。” 巫以淙翘着腿,对他一系列试探举动心知肚明,没再说什么,配合他转移话题,至于灰知道些什么,他心里已经有了猜测。 “来自耶色的仇人,你也认识。”巫以淙揉了揉眉心,没想到被人嫉恨到这个地步。 灰在脑海里搜寻许久,试探性说出一个名字,“谭疏?” 巫以淙点点头,生无可恋靠在沙发上,“我也没想到他跟他堂哥一个样,对我念念不忘到这个地步。” “活该。”灰毫无同情,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栽跟头的时候,“亚当布鲁斯的前车之鉴摆在那里,他还不是耶色市长就敢动用家族武装力量大张旗鼓来找你,小情人变成食人花,有意思。” “我等着你栽跟头那一天。”被嘲笑的人收回心里的歉意,打算继续助攻朱愉。 灰毫不在意,“你和布鲁斯家族算私仇,银手套和杜莎或许是他派来的人,但第一个爆出你们资料的人未必是他们,谭疏胆子再大,也不敢扰乱灰色规则。” 直接爆出灰色成员的任务资料,换做任何一个财团都要掂量掂量,这是在向灰色宣战——保密规则至上不堪一击,你们一举一动都有人在暗中关注。 灰色之所以让人忌惮恐惧,其中之一便是安全性和凝聚力,只要价格够高,什么都能做到,只要试图破坏规则,全灰色都会视其为敌人。 “特里接堂岛任务时我就很好奇,为什么会指定让他接?”灰继续说道。 “指定他来接?211号保险柜的主人一直是堂岛?”联想到堂岛本身目的是抓特里做实验品,难道一开始堂岛任务背后就有一双眼睛盯上了他,或者他们? “我接手灰色时,保险柜就在堂岛名下,而这个任务是他第一次使用保险柜的方式交易,现在想想,的确说不通。”这个任务价格虽高,最后却让他丢了命。 两人一同陷入沉思。 巫以淙感觉自己像陷入一张大网的鱼,在散乱的线索中理不清头绪,找不到出口。 他端起茶猛灌一口,捻出嘴里的茶叶,“特里要找灰塔,堂岛和灰塔私交不错可以引荐,这是我所知的特里接这个任务的原因。”他也不再掖着,每个人知道的线索散乱无章,拼图一直无法完整。 灰冷笑一声,“堂岛和灰塔有个屁的私交,要找灰塔,还不如来问我。” 巫以淙很是认同。 “你杀堂岛又是因为什么?” “看他耍我和特里,有些不爽。”巫以淙淡淡说道,继续喝茶。 灰坐直身体,“真的?”直觉告诉他面前的人没说实话。 巫以淙放下茶杯,“他想抓我去做实验,让我不太高兴。” “参与零度计划的实验?” “对。” 灰这下彻底收敛起笑意,他一旦认真起来,周身气势便十分骇人,“我知道了,这事不简单,你小心点。” 这话相当于逐客令,也不知道他想到了什么。 这幅态度转变任谁都看得出他对零度计划很了解,能让灰这个老狐狸变脸,或许他一开始下的结论并不正确,巫以淙面上不动声色,大脑却在飞速转动。 巫以淙离开后,从浴室里慢慢走出一个人。
第57章 “你听到了,他的话有几分真几分假。”看见他出来,灰并无意外,反而放松身体躺在沙发上。 “堂岛想抓的是我。”一身黑的宴梃坐下来,给自己倒了杯茶,一饮而尽。 “你们俩还真是孽缘。”灰感慨道,“弗里斯这人说话九真一假,你信不信他比我们想象中知道的还要多。” “信,我当然信。”宴梃转动着茶杯,对此习以为常。 “他瞒着你,你还要和他合作,不怕半路丢了性命。”灰撑起手臂望向他,戏谑道:“爱上他了。” 宴梃瞟了八卦人士一眼,放下茶杯,“说话前过过脑子,你会爱上刚才那个小情人?” 灰捏着手腕,垂下视线,“怎么会。” “一百万转进了你的账户,什么时候安排我见灰塔。”宴梃很快进入正题,他得赶在巫以淙回去之前先回去。 “那混蛋没上线,约好时间我联系你。” 外面乱成一锅粥,灰塔连个影子都没有,灰有时候都想问问白鸽其他人是怎么忍受得了这样的人。 宴梃掏出一根烟点燃,“有件事或许对你有用,堂岛死前曾问过弗里斯是几号实验品。” “他否认了?” “没有正面回答,堂岛以T3交换,弗里斯仍要杀他。” 他突然想到巫以淙身上的基因病,难道他的基因病并不是那晚车祸引发的,而是一早就有,想到这,又不可避免想到方慕,那份报告是方慕给的,做点手脚很容易。 这下他可以确定方慕绝对是灰色之人。 “这也不能证明弗里斯就是实验品,他活蹦乱跳,哪里像有后遗症的人。”灰摸着下巴,“零度计划沉寂了二十多年,贪生怕死之人竟然还没死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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