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向上面反映这个小问题。”李子清在小上加重语气,也不知道在讽刺谁。 “嗯,等他醒了,我会转告他合作的事情。”宴梃打算赶人走。 李子清笑着起身,“这两天我们就会放出消息,保护你们的人员会在下午过来,这几天辛苦你们配合。” 他似乎已经默认巫以淙会同意,连后续都安排好了。 “配合也是为了这药,记住你说的条件,以淙只负责引蛇出洞,不抓蛇,而你们要负责提供他每年这个时期的药剂。” 李子清走到门口:“这一点你放心,不管抓捕成功与否,我们都会提供药物以作感谢。” 7这样的罪犯,每一次对战能获得一点信息都算是收获,一举成功难如登天,李子清甚至很难想象7被抓会是什么样的场景。 “对了,我们的人看到巫先生昨晚跟朋友去了灰色酒吧,那个地方不安全,以后最好换个地方。” 李子清临走前还抛出个重弹,宴梃简直……他转头看方慕:“昨天他不是和你喝酒?”巫以淙的朋友他能想到的就只有方慕,居然不是? 方慕心里捏了把冷汗,不知道题调查科的人看到多少。 “不安全?怎么会?”方慕装作不清楚的样子。 李子清却并未多说:“没什么,马上就要整顿关门了,以后去什么地方多注意一些。”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方慕和宴梃面上装作如无其事,心里已经开始各种猜测。
第20章 巫以淙睁开眼睛时意识还有些迷糊,他张了张嘴想要让方慕给他一杯水,被用力咬过的舌头碰到牙齿痛得忍不住嘶了一声才清醒过来,四周一片漆黑。 也不知道宴梃有没有被吓到,方慕应该编好了理由,想着想着敌不过睡意睡了过去。 再次醒过来时他感觉身上没那么疲惫和沉重,浑身依旧没什么力气。 他早已习惯会有一段时间失去身体的掌控权,唯一的区别在于这次是在宴梃面前失去意识。 闭着眼睛也能知道周围环境很安全,他放任自己继续休息,然而很快寂静的房间里走进来一个人,来人脚步放得很轻。 巫以淙想开口喉咙一片干涩,像是喉咙里藏了刀片,无法发出声音。 他思索两秒决定装睡,没和方慕对口供之前还是不开口的好。 床边很快凹陷下去一块,还有淅淅沥沥的水声,宴梃想干什么?巫以淙脑子里冒出几个问号。 下一秒他就感觉到有温热的湿毛巾一点一点地覆上自己的脸,力道轻柔的不像话,出了汗的脸被轻轻擦拭着让他满足舒服的叹息一声,声音很微弱,宴梃的手却微微一顿。 安静的房间里,传来沉重的一声:“对不起。” 巫以淙还在享受着,下意识想问对不起什么,又咽了回去,这话更应该他说。 宴梃仿佛只是有感而发,说完后继续拿着棉签一点一点沾湿他的唇。 巫以淙感受到水分沁润喉咙的同时也闻到一股淡淡的香水味,不是宴梃常用的香水,这款香水他似乎在哪里闻到过。 不会是方慕,方慕身上常年只有消毒水的味道,这段时间里还有谁来过? 宴梃做完这些带着东西很快离开,听见关门声巫以淙才睁开眼,他心情有些复杂有些懊悔,当年不该脑子一热答应和宴梃结婚。 他对宴梃不能说没有感情,至于有多少,巫以淙也回答不出来。 他遇到宴梃属于意外,那时他状态并不好,调查科对灰色步步紧逼,而他因为亚当•布鲁斯的事险些暴露地址。 许多原因堆在一起让他选择扮演‘巫以淙’跟着宴梃回到伽亚躲避风险,调整状态。 他会跟宴梃结婚也很偶然,宴梃私底下出乎意料地不像富二代,凡事喜欢自己动手。 前两年他们常住半山别墅,宴梃每天回家之后喜欢打整花园,修剪枝叶,浇水施肥。 巫以淙下班早要么坐在旁边的小池塘钓鱼,要么就拎着水管帮着浇水,虽然每次都会浇在宴梃笔挺的西装上,然后被赶走,也依然乐此不彼。 巫以淙15岁入行,常年游走在生死边缘,在他的前半生里他是强势的、不可违逆的。 有人畏惧他,有人尊敬他,有人爱他到不惜要囚禁他,也有人恨他到发出过亿的悬赏金只为了他的脑袋。 作为灰塔,他喜欢刺激,追求冒险,亦有过不少情人,他享受这种掌控感和征服欲。 而作为巫以淙,他不可避免被眼前简简单单的生活所吸引,哪怕在宴梃求婚时他明知两人没有未来,他还是动摇了。 结婚后宴梃私下生活气息更浓郁,半山别墅基本没有其他人会踏足。 宴梃煊赫的家世注定他哪怕自己开个小工作室也会受到伽亚顶级圈子的关注,他却很少去应酬交际,巫以淙一度以为是因为他说过不喜欢社交场合,后面才发现宴梃就是喜欢过简单一点的日子。 宴梃还喜欢搞点小浪漫,巫以淙每天都能在卧室见到新鲜的花朵,也喜欢做饭,饮食正常以至于巫以淙那段时间基因病发作痛苦都减少许多。 巫以淙一面沉迷其中,一边又矛盾地拉开距离,干他这一行,最好的结果是悄无声息的退休,他却很难实现这个目标。 基因病不解决,他这辈子都不可能退休,而基因病牵涉到人与事太过复杂,稍有不慎便会掉入深渊。 宴梃还是继续做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富二代吧,他不能在放纵自己。 巫以淙数了数日子,军方任务时间差不多是下个月,还有两周,两周里处理完这个身份表面的社交活动,那时宴重也差不多巡查完各处产业,与他们做个告别然后离开伽亚。 巫以淙这个身份依然会存在,只不过那时顶着这张脸将不再是本尊。 灰塔是时候回归灰色,他也是时候开始新的未知旅程。 大致做了后续安排,巫以淙继续心安理得闭上眼睡觉。 不知又睡了多久,巫以淙感觉长久的疲惫一扫而空,身上也干净清爽,心情十分愉悦。 天色完全黑了下来,床边只有微弱的灯光照明。 巫以淙翻了个身,伸手去摸手机,手伸出那一瞬间意识到不对劲,手腕轻了不少——他的手表被取下来了。 手表不仅是他的命还能要了他的命,假面和团队联络耳麦以及炸弹都放在里面,他可没忘记调查科还在伽亚。 他第一反应是方慕拿走的,生气他草率地吃下特调局的药,巫以淙撑着坐起来打开灯,灯还没打开反而被吓了一跳。 “宴梃?你坐在这里干什么?” 他面前坐着一个模糊的背影,单看还挺沉重,肩膀都塌了下去。 宴梃听到他说话也没转过身,只是伸出手指了指柜子:“方慕说你醒了的话,把桌上的药吃了。” 巫以淙瞥了一眼包装得花花绿绿的药丸,只当没看到,伸手打开了灯,卧室立刻明亮起来。 宴梃转了过来,“有件事我答应了。” “什么事?” 巫以淙眼睛到处看都没发现手表的踪影,连手机也没看到。 “李子清找你的事,我已经全部知道了,包括车祸的真相。” 宴梃本来不想动,看他眼珠子乱转起身走了过去,“找什么呢?” “什么?没找什么。” 调查科的人还真是无孔不入,巫以淙眼里闪过不耐烦,回答时已经恢复平静:“我不答应。” 有了军方渠道,用不着跟调查科合作,他可不愿意在调查科面前踩钢丝。 “不答应也晚了,那个绑架你的7应该已经收到你看见他脸的消息,估计正头痛呢。”宴梃说完把手机递了出去。 巫以淙一脸怀疑,接过手机一看,硕大的标题映入眼帘,他快速浏览一遍,几乎是咬牙切齿:“方慕呢?” 方慕居然没有成功压下去,他爬起来去翻手机。 “别找了,手机在我这里,对了,你那手表不知道怎么回事坏了,方慕说他先拿去修理。” 他说得云淡风轻,巫以淙心里的火已经冒了起来。 “手机给我!” 巫以淙压下怒火向宴梃伸出手。 宴梃留给他一个背影,“你拿着也没用,这几天你哪里都去不了。” 宴梃跟李子清交锋数回,才让巫以淙待在家里,至于外面那个高调出现接受调查科问询的人自然是假扮的。 他根本不会出现也不会伤害巫以淙,但他怕灰色有些疯子信以为真‘好心’地帮7消灭威胁,毕竟有不少人希望能搭上他的线。 巫以淙冷笑一声,“需要我提醒你,我们已经协议离婚了吗?” “我没健忘到这个地步,不出门是为了你好。” 宴梃头也不回走了出去。 巫以淙一把掀开被子,连鞋子也来不及穿,飞快地拦下宴梃,“别打着为我好的借口,手机给我,你没有权利替我答应。” 宴梃被他极为罕见的怒意震慑住,退开一步瞥见他没穿鞋子,“地上凉,先去穿上鞋。” 巫以淙上前一步拉着他的衣领,“别转移话题。” 看出巫以淙是真的不愿意合作,宴梃反而感到疑惑,这可是巫以淙唯一的机会,“为什么拒绝合作。” 宴梃试图拨开巫以淙的手,根本推不动,巫以淙背着他锻炼了? 巫以淙垂下眼睫,随便编了个理由:“他说的罪犯那么厉害,我怕被他同伙报复。” “同伙?”宴梃重复了一遍,巫以淙难道看见了乌鸦? 巫以淙松开手,“7真做了那么多事,没有同伙根本办不到,那晚他看到是我明显愣了几秒,我猜是他发现认错了人的下意识反应,我估计和来接应他的人有些相似,所以他认错了,情急之下上了我的车。” 宴梃心里为他的敏锐拍拍手,那种情况下竟然还能保持理智观察到他愣了两秒,他当时看见巫以淙的脸的确没反应过来。 “如果他有同伙,你更不能出门,更应该答应合作,他们不落网万一哪天来灭口谁护着你。” 宴梃简直苦口婆心劝他合作,不然他这里也拿不到基因病药剂。 巫以淙有些烦躁地抓了抓头发,宴梃一番好心还说得很有道理,按照普通人的逻辑,他没有不合作的理由,坏就坏在他不是普通人啊! 宴梃继续说道:“医学所那边自成一派,宴家也插不进去,我也不想爷爷和那边的人有牵扯,和调查科合作是唯一的方法,对不起。” 他歉倒得越真挚,巫以淙越暴躁——他没有任何理由去驳斥宴梃的做法,宴梃甚至可以不用管他,他们已经离婚了。 对方这么费心尽力,称得他就像个不懂事的小孩。 巫以淙愤愤地走回卧室,宴梃奇妙地觉得气鼓鼓的巫以淙变得生动许多,他该怎么描述这种感觉,仿佛巫以淙终于鲜活起来,就像和他刚认识的那段时间,会生气,会大笑还会调侃他,鲜活又生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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