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也不管谭疏唰地变得铁青的脸色,他转向特里语气轻快许多:“接下来多多指教,最近我都没什么时间,怎么安排后面的工作等我的通知。” 然后在几人几乎要凝成实质的视线里——走了。 单手插着兜,然后走出了大门。 谭疏立刻站起来打开孤零零地两张底牌,刹那间仿佛失去语言能力——两张底牌,一张梅花3,一张方片6. 散得不能再散的牌! 弗里斯并没有骗他。 谭疏的脸色差得不能再差,立刻追了出去。 特里看着离开的背影,摸着下巴,露出今晚的第一个微笑:“有意思。”他几乎也被对方给骗了,才会及时弃牌。 灰也摸着嘴角,“指挥权归他,你们自个联系吧。”指挥权已经定下,他也能跟军方汇报进展,至于任务后续如何,就看这两位如何发挥了。
第16章 特里离开灰色酒吧转身进入对面昏暗的街道,一边走一边回想刚才的赌局。 已经是凌晨时间,街道两旁都静悄悄,灰色酒吧位置较偏,特里走了很长一段路才看到熟悉的车子。 等他坐上去后,司机熟练启动车子七拐八绕从另一个街道汇入主干道。 “怎么去了这么久,说了什么?” 司机顶着一头大波浪黑长卷发,涂着大红指甲,声音却很甜美,和御姐长相判若两人。 车后座的男人迟迟没说话,引得她边开车边回头看上车后便一直发呆的男人。妍扇町 “我这边顺利解决隐患,你那边不顺利?” 特里回过神来,慢吞吞回答:“211号保险柜的任务要增加一个人进来,我答应了。” 特里解下衣服扣子,赌场里许多人抽烟,他身上一身的烟味。 车后座已经备好一套干净的衣服,他按下挡板按钮开始换衣服。 “什么!我们已经接了的任务干嘛要增加一个人进来,灰是不是威胁你了。” 要不然就是有人脑子进水,共同完成任务的风险极高,所有的任务几乎都默认任务执行者的唯一性。 特里将换下的衣服折叠好放在一边,才放下挡板,“和我们不是一个任务,只是需要伪装成我们团队里的人。” 司机扭头看了几眼,欲言又止最终为了还是忍不住说道:“boss您还是换回原来的样子吧,这张脸虽然足够低调但也实在太像讨债脸。” 特里拉长了声音:“讨债脸也比有些人连一个普通人都解决不了,还要我来救场。” 说完不解气继续嘲讽道:“是谁拍胸脯保证没问题的,我就这一张假面在手上,现在也用了。” 最近还不好去购买假面,没有假面在手就无法伪装,许多事便无法直接参与。 “嗨,谁知道那混蛋非要去灰色酒吧,要不是街上人多,我铁定一枪解决了他。” 她们这些老手对灰色酒吧的底细一清二楚,在里面闹事不用等老板发话,拳击场的选手将会给以最热烈的款待——没人能在这样的款待中见到第二天的太阳。 何凝本来打算找个僻静的地方解决,没想到糊涂蛋直接约在灰色酒吧,她担心惹到灰便想借刀杀人,也不知道是她运气太差还是怎么说回事,没有一个人上钩成为那把刀,喊宴梃出来也是迫不得已,至少特里这个身份在灰面前还有一定分量。 “对了,因为你,这次任务我们属于听安排的一方。” “宴梃!你脑子进水了吧!” 何凝手腕一抖车子差点撞上道路旁的围栏,这道暴怒的声音在寂静的车厢里十分响亮。 特里也就是宴梃正忙着取下假面,何凝的愤怒他完全理解,何凝吼了一句等着宴梃说自己的后续计划,结果半天没听到声音。 “然后呢?”何凝期待地等着宴梃。 宴梃收好假面,恢复了本来面貌后的连带着声线也调整过来,“没有然后,本质上我们跟对方不会有长期接触。” “我们还没跟任务方联系,灰怎么会找上你。” “任务和堂岛有关,最大最全面的信息渠道都在他手里什么查不到。” 宴梃估计是任务方启用211号柜子让灰察觉,正好军方找上灰,灰才动用权限排查出是谁接的任务。 “那他已经知道是我们团队接的这个任务?”何凝一眼看出关键。 “答应合作的条件之一是不能泄露我们的身份,以灰的信誉和实力倒不用担心,他负责掩护我们的身份。” 夜晚的道路几乎没什么车辆,何凝开了一会便设置为自动驾驶,然后掏出烟点燃,红唇里吐出烟雾,“我有些担心。” “担心什么?” 宴梃打开车窗,冷风灌了进来,刺激得两人打了个寒颤,何凝猛吸两口烟后将烟头潇洒的扔了出去。 “说不上来,我和你合作快7年,从初出茅庐到现在被调查科牢牢盯着,头一次感到不安,宴梃,有些事欲速则不达,太着急的话在复杂的局面中无法保持冷静思考。” 何凝难得的认真起来,说完自己也笑了起来,“这么多年了,我还是第一次体会到担心的情绪,老沙知道一定会笑话我。” 何凝幼年时过得幸苦,早早练就一副铁石心肠,任何感情对她来说都不过是一场利益交换。 和宴梃组队以来,团队配合默契,氛围极佳,她不想再经历一次换团队的痛苦。 宴梃敲了敲车窗,发出的声音有些沉闷,“十年前我踏进这一行信心满满,心想凭我的实力和背景,两三年就能找到我想要的,现在你也看到了结果,十年了,我花了那么多时间精力,冒着生命危险去完成任务,仍然一无所获,我承认我着急了。” 冷风吹起他的头发,露出饱满的额头和锐利的双眼,宴梃明白最近这半年心态上有些失控,他实在受不了现在缓慢的进程。 “你到底想要什么?”何凝问得直接,“最开始你说想找人,这么多年了人还没找到?” 车里的烟味已经散得差不多,车窗慢慢升了上去,隔绝了外面的喧嚣。 “我想要的……是一个真相。” 宴梃喃喃自语起来,也不知道想到什么,周身的气势一下消散,整个人也清寂许多,脸上也没什么表情。 何凝望着他,感觉像是看到了冬日的幽潭,深不见底冷彻入骨。 何凝轻呼一口气,理智告诉她这个话题该结束,“这次的合作对象是谁?” 宴梃按了按太阳穴,收起外泄的情绪,按下音乐键,柔和的乐声流泻出来,他听了一会才开口:“弗里斯,估计也是个假名。” “能猜出是哪位吗?”只要是灰色的人,多少能猜到一些,对方只有一个人掩饰身份比他们容易许多。 宴梃舔了舔嘴唇:“没有标志性的动作,和灰关系不错。” 说着又想到赌桌上弗里斯那副懒洋洋的样子,像只慵懒困倦的猫科动物,看似毫无威胁实际上谁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伸爪子。 “灰和大部分人都关系不错。” 何凝吐槽道,凭这一点连猜测对象都没有。 “私生活混乱,情人关系处理上很糟糕,可以查一下谭疏这个人,当然可能什么也查不到。” 既然敢和非同行建立关系,弗里斯这个身份一定是万无一失,赌场里的人都认识他,说明从来没打算低调过,能查到的信息估计也是假的。 何凝叹一口气,“事到如今我只能相信你的判断,保险起见这次老沙就在后方接应我们,也避免全员暴露。” 老沙全名沙契,上个月刚结婚,正和未婚妻度假,听说这次银色级别的任务担心两人精力不够,打算远程辅助。 宴梃也有此打算,留一手是必须的,还能混淆弗里斯对他所在团队的判断,两个人的团队灰色上有几十个,三个人的团队却只有个位数。 车子很快开到宴梃住所,何凝已经困得不行,送到大门口就迫不及待把名以上的老板赶下车,宴梃一脸无奈披着外套往小区门口走。 走到门口他抬手看了一眼时间,已经快五点,门口一排保镖依旧站得笔挺,看见有人过来非常有职业素养地上前问询身份。 这座寸土寸金的地段住得无一不是身份显赫、位高权重之人,工作人员显然对住户们的脸已经烂熟于胸,看清楚宴梃的脸便打开大门恭敬地让人进去。 宴梃鲜少有走路进小区的时候,还是在清晨。 天已经蒙蒙亮,两侧的路灯下盘旋着一圈小蚊虫,周围仍旧一片寂静。 走着走着,他发现前面临湖旁的小亭子里坐着一个人,背对他靠着栏杆,背影中透着一股疲惫和萧索,袅袅青烟盘旋上升,看样子是在抽烟。 估计是经历了什么痛苦的事吧。 宴梃脑海中闪过这个想法,他不是多管闲事的人,径直往家的方向走去,路过亭子时他看了一眼对方瘦削的背影,越看越觉得不对劲,调转方向拐到亭子外。 “巫以淙?” 对方手上十分有设计感的手表实在太眼熟,宴梃三步并作两步走到男人旁边。 巫以淙叼着烟转头,被宴梃的声音吓得烟一下子掉在手上,烫得他立刻站起来,嘴里发出嘶的一声,靛青色的烟灰飘落在空中。 “早上好。” 巫以淙抬起脚尖碾了蹍烟,干巴巴地打了声招呼。 宴梃站在他面前,声音十分冷静:“你在这里干什么?” 说着突然想起昨天他等巫以淙回来等到九点也没见人影,打电话也没人接。 巫以淙盯着他看了一会,似乎在判断宴梃话里的意思,好一会才重新坐回椅子上,“等……日出。” 宴梃心里突然动了动,相处几年,他不至于连巫以淙不对劲都看不出来,“发生什么了,有我能帮上忙的吗。” 巫以淙仰着头靠在柱子上,眯着眼睛观察不远处树上正鸣叫着的鸟,“你觉得爱是什么?” ? 巫以淙这个问题让宴梃感到诧异,大清早跑到亭子里思考爱是什么的话题,怎么看怎么不对劲。 宴梃也不知如何回答,他没有答案,他选择沉默。 巫以淙仿佛也只是随口一问,清晨的空气还带着寒意,宴梃坐了一会感觉寒气从脚底往上窜,他看了眼只穿了件衬衣的巫以淙,无奈地起身脱下外套,一边说道。 “日出以后再看,先回家。” 巫以淙没接外套,双手向后撑着,本就松散的领口随着他的动作隐约显出一道优美利落的侧颈线条,宴梃挪开视线,将衣服直接给他披上。 身上的寒意被驱散,手指也渐渐变得柔软,巫以淙叹了口气,“宴梃,权利和爱情必须选一样,你选什么。” 如果是两人未明说离婚之前,听到这个问题宴梃心里早就竖起雷达,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出差太多暴露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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