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梃毕竟受伤,心里再警惕也抵不过药效,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他的伤还要几天才能好。” “至少一周才能下床。”男人瑟瑟发抖。 巫以淙拍了拍他的肩膀,笑得温和无害:“不要害怕,弄点特效药来,三天后会有人找到这里,到时候怎么说你清楚么?” 男人脸色苍白:“我……我……” 他到底是造了什么孽才觉得对方是个好人,将他带回自己的医院,结果男人拿出枪就威胁他去照顾病人,病人一看也不是普通人。 “我是来这里的游客,偶然遇到他躺在岸边。”他指了指宴梃,“你是这里的医生,于是救了他,明白吗?” “明白明白。”年轻的院长一听能活下来,立刻点头保证配合。 巫以淙想了想问道:“来这里的游客一般是干什么的?” “这里景色好,常常有画家或者摄影师过来采风,您是要出去逛吗。” 院长立刻奉上车钥匙,连巫以淙扔在沙发上的枪也没那么害怕。 “画家?摄影师?” 巫以淙接过钥匙,把枪扔进柜子里,既然是避风头,干脆彻底一点换个职业当一当。 而病床上的宴梃对此一无所知,院长拍着胸口去处理那艘汽艇,没了性命之忧步伐都轻快许多。
第2章 伽亚的气候最近非常不稳定,早上晴空万里,到了晚上空气中却弥漫着一股闷热的湿气,无端让人有些喘不过气来。 王也守在机场出口看着来来往往的旅客,脸上面无表情,唯独不停看时间的动作泄露了他的烦躁和焦急。 怎么人还没到? 出口处陆陆续续地有拖着行李的人出现,王也不敢松懈,盯着出口生怕一个晃神就错过人,等看到熟悉的身影立刻招手高声喊道:“以淙——” 人群中披着件灰色大衣的男人动作一顿,低声说了句:“城堡任务扫尾交给你们了,下次联系。”随手挂断通讯才转过身来:“你怎么来了?” “宴哥让我来接你去参加一个宴会。” 王也接到宴梃的电话心里也纳闷怎么会让他来,按理说顺路也不至于,宴梃的公司距离机场更近,王也突然想起最近圈里传出的风声。 宴梃和巫以淙已经确认离婚! 巫以淙关掉耳麦,听到这句话心里的不悦升至顶点,宴梃玩真的? “宴梃人呢?” 他这话带着明晃晃地不爽,王也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说:“宴哥工作忙才出差回来,估计还在开会,他直接到宴会地点等你。” 巫以淙和宴梃两人结婚三年,一直是圈子里感情最稳定的一对,王也也不清楚为何突然会传出离婚,他和宴梃从小认识感情更深,自然也不能说宴梃的坏话。 两人走到车边,巫以淙拉开车门弯腰正要坐进去,却突然看到一群人朝他们这个方向走来,王也赶紧拉着人退到一边,一副看好戏的模样:“听说有红榜通缉令的罪犯潜藏在伽亚,最近来了好多人搞什么调查。” 那群人穿着宽肩窄腰的制服,手臂肌肉高高鼓起,身上佩戴着犯罪调查科的徽章,更显得英姿勃勃,周围人很少能接触到这个神秘的组织,纷纷停下脚步观看。 等人群过去,巫以淙才问道:“抓捕罪犯这么大的动静,不怕人跑了?” 王也撇撇嘴:“你出差估计还不知道,著名的卡南城堡被人炸了,那可是卡南家族大本营,动静不大点怎么给卡南家族交代。” 众所周知卡南家族和联邦军方关系密切,高层施压下来谁都跑不了,就连一直与军方井水不犯河水的犯罪调查科也不得不加入调查,王也借助家里的人脉经营着一家俱乐部,偶尔也会有大人物过来放松,隐秘消息听得不少。 巫以淙摸了摸造型别致的耳钉,回道:“卡南家族和犯罪调查科又有什么关系,伽亚和卡南家族更是八竿子打不着,来这里有什么用。” 这里面各方面考量可多了,详细说下来王也能侃一下午。 “听说是找到个什么组织的线索,我也不太清楚,反正跟我们也没什么关系,看戏就好了。” 王也点到即止,换一个人他还有兴趣接着讨论,他默不作声看了眼撑着手望向窗外的巫以淙,在心里摇摇头。 果然性格无趣,宴哥要离婚似乎也说得过去。 他换了个话题,“听宴哥说你这次出差了好几天,事情忙完了吗?” “算是告一段落。” 巫以淙捏着冰凉的装饰,耳钉接收到他的指纹一瞬间闪过红光,内部通讯顺利打开,他阖着眼假寐。 “老板,才十分钟又打来通讯,我承认这次任务是我这里出了一点小失误,您也用不着连收尾工作也开始关注吧。” 耳麦里是个年轻人的声音,巫以淙摩挲着耳钉偶尔敲击一下算作回应。 王也本来还想帮宴梃试探巫以淙对离婚的看法,见巫以淙闭着眼也不好说什么。 “啧,老板,又不方便说话,您不会又和情人在厮混吧。” “松鼠你一个人聊什么呢,突然开通讯,任务不是结束了么?”突然一道清亮的女声插了进来。 “蓝鲨,你去查一查班纳特最新动向。”巫以淙并未开口,直接通过密语传送他要说的话。 “那群废物又要搞什么大动作!”蓝鲨是个暴脾气,提起这群狗皮膏药恨不得直接在灰色上悬赏班纳特的人头。 松鼠和蓝鲨搭档多年,一听便知道蓝鲨是真生气,立马劝道:“冷静,冷静,犯不着花钱买颗废物的头,不划算。” “至少也得给他们一些教训,成天盯着我们算什么?” 另一道声音冷静地制止两人的吵闹,“说完没有,老板为什么突然调查班纳特的动向。” “据说……他得到红榜通缉令上某位罪犯的消息,大张旗鼓跑去伽亚调查。”巫以淙摁下密码刚发送完消息,手机铃声便响起,是宴梃打来的,巫以淙不打算接,任由它安静地响着。 耳麦里的通讯依旧在继续。 “伽亚?医生你不正好在伽亚度假吗?” 松鼠像是发现什么不得了的事情,语调都上扬几分,话里带着不怀好意:“医生你可得小心点,我最近囊中羞涩,没钱也没时间来救你。” “这句话你自己记住,被抓了别连累我们。老板,红色通缉令上也不止我们一家,最近的任务也和伽亚无关,也许是其他组织在伽亚暴露。”医生非常冷静做出分析。 “我刚进了灰色,上面也没有什么消息,老板,班纳特那群手下有多废物您也不是不知道,我觉得用不着担心。”松鼠的自信来自多次成功戏耍班纳特,压根看不上所谓的犯罪调查科。 巫以淙扯起嘴角,他担心的可不是这个。 “卡南和军方关系不错,最近不要接团队任务,用假身份接私人任务,假身份和安全屋都一并备好以防万一。” 巫以淙总感觉班纳特来势汹汹,班纳特作风小心谨慎一向是谋而后动,大张旗鼓不像是他的作风。 伽亚,这座他生活三年的城市,真要离开了吗。 “明白。” “收到。” 松鼠和蓝鲨听出他话里的凝重,挂断通讯后开始处理所有的痕迹方便随时跑路。 巫以淙抱着双臂思考着接下来的打算。 王也和巫以淙到达郊外庄园时,属于宴梃的车早就到了,宴会主人和巫以淙礼节性地打了招呼便拉着王也忙其他的事,徒留巫以淙闲散地四处溜达。 不知道是不是知晓班纳特也来到这里,巫以淙总感觉庄园里有人盯着他,溜达一圈没发现异常心里反而更觉怪异,但也没时间去查探——他需要去换宴会正装。 布置得美轮美奂的庄园里,盛装打扮的男男女女们聚在一起推杯换盏,热闹非凡。 庄园里即将举行一场婚礼。 巫以淙换好衣服出来,漫不经心地环顾一圈,果然没看到宴梃,也不奇怪,毕竟这场婚礼的主角之一是宴梃的白月光。 巫以淙摇晃着高脚杯中的红酒,冷漠地站在人群外,璀璨地灯光打在他的侧脸上,留下一半在阴影里,看起来神秘又危险。 有人推了推宴梃的手臂,“都看出神了,舍不得离婚?后悔了?”宴梃靠着二楼栏杆,目光直勾勾盯着巫以淙。 “他跟你说了什么?” 宴梃的轮廓比一般人更深,眼睛也非常深邃,加上年龄带来的沉淀,一举一动极具压迫感,被他这样注视,但凡心理素质弱一点都要怯上三分,王也被压迫惯了,递给他一杯酒,耸了耸肩:“人家刚出差回来又来参加婚礼,总得给人喘口气的时间。” “就知道你靠不住。”从他发了离婚协议,巫以淙电话不接,消息不回,宴梃心里有些没底气。 这话王也可就不乐意听了,“什么叫我靠不住,那是你的法定伴侣,你都不敢当面说。” 宴梃也觉得尴尬,咳嗽一声掩饰自己情绪,“他其实也挺好的。” 三年的相处历历在目,突然提出离婚宴梃心里也有些不是滋味。 “人家对你也算是上心,出差多了些也是为了自己的事业,多上进。再说了人哪次回来不给你带礼物,性格还体贴,你应酬喝酒从来没查过岗,多信任你,我说宴哥,你可别后悔。” 宴梃微微蹙眉,“是挺好,可我现在不喜欢。” 爱是勇敢者的游戏,宴梃承认在感情里他是懦夫,继续和巫以淙在一起并非明智之举。 “得,这番渣男发言我当做没听到,你们好好谈。” 王也拍了拍他的肩膀,端着酒杯去其他圈子应酬。 宴梃在二楼喝着闷酒,看着孤零零站在人群之外的巫以淙。 巫以淙看起来与这里的人格格不入,他穿着简单的黑西装白衬衣,手腕上的手表是两人结婚时互赠的礼物,手指上光华内敛的戒指是两人亲手设计。 那段时间他在医院养伤,巫以淙善良又有责任心,时常来照顾他,渐渐地他也动了心于是两人在一起半年后水到渠成结婚。 巫以淙为了他放弃原本生活的城市和工作,孤注一掷跟他来到伽亚,宴梃当时心里深受触动决定好好珍惜这一段感情。 只是……两人性格相差太大,这段起源于一见钟情的感情已经走到尽头。 回忆起往事,宴梃眼神晦涩不明,紧紧握着栏杆,内心告诉自己他不能在耽误下去。 庄园里来来去去到处都是人,巫以淙欣赏完一场充斥着利益交换的婚礼后放下酒杯,转身走到院子里醒酒。 宾客都在室内,外面反而没什么人,宴梃逃避与他交流,他也没有待下去的必要,如今是他掌握着主动权。 巫以淙脱下外套搭在手臂上,解开衬衣扣子晃晃悠悠走向停车场,他确实有些醉了,一路上都恍恍惚惚地,眼前只剩下一些模糊的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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